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安然目光繞過陸澤天,偷偷的看向冷肖。
他那沉冷的眸色像要殺人,他在生氣……
內心開始害怕起來,特別是想到以後的日子都要跟冷肖這樣面對面,她就怎麼也沒辦法繼續僞裝好自己的情緒。
陶安然驚恐的將視線收了回來,將頭深深的埋進了陸澤天的懷裡,就讓她這一刻自私點拋開一切,不要再去考慮那麼多人、那麼多事,只想她自己過得好就行。
人本來就是自私的。
她爲什麼不能自私呢?誰又規定了她不能自私……
以後她只爲自己活。
得到陶安然的迴應,陸澤天頓時有了底氣,剛他是多怕她不願意,脣角勾起了一抹笑意,她答應了……
“謝謝你!”他在她的耳邊輕聲說,然後他將她抱了起來,緊緊的抱在懷裡。
他要將她帶走,不管她是誰想要佔據的女人,只要是她願意,他都會不顧一切將她帶走。
在旁邊觀看的左翼風頭皮發麻,事情怎麼會發展到這種地步,連挽回的餘地都沒有。
陸澤天拋開冷肖殺氣十足的眼神,抱着陶安然準備離開。
冷肖冷眼看着……
徐叔早就下樓來了,看着着急了,小姐就這樣被帶走了,少爺一定會大發雷霆的,他該怎麼緩解這麼嚴峻的情況。
房間的氣氛急降冰點,火藥味很濃……
陸澤天抱着陶安然已經走到冷肖的身邊,他突然頓住了腳步,餘光瞥向冷肖,縱使他有多大的能力,陶安然是他的女人,他就會好好呵護,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
“她對你來說或許一點也不重要,可她在我心裡,誰也代替不了。”陸澤天臉上不着任何表情,凌厲的說:“你加註在她身上的痛,早晚我會要你付出代價……”
“你確定她不是在代替誰?”冷肖冷然開口,話語間說得很輕,卻字字句句都在重點。
而且對於他來說,陸澤天就是無關緊要的人,壓根不用放在眼裡。
只是陸澤天非要靠近陶安然找死,那也不能怪他。
冷肖的話語,瞬間讓陸澤天變了臉色,餘光偷偷的打量陶安然,她似乎並沒有聽到,才稍稍的鬆口氣。
“不管你說什麼,今天無論如何我都要把安然帶走。”陸澤天故作鎮定的說。
陶安然內心本就害怕得不能自我,無心聽兩個男人的對話。
只能感覺到冷肖離她很近,緊緊的拽着陸澤天的衣服,她很怕,怕在下一瞬,冷肖就會將她從陸澤天的手裡奪回去,她怕回到他的身邊。
她不要回去!
陸澤天感覺到陶安然的害怕,又將她抱緊了些,擡腳準備離開。
就在陸澤天跨出兩步,冷肖終於開口了。
“陶安然……”
冷肖只是提高了些許嗓音念出了她的名字,聲音迴盪在房間的每個角落,誰也聽不懂他爲何會突然喊出她的全名,也沒人去理會。
唯有被陸澤天抱在懷裡的陶安然似乎聽懂了,當她聽到“陶安然”三個字,她在陸澤天的懷裡抖得更厲害了,這三個字從冷肖的嘴裡喊出來,像是烙印在身上的疤痕,時不時提醒她。
他生氣了,是真的生氣了,只有特別生氣的時候,他纔會喊她的全名。
她突然將埋進陸澤天懷裡的頭擡了起來,朝着身後的冷肖看去。
冷肖正在注視着她離開,可在他的眸子裡有暗藏的殺氣,隨時都可能一觸即發。
陶安然的腦袋變得很混亂,在陸澤天這麼踏實的懷裡,她想這樣永遠下去。
可冷肖那邊冷,卻不停的扯着她想要離開的腳步,她不停的在心裡這麼安慰自己,沒事的,澤天說會沒事的。
正當陶安然想要鬆口氣的時候,她看到冷肖脣角微微上提,一個嘴型不發出聲音說:“別,後,悔,陶安然……”
最後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陶安然的身體瞬間變得僵硬,怔怔的看着冷肖那嘲諷的眼神。
別後悔……
“陶安然,以後可要乖乖聽哥哥的話,不要惹哥哥生氣。”
“然然,真的不要惹哥哥生氣!”
“陶安然……”
……
每次冷肖喊她的全名,必定會有意想不到的後果。
陶安然的腦海五雷轟頂般,不停重現當時冷肖每次喊她全名的畫面,那真的是很可怕的。
冷肖說,她這輩子都只能留在他的身邊,她要永遠記得自己的身份,千萬不能忘記……
她……又怎敢忘記……
“陸澤天……”
陶安然怔在陸澤天的懷裡,清朗的嗓音呼喚着他,留住了他欲要離開的腳步,引起了他的好奇。
他不解的低下頭,看不到懷裡人兒的表情,問:“安然,怎麼了?”
不好的預感,在侵襲着他所有的感知神經……
“你……”陶安然依然沒有擡起頭,停頓了幾秒鐘,才言語很清冷的繼續說:“放我下來。”
一句清冷的話,讓陸澤天的心跳似漏跳了一拍,抱着陶安然的手也不由自主收緊了些,似乎他稍微一鬆手,懷裡的她就會消失不見,然後有些緊張兮兮的說:“我抱着你就好,我喜歡抱着你。”
他……不敢往別處想。
“放我下來!”陶安然的聲音又冷了幾分,擡起了頭,眸光冷清,一點溫度都沒有,跟剛剛的怯懦完全不同了,就像是瞬間變了一個人那樣。
陸澤天的心咯噔了一下,有點不認識懷裡的陶安然。
她的表情轉換得太突然了,他完全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她在和他鬧着玩吧,呼喚道:“安然……”
嘴角若隱若現的苦澀,裹不住他所有的擔心。
他如此輕柔的呼喚,只換來她一記冷冽的眼神,不着眼底的冷冽。
陸澤天的手突然變得無力,機械的將陶安然放了下去。
陶安然有些踉蹌站不穩,陸澤天急得想要去攙扶她,得到的不過是一句拒人千里之外的話音:“別碰我!”
他的手懸在半空,整個人變得如雕塑那樣僵硬。
他不敢開口問,問她到底怎麼了,他怕聽到讓他心緒的答案。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如夾着一縷薄冰,冰冰涼涼的,誰也不願意去開口打破這樣的冰冷。
“小姐,不要太任性了,回來吧,不要太麻煩陸總了……”徐叔話語略帶責備,在這節骨眼上,他得趕緊分開陶安然跟陸澤天,冷肖可不是好惹的人啊。
“安然,你怎麼了,安然!”陸澤天不死心。
陶安然一聲怒吼:“夠了,陸澤天!”
她用盡全身的力氣,阻止陸澤天繼續說下去,她不能爲他所說的任何話動搖此刻的決心。
陸澤天一怔,似看到陶安然身上長滿了刺,在將他逼得遠離。
陶安然的眼中閃過一絲戾氣,直言叱喝道:“我們什麼關係都不是,以
後不要在這樣拉拉扯扯了,這樣對我的生活造成了很大的困擾,以後也麻煩你不要再到這裡來騷擾我,我們不過是上司跟下屬的關係,好嗎?”
“安然,你在說什麼?”陸澤天有些摸不着頭腦,他一點沒聽明白陶安然說的到底是什麼。
陶安然餘光落在冷肖的身上,他的眼神在期待她的演出……
“安然,不要再逼自己說這些話了,這些都不是你本意想要說的,對嗎?”陸澤天幾近祈求着,想要挽回陶安然,他知道,她一定不是真心想要這樣說的。
“哈哈哈,陸總,逢場作戲,誰能不會?你以前的花花事蹟,我聽多了,也真的是虧了我太傻了,居然能跟你這樣的花花公子走在一起,想想你那些不苟之事,我就覺得反胃,讓我噁心得不行。”當她決定要放開陸澤天的手時,轉瞬息,她找到了爲自己開脫的藉口。
這是她這些年被冷肖養成的一個慣性,隨時都能找到一個合理的理由讓自己處在安全的位置。
心裡暗暗悲哀,陸澤天,對不起,此時此刻,就當是我自私點,只能這麼做,這樣你好,我也好。
陸澤天像是被揪中了痛腳,連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眼裡噙滿了許許多多的傷心,不停的問自己,安然絕對不是真的嫌棄他,只是在說氣話而已……
“陸澤天,夠了,我真的無法再忍受你那些骯髒的事,我們就到此爲止吧。”陶安然快要說不下去,卻拼命的忍着說下去。
“安然,你說的都是真心話嗎?”陸澤天傷心極了。
“是!”
陶安然的心受傷了!
陶安然的雙眼透着冷冽,不畏懼一切的看着陸澤天,她要用自己的僞裝讓陸澤天知難而退,她曾經的善良、單純,全都是僞裝的,騙了所有人,所有對她好的人。
接着,她閉緊嘴巴,不言。
面對陶安然的冷,接着的沉默,陸澤天顯得焦慮不安,他依舊想要挽回點什麼,繼而又開口解釋道:“安然,我知道,我以前都太花心了,可是遇到你之後,我不再想別的,只想跟你相守在一起。”
“呵!”一直沉默的冷肖嗤笑出聲。
只見冷肖動了動嘴,說:“相守?犯過的錯,豈能這麼容易就抹去?”
冷肖朝陶安然走去,伸手將陶安然扯了過去,緊緊的摟着她,說:“然然,這個世界,除了我,絕對不可能有人對你是真心的。”
他在配合陶安然演這場戲,並且配合得很好。
“你……”陸澤天有種被反將一軍的感覺,心裡憤怒得很。
陶安然被冷肖摟着,背脊一僵,多麼想要掙脫開來,可是她沒有掙脫,說:“陸澤天,我對你很失望。”
現在她已經分不清,所謂的事實到底是什麼。
腦袋像塞滿了漿糊,不敢回頭去看陸澤天的表情,不敢去正視冷肖的眼睛,她心裡有道不盡的苦澀……
陸澤天依舊無動於衷,如果這是她決定要做的事,那麼他已經找找不到任何理由可以再去挽留她,他爲了陶安然焦慮過,心痛過,依舊選擇相信陶安然是被逼的。
陸澤天沒有再繼續追問,他不想陶安然爲難,只是深情的看了陶安然一眼,便走了,沒有再停留一步,就這麼離開了。
只是在離開之前,他的眸底劃過一絲讓人看不懂的深淵,帶着一股挑釁的情愫,不停的將整個客廳包圍了。
他想要的,絕不會讓給任何人,即使要讓,也會先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