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他的妹妹,是最接近他的人。只要沒有你,我會一直一直在他身邊。總有一天,他會回頭看我的!外面那些女人根本不算什麼,只要沒有了你,沒有了這個掛着上官夫人名號的你!”上官麗的臉上有一抹瘋狂。
“他是這個世界上我唯一愛上的男人,我是他最親的人,爲什麼不可以得到他的愛……”
“如果……如果非要我捨棄上官這個姓氏纔可以站在他的身邊,那我願意!”
“……你說,沒有了他,上官這個姓氏,又有什麼好眷戀的?到了最後,難道我唯一和他相連的,居然還只是這樣一個姓氏……”
……
萱萱靜靜靠坐在牆邊,背抵着冰冷的牆面。
上官麗離開好久好久了,但她那瘋狂的聲音卻還一直迴盪在自己的耳邊,她將臉埋在膝頭,一手壓着空蕩的隱隱作痛的心口,久久,久久的……就維持着這樣的姿勢……
不知過了多久,電話中傳來悅耳的樂曲聲,她垂眼看着屏幕上顯示的來電名字——
上官狂。
心底忽然而起的煩躁讓她瞪着那隻電話,閃爍的來電信號燈彷佛吃人的野獸一般。本來悅耳的鈴聲因爲長久的無人接聽而尖銳起來,萱萱一動不動的抱着膝蓋,神色漠然的看着那通來電。
鈴聲戛然而止,卻在不到三秒的停頓之後,重新響起。她嘆了口氣,緩緩伸手拿起電話。
“喂?”
“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話筒那段傳來他熟悉的嗓音,帶着一絲顯然易見的焦急。
“……我沒聽到。”
“花收到了嗎?”電話那端的他突然問,聲音低柔。
她楞了一下,沒想到他只是問這個,“收到了。”
“喜歡嗎?我記得你喜歡玫瑰。”
她沉默着,突然心口處涌起了一股心酸讓她不能承受,張張嘴,她的聲音沙啞,“我很喜歡,謝謝。”
“晚上一起吃飯。”他開口相邀,如果沒有他之前的威脅,她幾乎要以爲他是一個翩翩君子。
“不,我不想。”
“一起吃飯,你不是要和我談談關於我們的婚姻。”他利落的得出結論,不容許她的拒絕。
他還是這樣,溫柔的追求這些都是他的表象而已,內在的他依舊是不容人拒絕的天之驕子。
那份帶着霸氣的溫柔,曾經讓她心動無比。她以爲,她已經將對他的感情忘記的一乾二淨。她對他的那顆曾經炙熱的心早已冷卻,卻忘記了冷卻的心並沒有死去,在真正面對他之後,面對上官麗的瘋狂之後,那顆心也開始隱隱作痛……
“好。”
她聽到她自己的聲音,輕的彷佛快消失一般。鹹鹹又苦苦的味道在心裡泛開。
“今晚六點半我來接你。”他的聲音依舊溫柔。
“好。”她只能說好一再重複說好,心亂如麻。
放下話筒,萱萱慢慢蹲下。就蹲在曾經充滿了歡樂和幸福的客廳裡,這裡的一切、往昔的回憶壓迫着她,讓她無法呼吸。
她蜷着身子把自己縮成一團感覺到內心隱隱的痛楚。那痛楚一點點的,就像是落在水面的漣漪,一圈一圈的擴大。
她喜歡玫瑰?
不,她從來都不喜歡,除了情人節之類爲了應景而買的玫瑰之外,她從來不買。他追求她時,送的最多也是玫瑰,但那每次她開心的笑容,不是因爲玫瑰,而且因爲,那是他送她的……
可惜後來她才知道,他每次送她的玫瑰,都是請秘書批量訂的,送給他的那羣女人以及她。因爲她不喜歡,這個家裡從來不會出現玫瑰。
而現在他卻以爲她喜歡的是玫瑰——
心口的地方冷的像冰,兩年的夫妻,從相戀到結婚,再到走到今天這一步,到底這個男人站在離她多遠的地方?
她緊緊環抱住自己,彷佛這樣就可以抵抗心底那隱隱的疼痛,喉間發出模糊的聲音,呼喚着在此刻紊亂的心中唯一清晰的名字,“冠爵……”
柔和的燈光下,以綠竹玻璃、黑木裝飾所呈現的典雅空間裡,一對外型出色的男女坐在角落的包廂內。這裡是海豚坊,最頂級的海鮮日式料理餐廳。在這裡消費一頓的價格往往夠普通人家生活一個月,但其讓人享受到的美味珍饈,也足以物有所值。
“麗兒今天去找你了?”
萱萱看着坐在對面的男人,絲毫不奇怪他會知道下午發生的事。這男人對於身邊的一切有着無與倫比的掌控欲,更何況她目前的狀態,說是他的囚犯一點都不誇張。沒有限制她的行動和自由,但是暗處跟着她的人,卻是隻多不少。
“麗兒是真心愛你的,你卻讓她淪落到只能用錢打發你身邊的女人。”
“她用錢打發你走?”他眯起眼,眼光冷下來。
“除了錢,難道你還能讓她怎麼樣站在你身邊?”
她冷淡的回視他。上官麗那一聲聲雖然憤怒,但是帶着悲涼的聲音彷佛還回響在她耳邊。
她忍不住閉了閉眼,不明白爲什麼他連自己的親妹妹都可以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