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快下班的時候,劉瑤給我打了電話說等我下班吃飯。而此時的我正帶着手下人在廠區裡來來回回的到處亂轉。
我們來到昨晚的案發現場,配電室。
我蹲下來仔細看着案發現場。配電室的門鎖是壞的,這就已經是一個巨大的安全隱患,也就不難說盜竊者會輕而易舉的進入配電室,配電室的電纜溝只是用幾塊鐵板蓋着,其中地溝兩頭的兩塊鐵板已經被移開。我看了看被盜的那根電纜,粗大的電纜切口很整齊,說明是用專業工具切割的,而且盜竊的長度剛好是人可以接觸到的。這根電纜時電纜溝裡最粗的一根,配電室裡沒有燈,老蔣說宋廠長早上來的時候是發現鍋爐停止運行,經過電工檢查才發現是電纜被盜,我剛剛在經過鍋爐班的時候看了他們的交接班記錄,發現在夜班的2點鐘的時候停過一次電,因爲太晚了,電工臨時接了其他的工業電暫時維持生產,在早上5點半的時候鍋爐的風機突然停止,電工這才仔細的檢查了電路。
這一切讓我對這起電纜的盜竊事件大致有了一個還算清晰的輪廓。
第一,電纜被盜竊切割的長度剛好是電纜溝的長度,而且切口很整齊,這說明盜竊者是用專業工具並且是經過仔細計算過的,加上配電室的門鎖早已經壞了,證明了盜竊者應該是之前經過勘察踩過點兒的。
第二,既然是用專業工具切割的,而且最最重要的是,鍋爐在2點鐘的時候忽然停電,說明這根電纜是動力用電,現在工廠裡除了軟化水和鍋爐之外都停止了生產,所以正在運行的鍋爐肯定會受到影響,那麼動力用電的電壓是380伏,如果盜竊者直接切割的話肯定會被電個半死,甚至命喪當場,那麼這就說明盜竊者是懂得電工的知識的。
第三,即便是他們有工具,爲了以防萬一,盜竊者也不可能冒險在這根粗大的380伏電纜上直接切割,那麼分析出有兩個可能,要麼就是有人配合,在2點鐘的時候切斷了動力電源,供盜竊者在這個時間裡進行切割。要麼就是盜竊者知道動力電源的電閘,在切斷電源之後迅速進行切割作案。
總結起來就是,對工廠很熟悉的兩個或兩個以上的懂得電力知識的人或是電工在早期經過踩點兒之後作案。簡單的說就是:熟人,電工,多人有組織的作案。再大膽的推測一下就是,本廠的兩個或兩個以上的電工裡應外合進行盜竊。
陳揚見我蹲在電纜溝旁邊發愣,輕輕拍了拍我,“嘿,哥哥,咋啦,想什麼呢?”
我站起來,看了看門鎖,讓人找來鐵絲將配電室的門和旁邊牆上的一個釘子纏了一道又一道,然後在門檻上不起眼兒的位置立上一塊兒玻璃。陳揚皺着眉頭問道,“瑞哥,這是什麼意思。”
我說,“門上纏着鐵絲,如果再有人來偷,這鐵絲就夠他們忙一陣子的,以後我們會按時巡邏,這樣我們就可以比較及時的發現電纜被盜的時間,甚至會當場發現盜竊者。之餘這塊玻璃片兒,如果盜竊者直接用工具在我們巡邏的間歇剪斷了,推門而入,他們肯定想不到我在這裡立了一塊玻璃,只要他們開門,這個玻璃片肯定會落到門裡面,這樣即便我們抓不到現行,也能知道被盜時間,總算對上頭有個交代。”
聽我這麼一說,陳揚若有所思的看着我所設置的一切,然後眉頭鬆開,笑呵呵的看着我說,“瑞哥,牛逼。如果是我們自己人要進去看呢?”
“我可以在交接班的時候告知他們。”我說。
陳揚點點頭,這時他的電話響了,那鈴音着實讓我覺得可笑。相聲演員郭某幽默的用嘴打着節奏:“爸爸來電話啦,騰兒嗒兒,嗒嗒呤嗒呤呤嗒,爸爸來電話了……”
陳揚笑嘻嘻的看着我,見我有些詫異的眼神,便哈哈大笑的接通電話。
“誰打來的?”陳揚掛斷電話之後我問。
“老媽,讓我買點東西回去。”
“你這鈴聲夠個性的啊。”我說。
陳揚憨憨的大笑,“你要不,我給你傳過去。”
“得,我可不敢要。這要是哪天在公交車上來了電話,就這鈴聲,全車人都得用看動物的眼光看我。我可不想成爲這樣的明星。”
陳揚又憨憨一笑,說,“我覺得郭挺有才的。”
他說有時間可以去聽聽郭的相聲,別有味道。我點點頭,組織人員回到值班室。
衡欣昇早已經帶着自己的人馬在值班室坐着喝茶聊天,他正查看着交接班記錄本,見我進來便問道,“咋着,劉瑞,聽說老蔣發脾氣了。”我點點頭,“火氣很大。”我將昨天晚上的事情和今天早上老蔣的交代一一的複述給衡欣昇,衡欣昇不屑的一笑,“加強巡邏管屁用啊,真要是遇到賊,就靠咱們,誰敢上啊。”說着在交接班記錄書本上寫下自己的名字,擡起頭說,“行了,老蔣不在,你們下班吧。”
手下人剛要走,被我叫住,“回來。我還沒說走呢。”
這時陳揚的手機又響了:爸爸來電話啦,騰兒嗒,嗒嗒呤嗒呤呤嗒……
“下班下班下班。”我實在是受不了這個鈴聲,揮了揮手。全屋子的人都笑開了,陳揚眯着眼睛笑嘻嘻的看着我,“以後這就是下班的鈴聲。”
在公交車上,陳揚問我那天和我一起的那個女孩兒是誰。我搖搖頭,“朋友。”陳揚詭異的看着我,“不像。”我說你愛信不信吧。
劉瑤在自己的小屋已經做好了飯菜靜靜的坐在牀上翻弄着手機等着我回來。我推門而入,一股飯香毫不客氣的鑽入我的鼻子。
“回來啦。看看,我今天做了不少好吃的。”劉瑤說完咬着下嘴脣得意的笑着,她的眼睛不停的瞥向我,似乎在等待我的讚揚。
“真看不出你還會這一手啊。”我真的被面前這個女孩兒震驚了,我聞了聞桌上的飯菜,雖然還不知道味道如何,但是這香味兒足以證明,她的手藝不一般。
劉瑤聽到我這麼一說,小嘴笑得像花兒似的,“看不出吧,震驚了吧。”
我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肉放進嘴裡,嗯,味道不錯,雖然有些淡,但是卻很美味可口,肉炒得很嫩。
“我可是親自去買的菜。”劉瑤繼續炫耀着。
“我更沒看出來,要說這買菜也是藝術啊。”
“就是。”劉瑤依舊保持着笑容,毫不掩飾的說。
這一頓飯,我吃得很舒服,也吃得很多,劉瑤看着我狼吞虎嚥,她非常高興,因爲這是我對她最實在的讚揚。
我越來越覺得劉瑤就像是我身邊的一個寶貝,她不僅彈得一首好琴,還做得一手好菜,這樣的女孩在我身邊,那是上天賜予我的福氣。想到這裡,我心裡總是美滋滋的,雖然工廠的停產讓我多少有些心灰意冷,但是劉瑤的出現讓我的生活出現了變數,讓我在那段時間充分的體味着什麼叫做幸福,什麼叫做浪漫。
劉瑤洗完碗筷,把手洗了一遍又一遍,然後用她那張帶着芳香的天藍色毛巾擦乾淨。我有些疲倦,靜靜的躺在牀上抽菸。劉瑤坐在牀邊看着我,“今天看樣子好像很累。”我點點頭,輕輕的從嘴裡呼出一口煙,“廠裡丟了東西,幸好不是我這個班出的事兒,領導要我們加強巡邏,明天晚上更累。”劉瑤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看着我,等我把煙抽完,她用手從我手裡拿過菸屁股丟到地上踩熄,然後平靜的說道,“抽菸對身體不好,少抽點吧。”然後轉過身笑着看着我說,“你把外衣脫了。趴着。”
“幹嘛?”我不解的問。
“脫了。”劉瑤嬌聲說道,邊說還邊幫我。
我脫掉外衣,疑惑的翻了個身,穩穩的趴在牀上。
劉瑤一雙小手輕輕的放在我的肩膀上,兩隻小手恰到好處的用力,輕輕的爲我捏着。一時間,似乎渾身的疲乏在這一刻開始在體內激烈的攢動,從頭到腳,我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脈,一股自生的氣流涌便全身充斥着每一個神經細胞,我完全的癱軟在牀上,任憑我的臉和牀面擠壓成一個胖嘟嘟的鬼臉。
劉瑤笑出聲來,然後張開手掌,輕輕的在我的背上拍打。
“哇。”我不禁輕聲的叫了出來,這種舒服是身體上的,更是精神上的。我不禁暗暗的告訴自己真的是天上掉下來個林妹妹砸在了我的懷裡,砸進了我的生活。只是這個林妹妹可沒有書裡那樣的嬌氣。
不知不覺我睡着了,還做了個夢,夢裡劉瑤穿着潔白的婚紗站在我身邊,用她那美麗的微笑對着下面的親戚朋友,我身旁的母親臉上也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劉瑤恭恭敬敬的走到母親的對面,有些害羞的輕聲喊道,“媽。”母親頓時淚流滿面,不停的用手擦拭着淚水,然**着劉瑤的手,還在哭泣的點點頭。
一陣手機鈴聲將我從美夢中叫醒,我腦子裡下意識的想到了陳揚,也想到了他那個搞笑的手機鈴聲,不禁嘴裡便跟着意識中的音調唱到,“騰兒嗒,嗒嗒呤嗒呤呤嗒。”我睜開眼睛,劉瑤正表情嚴肅的看着手機屏幕,我猛的坐起來問她怎麼了。
劉瑤不說話,繼續盯着手機屏幕。
我側過頭看着她的手機,手機屏幕上顯示着一串兒號碼,號碼上面還有一個名字:張進。
(這兩天網站不知道爲什麼登錄不了,所以隔了一天沒更新,SORRY。收藏收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