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兒被這陣仗給驚到了,她一堂堂的大梁郡主,墨七王妃,過了氣的皇后娘娘,怎麼着就成了北魏王女了!
她下意識地望向王座上那蒼老華貴的女人。
在寵兒心目中,大梁最尊貴的女人應該是一名睿智犀利的老者,可仔細一看,女王身上除了那久居高位、養尊處優的尊貴氣質之外,明顯的老態,而且那渾濁的眸子,寵兒覺得她絕對是老年癡呆。
別告訴我就這樣一老年癡呆症患者霸佔了北魏遼闊的疆土,讓蕭硯久攻不破。
北魏女王是個老年癡呆,這消息傳出去,絕對是爆炸性新聞。
“女王讓你上前來。”
一個清淡飄渺的聲音傳來,寵兒這才注意到女王右手側站立着一女子,一襲素淨白衣,一張淡靜面紗,一頭秀致的青絲,一柄老舊拂塵。
這女子裝扮地簡潔甚至是粗糙,卻掩蓋不了那清華氣質,與生俱來的高貴和淡漠,不可接近,高不可攀。
這個站在王位右手側的女子,掌控着整個北魏時局。
而寵兒,四年下來,修爲絕對可以說的是江湖第一,卻在進屋的一剎那之間忽視掉了這個人的存在。
解釋這種現象只有一種可能,她比寵兒強。
只有見機行事了。
寵兒抿了抿脣,來到女王身邊,單膝跪下。
老女王拉着寵兒的手看似極溫和地問道:“寵兒呀,結婚了沒?”
“結了!”
“生孩子了沒。”
“還沒。”
“趕緊的。”
寵兒面目抽搐了下,她也想趕緊啊,頂着個肚子多累。
可老女王卻再一次問道:“寵兒呀,結婚了沒?”
寵兒徹底默了,雖然本仙結婚了,但用得着再提醒一遍嘛!寵兒徹底扭曲了,管不上其他,答道:“還沒!”
“趕緊的!”
“……”
“寵兒呀,結婚了沒?”
“……”
倒是一旁的白衣女子看不下去了,淡淡說道:“女王的意思是,王女爲北魏懷下第一個子嗣,當賞!”
寵兒斜了她一眼,這是什麼神翻譯!居然可以扭曲成這樣!可她也沒反駁,有賞幹嘛不領。
而老女王見沒人接話,眼看着又要問寵兒“結婚了沒”,白衣女子卻衝着兩旁的宮女、男寵吩咐道:“女王累了,還不安排她進屋歇息。”
“是!”
白衣女子這纔將目光轉向寵兒:“你,跟我走走吧!”
寵兒知道,這纔是北魏的正主,也不拒絕,點了點頭。
她也想知道,這女子想讓自己幹什麼,最好不要拿着自己當槍使,僞造個什麼王女,介入北魏政權。
要知道,老女王無後,兩位親王的四個女兒爲着這王位可爭得頭破血流。
“蕭寵兒,你好像對王女的身份很是嫌棄。”白衣女子的聲音格外的清麗、飄渺,迴盪在這偌大的皇宮,有一種虛無的感覺。
明明是捉摸不定的聲音,寵兒卻有一種被看穿的感覺,這很不好,自己的一切被她熟知,而且她還打不過她,失去了所有的優勢,寵兒很是有一種危機感。
“別擔心,我並不想傷害你。”
白衣女子一針見血地說出了寵兒的擔憂。
這人,讀心術和墨理有得一拼,寵兒平靜下起伏的思緒,全當是在跟墨理對話好了。
“我只是不想惹到不必要的麻煩。”
“可是,你的身份,北魏的王女,是真的,現在整個北魏都知道你就是女王那個流落在民間的直系後人。”
寵兒挑眉:“證據呢?”
白衣女子似是料到了寵兒的疑惑,淡漠作答:“你腳上的七星胎記,或者你們稱呼其爲火雲胎記,這就是北魏每一個女王的身份證明,不論那兩位親王的哪一個後人,都不具備這個胎記。而你有,你就是王位的第一順位繼承人。”
寵兒的眼光跳躍了下,她腳底板的確有胎記,先是一個疤,漸漸就長成一片火雲,火雲呈七點分佈,七星胎記。
“你們要找的第一順位繼承人應該是鳳九歌,她是我的母親。”
寵兒望着白衣女子,冷冷反駁,不知是不是錯覺,在寵兒提到鳳九歌的時候,白衣女子的眉目間出現了一絲心痛的味道。
這女人,跟鳳九歌,是什麼關係?
“國師大人,您算無遺漏,怎麼會漏算了這一點。”
寵兒到達北魏多時,怎麼會不知道北魏那個被傳得神鬼莫測的國師葉非臺,被黨爭拖垮的北魏之所以不倒,絕對是因爲葉非臺。
至於那個女王,她或許英明睿智過,但她已經老了。
白衣女子笑了笑,雖然蒙着面紗,但寵兒還是看出她眼底的笑意:“你很聰明。”
這是第一次有人誇寵兒聰明,而且對方是一個智計絕不下於墨理的國師,寵兒很是受用,但爲了表示自己當得起這誇獎,寵兒絲毫不介意繼續展示這種聰慧:“唔,還好,比不上我的丈夫墨理。”
果不其然,白衣女子的清淡的面容徹底破碎了一般,震驚,心疼,愧疚,不安,疼痛……
那麼多的思緒,在一個女人身上,確切地說,是一個母親身上,翻騰發酵。
這世上,或許有父親豬狗不如,但是母親,絕不會,絕不會不關心自己的孩子。
眼前的女人,絕對是這樣。
她清貴淡漠,甚至可以放棄愛情放棄故土,卻放棄不了自己的孩子。
她,葉非臺,不,確切地說,曾經的吳國公主吳暖月,就是墨理的母親。
“你……”葉非臺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少女,傳說中紈絝無良、囂張草包的寵光郡主,居然如此輕易地揭穿了她的真實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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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種卡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