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家裡丫頭和僕從架回去的時候,我爹還沒有回來。
我頂着豬頭一樣大臉回來以後,興奮滴在府裡跳來跳去,終於搞清了家裡的人口結構,我還有一個繼母,就是我爹的如夫人楊氏,原來我孃的陪嫁丫頭,她哥哥早亡,所以她收養了自己的侄女當女兒,跟着我爹,楊改成姓董,就是我叫姐姐的董貴月,家裡就這四口人,我爹每天晚上七點左右一般就能回來,就我這個豬頭樣,如夫人不太敢管我,董貴月姐姐一心學習女紅和廚房事宜,不屑於我這樣的女漢子一樣的人比肩,所以我現在的生活還是不錯,比之那些受後媽氣,或是在老公一大堆女人堆裡苦苦掙扎求存,又倍受刁難的女人們,我的日子不知道好過多少倍。
命運啊,真的是無常,你可能再使勁都改變不了一絲絲,老天爺微微的使勁纔是真真給力啊,人家那翻雲覆雨的手輕輕一撥弄,一切都不一樣了。 有的人一出生就是羅馬,你一出生,就是非洲。你奮不顧身的終點,也許連人家輕鬆的起步線也永遠都達不到,你不服,你要逆襲,想得美,老天爺不想給你,你要硬搶,麻溜老天爺就能給你整得老實得卑服的。不信,別說天災人禍,生病和衰老,就現如今,老天爺甩手贈送給你一個新冠病毒你就只能臥倒了。
有人就一出生自帶主角光環,人家爸好媽好,自己也好,妥妥的就是命好,你不服不行。
我捂着我腫得黑紫的豬頭,感覺吃東西往下嚥是有一些費勁,正在客廳吃着米粥,舉着小饅頭,美滋滋的等我爹的時候,沒想到我和我爹這一世的見面是這樣開場的:
“你這個逆女----”
一個長得儒雅好看的四十多歲,一身官家穿帶,身材不錯的白衣服男人,舉着一個鋥亮的竹棍子一樣的東西,直直的的就向着我衝殺過來,我還沒有看清楚,棍子在我豬頭上高高的地方就定住了,我估計是看到原主我這樣已經腫得豬頭一樣的臉,不忍下手,就象我平時開車,如果前面是一個剛發生過事故的車開在我前面,我望到它後面的門,已經完全癟進去,面目全非,慘不忍睹的樣子,會不由的告誡自己,不能再撞它了,它已經老慘了。人性麼,不忍雪上加霜,我爹也是,看到我這個豬頭豬腦的樣子,肯定是動了惻隱之心。
我從腫成細縫的眼睛裡,看到四下的白霧裡,這個長得儒雅又眼含疼愛的這個中年大叔,不由得心裡感謝老天爺,這樣的爹,太拿得出手了啊。其實我要求不高的,上一世沒有親人的我,現在就是給我安排一個看大門的大叔當爹,我已經是感恩不盡了。咱不虛榮啊,只想要一個真心親我疼我的人就夠了。再要求高,就是姐們兒不懂事,是奢求了。我這一摔太值了,有個這麼帥的爹,老天這大禮送的,大氣兒啊。心裡不由就多了幾分親近,上去就主動抱着他,哭了,眼淚淹過臉上擦傷的血印子的地方,真是有點疼,
“爹,我不對,我錯了,我好想你啊啊啊--------”
這是誰,我爹啊,雖然我是生穿過來的,但是有一個這麼親的爹,是我最大的收穫,我天然的歡喜的很,原主可能跌下牆頭的時候就已經不在了,這樣的危險動作怎能讓老人不擔心呢,能全須全尾的在這吃飯,就算是姐們兒命大了,就爲了原主,我也要盡孝啊。咱是誰,咱也是有爹的人了。 我爹聽到我的話全身僵住了,可能原主是太過頑劣,好久沒有這樣情真意切的抱過自己的父親了,就這麼一個小小的動作,我爹開心的要命,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我爹滾燙的眼淚都下來了,
“你這孩子,你如果有什麼事,我以後怎麼和你娘交待啊,以後萬萬不可以淘氣了。”
我不想看到我爹傷心,趕緊轉換一下話題:“爹,我以後肯定不能再淘氣了,我爹是誰啊,翰林庶吉士永豐知縣,那在全國也排得上名次的大帥哥,有才華又長得帥,我是您的女兒,絕不會給您丟臉的。” 我這馬屁好使啊,我爹聽了高興了不少,表情舒展了不少,眼底全是笑意,明明知道我是逗他開心的,但是做爹的人麼,就是不由的開心,我女兒長大了,懂事了麼。 如夫人在旁邊神情有一點不自然,也是,我掉下去,她是後媽,她也是有責任的,我爹再寬容,她自己也不好意思不承認錯誤,主動上來和我爹認錯,我爹也大氣,罷了罷了,孩子沒有事就好,重要的是你也管不住這妖怪一樣的女兒。
這話說的,敢情在我爹心裡,我跟個黑猴子一樣,看不緊都能上樹。 反正我現在也和豬頭一樣了,好賴手腳沒有摔成骨折或是癱瘓,一口氣兒認錯以後,就和我爹一桌子抓緊吃飯,姐們兒是真的餓了啊,再說現在是明代啊,吃的東西是全天然有機的,是真的好吃啊,這是我穿過來的第二大福利啊,好的食品和空氣,我是真的不想回現代了,有這麼疼愛我的爹,給個金山我也不換啊。說着,想着,把一大個饅頭往嘴裡塞的時候,我爹一句話,我傻在那裡了,一嘴的饅頭全無堵在喉嚨眼處,沒把我噎死。 “女兒啊,巧了,這次救你的於廷益於公子,是我的杭州老友家的孩子,他家世代也是官宦子弟,人品可靠,知根知底的,你準備準備,我想把你嫁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