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看着他們離開,我就後悔了。因爲也不知道我多久沒有進食,肚子裡面空蕩蕩的翻滾的都是酸水。我想叫他們回來,可惜,我聲帶根本不允許我發出一聲聲音。
我看了一下掛在牆壁右手邊,也是門口邊牆壁上的時鐘,是下午一點多,也就是說我至少還要餓着肚子熬上五六個小時,才能到晚飯的時間,到那個時候他們纔會重新上樓來!
我無語的看着牆壁上的時鐘無聊的擺動,全身上下也許是傷口恢復的緣故癢的要命,總是想爽爽的摳上一把!弄得我現在睡也睡不着着了。
百無聊賴,我咬緊牙關,掙扎的想從牀上爬起來下樓找點東西,要是下不了樓,開電腦開電視,總比無聊的看鐘擺動強吧!不過,每次都是快要成功的坐在牀上的時候,只要身體彎成一個弓字形,裡面的器官內臟就像快要突破我那層剛剛長出的嫩皮一般,疼得我就倒回牀上直哆嗦!
起牀計劃徹底失敗了,歸根結底說,我現在就是一隻被剝了皮的蝦,全身軟呼呼的,一點兒力氣都使不上!我的仇家很多,有生意上的,還有走私時結仇的,我想此刻要是有人通風報信給他們,以我現在這幅熊樣,手無縛雞之力的肯定被他們大泄八塊,然後剁碎了,拋到北海,隨波逐流成爲北海海里新開報道的水鬼…不對!水鬼是江湖裡的地方小鬼,海里那地方那麼寬敞,自然不同地方小鬼小打小鬧,應該是叫海鬼,這夠名頭敞亮!想着想着,我不由自主的咧嘴笑了出來,由於太出神,警戒心也下降了不少!
“陸大哥,你真的醒過來了,我還以爲是張倪嘜那臭小子騙我的呢”!
這道聲音頓時讓我全身一個激靈,扭頭側臉一看,發現居然是阿麗不知道什麼時候手裡捧着一個東西就站在我的房間門口。我打量了一下她,臉又油又黃,從我這看過去都能反光了,眼袋很重,烏黑黑的,露出袖子的手掌白的跟死人的手掌一樣,沒有一點的血色,一看就是長期熬夜,加上沒有充足的睡眠給熬出來的!
我這人也不笨,也不是缺心眼,一看她這樣子,十有*就是因爲照顧我,才把自己折騰成這幅鬼模樣的。不管我平日多麼的淡泊人情事故,碰上這事的時候心裡肯定暖暖的。
我們兩對了了許久,阿麗輕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
“看我真是笨,忘記你喉嚨痛,講不出話”!她小聲的嘀咕了一句,便走到我的牀邊坐了下來。
“我知道你醒過來肚子肯定會餓,張爺爺又說你現在的情況不能吃葷腥,所以我只能煮一眼小米粥給你,哎!不說那麼多啦,不然就涼了,我先餵你吃,來”。雖然我心裡有無數的疑問,比如他怎麼會來這裡,又怎麼會知道我受傷等等…但是當她舀出一勺粥吹涼放到我嘴邊的時候,這些問題我統統都拋到了腦後,飢餓在我腦子裡打起了紅燈,根本讓我無法再考慮什麼問題。我張開嘴巴,貪婪的接過阿麗放到我嘴邊呢小米粥,味道很淡,但是她卻做的十分的細心細膩。並不是因爲好吃,而且她把每一粒米都碾碎了才煮,爲的就是不把我剛恢復得差不多的喉嚨嗆住,以免再生出什麼毛病來!
我趁着收起勺子,在碗裡重新舀出一勺小米粥湊到嘴邊吹氣的時候,偷偷的看了一眼,發現她衰弱的臉此時特別的吸引我,忍不住的就想多看她一眼,當然並不是因爲我喜歡上她,而是此時她給我的感覺就像我從未見過一面的母親一般。
注視得久了,也許是被她發現了我異樣目光,臉色慢慢變得霞紅。
“啊…啊…祖,你在看什麼呢?是不是…我臉上有什麼東西”?
她這一說我尷尬得就把眼睛撇向另一邊,心裡不由暗罵自己:陸繼祖啊陸繼祖,大風大浪的見多,被一個小姑娘迷得七上八下,真他奶奶得丟臉啊!
阿麗見我撇向一邊一隻手捂着嘴巴噗呲一聲笑了出來,也是這笑緩解了我們兩人尷尬得氣氛。接下來,阿麗沒有再說什麼話,默默的喂完我她手在得白粥,完了之後不忘輕輕的擦着我嘴角溢出到外面的白粥,一切顯得都如此的細心。
做完這一切,她起身便要離開。我一把拉住她的手,由於講不出話,我右手探摸到牀邊的拿起筆,把寫滿字的白紙反轉到背面在上面寫到:“謝謝你爲了做了那麼多,你先回去好好休息,我這裡有張叔他們照顧”。
阿麗看着我在紙上寫下的子,嘴巴小聲的重讀了一邊,表情一下子變得很欣慰。“
";其實你最應該謝的那個人不是我…應該是樂樂,你坐牢的事情她都對我說了,我看得出她當時很難過,而且你身體自燃的昏迷過去的時候是他廢寢忘食,無微不至的照顧你,當時她以爲你活不成了,拿着一把匕首就要在你牀前自盡,幸好被張倪嘜這臭小子攔下了,阿祖,你知道嗎?一個女人能對一個男人去死你知道意味着什麼嗎”。
什麼我昏迷了那麼久,我不敢相信。對樂樂我心裡本來就有內疚,聽阿麗這麼一說,我心裡就更加的內疚了,當初真不應該對她說出那麼絕情的話。哎…
“樂樂人呢?怎麼不見人,我有點事情想對她說”。我又在紙上寫道。
“他知道你今天會醒過來,所以做飛機回北京去了,噢對了臨幸之前她叫我還給你一樣東西”…說着阿麗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銀行卡,我一看,正是我在審訊室給樂樂的拿張。
“她爲什麼要還給我,沒有它,她回北京還怎麼活”?我又寫了一句。
阿麗一看,以爲是我多想了,對樂樂白擔心,揚了揚銀行卡對我道:“陸大哥,你放心,樂樂的爺爺是個博士,家底肯定好,樂樂不會餓死,如果你實在不放心過幾天你跟我上北京去找她不就行了”?
顯然阿麗沒有知道古教授離世的消息,樂樂那丫頭現在在北京無依無靠的,她腦子又一根筋,指不定會碰出什麼簍子,還有她身上一分錢都沒有,在北京那黃金地,什麼東西不要錢?!想着,我後悔當初把她趕回北京的決定,不行,去雲南看過舅爺,我一定要親自去去一趟北京,要不,我實在放心不下那丫頭!
打定主意,我對阿麗點點頭,答應她的這個提議。她看見我點頭,臉上不由一笑,不過她這笑跟之前發自內心的笑不同,笑得十分的牽強。之後她把銀行卡放在我的牀頭邊便背對着我離去。
被阿麗餵了一碗粥,肚子雖然只是三分飽,沒有吃夠,但多多少少也緩解了我的飢餓,不然我肚子現在還在餓着。肚子不叫了我的睏意逐漸來襲,睡夢中,我都感覺到傷口癒合帶來的渾身瘙癢。
接下來的兩天我都是在牀上度過了,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自己會渾渾噩噩的在牀上度過一天的時間,或許說能在牀上安心的休息兩天。當天下午,張叔帶着倪嘜,還有阿麗就開始岔開綁在我身上的白色繃帶。我還是依舊講不了話,張叔對我說叫我不要着急,說我現在喉嚨氣管都好了,就是沒跟聲帶通氣,在過兩天就能開口說話,叫我不用擔心。我當時就白了他一眼,什麼氣管沒通氣,這煞筆都看得出是瞎掰!
說話間他們就各自分工,從上而下解下我身上的繃帶,被解下來的繃帶連着一層黑硬的燒焦死皮,死皮一被剝落,我就看見裡面重新生長出來的新皮膚。不知道爲什麼,我總感覺被火這麼一燒,換了一層皮身體白了不少,嫩了不少,不僅活動自如,而且感覺吸氣的時候都變得更順暢了不少。他們解開到了下半身的時候,我意識到什麼,因爲不能開口說話,所以只能點了點專心剝繃帶的阿麗,在指着自己的下半身,用最新告訴她一個女孩子在這裡不方便。阿麗畢竟是年輕人,一看我動作,在看了一下我嘴型立刻明白過來,低頭紅着臉便走了出去。阿麗離開後,張叔跟倪嘜加快了速度。只是一支菸的功夫就把我全身上下的繃帶都解了下來,光屁股白條一身的我,一把就用手捂住了關鍵的位置,張叔和倪嘜相視一笑,知趣的也關門離開。我一看他們都走了,不敢多耽擱,噼噼啪啪的就打開衣櫃,拿出了幾件衣服褲子,剛穿上了一件褲子便聞到自己身上熏天的臭味,那氣味比屍臭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眉頭一皺,拿着一件光着膀子便走到二樓的洗涼房,要洗一個熱水澡!唉,也不知道自己多少天沒洗了!邊想着,我就擡頭看了看鏡子裡面的自己,一看到左邊胸口的位置,我經得都不懂要吸氣還是吐氣了。因爲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左邊的胸口多出了一個紋身!一個怪異的嬰兒人臉紋身!它是什麼時候出現的?爲什麼剛纔沒有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