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時候走,他很着急嗎?”我問。
“洗完衣服就走,晚點沒事。”
“誰呀,是不是約你逛街啊。”其實我這樣問有些冒險,我曾經考慮過,如果因爲這句話讓劉瑤產生了懷疑,那麼她可能會意識到什麼,要知道現在的劉瑤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單純的劉瑤了。
“朋友朋友的嘛,你還問。”
“男的女的。”我故意裝作死皮賴臉的追問。
“男的,是張進。”
這一句話猶如驚天的霹靂,她有些氣憤的聲音讓我瞬間覺得刺耳,我的臉漲紅,我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傻傻的愣在那裡,有些興奮也有些緊張,緊張得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
劉瑤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繼續洗衣服。
我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讓自己儘量保持冷靜,慢慢的走到沙發前坐下。
幾分鐘之後,劉瑤已經很利索的把幾件衣服洗完涼在了陽臺上,她臉上的怒氣並沒有消散,從包裡拿出了一張面巾紙返回廚房,我聽到了她關衛生間門的聲音。
這是個好機會,在那一刻我僅僅是出於內心的酸楚滋生的一種氣憤,我偷看了她的電話,看了她的通話記錄,在那一刻我的腦子已經全神貫注的盯在了那個電話號碼上,電話沒有寫名字,我卻牢牢的記住了那一串數字。
劉瑤出來之後,見我還傻傻的坐在沙發上抽菸,一把抓起電話塞進手包,頭也不回的走出門,留給我的只有那重重的關門聲。
“瘋了!!!你這個女人瘋啦!!!”我一個人在屋子裡聲嘶力竭的吼叫着,將自己的不快通過這樣一種方式完全的釋放出來。
鬱溪給我打來電話,告訴我劉瑤出門了。
我嘆了口氣,心中還殘存着那份不快,此時的我有些瘋狂甚至邪惡,我告訴自己要將這個張進置於死地。
“跟着她,張進約她了。”然後我說出了那個我不知道的地址。
鬱溪有些興奮,“是嘛,好,我馬上安排人跟着她,你立刻下樓一起跟着我。”
“累了幾天了!!!你讓我消停會行不行!!!”我不知道我爲什麼會發這麼大的火,電話那頭的鬱溪沉默了片刻,淡淡的說了聲,“行,好好休息吧。”
......
那天,鬱溪在掛斷了我的電話之後立即給張隊長打了電話彙報了這個重要的情況,張隊當即命令專案組所有人在我告訴他們的那個地址嚴密佈防,準備抓捕張進。
哪天的行動雖然鬧了很大的動靜,每個專案組的幹警都異常興奮,可他們卻撲空了,劉瑤去會的並不是張進,而是另外一個男人。
張隊和鬱溪,胖子,陳嘉琪當天晚上都來到我的住處。張隊的臉上充滿了怒氣,我知道我的情報讓他們費了很大的周折,動用了所有警力,但是卻毫無收穫,空手而歸。我沒有說話,任憑張隊如何的發泄着自己的不滿,他甚至說出了不再讓我參與的話。鬱溪也沒有說話,一直低着頭,胖子倒是不以爲然,表情還是那樣的平靜,只不過這次他沒有嚼口香糖。
張隊那天晚上發了很大的火,並且一夜沒回家,從我這裡離開之後一直呆在刑警隊的隊長辦公室,並且將專案組的所有人員召集在了一起,讓他們挨個彙報這些天來偵查的線索。並且在此將每個人點名批評。
爲了這個案子,已經託了很久,雖然這期間受到了地震的影響,讓案件的偵破工作停滯了一段時間,但是這個案子畢竟非同小可,省廳已經準備要安排人介入專案組的偵破工作,張隊在此之前也捱了局長的批評,專案組的所有人都盯着巨大的壓力。
“小鬱,讓你那個朋友退出這個案子。你們專案組,我給你們三天時間,必須給我找到有價值的線索,必須,到時候拿不出東西來,別說你們,我也不幹了。”
三天,這個案子如此重要,每個人每天都不敢多睡,這麼長時間都沒有線索可以跟進,這三天還能有什麼收穫呢?除非有奇蹟發生,或是老天的眷顧。
晚上鬱溪拖着疲憊的身軀掛着兩隻熊貓眼約我吃飯,我知道他已經兩天兩夜沒有合過眼了,帥氣的外表已經被糟蹋得毫無血色。
“兄弟呀,你可害死我了。哥們已經三天兩夜沒合過眼了,我們隊長在那天行動撲空了之後給我們好一頓罵,唉,我已經快崩潰了,我們所有人都快崩潰了。”
我看出了鬱溪已經有些頹廢了,嘴邊已經長出了長長的鬍鬚,讓他盡顯落魄頹廢。
“對不起。”
“得,我也沒怪你,你也甭道歉了。來,喝酒。”
鬱溪沒敢喝得太多,他口口聲聲的說是陪我喝,我知道他非常想好好的醉一回好好的睡一覺。我也已經從那天的激動中冷靜了下來,看着面前的鬱溪,我心裡有萬分的愧疚,我很想再幫幫他,可是我知道我已經不能再接觸這個案子了。
鬱溪接了一個電話,他大罵着對方爲什麼換了手機號碼,然後說出了我們喝酒的這個地方。不一會,胖子憨憨的趕了過來。
“老龐,喝酒。”我喊着他。
胖子點了點頭沒有任何的表情,他和鬱溪一樣,他是鬱溪的搭檔,對這個案子同樣有壓力,我能看得出胖子對我有些怨恨,只是沒有說。
“你怎麼換號了!”鬱溪問他。
“吃不,我又換了一個口味的。”胖子沒有 回答鬱溪的問題,而是從兜裡拿出了一瓶木糖醇。
“還吃個屁呀,三天後拿不出東西,連飯都吃不上。我問你你怎麼換號碼了?”
胖子將兩粒木糖醇送進嘴裡,然後給自己倒了杯酒,纔不緊不慢的說道,“沒電了,我妹的。”
我端起酒杯試圖勸勸面前的兩個人,可我開不了口,也不知道說什麼。
胖子也端起酒杯和我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酒意隨着人多而顯得更濃,胖子的加入和他剛剛爽快的和我碰杯,讓我放開了心情,將所有的煩惱暫時讓酒意驅到九霄雲外,也不再顧及胖子略帶憤怒的眼神。
我說,你們也不用太着急,三天就三天,這三天說不定有什麼變故或是老天開眼讓你們在大街上就遇見了張進。
鬱溪苦笑了一下,說,關鍵不是張進,這個案子一共有四個人,我們一個都沒抓到。
我笑了一下,“其實沒什麼大不了的。三天就三天,我幫你們破。”
“你別在那站着說話不腰疼,三天,這個案子我們跟了這麼久了,一直沒線索,中間還因爲地震耽誤了一段時間,我們都破不了,你怎麼破。”
我說,我幫你們分析啊,有些事情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問他劉瑤那天晚上去的那個小區612房間的房客你們調查了沒有。
鬱溪說他已經裝作物管去查過了,612房間的房客是個女的,而且好像確實是喝醉了,還能聞出一些酒氣來。這證明劉瑤沒說謊。
我忽然又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但是卻用平淡的語氣說了出來,引起了鬱溪胖子兩人的注意。
“你們行動那天,劉瑤接過一個電話,電話裡她還和那個人吵過架,聽上去很熟。劉瑤有些不耐煩,我可以斷定不是女的。”
“你怎麼就不早說呢?電話號碼記下來了嗎?”
“記下了。”
鬱溪當即要過電話號碼看了一眼之後,隨即喊過老闆結賬,匆匆的和我告別和胖子揚長而去。
讓鬱溪感到興奮的是,他們通過假裝客服人員撥打這個電話查到了這個號碼的主人是個叫雷虎的人,而經他們進一步調查發現,這個雷虎就是他們那天晚上詢問過的刀疤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