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少爺的關係,在別人的眼裡,是這麼不堪麼?
他們一起長大,她喜歡少爺,少爺喜歡她,這樣的感情……不正常?這樣的感情……詭異?
見白以深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歐陽雨繼續道,“不過現在我也是明白了,你從頭到尾就是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自私作賤!白以深,不管你怎麼裝,總有一天,所有人都會看清楚你的面目!”
“……”
歐陽雨喋喋不休的辱罵着她,極盡難聽污穢之詞,然此刻以深的腦子裡卻只有對她和白天麟感情上的疑惑……聽不進歐陽雨其他的話。
而此刻的董事長辦公室門外,齊瀟瀟看着白天麟正要推開門的手收了回來……一臉不解,
“白……”
話還沒出聲,便被白天麟一個眼神制止了,他就站在門口,靜靜聽着裡面歐陽雨對以深各種侮辱,各種奚落!
齊瀟瀟性子直,在裡面的人是白以深,如果換成了她,只怕歐陽雨用這樣言辭辱上她半句,齊瀟瀟就可能不顧一切的撕爛歐陽雨那張嘴!
可也正因爲裡面的人是白以深,齊瀟瀟反而更有點沉不住氣!
幾番目光瞪向白天麟,她不明白他是怎麼能忍受以深被一個寵壞了的千金大小姐這樣侮辱!
他不是喜歡以深麼?
他最終不是爲了以深放棄了和歐陽家的婚約麼?
以深的性子,遇上歐陽雨,遇上董事長,就只有被欺負得份,所以她才從匆匆上樓找白天麟下來解圍——
“白總,您非要等他們罵爽了,罵盡興了才進去麼?”
齊瀟瀟耐不住,壓着聲音卻壓不住自己的着急!
白天麟瞥了眼齊瀟瀟,依舊沒有此刻破門而入的打算……
真是快氣死她了!可無奈齊瀟瀟雖然着急,卻也理智,如果白天麟都沒有動作,她冒然闖進去,只會讓事情變得更加難以收拾。
攥緊了拳,她站在白天麟身側,緊緊盯着這個讓人捉摸不透的男人!
齊瀟瀟記得,那次馬艾琳抄襲以深作品,當所有的證據都指向白以深時,他明知真相卻一直不肯站出來替白以深說話……沒人知道這個男人在考量些什麼!
“他帶你離開歐陽家,你是開心了,可他呢?白以深,若不是我父親念在和他多年情分上,他早就被趕出EMPIRE了,你以爲沒了ENPIRE,白天麟在珠寶設計界還有立足之地麼?他和我結婚,整個EMPIRE王國就都在他手心!可現在……沒了!”
“在你沾沾自喜,在你快樂幸福,在你覺得得意完滿的時候,天麟卻要爲你的這一切付出巨大的代價!他砍斷了自己通往更好,更高立足點的捷徑,呵,而你這個白癡卻還什麼都不知道!呵呵!呵呵呵呵!”
“說夠了麼?”
以深溫軟的聲音驟冷。
“喲,生氣了?”
“沒有。”
“沒有?對,我說的都是實話,你當然沒有必要生氣。”
“不是。”
“……”
白以深一張娃娃般的小臉,直直的看着歐陽雨,“正因爲這些全是胡說八道,我纔沒必要生氣。”
“你說我……”
“歐陽老爺,剛纔歐陽小姐說的話,您也全部贊成是不是?”她沒有給歐陽雨說話的餘地,望向歐陽敖,徑自問道。
“小雨說的沒有錯。”
“好,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了?”
歐陽雨又是一聲陰陽怪氣的冷哼。
“我知道歐陽小姐爲什麼這麼討人厭了,因爲她纔是沒有被管好,沒有家教的那一個。”以深一字一句道,“我是孤兒沒錯,從小沒了爸媽也沒錯,可我知道做人要有禮貌,要謙遜,我知道驕傲讓人自滿,得意讓人忘形,我知道一個人的出身固然重要,可一個人的人品更重要。”
直勾勾的視線落在歐陽雨臉上,讓歐陽雨異常不舒服!
“即便沒有父母的我也懂得這個道理,可歐陽小姐卻不懂。興許是歐陽小姐從小沒有吃過虧,沒有被逼到過絕望痛苦的境地,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生活過慣了,就覺得所有人都該順着你,全世界都是以你爲中心的……”
以深的聲音沒有多響,也沒有方纔歐陽雨數落她那樣的咄咄逼人,她只是靜靜地,緩緩地,用最平靜的口吻緩緩道,
“你說我和少爺之間的感情詭異,不正常……我和少爺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他不過年長我幾歲,一如年長你幾歲一樣,朝夕相處,爲什麼不能喜歡?又爲什麼不能成爲戀人?這樣的感情有什麼詭異的?有什麼不正常的?”
說到這,以深有些激動了……
“我又不是傻子!隨你說上幾句,我就分辨不清是非了?歐陽小姐,在你眼裡,是不是全天下就你一個人最聰明?”
歐陽雨覺得眼前的白以深很是陌生,聲音依舊是她的聲音,這張臉依舊是她的臉,只是……這慢慢長上來的氣勢,卻很少在以深身上看到。
她是那樣怯弱的一個人,她明明是那樣一個怯弱的人,卻已經不止一次在她跟前趾高氣揚,奮力反駁!
“你們說我會毀了少爺的前途,是我砍斷了少爺通往成功的捷徑,歐陽小姐,歐陽老爺,你們到底是太過看高你們自己,還是太過看輕……白天麟?”
歐陽雨的身體輕晃了一下……
“少爺從來不需要捷徑,他足夠優秀,也足夠厲害!到底是歐陽老爺念情分讓少爺留下,還是您怕他離開EMPIRE不久,會成爲EMPIRE的對手,我心裡清楚!”
“借住在歐陽家,我很感激,可歐陽老爺爲我和少爺做的,並不是出於同情,出於無償,不是麼?爲我治腿,要求少爺和歐陽小姐訂婚,爲PRAY限量發行,要求少爺和歐陽小姐結婚……在此之前,您又要求少爺爲歐陽家做了多少?”
“這些……以深都看在眼裡。所以,感激你們是情分,沒有感激,那是本分。”
歐陽敖肅穆的一張臉有些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