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大哥,過來給我幫幫忙。”戚路拿着獵刀指使剛纔那幾名開槍的男子和他一起用刀沿着怪石張開的縫隙邊緣把它挑開,同時叮囑他們身體不要接觸到裡面的分泌物。
就在怪石馬上被挑開之時,他們此前看到的鬼魅少女驀地從石縫中躍出,直朝戚路撲來。
說時遲來時快,戚路沉着冷靜地抽出獵刀對準少女的下身砍去,同時用衣袖遮住了臉龐。
又是一聲怪叫,戚路刀鋒所過之處,竟如快刀切豆腐般將少女上半身連腰切斷,她仰面倒在地上,掙扎着扭動幾下就沒了聲息。而被戚路切斷的斷口處噴出一堆綠色黏液,濺在他的衣袖上,發出“嗤嗤”的聲音,戚路的衣袖上盡是被腐蝕的破洞,衣洞口還冒着難聞的氣味。
戚路冷笑一聲,快速的把上衣脫下丟到一邊,然後讓大家看看這個所謂的長髮少女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看起來倒在地上的這個東西像是一塊厚約兩寸,長不到一米的爛肉,上面滿是讓人噁心的黏液,這黏液散發着像臭襪子或是腐爛屍體的味道,薰得人難受的想大吐一場。
龍七捂起了鼻子問:“哪女人了?”
戚路一聲冷笑,用木棍把地上的這塊爛肉翻了個面。
“啊!”邊上圍觀的人都驚訝地叫了起來,爛肉的正面竟然是少女的形象,頭髮、臉龐,雙手還有身軀無不栩栩如生。
“這其實是奠藤花的舌頭。”看着衆人狐疑的目光,戚路又把手指向石柱上的怪石說:“你們再看看這個就明白了。”
怪石已經被幾名男子用刀完全挑開,它像蚌殼一樣張開着,裡面積滿綠色的分泌物,還有一具白骨。
戚路說:“這是奠藤花的兩片夾葉,一旦捕抓到獵物,它就會快速閉合,然後分泌出腐蝕性的黏液把獵物殺死,之後屍體被消化,植株即可從肉體中吸收分解出來的營養物。”
近前的一名男子看到附在白骨上還沒有完全融化的衣服碎片,驚聲叫道:“這是二傻!”二傻就是那名被奠藤花吞食同伴的綽號。
“生物中有種形象叫擬態,你們看到的所謂少女不過是奠藤花的誘餌,它把舌頭擬成女子形象,再裝出楚楚可憐的樣子引誘人來救她,從而悄無聲息的將獵物吃掉。”
一席話說的衆人恍然大悟,龍七這時又看到吞噬另一名被害手下的奠藤花也長出了紅花,趕緊指使一名手下爬上去把花割下,再用火燒掉。
戚路又開始炫耀起自己的知識來了,“奠藤花是生長在女合月母國的深山老林中的奇花,據說大禹治水時曾路過這個古國,奠藤花也就被他的隨從帶到了中原。由於它只能生長在陰暗和氧氣稀少的地方,許多帝王都用它來當自己陵寢的守護神。一般的盜墓者因爲不瞭解這種妖花的特性,很容易被它舌頭的外表所迷惑,冤枉送了性命。”
龍七說:“這裡的奠藤花數量不少,肯定不是自然生長的,應該是被古塔村的先輩刻意種植在這裡,用來看守埋藏的珍寶。”
“你說的有道理,傳說被這種奇花吞噬的亡靈,會附在奠藤花的夾葉裡,幫着它引誘無辜活人前來送命,同時也是給自己找替身。”
趙貴驚道:“那我現在該怎麼辦?”
“它畢竟是種植物,又不是妖,不能主動攻擊人,我們等下行走時不要靠近它就行了。”
“老公,你懂的真多啊。”那名女殺手扭動着腰際,向戚路靠來。
她看起來應該有三十多歲,可是扭捏作態,卻像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戚路見到她這副模樣就噁心的想吐。
“滾一邊去,別給我秀恩愛了!”龍七皺眉說道:“楊先生,既然介紹完了,你還是在前面給我帶路吧。”
戚路這時纔想起自己階下囚的身份,嘆道:“剛救了你們的命,你們卻一點也不領情。”
“少囉嗦,不然我一槍崩了你!”龍七說話的時候還不忘把戚路的獵刀收走。
戚路看龍七如此警覺,心裡不免焦慮起來,看來自己想趁亂逃跑的機會只怕是難度不小。
一路上,衆人又看到了不少鬼魅少女的身影,不過他們既然知道了真相,都不再理睬這些奠藤花,在戚路的帶領下目不斜視地前行。
又穿過一條長長的通道,他們就走到盡頭,這裡只有一個殘存的祭臺,上面堆滿了灰塵和積水。
“媽的,難道這些龜孫早就把財寶搬跑了?”趙貴看着空蕩蕩的祭臺罵了起來。
戚路圍着祭臺轉了一圈,看到背對着巖壁的一面有兩個凹槽,心裡不由一動,忙從包裡拿出了那兩個首飾盒,對準凹槽放了進去。
只聽“轟”的一聲巨響,戚路背後的巖壁有扇石門向上升了起來,露出一個兩米來高的洞口。
龍七遲疑了一下,朝旁邊的一個手下使了個眼色,那男子就抄起自動步槍,一馬當先走進了洞裡,其餘的人跟着魚貫而入。
衆人來到裡面,用手中的火把四下查看,發現這是個宏偉的地下建築,四周的雕樑畫柱雖已剝落,卻仍可見當年的莊/嚴氣象,原來這是一座地宮。
戚路等人現在身處的位置似乎是地宮的正殿,進來的那扇石門,隱藏在一個玉石雕成的塑像後面,這道暗門修得極其精巧,在殿中完全看不出塑像背後有個暗門。
戚路拿着火把對塑像照去,發現它又是尊后羿神像,和七勝塔裡的塑像不同的是,這尊后羿神像是雙手向前,掌間捧着個一尺見方的玉盒。
在神像的周圍堆滿了玉石製品和陶器,周邊散落着一些戚路從未見過的珍稀寶石,另外還有數量不少的木器和絲織品被空氣侵蝕已損壞得很嚴重。
每一個進來的人都被這堆積如山的珍寶驚呆了,如此之多的奇珍異寶,都是當年古塔村祖輩積累下來的寶物,隨便挑幾件都是價值不菲。
“我們發財了!”不知道是誰帶頭歡呼起來,瞬時所有人都跟着尖叫起來,有些人甚至手舞足蹈,竟象是瘋子一般。只有戚路沒被腳下的財寶誘惑住,他悄悄地將身形後移,準備找機會逃跑。不是他不貪財,而是他心裡清楚,等下趙貴怕是要用他的命來慶祝自己的財運了。
“都別給我亂動,大家聽我的命令搬運財寶。”趙貴眼中的貪婪之情盡顯無遺。
一名手下望着成堆的財寶兩眼發直,早把他們老大的話拋到了腦後,伸手就去抓最近處的一隻玉璜。
“砰!”的一聲槍響,那名手下剛把玉璜拿在手中,就被趙貴一槍撂倒在玉器堆上。
趙貴獰笑着說:“還有誰敢不聽我的命令?”
“我!”隨着一聲應答,就有人在他背後向他開了槍,子彈不偏不倚地擊中趙貴的心臟。
趙貴捂着流血的傷口回頭看去,看到那名女殺手的槍口正冒着煙。
“你個臭婊/子,竟敢暗算我!”趙貴狂怒之下舉槍準備反擊,只聽又是一聲槍響,趙貴頭一歪,就栽倒在地上一命嗚呼。
這次開槍的是龍七,他收起了槍,奸笑着走到老大的屍體前說:“大哥,人爲財死,鳥爲食亡,這可是你教我的啊,小弟是時刻銘記你的教導,永世不忘啊。”
說完他把兇殘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惡狠狠地說道:“各位弟兄,誰要是不服,現在就給我站出來!”
大夥看着龍七週圍的幾個手下都把槍架起對準了自己,忙不迭地說:“大哥,你說了算,我聽你的。”
龍七見衆人已不敢違逆,於是口氣變緩地說:“各位,不是我龍七/不講兄弟情面,而是趙貴想用這批財寶壯大販毒的地盤,進而控制整個長江以北的毒品渠道。可大夥想過沒有,這是要掉腦袋的,我們有了這筆財寶,每個人都能金盆洗手舒服地過下半輩子。你們說,我這樣做,對不對?”
“對!我們聽大哥的!”這次衆人是異口同聲,沒有絲毫異議。
戚路趁衆人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已退至門邊,他剛想轉身撒腿就跑,就感覺到有個硬梆梆的東西頂在腦後。
“老公,你就不等我雙棲雙飛了?”又是這個甜美卻讓他討厭的女聲在背後響起。
戚路苦笑着說:“你可真是對我照顧有加啊。”
女殺手推搡着把他帶到龍七面前。
龍七這時已安排手下有次序地搬運衆多寶物,看到戚路被押上前來,他目光一閃後就陰笑着對他說:“楊先生,麻煩你去把神像手中的那個玉盒給我拿來。”
戚路瞧了眼后羿神像,老實回答:“只怕是有機關。”
“正因爲這樣,所以才勞煩你的大駕。”看到戚路還呆立着不動,龍七一腳朝他踢去,頓時把他踢飛在地。
戚路此時心知自己是凶多吉少,只好咬牙說道:“媽的橫豎都是死!還不如賭一把!”於是強忍着渾身的痠痛站起來朝神像走去。
就在這個時候,戚路聽到“咣”的一聲巨響,忙回頭朝發聲之處看去,發現他們進來的那扇沉重的石門落了下來。
這下可糟了,來路被堵死了,如果不能打開石門,所有人都會被困死在這裡!
“怎麼回事!”龍七厲聲問道。
“老大……”正在搬運玉器的假楊寧顫聲地說:“我……我搬東西的時候腳下這塊磚突然陷了下去,然後門就關……”
這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假楊寧身上,龍七沒等他把話說完,就氣急敗壞地擡手一槍,結果了他的性命。
“都給我去推開石門!”聽到龍七的命令,衆人也知情況不妙,連忙放下手中的財寶,手忙腳亂地去推門。戚路也急了,跟着他們一起去推。
石門就像是生根一般,一羣人怎麼也推不動分毫。
龍七問:“**帶了沒有?”
“帶了。”一名三十歲左右的男子從自己的包裡拿出一管無煙**。
“愣着幹什麼,還不快去炸開這破門!”龍七的臉色非常難看。
衆人四散開來,男子上前準備去炸門。戚路剛好退到神像附近,他正要擦臉上的汗,卻無意中看到神像的身體裡好像滲出了紅色的煙霧。
戚路趕緊提醒衆人這突如其來的異象,可話到嘴邊卻整個人都懵了,因爲他看到四周的石壁上不知何時多了許多圓形的小孔,這些圓孔不停地向地宮裡噴煙霧。
“這又是怎麼回事?不好,這煙有毒!”龍七趕緊用手捂住了嘴鼻。
煙霧越來越濃,衆人手中的火把由於極度缺氧都熄滅了,地宮內能見度幾乎爲零。
黑暗中龍七屏住了呼吸,也無法阻止這些毒氣鑽進體內,他感覺到自己的雙眼開始迷離起來,腦中的睡意越來越強烈。
“不能睡,不能睡!”龍七掙扎着尋找逃生之路,沒走幾步就雙腿一軟,歪倒在地上死了。隨着龍七被煙霧毒死,地宮裡的所有人,都跟着相繼倒在地上。
不知過了多久,石門又自動升了起來,煙霧慢慢地散去,石壁上的圓孔也悄然縮回壁內。整個地宮內一片死寂,好像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除了這些倒在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