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安然並沒有感覺到伊美的小心思,只當她是過來做客的好朋友,正在熱情的招呼着她。
正在用餐的時候,封刑走到陶安然的面前,問:“夫人,要不要上去喊少爺下來吃早餐了?”
封刑很少會上去喊冷肖起牀,基本有資格跟權利喊冷肖的人,在冷宅也就只有陶安然一個人了。
陶安然明瞭的點點頭,“嗯,知道了。”
準備站起來,上去喊冷肖下來吃早餐了。
雖然心裡還是及其不願意的,冷肖這傢伙火氣太大了,好像有一段時間沒發脾氣了吧?
算了!
說到底,還是她自己最賤,說了話刺激到他了,否則,他也不會發脾氣啊。
上去跟他好好的道個歉,他應該就能消消氣了吧?
可還沒來得及站起來,伊美已經主動的站起來說:“安然,我幫你去喊冷總吧,你在這裡坐着好好的吃早餐,我很快就下來。”
她興致勃勃的就朝着旋轉樓梯走去,蹬蹬蹬的就上樓去了。
看得陶安然跟封刑都目瞪口呆的。
封刑還及時的反應過來,“伊美小姐,你不能去少爺那裡啊……”
伊美早就跑遠了。
就算聽到封刑的話了,也當做是沒聽到。
反正,她要在冷肖的面前多出現,起碼得讓他記住她纔好啊。
陶安然有些失落的站起來,幾乎是跟封刑一起揚起的手,暗暗的垂了下去。
“夫人,真的不去阻止伊美小姐嗎?”封刑看起來很是擔心。
陶安然尷尬的笑了笑,然後揮揮手,“不用,伊美沒有什麼惡意的,她這個人心思很單純的,估計是怕我跑來跑去太累,所以纔想替我跑這一趟。”
這樣的解釋,就連她自己都覺得很牽強。
可她也只能這樣解釋了。
從小到大,她被冷肖管束得沒有自由,就算是交朋友,也受到了冷肖的限制。
在學校,在班裡,所有的同學都把她當成了異類,都不願意跟她做朋友,只有伊美,伊美把她當成朋友那樣對待。
伊美是她最好的朋友,也是唯一的朋友。
這個世界不該有太多黑暗的想法,是她自己變了,心思已經不再似從前那樣,變得污濁了。
哎!
陶安然暗暗的嘆息,等冷肖下來後,就一起好好的吃個早餐就好了。
就在陶安然沉思着的時候,樓上突然傳來瓷器被摔碎的聲音。
這樣的聲音驚擾了陶安然的思緒,她猛然的擡起頭,朝着樓上看去。
封刑早已經跑了上去。
她的心裡也開始不安起來,步步的朝着樓上小跑着去,正走到樓梯口的時候,封刑往回跑了,看到她,猶如看到了救命稻草。
“夫人,你上去看看,少爺,少爺在發脾氣,伊美小姐她……”封刑的臉色看起來很緊張。
他在冷宅當管家以來,極少看到冷肖發脾氣,看起來場面很是可怕。
他的心跳都感覺漏跳了一拍的感覺。
陶安然知道肯定是出事了。
她幾乎是加快了腳步上去的。
伊美就愣愣的站在門邊,臉色蒼白,手上像是被劃破了,正有鮮
紅的血低落下來。
她看到陶安然,雙腳軟了下去,整個人癱坐在地上,眼淚瞬間低落了下來。
陶安然趕緊的箭步上前,抓住她的肩膀,“伊美,你怎麼了?手怎麼受傷了?”
視線進了房間裡,冷肖的手裡正拿着一個碎片,那是一個陶瓷,是一個白天鵝的陶瓷碎片,碎片上還有鮮紅的血。
“冷肖,你對伊美做了什麼?”陶安然直接脫口而出。
眼前的畫面,很顯然就是冷肖拿了碎片傷了伊美。
冷肖轉身不去理會。
面對冷肖這樣逃避的態度,陶安然簡直要氣炸了,他怎麼可以傷人?就算再怎麼喜歡,也不能動手傷人不是嗎?
況且,伊美還是她最好的朋友。
他這樣傷害伊美,不等於在傷害她的心嗎?
伊美嚎嚎大哭着,“安然,不要怪冷總,是我,是我太魯莽了。”哽咽的哭着,繼續說:“我本來是想好心的幫你喊冷總醒來的,可是喊了幾句冷總都沒有迴應,我以爲冷總是不是那裡不舒服,就自作主張的打開門,沒想到一進門來就被旁邊放着的一個白天鵝陶瓷給吸引了,順手就拿了起來看了看,冷總正好出來,看到了,就從我手裡奪了過來,我也不知道冷總力氣那麼大,我一鬆手,就掉了下去摔碎了。”
說着說着,伊美又哭起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安然,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想要把碎片都撿起來的,可是冷總不讓,從我手裡奪了過去,我的手纔會被傷到的,跟冷總都沒有關係,是我自己太不小心了。”
伊美哭着解釋。
說完,還害怕的看了看冷肖。
此刻的冷肖,臉色特別的難看,可以說是,像是一個地獄之子那樣,隨時讓人沉淪,讓人窒息。
伊美嚥了咽口水,她是不是惹上大麻煩了?
這是在給自己挖坑跳呢嗎?
怎麼辦?
現在該怎麼辦?
還想在冷肖的面前好好的表現一下的,可現在該怎麼辦?
冷肖一定恨不得想要殺了她。
陶安然聽着伊美的解釋,這才注意到地上摔碎的碎片,白天鵝陶瓷嗎?
她記得。
那是在她十八歲那年,冷肖帶她去了一次英國,在公園裡看到了一羣白天鵝,她感嘆白天的美麗。
之後在她生日那天,冷肖送了她這麼一個白天鵝。
是他親手做的,陶瓷的白天鵝。
那時候她收到特別的開心。
她曾對他說過,這個白天鵝是她最喜歡的東西,想要珍藏一輩子。
難道他是因爲這個才生氣的?
陶安然有些看不懂了。
“安然,冷總是不是生氣了?”伊美小心翼翼的說。
陶安然這纔回過神來,拉着伊美的手,說:“不會的,他不會生氣的啦,你的手還在流血,讓封刑帶你下去先處理傷口吧。”
伊美猶豫着,“可是,冷總他。”
“沒事,你現在下去處理傷口吧,我會跟他說。”陶安然說。
伊美這才安心的點點頭,“嗯。”
然後,她跟着封刑先下樓去了。
房間裡只剩下陶安然跟冷肖兩個人。
他們自從那次彼此都打開了心房後,像現在這樣氣氛變得冷冽的時候很好,基本氣氛都是很融洽,很好。
她也享受這樣的感覺。
可爲什麼伊美出現了,他們之間的關係又變得那麼嚴峻了。
“咳咳,那個……冷肖,我們好好的談談吧,伊美她!”陶安然企圖用自己的尷尬去化解現在嚴峻的氣氛,這樣真的很不好啊。
冷肖卻從她的面前走過了,沒有任何回答的言語,也沒有任何看她的眼神。
好像把她當成了空氣,就那樣走過了。
陶安然怔住了,愕然的轉身,只有冷肖的背影,頭也不回的背影啊。
她的心變得好痛,好難過。
於是,她箭步的又上前,擋在冷肖的面前,攔住了他的去路,“冷肖,你在生氣是嗎?我知道,我怪錯了你,是我不對,我可以向你道歉,可你呢,你以爲你就做對了嗎?那是我最好的朋友,你爲什麼要那樣冷的對人家,何況人家只是想要看看而已,你何必那樣的小氣。”
“小氣?”冷冽的聲音從冷肖的嘴裡溢出,他冷冷的擡眸,對視上陶安然的眼睛,“小氣嗎?”
陶安然看着冷肖的眼睛,心裡不由得打了一個頓兒。
他的眼睛佈滿了冷冷的氣息,讓人感覺不到一絲的暖意,跟平時的他很不一樣。
她暗暗的有些害怕。
但還是鼓起了勇氣,“當然,當然是你小氣啊,你是一個男人,你應該讓着一個女人,伊美又不是故意的。”
話一出,明顯能感覺冷肖更加的冷了。
“陶安然,你不是說過,那是你最喜歡的嗎?你想要珍藏一輩子,難道那都是你騙我的?”冷肖開口說。
正是因爲那是她最喜歡的,他不願意任何人去碰觸。
只要是她覺得最珍貴的東西,他都想要拼了命去保護。
可最後是要告訴他,她都是騙他的嗎?
陶安然聽罷,怔住了。
騙他嗎?
不,她從來沒想過要騙他啊。
那個白天鵝真的是她最喜歡,最珍貴的,因爲是他親手做的,是她收到的最特別的禮物啊。
她怎麼可能是騙人的呢?
只是在那樣的情況下,他也不應該去動手不是嗎?
物品已經碎裂了,既然都已經無法挽回了,那麼就不該再傷和氣了。
何況,物品再重要,那也比不上人心啊。
而且,她已經在他的身邊了,她已經有他了啊,那麼這個世界再珍貴的物品,那也都比不過他的存在。
但好似冷肖看不到她的內心,已經被她話語傷到了。
身上的氣息驟然變冷,更是步步的將陶安然逼到了角落裡,雙眼充滿了血絲,更散發着殺氣。
這樣的冷肖,猶如飢餓的獵豹,而陶安然正是他的食物,等着他撲捉的食物。
陶安然無從可逃。
冷肖又變成了惡魔,變得嗜血了。
她害怕此刻的他,就如從前那樣,害怕那樣殘暴的他那樣。
她快要感覺不到自己的呼吸了。
冷肖還在靠近,更是揚起了手,竟然沒有一絲留戀,朝着她的臉狠狠的砸了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