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深去洗手間洗了一把臉,她把手機塞進衣服裡,重新下樓準備把手機放回原位。
從拿電話到打完這個電話,也不過三四分鐘,火華依舊睡着,並沒有意識。
以深小心翼翼的走到他跟前,剛打算從衣服裡把手機拿出來,容桑回來了。以深嚇得手一縮,手機沒敢拿出來,只是順勢給火華蓋了蓋毯子。
容桑銳利的眸子微微眯起。
以深只覺得他的視線過於具有殺傷力……
也興許是自己心虛,所以纔會特別緊張。
“你在幹嘛?”
“啊?哦,和火華聊了會兒天,他睡着了,我給他蓋個毯子。”白以深淡淡道。
天知道她有多緊張,只怕再多說一句話,聲音都要抖了。
千萬不要過來,千萬不要過來……
容桑瞥了一眼躺在沙發上的火華,又看向白以深,這眼裡分明就是各種懷疑。
好在……火華適時的醒了。
他揉了揉眼睛,看向站在門口的容桑,又抓了抓腦袋,“誒呀,我竟然睡着了……”
“……”
“五哥,你回來了。”
“你睡多久了?”
容桑的聲音冷的很。
“唔……”他看向白以深,問道,“小傢伙,我睡多久了?”
“就一會會兒。”
“哈哈,你這小傢伙可當不了老師啊,你這講課講的學生都睡着了!哈哈!”火華笑着說道,他伸了伸懶腰,“剛纔小傢伙在給我講關於珠寶設計的學問呢,我說想學,她還真認認真真得給我講呢,只可惜聽得我是瞌睡打的一陣一陣!”
容桑的表情依舊冷的很。
“五哥,晚上想吃什麼?”
容桑沒有回火華的話,而是徑自看向以深,淡淡道,“你的設計圖怎麼樣了?時間不多了。”
“我知道,快畫完了。”以深低頭道。
容桑走進了房間。
以深的心只是放下了一點點,現在火華醒了,她要怎麼做才能不露痕跡的把手機還給火華……
小腦袋在拼命的轉,因緊張而嚥了一大口口水!
火華打了個哈欠,又伸了個懶腰,他好笑的看了眼白以深,問道,“小傢伙,你在緊張?”
“沒,沒啊!”
“你不會是做什麼壞事了吧?”
“我又不是像你一樣的壞人,我做什麼壞事啊!”
以深憤憤道!不管怎樣,瀟瀟說過,管他有理沒理,氣勢要強!
“哦喲!還挺帶勁兒!”他笑了笑,似乎心情很好的樣子,他吧唧了兩下嘴,起身,“渴死了,我去喝口水。”
說着,火華便徑自走進廚房,倒水喝……
以深想也沒想就把手機扔到了沙發上,拿毯子半掩,裝作是火華睡覺的時候,手機遺漏了下來!
製造完現場,以深便坐回沙發上,拿着遙控器看電視……
火華走了回來,又坐回沙發上,果然,他看到手機,也沒覺得奇怪,只是順其自然的把手機放回褲兜裡。
“你坐這坐一下午了,設計稿不繼續畫,來得及?”
“還不是你說要學……”以深睨了他一眼,而後起身,“我上去了。”
“……恩。”火華應了聲,“加油,小傢伙。”
白以深有些不自在,明明他就是個壞人,要不是火華和容桑,她不會落入這樣的境地。
可是……相處的這些天,火華對她卻並沒有任何不好的地方,而容桑……容桑……
白以深心口刺刺的覺得疼。
他本是那麼溫柔的少年,那樣堅定的相信這世界上的美好多於邪惡,即便自己也身在地獄,一樣給她灌輸着積極地,讓她充滿希望的觀念:我們不是被父母拋棄的,我們只是運氣不好……以後,都會慢慢變好的……
可現在,他變成了什麼樣……
如果她沒有遇見少爺,她是不是也會變得和容桑一樣。
成爲一個很壞很壞,很讓人討厭很讓人討厭的人……
這樣想着,她愈發覺得少爺給她的一切都是那麼珍貴。
————
夜黑了,以深坐在書桌前,她專心致志的畫着稿子,那鉛筆落在紙上的聲音唰唰的響,竟讓這靜謐的夜變得更加靜。
以深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咚咚咚咚……
下午和少爺的一通電話,讓她覺得做什麼都充滿了力氣!做什麼都充滿了勇氣!
她很想他,就像當年他離開歐陽家去美國留學時那樣,想他,想他……不,比那時候還要來的強烈,還要來的讓人揪心又甜蜜。
她依舊不知道少爺會在哪一個時刻突然出現在別墅門外,或許少爺和他口中很厲害的局長大人也遇到了難題……沒關係,她會好好的,耐心的等。
火華讓她不要抱有希望,她不要。
容桑似是早就沒有了希望,她也不要像容桑一樣……
過了凌晨,以深終於有些睏意了,放下筆,她走到牀邊蹲下,牀底下塞了個什麼東西后,又站了起來,洗了臉睡覺。
早晨,容桑醒的特別早,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隱隱覺得不安……
嘆了口氣,他走進客廳倒了杯水,看到火華正靠在沙發上……
“你怎麼總喜歡睡沙發?”
他走了過去,外面的天才矇矇亮。
“習慣了。”
“五哥,你說這小傢伙……將來會怎麼樣?”
“這是什麼問題?”
“只是好奇,等她的設計圖出來,如果讓龔鵬滿意了,這小傢伙應該會取代鍾嵐吧?”
“……”
“如果龔鵬不滿意,這小傢伙的下場,和那些個倒黴女人,應該也沒什麼差別吧……”
“你有點怪。”
“哪有?”
“我覺得你有點怪。”容桑的眸子眯起。
“五哥,你挺多疑的。”
“火華,你還是太單純。”
“哈哈!”火華伸了個懶腰,起身,也去倒了杯水。
他的手機就放在茶几上……容桑眸子微微眯起,對,火華說得對,他就是多疑,想要在狂瀾生存下去,誰不學着多疑?
拿過他的手機。
容桑利落的刷開通話記錄……
火華猛地轉身,身體一僵,該死!他忘了!
擡眼,對上容桑冰冷質疑的目光,“這個電話號碼……是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