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一直保護着曹太妃?”婉蓁的詢問悠悠的出口帶着一股子飄渺。眼神望着江繼周更是帶着一種莫名的意味,江繼周覺得似乎,似乎有什麼在他不自不覺的改變,就好似他現在雖然做在婉蓁這個女兒的面前,卻總覺得,危險,對對,咳咳,就是有一種命運被人家攥在手中的危險和驚懼的感覺。
不應該的,不應該的,婉蓁還只是個剛成親的孩子,回想他們那會兒,這麼大的時候,還經常衝動辦錯事兒呢……
“蓁兒,爹是想一直保護曹太妃,你想讓爹放棄嗎?你知道的,爹什麼都放棄了,就是不能放棄這個。”江繼周黯然道,如今他唯一還活着的目的也僅剩下這個了,名聲,家業,親族全部都被他所拋棄,也徹底的拋棄了他,他如今活着的念想就剩下這麼點了。
“是嗎?……一定要保護曹太妃當上太后,抱着姬毓秀當上皇帝嗎?後然其它人都可以不管不顧,……這就是父親你的堅持嗎?”。婉蓁這一次問的很直白,該說到最後了,讓他清楚地明白自己的心,也讓婉蓁自己徹底的看清這個男人吧。
江繼周聽完這話,渾身一震,看着婉蓁的眼神充滿震驚,委屈,不甘……最終化成了自暴自棄的頹廢“是的……這就是咱的想法。你完全可以就當咱死了,現在活着的是曹太妃身邊的江內侍。蓁兒……是你不懂的,你爹現在什麼都沒有了,……你就讓你爹自己按照自己想過的日子活下去吧。對你阿公鄭氏那邊造成損害,爹很抱歉,……但是,反正你阿公現在也特別的有錢,應該不在乎南疆這點產業……”
婉蓁聲音輕柔,但是卻不容人忽視的打斷了江繼周的話“爹,你是大人了,別總說這些幼稚的話。也不要把你的自暴自棄當做藉口去傷害別人。沒有人可以一直容忍你如何任性的活着的,爺爺已經走了,奶奶至今還癱瘓在牀上,已然是時日無多了。
至於咱,是你的閨女,不是你爹孃,爹,咱不會一再爲你所犯下的作孽做彌補,做容讓。你是大人了,不是小孩子,你該知道,做過什麼就要爲自己負責。”看到江繼周那不能置信的眼神,想必他不能相信有一天他的小閨女居然會對他說這樣的話,帶着上位者對下位者的俯視和藐視。那一種被人掌控的威壓大概一時間讓江繼周無所適從和震驚無比了吧???
婉蓁壞心眼又帶着悲哀地笑了笑,繼續道“爹,婉蓁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爹是那樣的儒雅從容,蓁兒當時就在想,君子如玉大概就是爲爹你這種人準備的,生而不凡,望之不俗。
後來,漸漸的瞭解了爹爹,知道你也不容易,摯愛的人被人搶走,自己無力挽回,就總以獨自黯然神傷舔舐傷口,那時候娘也是那般,你們一個倆個的都是極爲任性的,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緬懷着過去美好的日子,不願意真切的面對現實。
好吧,沒關係,誰讓我們是子女呢?而且娘跟你不同,你緬懷過於的時候愛的是你的小妾白氏一味的沒有原則的寵愛着的是婉藜妹妹。
爹,你知道嗎?你這人真的很自私。
你迴避孃親,其實擔心自己會愛上她,而忘記了心上的那個人。所以你就連帶着哥哥和我們也一起迴避。若不是阿孃一直都全心全意的愛護着我們,可想而知,你的三個孩子長大了會成爲什麼樣的人?
其實你,除了給了我們兄妹三人生命,就沒有盡過一天的身爲父親的責任。”婉蓁的話,緩緩而言,卻一句重似一句的砸在了江繼周的身上。“蓁兒,爹……”
“你總是有利用的,你總是有原因的,你的摯愛一生都沒有變上一變,這是你的驕傲,卻是我們無盡的悲哀。你的任性,讓你忘記了責任,拋棄了那些愛你,關心的你的人,是你心愛的曹太妃足以笑傲歷史的美談,卻讓你的妻子,子女赤/裸裸的淪爲千秋百世的笑料,憐憫的對象,可悲又可恨的破壞人家傾世真愛的糊塗蛋,儈子手”
江繼周聽到這裡,猶如憑空被巨大的鞭子狠狠地在心臟上抽了幾百鞭子,眼淚刷的一下子就流出了眼眶,他嗚咽雙手捂住了老臉道“蓁兒,求求,爹求求你了……別說了。”
“爹,在你,娘,我們還有曹太妃之間的感情糾紛之中,你和曹香曹太妃一直都是勝利者,你們痛過,你們哭過,你們轟轟烈烈過,你們勇敢無畏,甚至可以一起去死
而娘和我們從來都是被動的,被你牽着走,被你連累,被你傷害,最後謝謝都不說一句,就把我們全部都拋棄了爹啊,這就是你啊——~”
哇的一聲,江繼周在自家閨女面前忍受不住,感情崩潰,大聲的哭起來,像個孩子似的。也不知道是爲什麼,明明婉蓁並沒有說過一句咒罵他,侮辱他的話,可是在她面前,江繼周卻覺得自己特別的擡不起頭來。明明是自己早就明瞭心志的事情,強烈到可以一共赴死,什麼都不在乎,什麼都放棄一樣的付出和保護,這樣偉大的愛,這樣絕然無味的情操,在婉蓁眼中卻是那麼的幼稚,那麼的無知,那麼樣任性和那麼的不屑。
“蓁兒,在你眼中,爹的真愛,就那麼的讓你不屑嗎?就那麼的廉價和不屑一顧嗎?”。江繼周說道。
看到江繼周在痛苦之後知道爲自己辯駁了,婉蓁反而點頭讚許道“爹,你這話說的好。你把你的真愛,和你的任性,肆無忌憚的藉此爲理由傷害別人,一同擺上了信念的制高點。它們就是你所一直堅持的,苟活下去的動力和勇氣是不是??
這樣,你才能夠在世人鄙夷的眼光中活下去對不對??”
江繼周現在看着自家婉蓁的眼神是那麼的陌生,有一瞬間,他覺得跟自己一起生活了這些年的孩子,好像自己從來都沒有認識過她一般。“婉蓁,說出這樣的話的你,都讓爹不認識了。是誰幫你教育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是你母親嗎?她也太不負責了。”
“是……你啊充當了我們的人生導師,教會我們兄妹……執着不悔,……死不回頭的人,不就是你嗎?”。婉蓁說這話的身後,語氣中帶着淡淡的協調。
江繼周也聽出來了,他惱道“好了,如果你見咱一面就是爲了當年教訓你爹一頓,那好,你爹受教了。沒事兒的話,咱就要走了。”
“你……且等一下。”婉蓁出言道,接着便再次陷入了沉默,只是雙眼出神的看着江繼周道“這是沉重的罪,一生將永遠揹負,永無止境。爹爹,咱在曹太妃的別院佈置了一千五百名死士,你現在回去,應該可以見到她完整屍體。另外你若是選擇殉情而死,女兒會給你大禮治喪的……”
江繼周身子一個趔趄,心亂如麻,手腳冰冷,倆只大手死命的抓住椅子的手柄道“爲什麼,爲什麼你如何狠心???你……”
“爹,是你逼咱的,你懂,咱動。你爲了曹太妃,咱爲了咱夫君。咱們各爲所愛吧~咱可以容忍你一而再,但是沒有再而三。
爹,人都是有心的,在你心碎的時候,也想想別人,是不是早就心碎過了,再也難以忍受了……”
嗷~~~啊~~~~江繼周發出一聲不似人般的嚎叫悲聲,轉身如流星一般地電射出門。
眼看着江繼周消失得杳無影蹤,身旁伺候的淺眠道“小姐,人都走了,你怎麼還坐在這裡。可別忘記了,你還懷着身子呢。”
婉蓁看了她一眼,接着道“娘,你還要在面前站多久?想問什麼你就問吧。”
鄭瀟然一臉尷尬和糾結的走了進來,看着婉蓁也好像一時間不認識她了似的,最後才訕訕的出聲問道“蓁兒,娘真不相信,你竟然敢下手。你就不怕你爹看見曹香死後,瘋狂的想要報復?”
“不會的,換了任何一個人傷害的曹香,爹會發瘋的,但是,他欠咱們的……一直都欠着,咱總不能讓爹把這筆債欠到墳墓裡去?當然,若是他真的發瘋,走上極端,開始瘋狂報復,那麼到時候娘也不會饒了他的。對吧?”婉蓁說道。
鄭瀟然點點頭,接着繼續訕訕的說道“其實,剛剛你們說起那話的時候,咱以爲蓁兒你打算弒父,當時你母親差點就衝了出來。尤其是你說那句這是沉重的罪,一生將永遠揹負,永無止境。
娘聽着就覺得不對勁兒,都把刀子準備好了,尋思着萬一你要是下藥或者是什麼的被發現了……”
婉蓁的小臉徹底的囧了,娘咱不帶這樣的,這都神馬跟神馬啊阿孃就不能想點別的,這想法也虧你想得出來,婉蓁徹底覺得老孃也黑化了……
下一段落,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