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麟此刻心下燥得很,他很少有控制不住自己脾氣的時候,聽着對面歐陽敖一聲聲質問,他的眸子越來越冷……
“不說話,你是啞巴了?!白天麟,你的膽子實在是太大了!你是不是把我當死人!”
“呵……”
白天麟一聲冷笑不自覺溢出嘴角,這簡單的一個音節在電話對面的歐陽敖耳朵裡,就像是一顆原子炸彈一般……讓他一張老臉怒目圓瞪!
“你笑?你還在笑……白天麟,你笑什麼!”
“歐陽董事長,我在聽,你彆氣壞了身體。”
“你在聽!你既然在聽,就該給我一個交代!”
“什麼交代?”白天麟的一雙眼寒冷透骨,“哦,耀世星芒是吧?”
他輕笑一聲,雲淡風輕道,“對……那是我替狂瀾設計的,圖個新鮮,就替他們做了這個設計,沒想到反響會這麼大。”
“你說什麼……”
“歐陽敖,別用這樣的語氣和我說話。”
“……”
“目前,還沒有人能用這樣的語氣和我說話。”
即便是隔着一萬多公里,隔着一部手機,電話對面的歐陽敖也不禁被白天麟陡然冷下來的語氣給駭住了!
“不過董事長,有一句話你倒是說對了,我確實……一直把你當個死人。”
“……”
歐陽敖瞬間整個人都氣的炸了起來!
他握着手機的老手止不住的顫抖……
這麼多年,他養了一隻完完全全的白眼狼!
“白天麟,你被解僱了。 ”
歐陽敖此刻說出來的每個字都是強忍住顫抖的憤怒從脣間蹦出……
“嘟”一聲,白天麟連一句迴應都沒有,便徑自掛斷了電話。
他的眸子一直冰冷,彷彿歐陽敖說得這句話對他而言,沒有任何殺傷力。
手機隨手一扔,扔在了牀上。
“蠢貨。”
他脣間不屑的溢出這兩個字,冰冷的面上全是對歐陽敖的輕視。
連具體的情況都沒有掌握,就這樣胡亂發號施令!讓此刻的狂瀾愈發囂張……
這老頭就看不出來,狂瀾所針對的是empire麼?!
他閉了閉眼,坐在牀邊,沉默着思考着事情的前因後果,他要找出一條能夠解決眼前窘境的萬全之策……
以深的這條珠寶設計之路纔剛剛鋪開,他絕不會允許任何人在這種時候給以深使絆!
而他自己……
白天麟的眸子微微眯起,他拿起手機給令狐遠打了個電話……
“只要能夠證明狂瀾有違法行爲的證據,我必然會立刻聯繫法國警局,合法逮捕狂瀾等一干人等!”
“證據……”
“天麟,狂瀾現在有多囂張,我也知道,容桑的事情是我不對,當時清查人的時候,手下做的也不細心……當時遍地都是焦炭,根本辨不出人形……是我的疏漏。”
“證據要怎麼找?”
“這個……”令狐遠遲疑了一下,而後道,“我需要時間……”
“令狐遠,警察……是不是真的就這麼沒用?”
白天麟的語氣又冷了下,對面的令狐遠大意在先,所以即便被白天麟奚落,他也無話反駁……
“我會帶以深儘快回國,我需要你撥出一股警力,二十四小時看着以深!”
“……行,這個沒問題,你放心。”
白天麟抿了抿脣,掛了電話。
“耀世星芒”的事情,不是他一時半會兒就能解決的,眼下,比“耀世星芒”更讓他不安的……是容桑。
容桑還活着……超出了他的預料。
無論如何,他也不想讓白以深和容桑再有任何的接觸……
事情到了這一步,他想……他有必要自己和她坦白,而不是——
“滴滴……”
門被拉開,而後又被關上!
又是一聲“滴滴”的鎖門聲。
白天麟心一動,他忙走出臥室,看着空空如也的客廳!瞬間,眉頭真的擰在了一起!
他沒有想到白以深竟然……
真的走了出去!
“該死的!”
白天麟咒罵了一聲,趕忙開門追了出去!
然以深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這一樓層!
“白以深!你真是好樣的!你真是好樣的!”
別說是罵,就算是真的打她,她都會像只小癩皮狗一樣賴在他身邊不走!
她不會離開自己,她不會拿任何存在會失去他的可能的事情來冒險……
白天麟一時間氣的胸口悶極了!
這個白癡,想也知道她肯定是去找國際珠寶協會的人了!看她剛纔在客廳裡那副堅決的樣子……她肯定是要自己去坦白“耀世星芒”是她的設計,和他無關!
白以深!你要是真敢這麼做!我就把你褲子扒了,吊在陽臺上打!
白天麟深吸口氣……
他和以深之間,有愛情,但比愛情更多一點的是……親情。
無論他們多親密,對以深來說,他依舊是她人生道路上的引導者。
作爲一個老師,作爲一個家長。
對白天麟來說……
她依然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
他允許她犯錯,她犯了錯,他也會生氣,也會鞭策她……
但更多的是……一種保護,一種守候。
保護她不被任何外力所傷害,守候她緩慢而堅韌的成長起來。
他一邊打電話,一邊在酒店樓道里來來回回的搜尋着白以深的身影!
歐陽晴的房間裡沒有她,齊瀟瀟的房間裡……連齊瀟瀟都不在……
白天麟立馬就給國際珠寶協會的會長打電話……
————
齊瀟瀟回到自己的酒店房間,她站在門口久久都沒有動彈……
餘光裡,一套銀白色的精貴西裝,深紫色的襯衣讓這個看起來溫潤的男人多出了幾分貴氣,隨手抓起的頭髮也讓他多了幾分張揚和不羈。
怎麼說呢?
很帥,很俊,很有氣質的一個……人渣。
“進去說吧。”
終是季修先開了口,他的嗓音依舊好聽,光是這樣的嗓音就已經足夠把女生騙的團團轉了。
“呵呵……”
齊瀟瀟輕笑了兩聲,聲音難得甜美,她微微側首,眼裡依舊帶着淺笑,她看進季修這雙裝的異常無辜的眼裡,輕聲問,“不知季先生……今天要給本小姐下什麼藥呢?”
極盡諷刺的言語,狠狠的戳在季修心口。
“進去說,我會一五一十的都告訴你。”
來這裡……
天知道是季修在心裡做了幾百回的天人交戰才下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