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誰家油漆灑了

躺在地上,喘氣都越發艱難的方奇,見此,興奮的心都要跳出來了,眼裡滿是痛快的光芒。

哼,敢招惹他方少,讓她死的這麼痛快,是便宜她了。想他一向風流瀟灑,何成有過這麼狼狽的時候,哪個見到他不是,方爺,方少的叫喚着,殷勤的很,臉都要笑出褶子了,這個死女人竟然敢這麼對她,就該知道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變態的心裡果然別人理解不了,方奇自己都這樣了,喘氣都費事,竟然還有這個功夫等着看晴和的下場,怎麼也應該先想法子讓人救自己吧。世界上這種人並不是只有方奇一人,說他們不怕死,又比誰都怕死,可是說他們怕死,又偏偏好像無所畏懼一樣,似乎別人的痛苦,就是他們快樂的源泉。方奇平時看着也是一副人五人六的樣子,可是一旦上來那個勁,還真是讓人有些畏懼。

晴和看着從四周刺來的匕首,依然是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眼神看着他們如同在看一個死人般。

程敬學等人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少女清冷如風,淡定如鬆,一襲白裙,不然纖塵,傲然卓立,本該是美好的畫面,可是看到四周那森寒的匕首,反着亮光,而中間的女孩竟然毫不躲避。

衆人雙目暴增,腳步飛快的衝過去,儘管他們離的太遠,可仍然是不管不顧的衝去。平時不言不語清爽乾淨的程敬學臉上有些猙獰的感覺,是激動,是後悔,是喟嘆,也是恐懼,衆多心思全部匯聚在那張臉上,眼睛,加上額頭的青筋,看似要凸出來的眼珠,好似嘶喊什麼的嘴巴,怎麼看都有種駭人的感覺,哪裡還有一點平時貴族公子的作風。

程敬學雖然沒喊出聲,但是那蠕動的嘴角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說什麼,他在說:“晴和,不要死,我還沒有告訴你,我,愛,你。”只不過他的愛,不濃烈,不澎湃,不波瀾壯闊,只有一顆赤誠的心,一顆滿滿寫着晴和的名字的心。

晴和嘴角微翹,身上的氣息陡然轉變,清眸冷厲,發出嗜血的光芒,一身的磅礴殺氣,低聲囔囔:“死吧。”

說罷,身形驟然移動,變幻,仿若一隻優美的白天鵝,在跳躍着美麗的舞蹈,身姿輕盈,舞動在人羣中。嘴角還掛着醉人的笑意,一舉一動都似盈盈水袖鋪磨開來,舞動一曲盛世之殤。

當然這只是在別人的眼裡,她美的驚心動魄,不止是容貌,更多的是她的氣質,由內而外的獨一無二的尊貴,霸氣,悽美。既像個傲然獨立,俯視天下的女王,又像纏綿悱惻般的柔美,兩種讓人覺得截然不同的感覺出現在她身上,雖然矛盾卻又詭異的和諧。

而正處在享受女王“恩賜”,讓人豔羨的衆人,卻沒有那麼輕鬆,隨着晴和的身影閃動,他們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傳來劇烈的疼痛,彷彿身體要裂開一樣,可是卻沒有聽到任何聲音,比如像方奇那樣,骨頭斷裂的聲音。偏偏身體還疼的厲害,他們能覺到自己的靈魂都在叫囂,可他們的意識卻清明的很,想要昏迷都昏迷不了。

程敬學等人在笨,看到那一個個倒地的身影,也覺察出不對了。腳步猛然停住,看着面前傲然挺立的身影,風姿綽約,傾城無雙。

而少女周圍卻躺滿了橫七豎八的人,身上被鮮血染紅成了血人。他們甚至看不到傷口在哪裡,只看的到地上人彷彿躺在血泊中一樣。

納蘭雪張了張嘴,動彈了半天,愣是沒找回自己的聲音,什麼都沒說出來。

而恐慌後悔,覺得自己應當早日把心中的感情說出來的程敬學,只是怔愣了半晌,最後只是搖頭一嘆,臉上露出苦笑的表情。心中的後悔,不甘消失殆盡,甚至連剛剛的誓言都只覺得是一場笑話。剛纔一瞬間他還在想,如果老天對他厚愛,讓晴和大難不死,他一定會把心中的感情告訴她,哪怕她現在對他沒感覺,可是終有一日會沉浸在他的傾心相待,溫柔守護中。

好不容易提起的勇氣,在看到她完好無損的倩影時,心中狂喜,就想要不顧一切的將埋藏在自己心中近兩年的感情傾瀉出來,緊緊的擁住她。

可是看着這樣風華絕代,仿若九天玄女,高高在上的人兒,他只覺得自己就是一粒渺小的塵埃。塵埃與星辰豈能放在一起相提並論,陡然間只覺得身體一陣冰涼。或許,涼的不止是身體,而是他的心。

猛然感覺到一道虛弱,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氣息,晴和一怔,刷的轉頭看向谷澈。剛纔來時,她只是掃了他一眼,見到她的樣子,整個人就被憤怒填滿了,還真是沒注意其他,忽略了那道虛弱的呼吸,現在發泄完了,才注意到。

快速走到谷澈身邊,他的身體有好幾處骨頭斷裂,不能亂碰。眼睛透視到他的身體內部,一根肋骨斷裂,好像傷到了肺部,就算送醫院去,救活的概率也是一半一半。她怎麼能容許這一世唯一被她認可爲親人的谷澈,只有一半生存的機率呢。

“叫救護車。”晴和衝身後那些呆若木雞的人喊道。

自己則是伸手拉住他的手,將靈力順着手,輸入到他的肺部,開始修補起來。

納蘭雪等人猛然回過神來,見到幾乎成了血人的谷澈,連忙掏出電話。被晴和的武力值,還有她飄渺如仙卻形若鬼魅的身影給驚的還亂不已的人們,聽到她威嚴的話,條件反射的就掏出電話。

“我這裡是……。”衆人僵硬的轉頭互相對視,他們這麼多人竟然都在打,於是下意識的放下電話,誰知道,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他們太默契了,還是被晴和弄的腦子都短路了,做事全憑本能。這一放竟然全放下電話了,沒人打了。

正在輸送靈氣的晴和見此,臉都黑了,趕緊掏出自己的手機,說了地址,掛斷電話。一襲動作形如流水,乾脆利落的很。

納蘭雪等人看的傻眼,尷尬不已,臉都沒地方放了。

納蘭雪顫抖着小心肝上前,看到谷澈微微晃動的睫毛,這才鬆了一口氣。啪嗒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精神一下子放鬆,這才感覺到渾身黏糊糊的,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出了一身的汗。

大大咧咧的衝晴和豎起個大拇指,眼睛閃亮亮的滿是崇拜:“姐們,行,太帥了,厲害,老孃從來沒佩服過誰,你是第一個。”那身手,她這個外行看了,都知道是絕對學過的,專業,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內力?武功?絕對不是她那種靠着投機取巧,拿鞋跟刨人可以比的。

萬鴻軒嘴巴張的大大的,一副目瞪口呆樣子,眼睛都快要瞪成心形了,感情這纔是真正的高手啊,腦筋裡瞬間閃過一個想法,越想越覺得靠譜,甚至刻不容緩。向蘭蘭見了,難得起了惡趣味,好心的幫他把下巴扶回去,免得脫臼。

“謝謝。”萬鴻軒可是位具有良好修養的公子。

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向蘭蘭竟然有想笑的衝動。其實,她不是不害怕,可是經歷了古墓中那些匪夷所思的事,親眼看到那些被老鼠覆蓋,昨天還在他們身邊談笑風生,眨眼間就被活生生咬死的人,她已經沒有那種想要把心肝脾肺都吐出來的感覺了。

空氣中雖然充斥着一股令人作惡的血腥鐵鏽味,眼前也幾乎成了屠宰場地,可是相比那些讓人毛骨悚然灰溜溜,嘰嘰叫喚聲不絕於耳的老鼠,這已經算是小場面了。

向蘭蘭的內心雖然強大些,只是外表看起來柔軟,可是自從認識了晴和,似乎已經不能用強大來解釋了,絕壁就是女漢子啊。心理承受能力那是蹭蹭上漲,都有爆表的趨勢,稱的上是泰山壓於頂面不改色。

救護車很快就過來了,一羣人七手八腳的把谷澈弄上擔架,想了想,就讓向蘭蘭先跟着去了,其他人留下。

程敬學微微垂着腦袋,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現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晴和這個彪悍女的身上,尤其是納蘭雪,都快給晴和跪了。

搖頭晃腦的感慨道:“唉,三年了,姐妹認識你快三年了吧,愣是不知道你丫本性居然這麼的血腥暴力。別人都說我彪悍,真應該讓他們看看,你纔是始祖極的人物啊,姐妹我是自愧不如。”

她能不激動嗎,感情同牀共枕了好幾年,咳咳,其實是同房共睡,但是對這個猥瑣小妞來說都一樣,她在乎的不是這個。而是身邊竟然隱藏着這麼個高手,那身手,她都沒看清楚,只看見一道白光,刷刷刷,人家就打完了,比拍武俠片都過癮。雖然有點誇張,但是她的本意相信大家都明白滴,其實她就是羨慕嫉妒恨啊,她怎麼沒有這麼帥氣的身手啊,只能苦逼的那鞋跟極其不淑女的刨。

晴和見差不多了,收回手,一會救護車來,把人送去醫院修養一段時間就沒什麼問題了。聽着耳邊某妞跟炒豆子似的,巴拉巴拉,無語的擡頭看她。她本來還以爲能快速解決完,把谷澈帶走的,可是谷澈的清醒跟本就帶不走,只能讓他們看見這一幕了。她想過她,他們會害怕,會震驚,會覺得她可怕,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可是唯獨沒想到現在這種情況。

看看林勇,再看看萬鴻軒,眼裡那崇拜的光芒可不可以不要這麼明顯,這是正常人遇到這種事該有的反應嗎,當然納蘭雪那個不靠譜的就可以直接忽略了。唯一正常的就算是程敬學了,一直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可是看那樣,好像也不像是害怕。

納蘭雪仍然在那興奮的唸叨着,眼神幽怨的看着晴和:“姐妹啊,不是我說你,你這就不夠意思了吧,虧得咱們同牀共枕那麼多年,你有這麼好的身手居然一點都不透漏。唉,雖然我們知道你會點拳腳功夫,可是跟這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啊。啊,對了,看你剛纔速度那麼好,就能看見影子,連人都看不清,絕對是內家的正宗功夫。你跟我說說唄,你師傅是誰,師承何派,你們門派還有沒有再收徒的打算啊,你看我怎麼樣,身體柔軟,意志堅定,膚白貌美,絕對是個學武的好材料啊。要是學會了你們門派那神秘莫測的武功,我去,以後誰還敢欺負老孃,老孃一出手,全給他們拍地上去。”

某人一臉遐想的幻想着她大發神威的樣子,一下子想到了什麼,激動道:“哦,對了,對了,居然把最重要的忘了,你們門派那輕功,水上漂啥的,肯定有吧,原來那都不是傳說啊,是真的存在,這個我一定要學,以後拍戲都不用吊鋼絲了。沒事的時候老孃就去學校後邊那湖上飄一飄,沒準別人還以爲是仙女下凡呢,到時候……。”

晴和無語的揉了揉眉心,這人越說越不靠譜,而且大有一發不可收拾的跡象。什麼身體柔軟,意志堅定,這還靠點譜,可是這膚白貌美,請恕她沒見識,自古也沒聽說過學武功還看人長相膚色的啊。連看都懶得看一眼,這個沉浸在自己無邊幻想中的人,扭頭就走。

納蘭雪越說越興奮,越說越覺得可行,畢竟晴和那一手神秘莫測的功夫要說沒人教,是不可能的,她總不能自學成才吧。搞不好,她就是哪個隱士大家族有古武傳承的那種地方出來的呢,而且……。納蘭雪已經徹底瘋了,完全沒發現眼前已經沒人了,她根本是跟個傻子一樣在自說自話。

看着犯罪現場,晴和頭疼了,她的人都沒帶來,這打掃現場的事誰幹啊。果然,衝動是魔鬼啊,她千百年不衝動,穩的跟個冰山似的,這一衝動就壞事了,後續工作交給誰呢。

程敬學這時候終於從自己的思緒中清醒過來,擡頭看着晴和,晴和正皺着眉苦惱呢,沒時間理他,無非就是把她當怪物打量一下罷了。哪成想他看起來還沒完了,弄的她都有點發毛了。

“你,有事?”意思很明顯,有事你說,用這種晦暗不明的眼神盯着我,我有點亞歷山大啊。

淡定的搖頭,眼神卻半點沒變,繼續看。

……

晴和一頭黑線,沒事你看着我幹什麼,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既然他犯抽,自己還是離遠些吧。

默默轉頭,走到了個上風處,話說,這血腥味還真是難聞啊。某女完全忘了,這都是誰的原因。看谷澈滿身鮮血,她就讓他們十倍奉還,身體的血跟不要錢似的,一直往外淌。

“轟隆隆。”衆人訝異的擡頭望天,剛纔還晴空萬里的天,竟然飄來大片烏雲,黑壓壓的雲彩,應該能下一場瓢潑大雨。

果然沒過一會,嘩嘩的雨聲漸漸落下,越下越大,最終變成瓢潑大雨。還真是天有不測風雲,鬱悶的估計除了晴和一行人站在雨下淋雨,本地人都覺得在正常不過了。水鄉這個詞可不是玩的,這裡天氣雖然炎熱,但是天氣驟變是常事,上一刻還陽光燦爛,下一刻就能下破了天,所以很多人出行都會習慣帶一把雨傘。晴天遮陽,夏天擋雨,絕對是出行必備之良器啊。

這下子滿地的血跡不用愁了,雨水就給沖走了,可正是這樣,他們才更加擔心。這麼多的血被雨水沖走,滿地的猩紅,還不得嚇死人啊,他們這殺人現場還不坐實了。

雖然下着雨,但是眼前的情況可比挨澆嚴重多了,衆人都在雨裡站着,想着應該怎麼辦。

晴和拄着下巴,這倒是不難,以如今她的人脈,這不過是一個電話的事,可遠水解不了近渴,這一層層下來,得多費事。偏偏月亮城她還沒有認識的人,認識的人?腦子裡靈光一現,晴和笑了。

拿起電話,很快撥打出去。

一道帶着愉悅的磁性嗓音傳了過來,表示電話那邊的人心情不錯。

“怎麼?晴和小姐,這麼快又到我出手的時候了?”林俊彥笑呵呵的喝着果汁,看着手裡的報紙。標題醒目,方家公子喜好男色,金屋藏“嬌”,後宮妃嬪幾百人。

“叫你來收屍。”

林俊彥沒當回事:“哎呦,看不出來,晴和小姐居然還是個會開玩笑的,只不過,這個笑話實在是有些冷,看來晴和小姐沒有這個天賦。”

晴和直接說道:“東大街……,屍體十二個,立刻派人來解決。”說完啪的就掛斷了電話,整個方氏都將會是他的,當然要做點事才行。他可以在方家人的眼皮子底下拿刀那麼多足以致命的證據,說他是個乾乾淨淨本分的商人,打死她都不信,這點事難不倒他的。

林俊彥俊眉都快要擰一塊去了,沉思了一會,果斷打了電話,叫人去“收屍”。

如今整個月亮城都處於人人自危的狀態,就連這個縣城都受到了波及。畢竟這個縣也算的上是月亮城下屬的一個大縣,還算富饒,官官相護,都是互相有牽連的。方奇還算做了件好事,找了個這麼隱蔽的地方,竟然看不到一個來往的人,而且這周圍的房子都沒人住嗎,不然他們這麼大動靜,早就有人出來看了。

晴和不知道的是,這裡的地段算是黃金地段,就是這個縣裡所謂的富人區,隨着這裡的旅遊業漸漸興起,帶動着房子都升值了,而這附近好幾所院子都是方家的,平時根本就沒有人住,定期會派人來打掃一下,留着大賺一筆,所以他們纔會肆無忌憚的把谷澈他們兩人弄到這來。

納蘭雪等人當然聽見晴和打電話了,知道她是找好人處理這個犯罪現場了,頓時鬆一口氣。

晴和看着站在屋檐下避雨的一排人,心裡一股暖流流淌。這麼大的雨,他們站在房檐下,根本就沒什麼作用,身上頭上早都已經溼透了,卻沒有一個人走。他們難道不知道,這是殺人罪嗎,如果被人知道,他們的一輩子都算完了。還有那個有些怪異的程敬學,雖然他不會有什麼事,可被人知曉,這就是他人生的一個污點啊。

嘴角輕輕動彈兩下,晴和衝他們笑道:“這麼大的雨,你們先回去吧,我也很快就走了。”

納蘭雪則是一甩溼漉漉的頭髮,不贊同的怒道:“說什麼呢,姐們是那麼不講義氣的人嗎,他們肯定也是這麼想的,反正已經溼透了,不差這一時半會了。”

晴和泛着柔意的眸子掃了一圈,見他們雖然沒說話,表情卻很堅定,緩緩笑了,微微頷首,帶着滿足和高興。

林俊彥不愧是晴和看重的人,不過十多分鐘的時間,一輛麪包車,一輛小貨車低調的停在巷子口。萬鴻軒在巷子口把守,防止有人闖進去,看見那一副慘烈的景象。

萬鴻軒謹慎的看着從車裡下來的人,手裡握着電話,幸好他們的電話都是防水的,不然還真用不了。按了撥通鍵,示意有人來了。

晴和看到手裡的電話,往巷子口跑去。正好看到車裡出來一羣穿着黑色雨衣的男人。一面包車的人,大概有七八個,估計是林俊彥派的人。

一男人上前打量了下晴和跟萬鴻軒,最後眼光落在晴和身上:“是林俊彥那小子叫我們來的,哪位是晴小姐。”

晴小姐,聽着怎麼有些彆扭呢。晴和叫着挺順口的,可是作爲姓來這麼喊,好像有些不太對勁啊。

晴和嘴角一抽,上前一步:“我就是,他應該告訴你們來做什麼了吧。”聽這人說話的語氣沒有一點恭敬的意味,一看就不是林俊彥的手下。

男人冷厲的眸子探究的落在晴和身上,小女孩看起來還有些稚嫩,眼神卻透着堅毅不屈,站在大雨下,沒有一點不適,眸子晶亮。能讓林俊彥開口讓他幫忙,他還真有點好奇,對方是什麼人,沒想到竟然是幾個小屁孩。

可是,既然欠了他人情,事情還是要做的,點了點頭:“晴小姐沒別的吩咐的話,我們就開始工作了。”

晴和讓開身子:“麻煩諸位了。”

男人倒是沒想到她會這麼禮貌,看着腳下蜿蜒流淌的紅色,眼神暗了暗,這還能藏的住嗎,這麼多血跡,別人是瞎了,纔看不見,這個地方是沒人,可是其他地方呢。擡頭看了眼烏雲罩頂的天空,要是一直這麼大的雨,還好,能衝的乾淨,希望天公作美,一直下雨吧。

男人擡步向裡走去,身後的人立刻跟上,竟然有序,眼神直視前方,不亂瞟,不好奇,絕對不是普通的小混混能有的素質和紀律。

男人進去見到躺在雨中的幾具屍體後,沒什麼表情的臉上微微抽搐了兩下。不要告訴他,這麼多人是這幾個小孩乾的。眼神凌厲的掃了一圈,實在是沒發現誰能有這個本事。然而看到屍體後,纔是真的震驚,擡手招呼人開始行動,沒想到竟然發現這些屍體上全都是刀傷,而且看樣子,得有好幾十道傷口。傷口挺深,不然也不會留這麼多血,可是這麼深的傷口,中了這麼多的刀卻好像才斷氣不是很久,證明下手之人是個高手,每一刀都極有分寸,讓人受盡了痛苦纔會死去。

雖然眼裡有震驚,疑惑,男人卻沒一句話都沒有多說,快速的收拾好現場,在看到方奇的屍體時,只是蹙了蹙眉,就一起叫人擡走。不過幾分鐘的時間,剛纔還有些駭人的犯罪現場就已經消失無蹤,成了一處在普通不過的小巷子,就連血跡都衝散的差不多了。他們該感謝這場大雨嗎,免去了清理血跡的後續工具。

做好所有事後,男人只是衝晴和略微點下頭,就坐上車揚長而去,當真是來收屍的,乾淨利落,收完就走。

納蘭雪等人看的咂舌,還在想着,這些人是不是專業收屍人。

既然都收拾好了,衆人趕緊往回走,路上隱約還聽見一些女人有些尖利的嗓音。

“哎呦,這是哪個殺千刀的啊,油漆灑了不知道收拾,這雨一衝,看着多嚇人啊。”

“可不是誒,真晦氣。”

“準保是上邊新搬來老林家的,今天早晨還看見他買了兩桶紅油漆,作死的,弄這麼紅的色刷棺材啊。”

“一出門就看到這通紅的,怪滲人的。”

“……”

“撲哧,哈哈哈。”

納蘭雪等人一直緊繃的神經終於徹底放鬆了,哈哈大笑起來,雨水流進嘴裡,趕緊呸呸的吐出來。一羣貴公子淑女的,就這麼在大雨下,傻笑着。

晴和看着他們臉上真摯的笑臉,冰涼的雨滴落在身上,身體卻猶如在溫泉中一樣,四肢百匯有暖流潺潺流過。她何嘗不知道他們心底也是害怕的,長到這麼大都沒有見過這種場面吧,可是一個個卻故作輕鬆,沒有絲毫怨言,也沒有驚恐的表情,只是陪伴在她身側。

謝謝你們,我的朋友們。謝謝你們,還願意陪伴在我身邊,哪怕明知道我是個惡魔,不如你們現象中那麼美好。你們都是我這輩子最珍貴的財富,我會好好珍惜的。

衆人回到家,就接到了孫楠的電話,說李向陽已經沒事了。而谷澈可是經過晴和靈力治療的,當然更加不會有事了,衆人現在對晴和的話,都是奉若聖旨,她說沒事,谷澈就一定不會有事,她是怎麼怒髮衝冠的,他們可是知道,谷澈在她心裡的地位不輕,要真有事,她難能這麼輕鬆。

於是,便決定去洗個澡,換下溼衣服在去醫院看那兩個倒黴孩子。納蘭雪難得賢惠一次,洗完澡給大家倒了杯熱水,雖然天氣不冷,可是淋了那麼長時間的雨,很容易感冒的。

萬鴻軒看着手裡冒着熱氣的水,囔囔道:“要是向蘭蘭在,估計會做薑湯吧。”雖然接觸時間不長,可是那個女生的細心他還是見識過的,都快要趕上他媽了。

納蘭雪聽見了,並沒有像平時一樣橫眉冷豎,反倒眼睛亮閃閃的,猥瑣的湊到萬鴻軒跟前:“小軒軒,來跟姐說說,是不是看上我們向大美人了,沒關係,喜歡一定要說出來哦,姐姐我給你出出主意,我們可是同牀共枕好幾年的關係了,她的所有事情,愛好,興趣,特長,就沒有姐姐我不知道的。”

萬鴻軒眼皮跳了好幾下,一臉黑線:“姐姐,你的牀友還真多。”姐姐,牀友,尤其加重語氣。

衆人當然明白他的意思,低低笑出聲來。

納蘭雪細細觀察了半晌,發現萬鴻軒沒有一點羞澀,愛慕的表情,眼神無比坦蕩,徹底死心了。

找回場子似的,吵嚷道:“行了,別笑了,趕緊的,都收拾完了就去醫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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