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賀俊之回到家的時候沒有在客廳裡看到自己的妻子,心裡當下就詫異起來。依他的經驗,每一次夜不歸宿的第二天,他一回到家裡第一個看見的肯定是婉琳!她總是在客廳裡等自己,然後是絮絮叨叨地說話,責備自己不該把家當成旅館,埋怨自己對這個家不夠關心,像個老媽子一樣叮囑自己下次一定不要忘了回家或是回不來就一定要打個電話,他聽得耳朵都聽出繭子來了,可是婉琳卻絲毫不改。賀俊之也知道她是關心自己,可這些話聽多了難免厭煩,和婉琳說了幾次不要擔心不會出事她也不聽,賀俊之就更加不願意回家了。

可是這一次,他竟然沒有看見婉琳。

回家後第一個迎上來的是張媽,她告訴賀俊之:“太太昨晚一夜沒睡困到不行,今早少爺回來的時候又和太太爭起來,太太知道先生和少爺沒事,撐不住就睡下了。先生要不要也先休息休息?”

賀俊之一愣,這是他沒有想到的,回來的路上,他都已經做好了一進門就要面對婉琳的追問和埋怨的準備了,畢竟這麼多年來,他們一直都是如此。她不等他,反而睡下,這並不像是婉琳的行事。

不過也就是一愣的事情,賀俊之隨後就將之拋諸腦後了。他心心念念記掛着的是雨秋,她要他犧牲真實,用虛僞去換一份表面的幸福,這讓他痛心且不甘。他回來不是爲了他這一份虛僞的幸福,而是要問一問婉琳她愛不愛他。這多年來沒有愛情的婚姻讓他變得虛僞,生活猶如一潭死水,波瀾不驚,然而遇到雨秋之後,他才發覺人生中能遇到一個可以共鳴的紅顏知己是多麼難得又多麼令人慶幸的事情,他不想在錯了二十三年之後再錯一次,不想爲了這所謂的幸福的家庭放棄真正的愛情,儘管,這對不起婉琳!婉琳和雨秋,他總是要對不起其中的一個的,可婉琳已經擁有自己二十三年了,而可憐可愛的雨秋卻從來沒有得到過希望!

這麼想着,認清了自己心意的賀俊之走上樓,想要打開林婉琳的房門和她好好談一番。不過一向不會鎖的房門卻鎖了起來,賀俊之只好敲了敲門:“婉琳,你怎麼把門鎖了?”然而房間裡,林晚箴卻坐在沙發上沒打算應聲。

“婉琳,你開開門!”賀俊之一邊敲着門一邊喊,心裡又奇怪起來。雖然他和婉琳分房而睡已經有些日子了,但是畢竟是自己家中,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所以婉琳從來沒有鎖過房門。原以爲今天自己也能進去,沒想到婉琳竟然一反常態地把自己鎖在裡面了。

還不停了,林晚箴倒在牀上,扯了被子蓋過頭頂,心裡暗罵。她明明就讓張媽和賀俊之說自己睡了,他怎麼還上來煩她啊。自己夜不歸宿,不告訴妻子讓妻子記掛一整晚也就罷了,回了家知道妻子在休息還來打擾,她很好奇這種男人林婉琳到底是怎麼看上的。

“婉琳,你開開門好嗎?我有話和你說!我知道你不會睡的,這麼多年我還不瞭解你嗎?以前你都是等我回來的,婉琳,你出來一下……”賀俊之在門外不斷喊着話,一聲聲透過房門傳到林晚箴耳朵裡,讓林晚箴不由埋怨起房間的隔音來。

林晚箴在牀上翻來覆去一肚子不滿,被賀俊之吵得不行最後只能宣告投降,滿肚子火氣地下牀開了門,壓抑着不滿說道:“有什麼話就說吧,你應該知道,我現在很困!”

彷彿是被林晚箴的態度嚇着了,也可能是意識到自己的不妥,賀俊之看着林晚箴吶吶地說:“婉琳,我在想……你跟了我這麼些年,有二十三年了吧?你有沒有想過……你到底愛不愛我?”

林晚箴挑了挑眉,沒有回答,反而在心裡問起了林婉琳:“婉琳,他問你愛不愛他誒,你要我怎麼回答他?”她到底不是林婉琳,不能代她回答賀俊之的問題,尤其是涉及到兩人之間的感情,她一個外人更不好插手了。

然而腦海裡,林婉琳也愣愣地不出聲,不知道是聽了賀俊之突如其來的問話沒有反應過來,還是因爲賀俊之問的人實際上是林晚箴她覺得被林晚箴聽到了不好意思纔沒有說。不過,林晚箴隱約能夠感覺到林婉琳的情緒有點不定,就像是手足無措似的。

“婉琳?”沒有聽到妻子的回答,賀俊之又接着說道,“你……我很少和你說話,你平時在家裡一定很寂寞吧?”

你也會知道自己的妻子在家裡寂寞嗎?怎麼平時不來關心,到起了離婚的心思的時候纔來問一句自己的妻子是不是寂寞呢?林晚箴默默吐槽。其實賀俊之的心思很好猜,不過是希望從林婉琳處得到一個否定的答案,好讓他的罪惡感和愧疚感降到最低,否則,問什麼?難道說林婉琳回答“愛”回答“寂寞”,賀俊之就會和秦雨秋斷絕一切往來,和林婉琳相親相愛過下去嗎?笑話!

林晚箴一邊腹誹,一邊叫着林婉琳的名字:“婉琳?我要怎麼和他說?”很奇怪的,她和林婉琳交流是在腦海裡,可自己如果有什麼想法不想讓林婉琳的話,林婉琳就不會知道,也不知道這是怎麼辦到的,大約是穿越附帶的功能吧……

不知道是因爲在林晚箴面前說不好意思,還是林婉琳生性如此,她扭捏起來:“都老夫老妻了,有什麼好談的?什麼愛不愛的,俊之居然還當正經事似的來說,被孩子們聽到了怪難爲情的,還被你聽到……你、你就和俊之說,我沒有怪他的意思!”

“可你剛纔還和我抱怨你先生經常不着家,兒女也是,你一個人在家裡沒人陪啊!”林晚箴反駁道,“有什麼就說什麼唄,他願意和你說話纔好,要是哪天他不搭理你了,你要上哪裡哭去?”

這可不是說笑,現在的賀俊之都抱了離婚的想法了。林婉琳這樣的態度,沒有了青春美貌,又沒有奔放的情感,難怪賀俊之不喜歡。想想那些所謂的可笑的“真愛”,別的地方不一定比原配強,但毫無例外都是青春養眼,貌美如花?

尤其是,大部分“真愛”都是柔弱善良如菟絲花般嬌柔,惹男人憐愛,例外的大概也就是這個完美無缺的秦雨秋吧?可無一例外的,這些女人在對待愛情、對待男主上都是熱情奔放、感情豐富、情不自禁的,戴着孝的能在孝期和男人談情說愛,養在深閨的能大庭廣衆和男人共乘一騎,天真敏感的能和姐姐的男友轟轟烈烈,柔弱無依的能和恩人的丈夫情不自禁。世俗算什麼?道德算什麼?倫理算什麼?世人都是不懂愛情的蠢貨,唯有他們是不畏世俗偏見的真愛!

“我就是嘴裡叫叫罷了,家事就夠我忙的了,有什麼寂寞的!只是說說啦……”林婉琳急忙否認,“再說,現在是你,我和俊之怎麼說話啊?”

林晚箴說不出話來了,也對,他們現在的狀況,林婉琳就是想和賀俊之看雪看月亮看星星從詩詞曲賦談到人生哲理也辦不到啊。既然這樣,那就讓她打發賀俊之好了。

林晚箴看着眼前的男人,微笑起來,說的話卻讓賀俊之不由地反應過度。

“你以前從來不關心這些的,怎麼突然問起來了呢?”林晚箴用狐疑的目光繞着賀俊之轉了一圈,以略帶猜疑的口吻問道,“難不成你在外面遇到紅顏知己了?她逼你和我攤牌,要和我離婚麼?”

“怎麼可能?雨秋……”賀俊之一聽林晚箴說他的紅顏知己逼他和妻子離婚,馬上跳起來要維護雨秋的聲譽,雨秋最是委曲求全,剛剛還懇求自己千萬不要毀了婉琳的幸福,怎麼會做這些事情呢?

不過賀俊之猛然間又反應過來了,急急忙忙掐斷沒有說出來的話。他不自然地笑笑,責怪地說:“婉琳,你開什麼玩笑啊,我在外面有沒有女人你還不知道嗎?”然後在心裡祈禱婉琳沒有聽到雨秋兩個字。

林婉琳似乎是沉浸在自己的心思裡並沒有聽到雨秋兩個字,於是林晚箴也就假裝暫時性耳聾了,嘆了一口氣說道:“你在外面有沒有女人我怎麼會知道?雲濤的事情我也不懂,你說你非出去不可,子健也是非出去不可,珮柔最近也忙,我一個人呆在家裡什麼都不知道。你們也不愛和我說話,有事情都瞞着我,就連晚上不回家也不願意順手打個電話免得讓我擔心。就算你在外面有了女人,我也無從知道啊!”

“婉琳,這麼多年,你還不知道我嗎?”賀俊之訥訥地說。大抵出軌的男人都是這樣,當他們下定決心拋棄自己家中的黃臉婆時,就能冷心冷面,毫不留情地說離婚說自己愛上了別的女人。可當他們沒有打算說開的時候,哪怕對糟糠之妻早就沒有感情了,哪怕在外面真的做了對不起妻子的事情,他們也會不自覺地否認。

林晚箴很想不屑地撇撇嘴表示對眼前這個男人的唾棄和鄙視,可惜她現在頂着賀俊之妻子的頭銜,用着林婉琳的身體,身爲被出軌的丈夫矇在鼓裡的可憐妻子,她不好表現得那麼明顯。

“得了,有什麼事情,我還不知道嗎?”林晚箴意味不明地說了這麼一句,看着賀俊之隱隱放鬆下來的神情,林晚箴覺得有些刺目,又有些同情林婉琳。在她丈夫的眼裡,妻子就是這樣拿來糊弄的,明明這時候的賀俊之都說要給秦雨秋完整的、不被第三者分享的愛情了,明明起了離婚的心思了,他還瞞着妻子,不到最後一刻不把話說死。第三者,到底誰是第三者?顛倒黑白的話不要說得太溜了!

“有什麼話等我睡醒再說好嗎?你和賀子健倆整個晚上都沒回來,也沒有消息,我擔驚受怕地沒睡,結果賀子健回來又對我發脾氣,我睡了你又把我吵起來……”林晚箴撫着額頭,“我頭疼得厲害,睡一覺再說,午飯就不用叫我了……”不等賀俊之答應,林晚箴退回房裡,砰地一聲關上了門,徒留賀俊之在門外反應不過來。

53.吵架和分手59.賀俊之的心思41.與秦雨秋的第二次見面(上)45.畫與搬家59.賀俊之的心思43.與秦雨秋的第二次見面(下)2.第二章12.離家出走了【修】34.離婚後求婚55.母女哪有隔夜仇35.內部起爭執【捉蟲】53.吵架和分手9.第九章40.秦雨秋到來22.再一次談話【捉蟲】32.離婚協議28.勸說林婉琳40.秦雨秋到來9.第九章8.第八章54.分手了42.與秦雨秋的第二次見面(中)24.去畫展看看【捉蟲】28.勸說林婉琳8.第八章56.第五十六章59.賀俊之的心思53.吵架和分手32.離婚協議15.認錯與原諒32.離婚協議18.賀珮柔的心思50.雲濤被砸28.勸說林婉琳35.內部起爭執【捉蟲】14.賀珮柔出事【捉蟲】4.第四章26.和秦雨秋的第一次見面(上)【修】37.第三十七章27.和秦雨秋的第一次見面(下)【修】24.去畫展看看【捉蟲】52.生活瑣事59.賀俊之的心思22.再一次談話【捉蟲】28.勸說林婉琳33.後續【捉蟲】6.第六章14.賀珮柔出事【捉蟲】49.屋漏偏逢連夜雨57.訓斥賀子健2.第二章6.第六章45.畫與搬家27.和秦雨秋的第一次見面(下)【修】5.第五章45.畫與搬家55.母女哪有隔夜仇59.賀俊之的心思18.賀珮柔的心思58.決裂53.吵架和分手19.僞母女談心(上)【捉蟲】58.決裂25.畫展上添堵【修】31.想離婚?可以!13.給我滾回來【修】33.後續【捉蟲】15.認錯與原諒31.想離婚?可以!18.賀珮柔的心思51.結婚14.賀珮柔出事【捉蟲】25.畫展上添堵【修】42.與秦雨秋的第二次見面(中)39.一次大爆料54.分手了38.醜聞纏身(下)54.分手了14.賀珮柔出事【捉蟲】47.心中的死結25.畫展上添堵【修】49.屋漏偏逢連夜雨42.與秦雨秋的第二次見面(中)55.母女哪有隔夜仇37.第三十七章12.離家出走了【修】12.離家出走了【修】28.勸說林婉琳26.和秦雨秋的第一次見面(上)【修】59.賀俊之的心思12.離家出走了【修】4.第四章56.第五十六章37.第三十七章3.第三章17.訂婚這檔事(下)【捉蟲】51.結婚39.一次大爆料36.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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