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我偉大的主人,你此刻正在忙什麼?”慵懶的嗓輕佻又戲謔的響了起來,寬大明亮的房間裡,原本只有一人的空間,陡然多出了一個人!
“我沒說要見你!”雙手忙碌而不得閒的司承傲懶聲說道,很吝嗇的沒看來人一眼!
“哎喲,主子你這樣說話就太傷屬下的心了!屬下想念主子的儀表風姿,忍不住前來探望,你不熱情就算了,竟然還這樣說?!嗚嗚……我的小心肝兒,被傷的慘不忍睹、血流滿地了……”假哭的嗓聽起來煞有其事,但笑鬧的意味非常分明。
“羅簫,有話說話,沒事就滾!”她只是去見司昱之,又不是出了門,隨時可能會過來,,若不小心被她發現——他終於擡起臉來,賞了個目光給演戲演的不亦樂乎的人:“若被她發現你,你就準備好以死謝罪吧!”
“沒……沒這麼嚴重吧?”以死謝罪哦!主子可是從不開玩笑的……
“就有這麼嚴重!”他繼續打磨着手裡小拇指粗的短木棍,冷言說道。
“呃!”沒個正形的羅簫終於收斂了一點點,但也只有那麼一點點而已:“主子,我冒死問一句,你是想將手裡這玩意兒做成什麼物事?難不成是新發明的厲害刑具?怎麼用?是要刺進犯人的指尖嗎?但會不會稍顯粗了點?而且屬下左看右看,也看不出這東西有何威力啊!我聰明無雙、萬衆敬仰的好主子,您不介意給愚笨的屬下我講解講解吧?”
他怎麼看都覺得像是用來固定髮髻的髮簪啊,尤其稍粗的一頭還細心的雕刻出了一朵栩栩如生的玉蘭花。但,主子會親手做那種一兩銀子可以買一大把的東西?
司承傲下巴緊繃,下垂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下:“羅簫——”
“是,主子,羅簫此次前來是有要事稟告——”每每主子的嘴角呈下垂狀態,就是在警告他,再玩下去絕對沒有好果子吃!他羅簫雖愛玩,但還是分得清什麼情況下可以玩什麼情況下打死也不能玩的!
“說——”司承傲的眉頭鬆了鬆,下巴也不似方纔那麼緊繃。
“屬下昨晚奉命進宮出賣不值錢的身體,按照您的吩咐將屬於屬下的東西留在了王后的枕頭下,一般情況下絕對不會叫人發現!屬下光榮的完成了爺您交付的任務,在身體尚虛弱的這時候,撐着僅剩的一口氣趕來向您彙報——”他說的可憐兮兮,還時不時吸吸鼻子,希望主子能因此而賞他一枚正眼!
“不值錢的身體?你也未免將自己看的太輕了!”司承傲沒賞他正眼,只似笑非笑的斜睨了他一眼:“在王后眼中,誰人比得上你重要?身子虛弱的只剩一口氣?想來,在王后的榻上纏/綿的忘形了吧?沒事,王后心疼你,會幫你滋補身子的……”
“爺,王后是想幫我滋補身子,但,在我尚未被榨乾之前,她絕對不會放我下榻幫我補一補的——”羅簫很認真的反駁:“所以屬下趁其見夫人之時,偷溜了出來!幸好得夫人無意間搭救,屬下這才撿了一條命,這不,特地來向夫人道謝呢!”
“好,我替她接受你的道謝,你可以滾了!”司承傲依然頭也不擡,打發叫花子似地神情領羅簫差點當場飆出男兒淚來。
還想再哀嚎幾聲來應應自己在爺心中猶如叫花子那般地位的悽慘心境,卻忽的斂了誇張笑容,側耳聽了聽,詭譎的笑了笑:“夫人回房了,屬下可以當面向她致以謝意了!”
“羅簫!”司承傲低喝,半眯的眸裡有火在噴:“滾出去——”
“爺,商量一下嘛……”羅簫嬉皮笑臉的打混:“介紹漂亮的夫人給屬下認識一番怎麼樣?”
“咻——”回答他的,是一隻氣勢十足迎面而來且閃着冰涼光芒的鋒利小刀——那隻方纔還在司承傲手裡的刀。
力勁十足,毫不手軟!羅簫驚出了一身冷汗,險險避開,卻還是不夠快——小縷青絲飄然落地:“……爺,你也太狠了吧?”
細長的刀身完全沒入身後的牆壁,震動帶着細微的仿若蜂鳴的聲音,足可見爺是一點兒情面也沒留啊!
眼見司承傲的右手一抖,像又有什麼東西要被抖了出來,羅簫識時務的轉身,從大開的窗戶狼狽的竄了出去……
時間像是剛剛算好了一般,房門“吱呀”一聲被人從外面推開,沈含玉託着托盤,微笑着走了進來:“承傲,吃點心囉!你在做什麼?”
司承傲回過身來,轉身的瞬間,隱怒便叫歡笑取代了:“我……我有東西要送你!” щщщ☢ttκΛ n☢C ○
“有東西要送我?”沈含玉有些訝然的挑了挑眉,放下手中的托盤後,才行至他面前,看他歡顏的表情中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雙手平攤在他面前,擡眼望着他,見他磨蹭的摸摸鼻子,一隻手仍是藏在身後,眨眨眼睛,示意他趕緊將禮物交到她手中來:“不是有禮物要送我?”
“……一點都不值錢的東西……”奇怪,心裡怎會忽然又緊又擰?尤其是她這樣含笑催促他的時候……
“禮物不在乎貴賤輕重的!”她好笑的的捏捏他的挺鼻,很輕,怕弄疼了他:“重要的是送禮物的人的心意!告訴我,你是懷着什麼樣的心情想送我禮物?”
“想要你開心……”他聽見自己輕輕的說,然後,那話便像是有了它自己的意識般,在他心裡如漣漪一般,一圈一圈擴散開來,一點一點沉澱到心底深處!
“所以啊,有了這麼貴重的心意,誰還會在乎禮物的輕重與否呢?”她循循善誘的說道,耐心溫和的神情格外迷人:“來,我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