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一

李標和鬱溪還是心照不宣,繼續監視着劉大龍和張進的活動。

後半夜的時候,李標和鬱溪在陳科長租用的這間房子裡其中的一間抽起了煙。在這間屋子裡,只有李標和鬱溪兩個人,李標告訴鬱溪,這一次要接着陳科長的力量嚴密監視張進的一舉一動,好不容易找到了他的行蹤,這一次不能再跟丟了,他說他白天的時候已經找陳科長詢問過,他們雲南那邊的調查取證工作已經快要接近尾聲了,這也就意味着,這邊的偵查工作也要儘快的收尾了,一旦雲南那邊拿到了廖三民和陶老闆交易的證據,他們這邊勢必要對劉大龍和張進採取行動,這些需要他們專案組當地警方的配合。

鬱溪皺着眉頭提醒李標,“張隊那邊的命令是發現張進的行蹤立即抓捕,我們現在已經是在違抗命令了。如果陳科長那邊出現了什麼差錯讓張隊知道了我們還在秘密調查,發現了張進的行蹤並沒有立即展開抓捕,那麼我們怎麼交代?”

李標也在爲這件事情懊惱,他知道陳科長所說的接近尾聲,其實這個過程不是一天兩天那麼簡單,甚至還有可能是一個月兩個月,夜長夢多,時間越久張隊就越容易發現他們的秘密。李標抽着煙,默默的不說話,在房間裡來回踱步,他不知道下一步該如何做,是繼續配合陳科長,裝作無事一樣,但是陳科長也是警察,他已經嗅到了他們專案組的行動有些不正常,只是沒有問,那麼如果按照張隊的命令,現在就對張進實施抓捕,那麼陳科長這邊肯定是不能讓,這件事情涉及到川滇兩地警方的配合,在仔細認真的權衡之後,李標將自己的想法說給了鬱溪聽,他希望能夠得到他的一些建議或看法,當然更多的是支持。

“我們想辦法查出那天給張隊打電話的那個電話號碼,查出那個電話號碼的出處,我想那時候一切都會有些眉目。”

鬱溪明白李標說的意思,但是畢竟他在剛來到成都的時候就在張隊手下做事,從張隊那裡他學到了很多東西,可以說是他的第二個老師,並且張隊對他也很不錯,以他東北人的個性,他本想和李標商量,找個時間找個機會直截了當的和張隊將事情挑明,可他也知道這也許根本行不通。

鬱溪最後給李標的是個肯定的答覆,無奈之下他根本想不出任何的兩全其美的辦法,他只能默默的點頭,對李標的想法表示支持。

兩個人的計劃在第二天便開始實施,在徵得李標的同意之後,鬱溪將胖子龐雲峰秘密接到了小鎮上,並且李標當面心平氣和的將所有的事情,所有讓他們摸不清,做不了的事情,包括所有的細節,都講給了胖子,胖子點點頭,說,頭,路上鬱溪都和我說了,我明白該怎麼做。

於是,配合陳科長的任何就落在了胖子身上。李標和鬱溪兩個人開始着手想辦法搞到張隊的手機。

張隊這些天確實非常的忙,分局,市局,省廳的會議一大堆,每天打都忙得不亦樂乎,雖然只是個分局的刑警大隊的大隊長,一旦到了大會小會都被要求參加的時候,那麼就離升職不遠了。

李標和鬱溪在經過商量之後打算先試探一下張隊的口風。

難得今天張隊在辦公室,當李標和鬱溪進去的時候,他正在埋頭寫着東西,李標大大咧咧的嬉皮笑臉的看了一眼張隊正在寫的東西,張隊警惕的收起了筆,用旁邊的一個本子蓋住了紙。

“你們倆什麼事情。”張隊嚴肅的問道。

李標也故作嚴肅,像個孩子一樣頑皮的,啪的打了一個立正,“報告張隊,我們來彙報工作。”轉而他又恢復了笑臉,“您忙的話,我們就等會再來。”

張隊站了起來,李標註意到,張隊的手機就擱置在他的辦公桌的本子旁邊,他笑着轉過身衝鬱溪使了個顏色,然後坐到了沙發上。

張隊指了指飲水機下面,“喝水自己倒。”然後從桌子上拿過那包藍嬌丟在了茶几上。

鬱溪也笑着慢走兩步,靠在了辦公桌靜靜的看着兩個人。

“你們兩個肯定是有事情。最近發現張進的行蹤沒有?”張隊的語氣有點試探的味道。

李標隨即收起了笑容,表現出了一臉的愁容,讓人感覺壓力很大的樣子。鬱溪暗暗佩服這李標的演技,如果不當刑警,他完全可以去做一名演員。

李標拿起茶几上的藍嬌,抽出了一支慢慢的給自己點上。鬱溪知道,他此時正在用臉上的表情做掩護,實際上載思考如何回答張隊,如何來應付張隊。

“張隊,您讓我們抓捕張進,我們怎麼和雲南陳科長那邊說?我們一旦事先抓捕張進,勢必會影響到他們的偵查工作,如果我們發現了張進的行蹤,對他採取了行動,我們和雲南陳科長那邊無法交代。”

李標的這句話其實不用任何的編造,事實也是這樣,他唯一隱瞞的就是他們其實已經發現了張進的行蹤,但並沒有馬上實施抓捕。

這番話着實讓張隊傷了腦筋,他的眉頭微皺,一言不發,他的嘴裡慢慢的涌出他剛剛吸進去的那口濃煙。

屋子頓時陷入安靜,李標嘆了口氣,想要打破這份尷尬,但是張隊卻先開口。

“你們多和他們聯繫一下,告訴他們我們這邊對之前那個案子壓力很大,市局要我們馬上結案,要求一旦發現張進的行蹤就要立刻抓捕,要他們儘快偵查,你們要給他們壓力,我聽說他們雲南那邊的偵查工作已經快接近結束了,調查取證工作都已經要接近了尾聲。”張隊吸了一口煙,繼續說道,“這個事情你就和他們交涉。我最近事情太多了,沒有時間和他們坐下來討論。就辛苦你了。”

李標點點頭說,放心吧。然後又恢復了笑臉說,“張隊,我看你最近大會小會的,又寫材料什麼的,是不是快升啦,我們恐怕現在爲了這個案子也很久沒有在一起吃過飯了,你看着快到中午了,要不......”李標故意沒有把話說完,然後做了一個頑皮的表情。

張隊看了看李標和鬱溪,表情異常的嚴肅,這倒是讓李標和鬱溪兩個人感到了一點害怕,但是隨後,張隊的臉上由陰轉晴,露出了笑容,“我說嘛,你們倆來我這肯定沒好事,原來是這樣,蹭飯就說蹭飯,還找什麼藉口。行。”說着他看了看錶,又說,“我還有篇材料要寫,下午要交到分局,沒多少時間,咱們就簡單點。”

“成成成,簡單就行,簡單就行,我和鬱溪不挑食。”李標調侃般的說道。

張隊繼續笑着反問道,“你們倆,行,那就我安排?”

李標點點頭,“您請客當然是您安排了。”

張隊笑了,他又看了看錶,爽快的站起身,“好,那就走,咱們樓下的那家川味麪館。”

這一句話一出,讓李標臉上的表情瞬間定格,他迥異的看着張隊,表情非常的難看,許久才憋出了一句話,“我費了半天口舌,您就請我們吃碗麪啊。”

“我這不沒時間嘛,下次吧,趕快趕快,吃完了下午我還要出去。”說着張隊便邁步要走。

李標給鬱溪使了個顏色,也站了起來,隨口說了句,“小瀋陽今年春晚上的小品怎麼說來着?哦,你這也太摳了。”

就在李標和張隊走出辦公室的那一瞬間,鬱溪飛快的拿起張隊的手機迅速翻看着上面的通話記錄,幸運的是,在通話記錄上按照日期和時間終於找到了幾個電話,鬱溪迅速的扯下一張便箋,拿起筆飛快的將這幾個電話記了下來,然後若無其事的拿着便箋跑出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