自打七殿下毓秀意外地得到皇帝的看重迅速成爲皇帝陛下跟前最說得上話的皇子。姬毓寧就知道麻煩大了,果然接連幾個月他原本安插進各宮的人手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打壓和清洗,端坐於王座之上,姬毓寧環視殿內自己身邊的幾員心腹,神情嚴肅又陰冷。
這是自打姬毓寧去年建成簡易的小班底後的首次正式聚會!張援、江舒齊、龔雲全部在座,其它幾位心腹老人新人也紛紛列席在殿內,瞅見七殿下如此不愉快也沒有惱怒發泄,煩惱有些心中忐忑不敢講話了。張援到是對王座之上的小殿下越來越滿意了,十二歲的小殿下呀,你也開始有威嚴了。
“今日召見諸位,是有重大事情需要相商,孤遭遇大難題了。龔雲將孤之難詳細講給在座的諸位聽聽。”龔雲說是心腹侍衛,其實就是七殿下身邊的暗衛的首領,等同於佘採臣於元熙帝身邊的位置,但是龔雲跟佘採臣卻並不是一系的,同是姬氏的暗衛,龔雲的師傅其實是佘採臣的前任,老佘的大師兄龔豪庭。當然十一年前龔豪庭就離開了大魏出任務,一直未歸。
如果不然,龔雲也沒有資格進宮保護姬毓寧了。
小龔同樣顏色鄭重,行禮迴應了七殿下之後。就不慌不忙地將話題鋪展開來,小龔這少年年不過十七八歲,平日裡也不過是個略帶嚴肅的美少年,可是今日殿中一番話被他娓娓而談,端是一派睿智穩重之色呀!張援瞅到這裡再次點頭,不錯,不妄他這一年多的教育呀!
“殿下所難有四,一者,七殿下最近越發贏得陛下看重,陛下經常帶着七殿召見外臣實在是於咱們殿下不利”衆人聽到這裡,都是眼波一閃,可不是嗎?皇帝帶着誰聽政召見外臣,那不是很明顯的看重是什麼?最可慮的還是將來那大位的人選會不會就是……?畢竟太子已經不得皇帝看重也是不爭的事實!
“殿下所難二者,便是陛下接連數月清洗後宮各方勢力,殿下原本安插入各宮的耳目,幾乎皆被清掃,就目前而言,殿下已經失去在宮中的眼睛和耳朵了。”聽到龔雲說道這裡那幾位負責宮內的事務的心腹,都忍不住羞愧地低下頭去。宮外的幾位出氣地沒有拋出幸災樂禍的眼神,小江舒齊還跟着黯然地嘆了口氣。
七殿安插入宮中的耳目,有三成左右是當年江氏幫忙送入宮禁的,姬毓寧乘他的心意,理解有安撫地遞送了個眼神!
“殿下所難三者,便是原本已經有意投向殿下的朝臣忽然又開始搖擺不定起來,而其它已經投向殿下的朝臣又都身份地位,在朝堂之上使不上力氣!相比之下,七殿下身邊卻有陛下原本身邊的紅人郭博和張德儀幫襯。情景堪憂!”龔雲說道這裡,下意識地瞅了江舒齊一眼,原本江氏那個將來或許能幫得上忙的就是江舒齊的爹,原禮部侍郎的江繼周。現在嘛,已經沒有用了。而江氏雖然根深蒂固,但在朝堂之上的話語權卻是半分皆無了。
“殿下所難四者,便是陛下對殿下不遠不近,忽冷忽熱的態度,相比之陛下待七殿下的和藹寬厚,咱們殿下所受的待遇就……,相信大家也都有所耳聞了,這種境況是已經要爭取改善!
而且就在今天下午,陛下還將咱們殿下叫了過去,訓斥了一番。諸位,是時候了,該諸位伸手輔助殿下了,不能再讓殿下更加艱難了……”龔雲最後說得情真意切,真摯動人。
張援心中禁不住暗笑,這小龔雲和這小殿下玩的這手,還是尚顯得稚嫩了一點呀!可惜……
他念頭方動,坐在他對面江舒齊已經當先施禮發言了“殿下。都是舒齊的錯,幾次都拖累了殿下。宮中如今盤查嚴密,不好插入人手,又因爲家中正值幾位叔父新入京,梳理家族事務之時,祖父的意思是家中的小叔江奇周,人品清奇,薄有威望,才智更勝舒齊的父親,不知可否隨侍到殿下身邊!”
姬毓寧一直保持着無溫度的眼眸終於掛起了一抹暖色,心中已經是大喜,兗州江奇周是是誰呀?神童,天才,品貌無雙的極品人物!“前些日子,舒齊不是說你的奇周叔父尚未到京?”
江家老爺子江敘道雖然有意選嗣子移權,奈何他這步走的太超前,不僅江氏的宗老會反對他,江氏大魏嫡支一脈的長老會和附屬家族的元老會同樣反對他的,這事雖然在江老頭一意孤行下堅持下來,可是江奇周和江芥周進京卻遭遇了極大的阻力,江芥週年底前才勉強進京,而江奇周更是一直未到……
“奇周叔父是數日前剛剛到京的,家眷人等尚未抵達。”江舒齊趕緊補充到。姬毓寧聽罷眉頭一皺,道“不過,既然你叔父進京是爲管理家族事務,孤延請他入宮隨侍,是否不妥?”其實姬小六一聽江奇周已經秘密進京,就想把他挖到手中,沒錯他江奇周是江氏培養出來的不假。不過,小毓寧仍舊見獵心喜。
“怎會呢殿下!舒齊的叔父定然已經翹首以待殿下的垂幸了!”江舒齊這小少年,溫文爾雅,博學多才,風度翩翩,是大魏貴族子弟中少有的有數的傑出人物!最難得是他如暖玉一般謙和的性子,說話順耳,態度上不急不躁,不卑不亢,這樣的傢伙只會討人喜歡,實在是惹不起人討厭!
同時少年人,有這樣從小一起長大的伴讀小夥伴,姬毓寧不止一次將欣賞的眼光投注到他身上。“那這件事就有勞舒齊了。”小江趕緊應下。
已經坐下的龔雲瞅着江舒齊入座,心中不禁翻滾五味。多少次了,只要殿下開口,他江舒齊總是能夠拿出最讓殿下滿意的答覆!有江氏在背後做大靠山,這傢伙日子過得可真舒心呀!
“殿下,說到底,最近七殿下的得寵和你所受的壓制,不蹊蹺嗎?”張援就在個時候開了口,這一句話卻像鍼砭一樣插入了姬小六的心中。
“此話何解?”姬小六強制暗自平復自己起伏的心態,畢竟是才十二歲的少年,就算是從小就生長在大染缸一般的宮中。心機有了,情緒這事自制力卻尚未達到完全不行於色的地步!
“殿下,你看,七殿下的受寵其實就是在那一次宮中被襲的時候,或者說是在更早,那個姬毓卓入宮的時候!”張援一臉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詭笑,就驚得姬小六終於忍不住色變道“張援,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殿下你可真忽略了呢!想想去年江大人的入宮事件,在聯繫一下姬毓卓的入宮時間,鄭笠的進京時間和發生刺客案的時間,在請你聯繫一下這前後日子裡陛下對七殿下的態度。難道你還沒有發現嗎?”張援引導者姬毓寧和衆人一起思索,這羣人不乏才智卓絕之輩,就是不是經驗尚欠,就是對謀略之事不敢興趣,這可不行,奪嫡之爭,爭個就是人才,你們都不努力,難道要累死咱不成?一羣沒眼力見的小鬼頭們!
姬小六騰地一下就從王座上咱了起來,甩着袖子就在宮殿內桌案前的一塊來回走了起來,聯繫一下當時這幾次得到的消息,再思索一下的皇父的態度……!姬毓寧咬牙切齒地道“果然是豁然開朗!”
龔雲和江舒齊都是聰明人,幾乎前後腳就聯想到了前因後果。江舒齊皺起眉頭,臉色有些不好看地道“那個姬毓卓怕是跟七殿下關係緊密了!”
大內宮禁哪裡是容易進的,必然是姬毓卓那樣的人身,才能將姬毓秀夾帶入宮。若是姬毓卓早就將姬毓秀夾帶入宮,那二月之後才堪堪發生的刺客時間和姬毓秀復出,就有理由讓人相信,在那倆個月中,隱匿身份待在宮中的姬毓秀很可能得到皇父的賞識和愛重,同時也勾連起了光王也的嫡子姬毓卓!
姬小六的心不由自主地抽痛起來!他從小到大一直防着、忌憚着的七弟也終於在他毫無察覺的時候成長起來了嗎?既然如此,小七,咱們就較量較量吧!皇座哥哥是不會拱手讓給你的!
“……張援,現在孤該怎麼半纔好?”姬毓寧心中翻騰,失了方寸,焦慮又忐忑地望着張援道,口氣中不自覺地流露出一絲軟弱和依賴。
張援暗中嘆了口氣,白誇獎他了,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心靈中又露出的空隙!這位小王子還得繼續磨礪呀!“殿下莫慌,辦法總是有的。”
張援卻不言語了,直接走到姬毓寧的書案前,用左手那跟粗糙的食指,沾着茶水寫道“美人計,離間姬毓秀和姬毓卓!”
“可能嗎?”姬毓寧先是一愕,接着一動,“那得看誰去做了。”張援再次詭笑。他這一笑。驚得身後的一衆老少爺們全部都寒顫一陣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