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同林俊彥說的,他這一炮剛打響,孫銘宇就趁勝追擊,典型的趁你病要你命,連點踹氣的時間都沒有給方家。
進來聽說上邊有督查組專門來查方家,畢竟引起了那麼大的軒然大波,百姓們都快暴動了,他們怎麼能坐視不理呢。
百姓們看到報紙上一幅幅慘絕人寰的畫面,當即憤慨不已,這是不拿他們窮人的命當命啊,看看那一個個孩子都被糟蹋成什麼樣子了,這天下還真是他方家的了不成。不止月亮城的百姓,這麼大動靜,就連外省的人都知道了,甚至還有不少電視臺派出了人來專門瞭解情況,還大衆們一個真相,給百姓們一個交代。
月亮城內的高官們紛紛嗅出了陰謀的味道,這一環接一環根本是有人預謀的。否則怎麼會這邊剛傳出消息,他們還沒來的動手壓制,那邊督查組就來了,還有專人過來審查方家的產業,這不是蓄意針對,早有預謀是什麼。
他們雖然知道方奇的所作所爲有多麼另外發指,可是他們早就沒有回頭路了,一步錯步步錯,從當初不過看在方家給他們的利益,幫點小忙,到後來的頻頻幫他們掩蓋人命官司,他們早就是身不由己了。如果退,可以,方家那個老狐狸竟然把他們來往的證據都保存着,除非他們的好日子過到頭了,準備到牢獄裡修身養性,否則就只能繼續幫方家作惡。
他們好不容易走到這個位置,怎麼可能放棄一切呢,何況,他們雖然幫方家做了不少事,可是他們得到的也同樣不少,他們雖然是政府官員,可是一個指着那點死工資,房子都買不上。如今,可以混的如魚得水,天天吃香的喝辣的,住豪宅,養女人,盡情享受人生,都是方家給他們的。他們已經習慣了這樣醉生夢死的生活,怎麼可能過的了以前清貧的生活呢。
更何況,就算他們清高,不與方家還有那些被收買的官員同流合污,最後倒黴的只能是自己。來了月亮城,就是兩條路,一條就是做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條就是被所有人排擠誣陷,最後落得個悲慘的下場。他們做夢也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暴漏了。而且一點預兆都沒有,來勢洶洶,他們想動手腳都來不及。
巨大的會議室內,各個官員們正襟危坐,一臉難色,爲的不是爲民謀福祉,爲百姓謀利益,而是爲了他們的利益。在這樣嚴肅的地方,他們早就失去了本心,眼前只看得到滔天的利益,除此之外什麼都看不到。而今天這個會議的目的,就是研究他們如何避過眼前的災難,對他們來說,方家的災難就是他們的災難,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如果方家倒了,憑那個老狐狸的狠毒,肯定會把他們所有人拖下水,更何況,如今,他們已經不能獨善其身了。
沒看到那一個個醒目的標題嗎,官商勾結,掩蓋真相,欺瞞大衆,明的暗的都把他們裝進去了。
本市最大的官員,市長坐在主位上,眼神掃向忐忑不安的人們:“督查組明天就到了,我們眼前最重要的事就是怎麼先把他們安撫了,只有讓他們找不出任何問題,儘快送走他們,後續的問題就簡單了。”
衆人一臉苦色,他們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可是這次的事情來勢洶洶,分明是衝着他們所有人來的,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就把那些大神送走呢。督查組是紀檢方面派來的人,凡是當官的誰不怕紀檢部門,水清則無魚,凡是當官的哪個乾淨,要是真被他們盯上,不死也得脫層皮。
一人面色糾結:“我們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怎麼做出對策,事情總得有個根源不是,大家都好好想想,我們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對方這麼來勢洶洶,怕是不會善了了。”
雖然不高興他說的話,可是他說的也對,要不是得罪了什麼人,誰會給他們下這麼大的套,這分明是要翻天啊,針對的不是一個人兩個人,而是他們所有人啊。衆人不禁陷入沉思中,這件事雖然是以方家爲引子,可同時對他們也沒有手下留情,上邊交好的人給他們稍微透露了點,說是因爲收到了匿名信,纔會按規矩來的,可說是這麼說,對方必然是有預謀的。他們現在也弄不清楚那個暗中給他們設套的人究竟是針對他他們,還是方家。到底是哪路神仙的手筆,是想把他們一網打盡,還是有別的目的。
就算他們想破天,恐怕也不會想到,對方不僅針對方家,當然還有他們,分明是想要一鍋端。他們做夢也想不到,方家得罪的到底是哪路神仙,這麼大手筆。
晴和本來不想惹事,畢竟他們是出來散心出來玩的,這還是她跟朋友們的第一次旅行,她很重視,一路上李向陽這個專業的攝影師更是給他們留下了不少有意思的瞬間。沒想到方家人會如此肆無忌憚,她一向都是要麼不出手,出手就必須是斬草除根以絕後患,她不會給自己留下危險的苗子。
林俊彥對方家的事可以說是瞭若指掌,比孫銘宇掌握的還要多,包括他們那些見不得人的往來。雖然不知道他是從哪弄來的這些東西,可是他潛伏了那麼多年,必然是有自己的能力。將這些足以讓整個方家覆滅的消息散發出去後,她就立刻叫人遞了一封匿名信,上邊包括方家所有見不得人的生意,人情往來,還有他們是如何官商勾結,屢次爲方奇掩蓋殺人真相。
如果是平常,這個消息必定會傳出去,方家也應該會有應對之法,可是如今,有谷家,孫家,李家,程家,堂堂七大家族就有了四家同時施壓,必然會引起重視,並且爲了不牽連到自己,也爲了討好四大家族,他們絕對會秉公辦理,這是一場政治戰。看似簡單,可是其中的人際網確是不小,可是儘管如此,四大家族發話了,那些就都不是問題,這就是權利,人人嚮往的權利。
外邊已經亂成一鍋粥了,但是晴和這裡卻是悠閒的很。方家已經自顧不暇了,當然沒時間來管他們了,大家該怎麼玩還是怎麼玩。
晴和幾個男男女女坐在院子的石桌上,氣氛激烈。
“哎呀,豆芽,你這個笨的啊,咱倆是一夥的,你怎麼管我啊。”納蘭雪一聲大吼,一手捏着撲克牌,一臉的恨鐵不成鋼,雖然看不到她的臉,可是從語氣上就知道她有多糾結了。納蘭雪臉上腦門上幾乎貼滿了白條,大概有七八張,隨着她腦袋擺動,猶如門簾一樣,忽閃忽閃搖晃。
柳芽臉上跟她也差不多,隨手剝開一個擋住她視線的紙條,無奈道:“我都說我不會玩玩了,你還叫我玩。”
孫楠也幫腔:“就是,人家有牌幹什麼不出,留手裡下崽啊。”
納蘭雪瞪他一眼,這個死孫楠就知道跟她作對,沒好氣說道:“觀棋不語真君子不知道啊,看客沒資格說話。”
孫楠大手一伸,搭在林勇肩膀上,一臉痞笑,眼神格外厚待她那呼扇呼扇的臉:“本少爺看的不是棋,是撲克。”
納蘭雪一口氣差點氣的上不來,本來貼了一臉的紙條她就不舒服了,天知道,她一個靠連吃飯的,竟然這麼糟蹋臉,她有多氣憤。本來還以爲是穩贏的呢,柳芽,林勇,程敬學還有她,對家一夥,她跟柳芽一夥,誰知道把把他們輸,那兩個男人也不知道讓讓他們女生。尤其是林勇,眼刀子刷刷射過去,自己女人她竟然下手也這麼狠。
林勇看明白了她的意思I,訕訕的笑,這玩當然要好好玩了,怎麼能耍賴呢。不過,還是不放心的偷偷瞄一眼柳芽,見她沒什麼生氣的意思,這才放心了。
晴和抱着一袋薯條,看的歡樂,納蘭雪那臭手,就算你讓她,她都未必會贏,除非她運氣爆棚,不然還真沒見她怎麼贏過,而且還沒有牌品。深知她本性的向蘭蘭跟晴和兩人果斷退出不參與,在旁邊邊吃邊看,歡樂多多。而柳芽就沒那麼好運了,以林勇爲名,讓她想跑都跑不了,只好硬着頭皮玩了。孫楠不客氣的伸手把晴和手裡吃了半袋的薯條拿過來,咔嚓咔嚓的嚼起來,晴和一手拿了空,衝他翻了個白眼,伸手拿飲料,就着吸管,一口一口嘬着。
孫楠伸長了脖子往外面看:“谷澈他們倆是去食品廠現做零食了嗎,到現在還沒回來。”他們的存糧吃沒了,谷澈不想玩牌就去買零食,李向陽也跟着一起去了,這都快一個小時了吧,來回半個個小時也夠了啊。
納蘭雪幽怨的抓起一個紙條往臉上貼去,還不忘過過嘴癮:“李向陽抱着他的寶貝相機去的,肯定是沿途拍照去了,還好兄弟呢,這都不知道。”一路上李向陽就跟撒了歡似的,相機幾乎就沒有離手的時候,什麼都照。不過,也幸好有這麼一個專業的在這,拍照問題全權交給他了,把他們拍的可漂亮了,聽說他還去學過攝影,難怪抓怕的那麼好。
就在孫楠想要還嘴的時候,李向陽跌跌撞撞的走了進,嘴角還留着血。見到他們後,身體靠着大門,虛弱的往下滑。
衆人嚇了一跳,孫楠離大門最近,一個激靈反應過來,就撲過去了,把人扶起來:“天哪,你這是怎麼了?哎呀我的媽呀,怎麼出這麼多血。”
感覺到扶着他的手有種黏糊的異樣感覺,擡手一看,瞬間驚住了,看向還在流血的腰部。
李向陽臉上黑一塊白一塊的,還有個大鞋印子,他的寶貝相機只剩下一根繩子孤零零的掛在脖子上,相機也不見了。出去時乾淨整潔的白襯衫,此時已經褶皺的不成樣子,還有不少的血跡。
正打撲克的衆人一見他這樣,心裡一個咯噔,扔下手裡的牌就過來了。納蘭雪一把扯下擋住她視線的紙條,也跟着奔過來。
晴和看向他出血最嚴重的腰部,蹙起了眉頭,沉聲阻止他們的腳步:“別忘屋裡扶了,趕緊去醫院,他傷的不輕。”腰部的傷口像是刀傷,傷口挺深的,包紮都沒用,得趕緊去醫院縫針。
正扶着他的孫楠和林勇一聽,止住了腳步。站在旁邊的程敬學,直接就出去,這裡的出租車不像市裡到處都是,只能去巷子口攔車。本來孫楠他哥是要借給他們輛車開着去玩方便,可是他們都不熟悉路,要去哪還得現查,有那個功夫就打車去了,他們又不是差那點油錢的人。
晴和望了眼空曠的大門,心裡咯噔一聲,看向闔眼虛弱喘氣的李向陽:“李向陽,谷澈呢,他不是跟你一起出的嗎,人呢。”
轟,腦子裡迷迷糊糊的李向陽,聽到谷澈的名字,瞬間有些清醒了,就是因爲谷澈還等着人救,憑着這麼一股信念,他纔會勉強支撐回來。誰知道看到熟悉的他們,他眼前就變成了一片漆黑,進入半昏迷狀態。現在聽人提起,才猛然驚覺他竟然把這麼重要的事忘了。
“東大街,清幽茶館後巷,快,救谷澈。”李向陽失血過多,昏昏沉沉的,好不容易費力睜開眼睛,聲音透着虛弱的嘶啞,已經沒精力在說那麼多了,說完幾個重要的字,就兩眼一閉,徹底暈過去,不省人事了。
而聽到他話的衆人,眉毛差點擰成一團了,這個回來的都成這樣了,那谷澈……。
晴和抿着脣,立刻就往門外衝去,隨風飄來一句話:“我去找谷澈,你們送李向陽去醫院。”隨着話音一落,大門處已經沒有了那道身影。
衆人這纔看見,門口一條蜿蜒血路,從旁邊一個小巷子一直延伸到他們大門口。眼神落在李向陽身上,乖乖,這得留多少血啊。
程敬學把車叫到了大門口,從出租車上下來,見他們在門口站在,趕緊招呼道:“快點上車。”
出租車司機一見他們把個血人往車裡擡,立刻就不樂意了:“哎哎,我這可是新車啊,纔買了不到一個月,這人一上來,我這車得成什麼樣啊,這趟活我不接了,你們找別人吧。”
說着,一腳油門就要走,錢也不賺了,新車弄的滿車血,這多晦氣啊。
納蘭雪黑着臉,伸手從自己兜裡掏出一沓錢,是她準備用來當賭本大殺四方的,結果這幫人死活不玩錢,要玩貼紙條,如今倒是派上用場了。順着打開的窗戶甩他臉上:“錢錢錢就知道錢,沒看見這人都什麼樣了,不知道救人要緊啊。”
說着,整個人身體站到車子前面,拿眼神示意他們趕緊把人擡上車。自己則是怒氣衝衝的瞪着司機,身體沒挪動分毫,意思很明顯,想要走,除非從我身體上壓過去,沒那個膽子,就老實的送他們去醫院。
司機正好被一沓錢砸的暈頭轉向,用手掂量下這麼厚,得有兩萬啊。他這新車總共才八萬,就算把他車墊子弄髒了,從裡到外全清洗一遍,換上新墊子,一萬塊都用不了,他這等於白賺一萬啊。當即笑的一臉諂媚,看着那血都覺得順眼多了,這叫滿堂紅啊,還愁以後生意不紅火?
納蘭雪見他這副小人嘴臉,氣的一顫一顫的,看他們把人放進去,孫楠坐在前面陪着,這才閃身讓開路。
一個車子坐不下,李向陽是躺着的,就只能跟一個人。
程敬學讓開路示意他們趕緊走:“我們在截一輛車馬上就到,你們先去。”
孫楠點點頭,隨機想到什麼似的,急忙喊道:“錢錢錢,我沒帶錢啊,快,誰帶錢了。”他們不是不懂世事的大少爺,這年頭沒錢看不了病等死的多了。在這裡他們這張臉可不頂用,醫院只有見着錢才能給人看病,不然他就是跪地上求人,他們也不會給人看病的,只能白白浪費搶救的好時機。
衆人恍然,除了納蘭雪嚷嚷着要當賭本的錢,他們的錢都在屋子裡呢,還沒等着跑回去呢。向蘭蘭伸手從兜裡掏出張銀行卡,趕緊塞到孫楠手裡:“裡面有五萬,不夠,我們一會去再說。”
這些人都不是差錢的人,孫楠拿着錢就命令司機開車。向蘭蘭是書香世家,雖然家裡條件不錯,可也不像那些大少爺一樣,卡里隨隨便便就得好幾十萬,幾百萬的,她這張卡是家裡給她打錢的卡,這個月的她還取呢。
程敬學眯着眼睛掃了一圈,沉聲問道:“晴和呢?”
納蘭雪這才大罵一聲:“靠的,她自己一個人單槍匹馬的去救人了,我們也趕緊趕過去吧。”
程敬學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了,她一個女生,自己去救人?雖然她身手不錯,可是能把李向陽傷成那樣,對方人肯定不少,想也不想,問了地址,就衝過去。
納蘭雪幾人也作勢要跟着一起去,林勇看了眼柳芽,這裡邊就她不擅長打架,納蘭雪都挺厲害的,最起碼她能在保護自己不受傷的前提下,還能傷別人。
柳芽也知道自己去了只有添亂,想到晴和獨自一人面臨險境,一臉急迫的說道:“我去醫院,看看那有什麼要幫忙的,你們快去幫晴和吧。”
萬鴻軒剛纔見程敬學跑了,就已經跟着一起去了,晴和是他的朋友,他當然得幫忙,而且跟這些人相處了幾天,他早就把他們當成朋友了。
林勇則是對女生說道:“你們女生都去醫院等着吧,我先走了。”說完就趕緊一起跑了。
納蘭雪遇到事的時候一向都很靠譜,趕緊進屋,從自己錢包裡拿了一張卡出來遞給向蘭蘭:“這裡邊有二十萬,應該夠了,你們拿過去,我們完事就去找你們。”
向蘭蘭搖搖頭:“我身手還不錯,跟你們一起去,柳芽去醫院就行了。”
柳芽左看看右看看,死死握住手裡的銀行卡,眼底滿是焦急擔憂:“你們一定要小心。”她雖然不懂那麼多,可是連李向陽都成那樣了,李向陽傷的那麼嚴重,回來肯定還花了不少時間,那這段時間,谷澈他,她都不敢繼續往下想。
找了個偏僻的地方,晴和感知附近沒有人,直接用瞬移到達了李向陽所說的地方。腦子閃過的全是那張俊朗陽光的臉龐,從她回到谷家開始,一直把她當成親人真心對待的大男孩。自己的心裡年齡比他要成熟很多,而且他們兩人相差不過是幾個月,再加上她並不想承認谷家,所以谷澈在她心中,並不是哥哥,而是親人,朋友,可以真心相待的知己。
谷澈算是給了她一個圓滿,人生有了愛人,還需要有朋友,而谷澈就是她的親人,這樣的人生纔算是有意義。可是,這般美好,看着他從稚嫩少年長成如斯的陽光青年,會這樣就隕落嗎。
晴和趕到時,看到的就只有谷澈孤零零躺在地上的身影,周身流淌的血是那麼的紅,大片的嫣紅,只覺得心裡一陣悲涼。石子路是那麼的粗糙,不知道會不會咯到這個細皮嫩肉的男孩。往日笑意盈盈,璀璨光亮的星眸如今緊緊闔上,臉上佈滿了混着砂礫的血跡,身體僵硬,沒有一點反應。
晴和只覺得心裡一陣扭曲的疼,讓她有種快要窒息的感覺,多久了,這種感覺好熟悉,又好陌生,上一世死亡時,好像就是這般感覺。
“方哥,這就是死了,兄弟們還沒玩夠呢,也太弱了。”一男人拿腳踢了踢谷澈的身體,露出惋惜的表情。
方奇臉上是一陣痛快的表情,不過聽到他的話,頓時一腳踹過去:“滾粗,你他媽才死了呢,敢咒老子死。”
被他踹的人踉蹌了兩步,才穩住身體,卻沒有一絲不滿,身體一站穩就屁顛屁顛過來,諂媚的笑:“是是是,方哥當然是會長命百歲,您跟咱們兄弟可不一樣,您是貴人,上次我們被這小子跟幾個不是死活的人揍一頓,也就罷了,他們竟然連您方少爺都不放過,這不是找死嗎,看看,現在,遭報應了吧。”
見他們還在踢谷澈的身體,晴和只覺得滔天的怒火即將要噴薄而出,漆黑的瞳孔醞釀着波濤洶涌,只待一聲令下,便可燎原之勢,將眼前這些人化爲灰燼。
在方奇等人興致勃勃的商量着下一個該收拾誰時,一道宛若地獄,讓人覺得陰寒的嗓音響起:“報應?今天我就讓你們知道什麼叫天理循環,報應不爽。”
就連見慣了死人的方奇,看到晴和一襲白裙隨風飄曳站在他們面前時,都不自覺顫抖了起來。眼前的少女姿容絕色,可以說是天下少有,若是往常,這般容貌,風姿,定然會叫他們花了眼,迷了心,可是此刻,這般美麗的倩影,卻只他們覺得一陣陣寒意竄起,後頸處彷彿被鬼吹風一樣,涼颼颼的。尤其是對上那雙陰沉,黑暗的眸子,更是讓他們心裡一緊,有種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放的感覺。
到底還是變態,跟正常人就是不一樣。方奇見慣了各種死狀的人,只是一會功夫,就恢復了正常,故意忽略心底那驚慌的陌生感覺,像往常一樣,笑的猥瑣不懷好意。
“哎呦,大爺還沒去找你,小妞到自己送上門來了,來來來,讓本少爺看看,幾天不見,小妞似乎更漂亮了。”說着,又突然皺起了眉:“就是這表情有點不太好,冷冰冰的,要是笑笑絕對會更加美麗。”
晴和嘴角微勾,揚起一抹滲人的冷笑,看的衆人不自覺後退兩步,只覺得身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毛骨悚然的,這小妞有點邪門啊。
清冷的聲音彷彿來自九幽地獄,專門勾人魂魄的使者:“這麼喜歡笑,上閻王爺那給他老人家笑吧,說不定還能走個後門,早點投胎。”
方奇呸一聲,嗎的,這小妞不咒他呢嗎,看不出這麼漂亮的小嘴說出來的話竟然這麼毒。
他雖然愛美女,可是更愛看他們臣服在自己腳下屈服的感覺,這般的小辣椒,倒是激起了他興趣:“小妞,本少爺是看的上你,纔會……。”
後邊的話徹底淹沒在喉嚨中,還沒等說出口,人就已經緩緩倒下,嘴角抽搐着。
“方哥。”衆人大驚,連忙上前查看,他們都是跟着方奇混的,他要是出了什麼事,方家那個老狐狸絕對會把賬算到他們頭上。這些人一早就被方奇拽上,前來報仇,因爲他的臭臉色,大家更是小心翼翼的,電話都沒敢看,所以根本就不知道現在的方家已經自身難保了,哪還有空搭理他們。
晴和手裡握着一把森寒的匕首,小巧,泛着寒光,鋒利的利刃上還滴着血跡,“滴”沒入塵土中,匕首嶄亮如新,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晴和上前兩步,冷眼看着他在地上抽搐,突然笑的絢爛無比,無端的讓人覺得心涼:“方少爺這麼喜歡折磨人,不如親眼看着這些手段用在你身上會是種什麼樣的新奇體驗,想必會舒服無比吧。”她故意留有分寸,方奇脖子上只是看着嚇人,實則只要施救及時,根本不會有任何事。
但是,她豈會容許有人救他,他不是喜歡看着別人在他面前苟延殘喘嗎,今天就讓他自己嚐嚐他的手段是什麼感覺。
手裡握着匕首,伸出腳,瞄準他的脊椎骨:“咔嚓”。嘴裡還囔囔着:“脊椎。”
“啊。”方奇驟然慘叫起來,骨頭生生斷裂的感覺,想必是個人都會忍受不住。
“啊。”
“肋骨兩根。”
“啊”
“手腕。”
衆人愣了半晌,眼角掃到谷澈,這才恍然明白她說的是什麼。她這分明是把他們剛纔對待那個少年的手段全用在方奇身上了啊。這一聲聲骨頭斷裂的聲音,聽的他們心都顫抖了,好狠的女生啊。
方奇想要嘶喊,她這麼對他,會後悔的,他方家饒不了他,會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然而,每次剛一張口,都是一聲慘叫,說不出別的話來,所有的不甘怨恨都被咽回了肚子裡。他算是看明白了,這個女生根本就沒打算饒了他。
眼睛艱難的轉向的旁邊傻愣愣站着的人,拼命的衝他們使眼色,還不快來救他,都活夠了嗎,他方家動動手指,就能讓他們家順瞬間成爲乞丐。
衆人見這個時候了,他還是這般高高在上,彷彿他們天生就是卑賤的人,而他是可以隨便命令他們的主人。看他現在的模樣,只覺得心裡一陣痛快,好。
可是,人不得不像現實低頭,他們家庭雖然都不錯,他們也算的上是月亮城中風光無限的公子哥,然而只要他方奇一句話,卻能輕易的決定他們家族的命運。
只好拿出之前準備好的匕首,是具有民族特色的匕首,剛纔小攤上,買了好幾把。緊了緊手中的匕首,近十個人,泛着寒意的匕首齊齊衝晴和而去。人,匕首,奔跑的身影,看的人眼花繚亂,從四面八方圍向晴和,照這個勢頭,絕對能把人捅成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