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鳳聲當然清楚火帥的便宜不好佔,身爲三巨頭中性格最火爆的武裝勢力頭子,殺人如麻,血債累累,不去欺負別人,已經算是燒高香了,倘若有人敢欺負火帥頭上,那就是自尋死路。
蹦蹦。
趙鳳聲拍打着木箱,說道:“既然你這麼有誠意,那我暫時先留下來,至於具體的交易價格,等火帥清醒後再確定。這一個億的貨,我先拿走,但是你得找人幫我運出去,西南邊防查的嚴,最好能用跨國公司的船走水路,到了碼頭,我的人才能接應。”
王道偉點頭道:“好,我先幫你把老沙送回國。至於運輸問題,得去找譚玄。”
“那個男人長相不討喜,我不喜歡跟他打交道。”趙鳳聲一想起那位警衛團團長的死板臉龐,身上就像紮了無數根刺,異常難受。
“那我去跟他說。”王道偉低聲道:“記住,帶你來密室的消息,誰也不能跟誰說,包括火帥。”
“我像是長舌婦嗎?”趙鳳聲哼哼道。
“不像,但你是掃把星。”
王道偉冷聲道:“自從遇到你之後,我就四處逃竄,眼差點瞎一隻,還被人拿槍頂住腦袋,如今火帥都捱了黑槍,不是掃把星是什麼?”
趙鳳聲伸了一個懶腰,笑道:“看不出你還有算命的本事,掃把星這點我不否認。我身邊的兄弟,死的死,傷的傷,沒幾人有好下場,你能坐在這喘着熱氣,已經很難得了,得感謝老天爺不殺之恩。”
王道偉呸了一口,大罵晦氣。
兩人離開密室,各自回到房間,那名小妞躺在牀上熟睡,趙鳳聲沒去叫醒她,而是來到老沙房間,說了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臨近傍晚時分,王道偉告訴他可以啓程了,趙鳳聲決定親自送老沙回去,三人備好簡單的糧食和水,開車前往國境線。
金三角有專門送人偷渡的蛇頭,其中一些人屬於火帥的手下,所以要送人出去並不困難,只要繞過政府軍的關卡即可。聯繫好碰頭的時間地點,趁着夜色,一車三人朝着東北方向飛速行駛。
趙鳳聲坐在副駕駛,將雙腳蹺到車窗外,吹着涼爽的鄉間夜風,哼着小曲,甭提有多愜意。
老沙可不像他一樣沒心沒肺,一路始終繃着臉,見到行程過半,這才忍不住說道:“老闆,你不回去一趟嗎?”
趙鳳聲扭過頭,擠眼道:“怎麼,怕我不回去拿不到錢?放心,待會我去買張電話卡,告訴家裡娘們一聲,肯定會把錢準備到位。在這裡吃得好,住得好,又有少女暖被窩,還真有點樂不思蜀了。”
老沙光想給他自稱英俊的臉上來一巴掌。
自己是來金三角尋找女兒,如今孩子下落不明,卻要被迫回國,這算什麼事?
兩人在房間時就反覆交流過,趙鳳聲說派人回去拿錢,是爲了拖延時間,否則東窗事發,腦袋肯定不保。自己回國之後,可以利用各種藉口來拖延,比如現金取不出來,警方查封賬戶,或者乾脆玩消失都行,反正毒販有今天沒明天,沒準哪天就被抓了,只要自己不露面,趙鳳聲的安全就能得到保障。
老沙以前就是偵察員,當然明白其中道理,所以找不到反駁的理由,只能任由趙鳳聲來安排。
“對了,快過年了,得把兄弟們的紅包準備好,今年生意慘淡,少發點,一人一百個吧。像你們這些骨幹,一人二百個,回去弄套大房子,把大老婆小老婆都聚到一起。”趙鳳聲晃着大腿說道。
演戲嘛,要做全套,反正吹牛不交稅,愛說多少是多少。
王道偉聽到他的話,僅露的右眼微微泛紅,驚訝道:“你們發獎金,一次發一百萬?”
“咋?太丟人是吧?沒辦法,以前的渠道斷了,我這小半年都在尋找合作伙伴,生意黃了一陣子,要不然的話,五百個還是能拿得出手的。弟兄們拋家舍業,拎着腦袋跟我幹,總不能虧待了他們,對吧?”趙鳳聲越吹越上癮,終於體會到喝完大酒愛吹牛那些人的樂趣了。
王道偉心裡煩着酸水,狠狠踩向油門。
“停車!”趙鳳聲突然喊道。
王道偉用疑惑的目光望向他。
“那有家手機店還亮着燈,過去看看。”趙鳳聲指揮道。
這裡是偏僻的鄉鎮邊緣,政府軍不會在這駐軍,王道偉尋思一陣,纔敢把車停到路邊。
“借點錢。”趙鳳聲伸出大手,雖說是借錢,但不可一世的氣勢,比要賬的還兇。
王道偉可不想讓財神爺生氣,爽快掏出一沓泰銖,趙鳳聲一把抄過,彎腰鑽進商店。
經過一番討價還價,趙鳳聲用及其低廉的價格買了一部手機和幾張電話卡,然後藏到大樹後面,做賊一樣打了一個電話,接着關掉手機,把電話卡抽出,掰成兩半,隨手丟到野地。
當三人離開手機店,立刻從後面駛來一輛軍用吉普車,副駕駛的男人相貌悍戾,正是火帥的得力干將,譚玄。
“去找找,看他丟了什麼東西。”譚玄陰沉說道。
他脖子上掛着一部先進軍用望遠鏡,哪怕是在夜裡,也能看清人的一舉一動,趙鳳聲的那些小動作,全部進入他的視線。
一名手下答應後,來到大樹旁仔細搜尋,不久就找到了那張斷爲兩截的手機卡。
“拿回去修復,看他給什麼人打了電話,或者發了什麼信息。”
譚玄將手機卡放入塑料袋,自言自語道:“總覺得這傢伙不對勁,身上有股不舒服的味道。打完電話後就銷燬,行爲可疑,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什麼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