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裡這麼清楚，當時又何必要答應呢？”
“如果我告訴你，我覺得嫁給祁楚俊是理所當然的呢？”
“恩……你是蠢的夠可以的。”
“你沒有在孤兒院裡待過，所以你不會明白無家可歸的感覺，那些說什麼孤兒院就像家一樣的，都是偶像劇裡纔會出現的酸調調，孤兒院裡的工作人員再好，他們也不會真的把你當成自己的家人……”
“我和小舟就像兩條被人飼養的小狗而已……吃飯了餵你點飯，晚上給你一個牀位，然後空了陪你玩一下……這孩子一點也不聽話，活該被父母拋棄！這是我親耳聽院長說過的話……所以我和小舟很乖。”
“當初祁家來收養我和小舟的時候，你知道我有多高興麼？我抱着小舟說，我們又要有家了！有爸爸和媽媽了！不用和那麼多孩子一起搶那些並沒有多在意我們的工作人員的注意力……”
“可是進了祁家，所有的想象都破碎了，我們只是從孤兒院裡的小狗變成了一所豪門宅院裡的小狗……我想要的，依舊沒有人願意給。”
安寧靜靜的聽着，其實這些她都聽牧小安說過，不過這之前牧小安每每提起也都是帶着玩笑的語氣，不曾像今天這樣認真而坦誠。
“後來祁家沒落，在c城這麼個小地方，住的很擠，我還挺擔心會被祁家人扔掉的，畢竟我和小舟只是他們有錢的時候收養的兩條可憐的小狗而已，這次還好，我的擔心變得多餘了。兩代人住在同一個小公房裡，擠是擠了點，但我卻覺得有了點家的實感。”
“我和小舟就這麼在擔心和期待下長大了，婆婆讓我和祁楚俊結婚的時候，我當時只有一個想法，我所想要的，終於有人願意給了，然後……”牧小安看向安寧，她的眼裡閃着些許淚光，她道，“事實證明，我又想多了。”
“小安，他真的不值得。”
安寧對她道。
牧小安吸了吸鼻子，用力點頭，“對，他不值得。所以我決定了，我要和他離婚。”
“……小安。”
“這兩天，祁楚俊的電話，我一個都沒有接，婆婆也打了好幾個電話，我也沒接，我知道接了他們會說什麼……與其如此，不如我自己開口。”
安寧笑了笑，伸手捏了捏牧小安的臉，“牧小安，認識你這麼久，今天終於看出來你是個聰明人了！”
“那當然！”
牧小安沒有和安寧說，會放棄的這麼果決，一半原因是因爲祁楚俊和林舒嬌的這兩次事情，還有一半原因是她自己。
她再沒皮沒臉，也不可能真的把她和容桑之間發生的一切當成一場遊戲。等容桑離開，一如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
她現在和祁楚俊，並沒有什麼差別，一段婚姻裡的兩個人，如果一個人都不再堅守，那真的是沒什麼存在的必要。
“那……你打算乾乾淨淨的離開祁家？”
牧小安搖了搖頭，“三十萬，祁家給我三十萬，我就離婚。”
三十萬，對於事業蒸蒸日上的祁楚俊而言，並不算多，可對於事業剛剛蒸蒸日上的祁楚俊而言，他也不見得願意給她。
這筆錢，可能夠祁楚俊再去投資一個小型的項目，這筆錢，也或許能夠讓他給林氏富家女買一枚至少不算寒酸的戒指。
“只要三十萬？！牧小安，我收回剛纔說的話！你聰明個屁啊！婚後財產屬夫婦雙方共同擁有，也就是說祁楚俊名下的財產你至少可得一半，除此之外，祁楚俊婚內出軌，光這項罪名，讓他淨身離婚都不是沒可能！”
“……我只要三十萬。”牧小安聳了下肩，她看向安寧……
安寧是個相當聰明的女人，她抿緊了脣，以她這麼多年對牧小安的瞭解，她是斷不可能把該自己擁有的錢財拱手讓人的！這傢伙除了對祁家人，對其他人都是一毛不拔的！
如果祁楚俊和她離婚，那麼祁家人也就是外人，牧小安更不可能手軟！再說了，她還有牧小舟……就算她不爲自己考慮，哪怕是爲了牧小舟，她都不會放棄這筆錢！
所以……
安寧的腦子裡蹦出了個想法，也是她這幾天以來的猜測……
“牧小安，你是不是真的和容桑發生關係了？”
牧小安衝安寧齜了下牙，用力拍了她一下，“你想什麼呢！我告訴你，別看我和這容先生曖昧的很，其實我和他純潔的要命！”
“……”安寧不信。
“他其實是個外冷內熱的男人，表面上好像和誰都難以親近，其實私底下，只要和他混的熟了！什麼高冷，什麼可遠觀不可褻玩，那都是浮雲！”
“……”安寧有些將信將疑。
“你知道麼，他可喜歡玩手機遊戲了！特別鍾愛憤怒的小鳥！”
“啥？憤怒的小鳥？！”
安寧真心覺得很扯！可有時候聰明人會有一種逆向思維，安寧覺得牧小安再蠢也不會編出這樣的謊話，所以雖然很扯，但她信了！
儘管她還是覺得牧小安這麼輕易放過祁家人有點奇怪，但牧小安做任何事都是有自己的打算的。
她和牧小安關係再好，終究不可能替她的人生做決定。
————
晚上，容桑回來了，見牧小安靠在沙發上拿着他的平板電腦查資料，他湊了過去，“在幹什麼？”
牧小安遮也沒遮，擡起頭問他，“容桑，你有沒有認識的律師啊？”
“幹嘛？”
“我有一個朋友要離婚了，想找個好律師，我想你認識的人多，應該有途徑吧？”
容桑瞥了她一眼，“我先去洗個澡，出來再說。”
“好！”
容桑脫了外衣，而後便進了浴室，牧小安繼續上網搜着，爲什麼……沒和容桑說是她自己要離婚？
她發現，她竟不敢對他坦白這一點。
茶几上，容桑的手機震動了一下，牧小安只是被震動嚇到，而後下意識的瞄了一眼，是一條短信，短信內容就顯示在屏幕上……
她拿了過來，齊瀟瀟？
——這週末，我安排了個人給你認識，是個相當不錯的姑娘，不回來，你就別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