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麟心口一怔,他緊緊的看着她,深吸一口氣,良久道,“所以……你現在想怎樣?”
一句話,竟把理直氣壯質問他到現在的白以深給問住了。
她想怎樣?
她……能怎樣?
此刻的容桑突然伸手,輕輕摟着白以深的肩膀,他淡淡道,“以後,以深會跟我走。”
“……”
以深愣了一下,白天麟的眸子眯起!
他看向白以深,卻怎麼也沒有想到白以深會……移開視線……
“白以深,你要跟他走?”
以深的拳頭微微攥緊,她沒有想過要和容桑走,更不曾想過要留在狂瀾,可這一剎那,她聽着白天麟的語氣,聽着他說的每一句話……她竟無法張口否認。
容桑看向白天麟,“她和你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這樣的人,以深沒有這個福氣。”
“你和她……就是一個世界的?”
“我和你不一樣,白天麟,你到底有多少種身份?你到底還藏着些什麼……以深都知道嗎?”
白天麟的眸子再一次眯起……眼裡的危險又多了一重!
“什麼樣的人,能隨隨便便支使警察局局長?什麼樣的人,敢對警察局局長下令……將整個狂瀾基地炸燬?白天麟……你把別人都當傻子麼?”
面對容桑的質問,白天麟沒有給予任何迴應,他的視線重新落在白以深身上,
“你要和他走?”
“少爺……即便是容桑告訴了我一切,我也還是抱有一絲期待,期待這些只是一場誤會,期待這些……不可能是少爺你做的……可現在……”以深的眼淚滑了下來,“你……真的是我認識的那個少爺麼?你……真的……太殘忍了……”
那麼多無辜的人,在一瞬間都被結束了生命。
這種彷彿只有在電影裡,在新聞裡看到的攸關人命的大事件,竟是由自己身邊最親近的人……一手主導。
這麼可怕,這麼不現實……
“殘忍?”
白天麟的視線依舊冰冷,冰冷之外還有一抹難以差距的失落……
“白以深,我從來就不是什麼好人,這點,你比我清楚!我沒有什麼黑白善惡之分,這點你更是早已心知肚明!別人的感受,別人的生死,和我半點關係也沒有!你到底是因爲我殘忍纔要跟容桑走,還是……因爲要帶你走的人是容桑?”
以深愣住了,少爺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你口口聲聲說容桑對你而言是特別的,你口口聲聲惦記着的人都是容桑……那我呢?白以深,我白天麟在你心裡到底是什麼位置?”
“少爺……你明知道……你明知道……明知道我有多喜歡你!可你怎麼能騙我?你怎麼能這樣騙我?”
“如果騙你就能得到我想要的結果,就算你給我一萬次重新選擇的機會,我一樣會把你從頭騙到尾!”
“……”
白以深徹底僵住,一時間,她都不知道該作何反應,這就是……白天麟對她的態度,這就是……白天麟對她的做法。
只要能得到他想要的結果……就可以,就有足夠的理由把她矇在鼓裡,騙上一輩子。
那麼……
他到底騙過她多少?
他想要的又是什麼?
他曾經說過的話……有幾句話是真的?
他曾經對她做過的事情……有幾樣是真心的?
他們之間的一切一切……幾分真,幾分假?
“那……少爺……我……我……”
以深所有的理直氣壯,所有的氣勢突然就滅了下來……她有些慌張,有些怯懦……
她看向他的視線,有那麼多的害怕。
她的聲音……帶着些許顫抖……
“我……我想……想問你一個問題……”
就一個問題……
白天麟沉默的看着她,對上她滿是驚疑不定的眼神……
“你……你說……想和我永遠在一起……你說……會永遠和我在一起……也是騙我的麼?”
“……”
白天麟的拳頭已經緊的不能再緊了!指節泛青,那“咯咯”作響的聲音,聽的人心寒。
“少爺……你對我說過的那些話……也都是騙我的麼?”
她驚懼的神情緊緊注視着他……
那眼裡的猶疑,眼裡的不信任……就像一根根又長又細的針,猛地戳進他心頭!
“白以深,你說呢?”
“……”
以深小小的身體晃了一下,她覺得……覺得自己聽錯了……
白以深,你說呢?
她……她不知道……她不確定……她已經什麼都不知道了……
白天麟親眼看着她眼裡的猶疑變成一種肯定,看到她眼裡那一絲絲的不信任變成全然的不信任!
十三年!
他是瘋了纔會縱容自己把一顆心放在這樣沒心沒肺的女人身上!
終究……白以深和所有的其他女人一樣,沒有任何區別!
白天麟的視線定在容桑摟着她肩膀的手上,他扯了下嘴角,“白以深,你記住,這是你的選擇。”
“……”
“今天以前,你所有做錯的選擇,後果我都會替你承擔,今天以後,你所有的選擇,後果你自己承擔。”
白天麟轉身,他拉開房門,將手裡那張讓酒店總經理拿來的房卡往後一扔,門關。
“……”
以深全身的力氣都像被人一把抽走了似得……
她有些回不過神,白天麟……走了,他說……今後,她所有的選擇,後果都得由她自己承擔。
“如果騙你就能得到我想要的結果,就算你給我一萬次重新選擇的機會,我一樣會把你從頭騙到尾!”
“你……你說……想和我永遠在一起……你說……會永遠和我在一起……也是騙我的麼?”
“少爺……你對我說過的那些話……也都是騙我的麼?”
“白以深,你說呢?”
這算什麼?
這……算什麼?
以深腿一軟,坐在了沙發上,她伸手緩緩捂着自己的心口……只覺得此刻這拳頭般大小的心臟上……有千萬只螞蟻在狠狠的噬咬一般……
容桑沉着眼,
“我說過,他對你的感情……不可能像你想象中的那麼純粹,他是白天麟,而白天麟這三個字從來就和純粹沒有任何關聯!以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