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蘇暮染促不及防被董夫人揮舞的尖利指甲抓到手腕,痛得驚呼一聲,向聶承霖身後縮近一些。
白晰粉嫩的手腕上立刻現出三道血紅的抓痕,幾顆綠豆大小的血珠兒像發芽的花苞一樣冒了出來。
“董夫人!我不管你們夫妻之間鬧什麼,可是,請你離我的女人遠點!”聶承霖一把擎住她的手腕,眯着眼睛低吼出聲。
“你的女人?我呸……別以爲我好騙,剛剛出去的人都告訴我了,她就是那個臭不要臉的小賤人!你趕快給老孃讓開,我今天絕對饒不了她……”她已經被仇恨和嫉妒矇住了眼睛,發瘋的拼命往聶承霖身後撲。
可她哪裡是人高馬大的聶承霖的對手,他只需要攥住她的胳膊伸長手臂,她便絲毫不能近身,更別說再得手打到蘇暮染了。
“老婆……老婆我求求你別鬧了好不好,你認錯人了,她真的是聶先生的女人啊!”
老董這回可是真害怕了,萬一瘋婆子這一鬧騰把聶承霖給趕走了,他的酒店可就再也沒有人會要了,這輩子都別想賣掉。
聽到老董拉住自己說不是蘇暮染,董夫人更加氣憤,她認爲這全是老董爲了掩護小三的託詞,揪住他僅有的幾根頭髮就往下薅:
“你個老不死的東西,家裡放着兩個女兒不好好教育,卻在外面尋花問柳,叫你不正經,還敢袒護這個騷……貨……&%^$%#^(()&%$#%”她是越罵越難聽,越鬧越離譜,情緒激動到無法控制。
拽得老董頭上不多的頭髮一綹一綹往下掉,疼得他在場內邊躲邊哇哇大叫。
董夫人帶來的婦女們見她這樣勇敢,也都跟着衝上來圍住蘇暮染大罵,什麼難聽說什麼。
從沒經歷過這種場面的蘇暮染面紅耳赤的靠在聶承霖背上不敢擡頭,小心臟撲通撲通跳得分不清次數。
場內的記者們可忙壞了,扛着攝像機跟着他們團團轉。
雖說不是要採訪的內容,可這個混亂的場面也夠勁爆的,就算上不了頭條,也是娛樂版塊不可多得的吸睛內容。
正在一片混亂的時候,突然搭好的簽字臺嘭的一聲倒了下去,幾個前來鬧事的婦女被桌子撞到,有的傷了手臂青紫中滲出血跡,被迫停下來查看發生了什麼狀況,場內才得以稍事安靜。
“都給我滾開!”聶承霖踢翻了桌子,一條手臂向後攬着,護住身後小臉蒼白的蘇暮染,一手指着圍住他們的婦女大聲吼:“我說了這是我的女人,誰他///媽再敢說一句髒話,我撕爛她的嘴!”
這句話起作用了,那些拿了董夫人的錢幫她虛張聲勢的家庭主婦們,全都閉上嘴不敢再出聲面面相覷的呆在那裡。
聶承霖一手摟住如受驚的小鳥般的蘇暮染,長腿向前邁出幾步,一把揪住被董夫人纏住的老董,手腕上用力扭轉,強令他面向自己:
“董老闆,我至所以要買你的酒店全爲了我的女人,現在你老婆把我女人嚇壞了!這件事怎麼解決?”
“聶先生,聶先生,求求你大人不計小人過,我這個瘋婆子犯的錯,我一定會叫她道謙的……”老董臉上已被董夫人連打帶撓的弄成了五顏六色,生怕得罪金主,低三下四的懇求着。
董夫人見到這個陣式,半信半疑的鬆開揪住他頭髮的白骨爪,氣呼呼的站在一邊冷眼旁觀。
“道謙?你以爲她是金口玉牙嗎?一句道謙就能解決問題!告訴你,酒店我不要了,你們要賠償我女人的精神損失!回去等法院傳票吧。”聶承霖厭惡的瞥他一眼,冷冷的沉聲說道。
說完,他大手用力向外一推,老董身形不穩直接跌坐在紅地毯上。
看也不看他一眼,聶承霖果斷摟住蘇暮染還在發抖的小身子,邁開大步從老董面前揚長而去。
完全傻住了的老董,眼巴巴看着自己唯一的買家就這麼走了,還無情的通知自己要去吃法院的官司。被董夫人撓傷的臉上掛着血絲,痛苦的糾結到一塊兒,董夫人還不依不饒的繼續撲上來扭打他……
“觀衆朋友,我們正在現場爲您直播這場由收購引發的鬧劇……”不知是哪個頻道的記者毫不留情的站到他們夫妻面前,拿起話筒對着攝像鏡頭開始了現場直播。
他原本磁性的報道聲音裡,前所未有的帶着一抹強忍的笑意。
場面別提有多混亂了!
從發佈會大廳到地下停車場的一路上,聶承霖大手一直摟住瘦削的肩頭,希望能夠用自己的溫度給她帶來一些安全感。
蘇暮染還不能從剛剛的驚嚇中回過神來,縮在寬厚懷裡的小身子還會時不時哆嗦兩下。
“還在害怕嗎?沒事了,現在真的沒事了,她們再也不敢對着你亂喊亂叫了。”意識到她這次真的受驚不小,聶承霖像哄着孩子一樣耐心的安撫着她的情緒,大手輕撫着瘦窄的纖背:“不怕啊,不怕!”
“如果……如果,今天是南華姐,出現在這裡,她們會不會……殺了她?”蘇暮染明亮的眸子裡閃爍着恐懼,驚魂未定的小樣兒煞是憐人的任他摟着肩頭。
這個問題讓聶承霖沉默了。
他側目注視着懷裡像受傷小貓一樣的蘇暮染——她是在替別人擔心嗎?嚇得失去了血色原來是爲了別人!
他好像今天才第一次認識了這個清純美麗的女子,她的美不只在外表,善良的內心或許纔是真正吸引人的地方。
大手拍拍她收緊領口的小手:“不要想太多,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記得有什麼人曾經說過,你所擔心的事情裡,十有八///九是不會發生的,放心吧,啊。”
高大的身軀低下頭去輕聲勸說着,口氣像極了///寵///愛妹妹的兄長。
地下停車場內昏黃的照明燈下,他們這樣相偎的身影引起了另一個人的極度不滿,修長的雙腿在低調而奢華的車廂內交疊着,深邃的鷹眸透過車窗凝視着這對看似親熱相擁的人影。
而此時正低着頭安慰蘇暮染的聶承霖沒注意,就在自己藍白相間的布加迪四周,早已佈置好了幾個從頭到腳穿着黑色正裝的保鏢,默默等着他的到來呢。
大手剛要拉開車門,卻被一個人擋住了:“霖少爺。”
聶承霖猛然擡頭,對上一副鐵板樣的面孔,再轉頭環視周圍,發現還有幾個黑衣人也在:“顧雷?你,還有你們,這是什麼意思?”他蹙起眉頭指着攔住自己的幾個人不解的問。
“請霖少爺原諒,先生吩咐我們要把蘇小姐安全的送回去,所以請霖少爺把蘇小姐交給我們。”顧雷大手仍舊壓在車門上看着他。
“我要是說不呢?”他撇撇嘴,不以爲然的笑笑。
“霖少爺,我們也是奉命行事,您還是不要逼我們動手爲好。”顧雷一臉嚴肅認真的開口。
動手!如果顧雷真的動手了,聶承霖哪夠他一個人打的。
“別,別動手!”蘇暮染擔心聶承霖吃虧,趕緊從他懷裡掙扎出來,站在兩人中間伸開小手阻止:“我跟顧雷回去。”
“不行!”聶承霖拉住她伸向自己一方的小手,用力帶進懷裡,順勢再次摟住她的肩頭,大手硬扛着顧雷的力道去拉車門。
“霖少爺,您就放手吧,顧雷不想對您不敬。”顧雷身體向後微退一步,按住車門的手卻沒有鬆開。
“染兒,過來。”正在他們僵持不下的時候,一道低沉而霸道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蘇暮染不用看也知道那個聲音的主人是誰,她一直在擔心的事情就這麼變成了現實。趕忙推開摟住自己的大手,轉身向着聲音的方向走去。
“蘇暮染,你回來!”聶承霖恨恨的在她身後連名帶姓的喊着,卻沒有再上前去拉她的小手,似乎有某種力不從心的認命感。
她沒有聽話的停下來,而是繼續向着斜靠在商務車邊的男人走去。邊走邊想——剛纔在大廳裡看到的那個眼神,真的不是出現了幻覺,他的確來了這裡。
“這就對了,聽話的乖女孩!”夜浩遠顯然對她的反應十分滿意,大手託着剛毅的下巴,黝黑的眼瞳裡染上化不開的邪魅,凝視着她一點點走向自己。
蘇暮染接觸到這樣的眸光後,剛剛替紹南華後怕的心開始爲自己狂跳起來:
——上次只是在記者招待會上與聶承霖當衆簽署了合作協議,他就那樣混蛋的羞辱了自己,這回,在全球直播的鏡頭前被說成是聶承霖的女人,他是不是又要更加變本加厲的折騰了……
心中害怕的她步履緩慢,遲遲不肯走到他面前。
一直站在後面看着她的聶承霖突然開口:“蘇暮染,別忘了你是我的女人,現在全世界都知道!”
“閉嘴!”不等他把話說完,高高在上冷漠如神的男人果斷制止了他,而他們也真不愧爲兄弟,打斷別人說話的方式一模一樣:“今天看在你表現不錯的份兒上,先饒你一回,如果再敢得寸進尺,就離吃苦頭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