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
雖然知道已經沒有希望,但是被槍打死被刀捅死和被鯊魚撕成碎片給人的震懾還是完全不一樣的,米小白被伊麗莎白這突如其來的兩槍打的身體疼痛,胳膊本來就用不上力,加上邊緣光滑,幾秒鐘之後就要直直的落下去了,她有些恐懼的顫聲道:“我抓不住了……”
“小白!”
炎瑾瑜聽不到米小白的尖叫,也聽不到她的聲音,但他還是很清楚的看到了發生的一切,扔了手槍,不顧一切連滾帶爬的過去抓米小白,結果剛爬到邊緣,已經完全瘋狂想要弄死兩人的伊麗莎白便揪下自己脖子上的軍裝領帶,勒住炎瑾瑜的脖子往後拉。
“瑾瑜!”
米小白尖叫一聲,炎瑾瑜整個人瞬間被勒的臉色青紫,血將他的眼睛糊住,他卻沒有反手還手伊麗莎白,而是將計就計,一伸手勾住米小白的胳膊,藉助伊麗莎白拽他的力量想將米小白拉回來一截,米小白看着這樣的炎瑾瑜,突然想起兩年前死在自己懷裡的韓逸軒,那個時候金耀就曾經用這樣的動作將韓逸軒從她身邊拉開,不同的是,韓逸軒最後沒有抓得住她,而炎瑾瑜抓住了她。
“都去死啊!”
伊麗莎白一看自己非但沒有把炎瑾瑜拉回來,反而讓米小白被拉上一截,一邊勒着炎瑾瑜的脖子,一邊喪心病狂得用腳去踹炎瑾瑜拉米小白的手,米小白忍住胳膊上的傷痛,將手撐在邊緣,使出吃奶的力往上爬,好在她身體靈活,危急之下爆發的狀態更是讓她超常發揮,一條腿已經快要翻上來,伊麗莎白害怕了,鬆開炎瑾瑜,卻是想直接將米小白推下去,炎瑾瑜徹底憤怒,直接一轉身將伊麗莎白撲倒,血淋淋的雙手掐上她的脖子,將她按倒在地。
“鬆開啊啊——”
伊麗莎白瞪大眼睛,尖叫起來,雙手雙腳亂蹬着掙扎,炎瑾瑜滿臉滿身的血,現在的樣子像是從地獄裡走出來的無情修羅,無論她怎麼踢怎麼撓他都不爲所動!他要殺了她!沒有任何留情的餘地!伊麗莎白必須死!
片刻後,伊麗莎白臉色青紫的渾身一軟,脖子一歪。
炎瑾瑜鬆開伊麗莎白,渾身的傷讓他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但卻連口氣都沒來得及喘,就轉身去拉米小白,米小白一條腿已經徹底上來,見到炎瑾瑜來接自己,藉助他的力量馬上翻上來,撲進他的懷裡:“瑾瑜!”
“好了……”
炎瑾瑜聲音沙啞,渾身是傷,已經上氣不接下氣,彷彿連肺裡都是沙沙的聲音,雙臂圈着米小白,連一點力氣都沒有,聲音喃喃道:“一切都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
“恩!”米小白抹了把眼淚,然手伸手抹去炎瑾瑜臉上的血跡親吻他的嘴脣,炎瑾瑜露出一口白牙,轉頭看到南宮冥靠在石頭上捂住胸口臉色慘白,稍微鬆了口氣,將下巴抵在米小白肩頭,只感覺渾身沉重,連眼睛都睜不開了:“小白……去把落在地上的槍拿起來。”
“好。”
米小白害怕炎瑾瑜這幅樣子,一鬆開他他歪倒向了一邊,就好像失去了筋骨,但還是沒辦法,只好把他扶正,靠坐在一旁的石頭上,然後快速起身去拿槍,南宮冥樣子狼狽,胸口兩攤血,似乎已經昏迷,米小白知道,這兩槍都是她的傑作。
而且都是她……不分青紅皁白打的。
她快速走過去把槍拿起來,看了南宮冥一眼,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個冷血殘忍卻在關鍵時刻救了自己的男人,於是抿了抿脣,走向炎瑾瑜。
炎瑾瑜已經有些想要昏迷的趨勢,聽到米小白叫自己,要帶自己走,接過手槍,顫抖着舉起來,指向了南宮冥。
米小白一怔,按住炎瑾瑜的手,眼中充滿糾結和不知所措:“瑾瑜……他剛纔……救了我。”
炎瑾瑜眼神深邃的看了米小白一眼,嚥了口唾沫,連聲音都是顫抖的:“必須斬草除根,他和伊麗莎白……必須死。”
米小白不再說話,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偏着頭不去看,心中盪漾出一份很奇怪的悲傷。
不可以心軟,不可以有婦人之仁……這個人是惡魔,他不死,你的丈夫和孩子們可能要死……剛纔只是巧合,對,巧合。
炎瑾瑜看着這樣米小白,良久,從嗓子裡輕輕嘆出一口氣:“至少要讓他終身監禁。”
米小白一怔,立即反應過來什麼,感動的看着炎瑾瑜,雖然她很想感謝炎瑾瑜主意的改變,可是話到了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來什麼,這種時候爲南宮冥而感謝炎瑾瑜,怎麼都會感覺很奇怪,於是只能使勁兒點點頭:“嗯!都聽你的!”
炎瑾瑜無奈的笑了笑,用沾血的手揉了揉米小白的腦袋:“我們走吧,傻瓜。”
“等等。”米小白謹慎道,“你好好坐在這裡,趁他們都不能動,我去看下他們身上還有沒有槍,我們不能大意。”
“恩,有道理,小心點。”
“恩!”
米小白快跑到伊麗莎白身邊,將她翻來翻去,摸出一把匕首,直接扔進了海里,然後便跑到南宮冥那邊,摸了摸他的口袋,確定他也沒有槍或者危險物品了,確定他不能偷襲到他們,看了他一眼,快速小聲道:“剛纔謝謝你……待會兒我會找人來救你……”
然後逗比的補充了一句:“你要好好改造,重新做人。”
也不知道南宮冥這幅模樣還能不能聽到,畢竟看樣子是昏過去了,不過米小白還是覺得這樣心中就輕鬆了一些,沒想到剛準備起身,南宮冥忽然幽然的睜開眼睛。
米小白嚇了一跳,甚至直接被嚇得站起來退後了一步,但是她看着南宮冥想了想,卻還是重新蹲下來,偷偷從口袋裡掏出從夏初晴那裡找的一卷紗布按在南宮冥胸口上:“只有這麼多了,給你吧……我們恩怨已清,還是希望以後各自爲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