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苡沫翻出手機,她看了看時間,和溫婉他們匯合還有些時間,她突然提議在凱旋門前留照紀念。
蘇瞳安小朋友當然樂意之極。
只是這對母子欣喜之餘似乎忘記了蘇苡沫的公衆影響力,本來的母子照,不好時被細心的人們發現蘇苡沫的面孔,改成了三五紮堆的合照。
場面熱熱鬧鬧,人們熱親而友善。
“BOSS,還過去嗎?”助理小王看着不遠處的人羣,下意識地回神瞧瞧觀察老闆的神情。
說來也奇怪,老爺不知怎麼了,突然來電話交代務必讓BOSS親自來一趟凱旋門,爲了確保萬無一失,BOSS必須以凱旋門爲背京照一張照片帶回去。
人羣到不似國內那般人山人海,只不過是幾個人圍着照相留影罷了。
顧衍白皺了皺眉,眸低的漆黑深不見底,冷睨了一眼凱旋門前的人流,沉默不語,轉身就走。
他俊朗高大,舉止盡顯成熟男人的獨有魅力,偏偏一整張臉都似蒙了一層冰霜一般,氣場陰冷迫人,將所有人拒之千里。
近幾年在顧衍白身邊工作的小王戰戰兢兢,因爲顧衍白愈發的陰晴不定,就連身份女朋友的淩妃煙大明星都無法左右。
若是趕上BOSS心情不好,淩妃煙連總裁的二十一樓層都上不了,其實仔細想想,BOSS似乎就是從七年前,蘇……
想到這裡小王冷不丁打了個寒顫,望着BOSS料峭頎偉卻顯孤獨的背影,他緊忙追了上去。
那個名字……是禁忌。
夜幕悄悄降臨。
五星酒店燈火輝煌,某套總統套房中只開了昏黃的燈帶,與這豪華萎靡的環境顯得格格不入。
暗淡的光亮,事物的輪廓變得模模糊糊,氣氛寂寥而微凝。
此刻房間內很安靜,隱約可見落地窗前站着一個人,從身型判定是個男人。
“Constant的事情還決定不了?”窗戶前的男人說話,聲音低沉,隱約着滄桑感。
他緩緩轉過身,窗外朦朧清冷的月光傾瀉而下,映在他的臉上,投下晦暗的陰影,只可以隱約看到他的側臉,原來他正是出現過凱旋門不遠得顧長盛。
“寧缺毋濫。”言簡意賅的一句話從黑暗中傳來。
仔細看,原來未被照亮角落還有一個男人。
顧衍白他的全身隱於黑暗中,隱隱地看到他坐在沙發裡,背對顧長盛。
父子之間的相處分外怪異。
“不是有淩妃煙嗎?還會缺?”顧長盛語氣平靜,但總覺得有些不同尋常的含意。
顧衍白的表情完全隱藏在漆黑裡,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或是生氣、或是無所謂。
他卻聽得出父親語言之中的譏誚,以及那一抹“怨”。
就在七年前,顧長盛收到蘇苡沫車禍去世的消息時,第一時間回國,見到顧衍白時,他第拿手裡的東西直接丟向顧衍白,以示他的憤與悲。
雖然只是一個手包,但這是從小到大,他第一次對顧衍白動手。
顧衍白非常瞭解自己的父親,年輕時父親不止是商界龍頭,還是一個專情的男人,他不似其他富甲包二奶、玩女人,他從始至終都守在母親身邊。
正因如此,父親他對母親的早逝無法釋懷,偏偏蘇苡沫的突然去世,讓看着蘇苡沫長大的父親更是心痛。
年紀越來越大,有些事情看淡了看開了,可有些事情卻記憶猶新,只怕有生之年都不會忘記,蘇苡沫的事情便是如此。
想到這裡,顧衍白心頭一緊,他不由攥緊雙拳……幸好、幸好,她還……他濃黑
的眼眸深處劃過一抹暖色。
顧衍白倏然起身,走向窗前,站在顧長盛身邊。
“在等一等吧。”顧衍白望着窗外濃濃夜色,“已經少了不是一兩年,總會有最合適的一個,爲Constant而生的一個。”尾音加重,透着不容置疑的堅定。
“做大事者確實不應該因公徇私。”
顧長盛單手拄着拐,他緩緩轉身看向他引以爲傲的兒子,他老了可兒子還很年輕,只是身邊何時纔能有個相守的人?那個淩妃煙嗎?名義上的女朋友,可他並不認爲這種女人能陪兒子走過一生。
顧衍白斂眸,同樣轉身看向身邊的父親,他一眼就看到了父親鬢角的銀絲,父親老了許多……他動了動脣,一聲包含千萬的聲音叫出聲。
“爸……”他微微一頓,“請相信我。”
顧衍白的聲音擲地有聲,在昏暗的房間顯得突兀,然,與此同時,他幽黑的眸子霎時變亮,比過那天際的皎月皓星。
不再有人質疑他的可信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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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衍白,什麼時候回來?我去接你。”
手機中傳來淩妃煙綿軟的聲音,她坐在鏡子前,挺着酥胸,揚起了嫵媚動人的笑容,彷彿眼前的鏡中已然出現所有人敬稱她爲“顧婦人”的盛況。
淩妃煙正向顧衍白去電話,這時輕輕的敲門聲響起,她捂住手裡的電話,對門口的方向說了句進來。
因上一個助理刺殺的事情,七年裡淩妃煙前前後後一共換了十幾個助理,都是她從組織裡挑選的人,最總都沒落得好下場。
只有現任的金助理是十幾人中做助理做得最長久的一個,十三個月,也是所有助理中爲數不多的男性。
金助理輕輕推門走了進來,一身銀灰色的休閒西裝,他帶着一副金絲眼鏡,渾身一股書生氣,文質彬彬。
他看到淩妃煙坐在梳妝檯前,一手還拿着電話,並且把淩妃煙眼角的媚態盡收眼底,他就知道淩妃煙是在和顧衍白通話了。
金助理沒有說話,腳步極輕,把行程交到淩妃煙身前,靜靜等在一旁,不發出任何聲響。
淩妃煙滿意地點點頭,隨即露出一抹嬌笑。
“那你要注意身體,工作歸工作,別那麼拼命。”淩妃煙賢妻良母一般叮囑顧衍白,“尤其是別熬夜,知道嗎?”
“對了!還有就是,不許喝咖啡不知道停,特別是濃咖啡。”
淩妃煙的言語之間盡顯小女兒家的嬌態,放眼絕色組織,沒有一個人敢相信淩妃煙在顧衍白麪前的變化。
金助理的位置可以清晰的聽到手機另一端顧衍白的對話,可想而知淩妃煙對這個金助理的信任程度,只怕以前那刻慘死的助理都不及他。
電話另一端的顧衍白的回答非常簡短,幾乎就是“恩、不用、這幾天”等字眼,甚至更多的時間他都是沉默,由淩妃煙超獨角戲。
這樣的相處,似乎並不如媒體報道的那麼誇張。
當然金助理心裡清楚,但絕不會說出口。
淩妃煙難捨地結束與顧衍白的通話,這纔對金助理搭話。
“不用改檔期了。”顧衍白近日還回不來,她理所當然可以繼續工作。
金助理把形成文件夾收了回來,利於一旁,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沒有說出口。
淩妃煙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察言觀色是她最基本的特點。
“什麼事讓我們金大助理不好意思開口了?”淩妃煙心情不錯,開起了玩笑,“是不是看上誰了?說吧,我把你搭線。”
“妃煙,你就把我開涮吧。”金助理啞然失笑,
溫潤的面龐似陽光一般溫暖。
淩妃煙看得一時恍惚,不過這個過程極爲短暫,短得彷彿從未發生過一般。
她能留金助理在身邊,首先就是他這個人的爲人處事非常令她滿意,從他開始到她身邊開始,他就沒有讓她失望過。
其次就是他本身的因素,他現在帶着金絲眼鏡文質彬彬,但紮下眼鏡後,眉宇間的凌厲與顧衍白極爲相似,倒不是說五官長得像,而是那種氣質、感覺,十分的相近。
此時此刻金助理陽光一樣的氣息,正是淩妃煙嚮往的,什麼時候她的衍白能如此便好了。
當然,就算顧衍白對她不冷不熱,她依然愛得無法自拔,但她相信她的愛對一點點改變他的。
“真有事?”淩妃煙恢復如常,勾脣笑道,“不會看上得人是有主的?”
金助理無奈地笑了笑,又搖了搖頭。
“我還擔心你不高興,現在……”他下了決定,把另一手的文件裡翻開,一張紅豔豔的帖子呈現與眼前。
“海迪下個月中旬和崔導演大婚。”金助理娓娓道來,不等淩妃煙提問,便細細接受,“海迪進公司不久不到三年,算是你的同門師妹。”
“估計妃煙不記得了,她就是和你合作過《大金門》裡的二小姐。崔導演不用說了吧?《大金門》可不是你和崔導演第一次合作了。就算不看海迪的面子,光是崔導演,你就必須到場了。”
“又一個要結婚的!”
淩妃煙第一個反映就是怎麼又有人結婚了,她又氣又急,眼前的紅喜帖格外刺眼,她擡手就摔地遠遠的。
崔導演是國際大師,她如果還想在演藝圈,必然是要到場的,何況在影視界,崔導演對她也算有知遇之恩,無論她怎麼不情願,結果還是一樣。
“海迪就是《大金門》勾搭上崔導的?”淩妃煙冷笑,“動作到快,她也不怕以後守活寡。”
她的記憶裡,海迪今年最多二十五,可那個崔導演少說有五十歲了。
“妃煙——”金助理的聲音拖長,頗爲無奈,“你答應過我的?”
“行了行了,知道了。”淩妃煙一陣煩躁,“注意形象、言行舉止對吧?我去看明天錄製節目的內容。”
她嘴裡說事,心裡卻在開始思考其他的了,要不要催一催衍白?畢竟她也老大不小了,就算不結婚,訂婚也可以啊!
金助理知道淩妃煙有心事,但他不會問,而是選擇適時離開。
房間門輕輕開了有輕輕關闔。
金助理站在門外,沒有立刻起來,而是在門前停了片刻。
身後的房門隱隱傳來淩妃煙的聲音,似乎是又在電話了。
金助理脣角微揚。
他不再停留,提步離開,鏡片折射出一道銀暈,眼底的精光一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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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
蘇苡沫穿着一身居家服,線絨材質,寬寬鬆鬆,上衣帶着一個碩大的帽子,帽子上還有兩個熊耳朵。
一旁的蘇瞳安穿着同款的母子裝,相比蘇苡沫縮小了幾號。
蘇苡沫看着坐在沙發上的寶貝兒子,又瞥了眼電視機裡的財經頻道,星眸劃過一抹狡黠。
她正常一般地走向沙發,心裡卻在犯嘀咕,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樣嘛,看這些財經啊國際啊之類的報道,可一點都不可愛。
蘇苡沫直徑做到蘇瞳安身邊,與此同時,瞧瞧把上衣的帽子帶上。
驀然,她惡作劇一般地把蘇瞳安的帽子也帶上,迅速拿出手機,臉頰貼心蘇瞳安,擺好pose,極短的時間內按下手機的快捷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