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肖足夠的耐心,陶安然終於是將藥水給喝了下去,同樣的,苦澀的味道也在他的嘴裡蔓延。
這不是一個好的味道,他非常的不喜歡,卻沒有因爲他的厭惡而停止喂陶安然。
一口一口的,直至將藥水全都送進陶安然的嘴巴,又給陶安然處理了一下額頭上的傷口,因爲被雨淋過的傷口看起來更加嚴重了。
當所有都處理好了,又探測到陶安然真的退燒了,冷肖才停止所有的動作,就那樣靜靜的看着她。
許久,揚起了手,輕輕的撫着她的脣瓣,因爲發燒,顏色看起來有些通紅,有些扎眼。
還有她的臉頰,是一張很精緻的臉,跟那個女人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唯獨的區別就在於,那個女人的野心大,而她的心思卻跟那個女人恰恰相反。
他不知道她的身世是怎樣的,也從來沒有去調查過。
就如那個女人剛來到冷宅的時候所說的,她的爸爸因爲重病死去,她們母女兩相依爲命,只爲了想要找到一個棲息地。
冷肖不想去調查她們的身份到底是什麼,往事就隨風消逝吧。
“呼呼!”
在冷肖凝視着陶安然的時候,她重重的發出了呼吸的聲音,眉頭微微的擰在了一起,看起來像是在做什麼噩夢。
“然然?”冷肖握住陶安然的手,揚起手,輕放在她的額頭上,企圖撫平她額頭上擰在一起的眉頭。
“不要,媽媽,不要走,媽媽……”睡夢中的陶安然,冷汗不停的冒出來,嘴裡還夢話連連。
她又夢見了她的媽媽,又夢見了那年跟媽媽躲貓貓,結果推開媽媽房間門,媽媽手腕上都是血,染紅了整個魚缸。
這是及其印象深刻的事,可因爲內心的排斥,她得了選擇性失憶,將這一部分的記憶全部選擇忘記。
或許正是因爲內心太渴望忘記了,以至於她從未想過要去提起。
若不是那天無意闖入媽媽的房間,也許陶安然這輩子都不會再提起這件事吧。
“不要怕,然然,哥哥在這裡。”冷肖越發的將陶安然的手握緊。
要不是陶安然發燒躺着,恨不得將她緊緊的摟入懷裡。
冷肖的聲音,似自帶魔力那樣,竟然讓噩夢中睡不安穩的陶安然,慢慢的就變得安靜下來。
緊蹙起的眉頭,也慢慢的舒展開來。
本該和諧的氣氛,因爲一記手機鈴聲給突然打破了。
側邊,牀頭櫃上放着的陶安然的手機,屏幕閃耀了幾下便暗了下去。
沒過一會,又閃耀了幾下暗了下去。
這樣連續閃了三次。
冷肖本是沒什麼興趣,最後看了陶安然一眼,伸手拿過了她的手機,劃過開屏鍵,顯示的是三條信息,名字都爲‘澤天’。
平靜的心,很快就被挑了起來。
修長的手指,劃過信息。
第一條:安然,我知道你睡着了,你今天怎麼了?那裡不舒服呢?我很想去看你,真的很想見到你,可是你哥哥對你管的太嚴了,希望明天能見到活潑亂跳的你。
第二條:哎,安然,我覺得我想你想的快瘋了,怎麼辦呢?我還是直接把你娶回家吧,這樣你哥哥就沒有藉口可以管你了,而我們又可以天天都膩在一起,你說這樣好不好?
第三條:哈哈哈,安然,我是不是太着急了?沒事,我們可以慢慢來的,我愛你。
至此,三條信息被統一的按了刪除鍵,信息箱裡什麼信息都沒有。
陸澤天?
這個男人並不是一個好男人,更不是一個適合陶安然的男人。
據他派人調查回來的情報顯示,陸澤天的情史多如鴻毛,女人對他來說如換衣服那樣可以很勤快。
最重要的一點是,陸澤天這個男人的過去不太乾淨,放在他的然然身邊是個定時炸彈。
定時炸彈會傷害他的然然。
陸澤天……必須排除!
沉思至此,冷肖像是一個沒事人那樣,將手機放回了原來的地方,又拿起了藥箱,準備給陶安然額頭的傷口進行第二次清洗跟敷藥。
對於女人來說,臉是很重要的存在。
爲了不讓陶安然的額頭上留有傷疤,冷肖的舉止都是很輕柔的。
當經過了第三次清洗跟敷藥後,冷肖才稍稍的鬆口氣,而他給陶安然處理完這些事,漫長的夜也已經過了一半。
“哥哥,哥哥是大壞蛋……”陶安然又說起了夢話。
冷肖知道,陶安然這次的夢裡有他,似乎並不太好的一個夢。
他們的關係已經回不去從前了。
她也在朝着恨他的方向一步步的走去。
“然然,以後都不要這樣作踐自己,我們的路還很長,如果你恨我能減少他們的事對你造成的傷害的話,我寧願你一輩子都恨我,而不知道當年的事。”冷肖深深的嘆息一口氣,哀愁的氣息在整個房間瀰漫。
冷肖沒有離開,靜靜坐在陶安然的旁邊,就着黑夜這麼看着陶安然,看着她熟睡的臉,聽着她輕輕的呼吸聲……
如果有下輩子,希望他們彼此不要再有憎恨,單純的認識彼此就好。
一夜,冷肖守着陶安然,直至陶安然已退燒,他才帶着倦意離開,離開房間……
在經過走廊盡頭的一個房間的時候,有意的停住了腳步。
安靜的走廊,似乎能聽到他平穩的心跳聲,但仔細再聽,卻有些雜亂無章。
接着,便看到冷肖揚起手推開了房門,咿呀一聲,撲鼻而來陳舊的味道,還蔓延着一些薰衣草淡淡的香味。
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那些味道竟然還能被保留得很好。
一會,冷肖打開了燈,房間都亮了。
這是帶着文藝氣息的房間,淡雅的傢俱,清新的佈置,都是非常的舒服,唯獨刺眼的是牆壁上、書桌上,甚至是衣櫥壁上都掛滿了壁畫。
這些壁畫讓冷肖平靜的心滿滿的燃起了怒火,雙眼更是變得赤紅,殺氣瞬間溢出來。
壁畫上統一畫的都是一個女人,長得極爲好看的女人,靈動的雙眼似會說話,五官更是精緻得猶如雕刻出來的。
就是這樣一個女人,竟然跟陶安然有幾分相似。
冷肖緩步走到其中一幅壁畫旁,狹長的鷹眸微微眯縫了下,墨瞳微微翻轉間迸射出幽幽的寒氣,冰冷的聲音沒有半絲溫度,“焦豔豔,當初你加註在我身上的一切,我都會加倍討回來……”
“哥。”
冷肖臉色頓變,眼睛裡溢出驚駭什麼的,猛然轉身看向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門口的陶安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