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悅的情緒表現在臉上,高翠環道:“仙宗是嫌珊瑚石上不了你的眼?”
“對啊,珊瑚石是我爹的命根子”她爹天天都在擦珊瑚石,擦得亮亮的,拿這個出來是便宜了仙宗。綠草是如此想。
“西上珊瑚石、清心珠、弩月弓、玎玲玉、敕謹、寶鑑、芙蓉蓮花、如意罩、玲瓏扇、湖白藍。”
仙宗說出的都是些非凡的仙品,非比尋常、仙氣靈盈。有的物件在巨獸猛妖體內,要擊敗巨獸才能奪出來,樁樁件件皆是仙界聖品。黛箏看小姨、姨丈的臉色越發往下沉,她咬牙:“你這樣……”
“你!你!你!”
高翠環氣急,還真是想不到超凡的仙宗獅子開大口。
“都是我給箏兒的聘禮。”
“什麼?”
四個人異口同聲地驚詫,特別是黛箏,完全是想不到仙宗就下這個決定。她雖住在仙宗殿數日,仙宗和她是止於禮,日久下來,仙宗冰冷的一面彷彿融化一樣,對她極致溫柔,甚至是寵溺。
她想,慶功宴上的酒後調戲,仙宗對她更多的是厭惡。再到仙帝恩澤日,仙宗對她的態度也是一如冰冷。也許是自己在刁塔上和他並肩作戰,或是朝夕仙君的出現,或許是冥邪王的作祟……原來,她與仙宗之間一直髮生微妙的緣分,所以仙宗是動了心。
“我知我無父無母,從玄天殿派守的看門小將到今日的仙宗。我憑我之力,維護五界,不求功績名氣,我求有一人的真心,那個人就是黛箏。”
仙宗是武人出身,說話坦蕩大方,眼裡的月色正濃落在黛箏身上,情深不壽。綠蘇一個拍腿,稱讚:“好,不愧是一條好漢,坦蕩直白,我喜歡。”
高翠環也是驚異,嘴巴張得大大的,她低聲罵道:“死鬼,就知道胳膊往外拐。”
“其實你不用給些什麼,我都是你的人。”
黛箏一向不在乎別的什麼,仙宗都敢於說出他的,她爲何就不能表達自己喜歡的呢?摒棄面子個東西,唾手可得到想要的,比起婉轉答應更容易突出她喜歡他的立場。
“你這傻丫頭,胡說些什麼話!”
高翠環呵斥完,嘴角不由得暗笑,她和綠蘇一樣聽到仙宗坦蕩的話就折服他了。要是說這個外甥女婿,性情冰冷、幾乎不近人情,不過也有他的優點,正義、坦蕩、善良。她剛纔是豬油蒙了心,怎麼會想着他如此短命呢?他是五界仙宗,法力早就超過仙界的所有人,保護箏兒綽綽有餘。
“娘,這次我就不站你了。你看錶姐夫,配我表姐真的一點也不差,你爲什麼就做個母夜叉要拆散他們呢?”
綠草發表意見遭到她娘一個暴慄:“都怪我平常寵你,怎麼就不知道輕重。”
“綠夫人,箏兒無父母,全憑你倆作主。我天畔定對箏兒真心實意。”
高翠環看到仙宗神色略慌,哪裡還有往日在玄天殿上的冰冷無情,憶起他的大公無私處理手法令她夫妻倆吃了不少苦頭,她決定虐一虐高高在上的仙宗:“仙宗,我家箏兒是一品神女,你是仙界仙宗,地位在五界裡我箏兒就是比你高。我不能聽你的片面之言,今日你說的事,我不想答應。”
說完,高翠環有種大仇已報的感覺。
“綠夫人,你是箏兒在乎的人,我希望有你的祝福。”
“我們別談了,先行告退。”
高翠環拉着綠蘇遠去,留下綠草在仙宗殿裡。綠草一個口表姐夫、表姐夫地抱大腿,黛箏感嘆她就這點出息,仙宗知她來意,答應給她解了府候仙君的封印,可是綠草都不知道府候仙君那個小兔子跑哪了,揮手一動,化身外出尋府候仙君了。
黛箏看見仙宗的目光含羞低頭,緋色的臉頰勝似紅梅,玫麗十分。仙宗攜起她的柔夷,捂熱一番,安慰:“你莫擔心,我會讓綠大人綠夫人同意的。”
她想起自己真的屬於胳膊往外拐,不由得臉色更紅。仙宗知她含羞了,一把攬過腰身,凝仙香味散在黛箏身上,她以爲仙宗要做些什麼,結果只是解下了他的赤衣,溫暖地披在她身上。
心頭間,已是甜甜的盛夏果實。
“我這殿裡四處透風,小心着了涼。”
大冰山仙宗變得含情脈脈,他的眉頭舒緩,俊朗無雙的英氣躍進了她的心,黛箏點點頭,覺與仙宗心意相通,真是上天賜予的緣分。
她希望的,能與喜歡的人長相安守,白頭到老。
殿裡風大,仙宗將她打了個橫抱送回了寢室。他囑咐幾句有事要外出,黛箏藉機在他懷裡撒嬌,偷看到他領子上的毒素,好像有幾分深了。仙宗望着一羣仙僕,又道:“我不在殿裡,所有的事情就由箏兒打理,她的話就是我的令。”
“是。”
仙僕均遵命,其中女仙僕惋惜地嘆了幾口哀怨的氣。她們進入仙宗殿有好些時日,一個眼角都沒瞟過仙宗一面,怎的來了一名神女,還長得這般豔麗大氣,相對來看不得不認爲兩人十分的登對。
黛箏乖巧點頭,他前腳一走,就立馬以身體不適爲由見一見藥心仙。
藥心仙得令,風風火火趕過來,瞧黛箏正啃着紅薯,臉色紅潤,哪裡有半點不適的樣子。他氣得坐下來,發現備好了酒茶,氣消了一大半,啃着盤子裡的瓜子道:“神女,有何事找本仙?知不知道耽誤本仙煉藥的時間?”
“尋你來,我就想知道仙宗的青皮毒素能如何解?”
“怎麼解法。”
藥心仙賊精着光,嚼着瓜子發出響亮聲音,開出條件:“你再讓人送二十瓶妙酒去我府上,我就告訴你。”
黛箏倒是爽快之人,便吩咐:“好,來人,把二十瓶妙酒立馬送去藥心仙府上。”
“慢着,再給我來一缸秀龍茶”
他可是念念不忘秀龍茶的味道,純手工的茶,每一次天畔仙宗都是泡上幾片,吝嗇得要命。
黛箏也是乾脆,吩咐殿裡的仙僕往他府上送了過去。仙宗裡的仙僕只聽命天畔仙宗本人,藥心仙到底是沒有料想仙宗這麼快就交出了主權,仙僕沒有半句質疑黛箏做法,按照她所說的給辦了。這個做事方式,看得出仙宗對神女是上心的。
“他的毒無藥可解。”
“什麼!”
黛箏吃驚,追問:“你不是全五界最好的大夫嗎?肯定有辦法的。”
“辦法我是沒的了,因爲——他中了毒,又解了。”
藥心仙就是一位不太正經的長輩,嘆着這麼好喝的酒都是託神女的福才能喝上,要是往日仙宗殿基本閉門謝客,哪能這麼舒緩地喝着酒、啃着瓜子呢?
“怎麼解的?”
她瞪着眼,一雙眼睛透着好奇,怎麼也想不明白天下有何藥可以解青皮毒素。
“是你解的,仙宗是凡人身軀。雖貴爲仙人,因軀殼是人,征戰多年的他身上早就有許許多多的大小傷口。不過這些年待在天界,軀體吸取靈氣、天元合一,青皮毒素入侵後,花費不少靈氣。”
黛箏完全聽不懂藥心仙在說什麼,藥心仙睥了她一眼,雙手在空中張狂:“可是你忘了,額上血、小老虎啊。”
“什麼?”
“當日奄奄一息的小老虎就是天畔仙宗啊。”
恍然大悟,額上血是仙中極品,有最好的治癒能力。那隻小老虎服下她一滴額上血,身上所有的傷不治而愈,而青皮毒素雖霸氣,身上有額上血緣由的仙宗能誤打誤撞地抵過這一關。她的無意之舉,救了仙宗一命。
黛箏終於明白他殿裡養的小老虎爲什麼總愛板着一張臉,與它主人一個德行。它就是他啊,而且他們早就同吃同住了好一段時間,難怪仙宗到了她的寢房,熟門熟路地擠坐在小奶虎的牀上,那個就是他的牀啊。
那是不是她沐浴時……
她更衣時……
他見神女臉色有異,免得她反口要回了酒和茶,“沒我事,我退下了啊。”
黛箏沒聽見藥心仙的撤退,甚至連他私下劫走桌面上的小吃也懵然不知。仙宗他,不會是報恩的吧?
所以,他想娶她。
她看着門口守着的仙僕,招手喚了一名進來,那仙僕輕聲問:“神女,找我有何事?”
“我想知道孔雀錦華椅有什麼來頭?”
不問清楚,她弄不清楚仙宗的做法。仙宗若是報恩,就免了吧。若是真心,她自然不棄。
“那椅子是仙帝賜予,是給未來的宗後的。”
“啊。”
杏仁眼露出滿滿的驚訝,一張烈焰的脣張得極大,宛若天雷劈中,那仙僕看着黛箏神女這個神色不由得暗暗偷笑。
實在怪不得黛箏如此驚訝,她那個時候見有妖作法在仙宗的衣裳上,衆仙真假難辨。她過來揭開妖精的面目,殿裡的仙僕邀她坐了這把椅子。
難怪百花仙子表情那麼怪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