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米瑪的小蔓藤表達的是一種愛戀的信仰,孫琴的小花體就如同她那顆五彩斑斕的心,都恰如其分的表達了自己的感情,那麼陶雅玲的呢?
很少見的刺青技巧,一尾小鯉魚,以水墨畫暈染的形式寫實,全紅色,大概有煙盒那麼大,帶一點水波紋,看上去很有點活靈活現的感覺,旁邊居然還有構圖搭配的掛了幾片竹葉!您這是在作畫麼?
伍文定看得好奇,伸手摸摸:“你畫的?”
陶雅玲得意:“怎麼樣,有特色吧,那個刺青師都說她很少用這種漸變的形式,其實主要是魚鱗的感覺,我給她一說就很來勁,搞得好像我們合夥創作一樣,還拍照紀念了呢。”
已經沒有太多紅腫的感覺,伍文定還輕輕的撫摸:“魚……創作含義是什麼呢?”
陶雅玲曲起膝蓋,把頭放在上面偷偷的笑:“傻子!魚水錶達什麼?你看魚還在笑呢!”
伍文定恍然大悟:“魚水之歡啊?高啊……實在是高。”
陶雅玲倒枕頭上,把腳伸直向天花板,自己看看那尾小魚:“不知道老了,皮膚皺了,會不會看上去還這麼惟妙惟肖的樣子。”
伍文定笑:“只要那幾片葉子不掉,就永遠是青春的。”
陶雅玲笑着扭頭看他:“什麼叫多餘?冬天的蒲扇,夏天的棉襖,還有就是你結婚後的無恥吹捧!”
伍文定知難而上:“我是說真話嘛,就算你多老了,頭髮花白了,還是有那股指揮我的勁,就有那種青春的感覺,真和年齡皮膚鬆緊程度無關的。”
陶雅玲摟他脖子上:“就會說好聽的!”可她自己的眼神早就出賣了她就喜歡聽的內心世界。
伍文定有追求:“我會一輩子都說好聽的……”
陶雅玲眼神有融化的跡象:“你這個小王八蛋!”
伍文定當然懂事的開始配合動手,嗯,是上下其手。
真的變成了魚水之歡了,還很歡!
不歡的是孫琴,一早醒來發現自己在伍文定懷裡,樂呵一下,才反手一手肘,被從睡夢中打醒的伍文定驚詫莫名:“咋了?世界大戰了?”
孫琴想嚴厲點,可嘴角還是有笑容,於是就背靠着聲討:“叫你半夜叫醒我的!”
伍文定賴皮的抱緊點打算重新入睡,嘴裡敷衍:“你睡得那麼美,我就……就不打攪了……”
孫琴就在伍文定手臂上試着測量自己的牙齒印,咬了一圈又一圈,還創造性的發明了用牙印咬出心形的方法,自己一個人玩得不亦樂乎。
陶雅玲是半夜洗澡的時候軟綿綿一身同意了伍文定申請的,早上就早早起牀,難得的動手做早餐,卻發現米瑪也起得早,還鄙視她:“咦?你怎麼這麼早起來?老公呢?”
陶雅玲指指孫琴的房間:“被發現了!”
米瑪就後悔不迭:“我真是爲什麼要被你威脅哦!”
陶雅玲哈哈笑,動手用士多爐烤點麪包片,回頭問米瑪:“你要果醬的還是夾肉菜的?”
米瑪惡狠狠:“加火腿片的,三層!”破天荒的幫忙煮羊奶:“我剛去擠的。”
陶雅玲也好奇:“你今天怎麼起得這麼早?”
米瑪小聲:“小青和她媽一早逛樹林去,把我窗下的小白驚動了,就醒了……”怪不得。
果然,過了一陣伍文定剛出來,田淑芬和徐妃青也早間散步回來了。
等孫琴迷迷糊糊的起牀洗漱完畢,咬了片面包,就被米瑪拉着上班去了,伍文定繼續曠工在家。
徐成奎早上吃過麪就真和伍文定一塊開始搗鼓家裡的線路,他對工具房裡的設備纔是得心應手,一邊用一邊讚不絕口:“東西真是好東西,堆你這裡白瞎了!”
伍文定一邊幫忙,一邊討論:“您那邊還是因爲縣城小了,比如在重慶,您這樣的熟練機修,自己弄幾臺機器,就專門給那些摩托大廠做某一個配件,專做那一樣,做出名氣來的也不在少數。”
徐成奎做着自己最擅長的事情終於話多點點:“是啊,我們那裡比我好的技工鉗工多的是,可我們當地根本就不需要,廠子一破產就完全沒用了。”
伍文定寬心:“這也是大環境大政策,您現在年齡也到了,家裡環境也不差,就好好享點清福。”
徐成奎就又不說話了,專心做事,還順便把馬廄羊圈都修繕了一遍,看上去也是風格嚴謹,做工細緻,和孫明耀差不多,都比伍文定這幹粗活的好不少。
徐妃青收拾完早餐的碗碟就和母親坐在長廊下笑眯眯的看,給母親講家裡的生活安排,聽得田淑芬一會笑一會驚的……
很和諧的樣子。
於是三天後,在姑娘們的旗袍還沒有定做到手,米瑪的輪班便宜還沒佔到,算是放下心裡大石頭的田淑芬兩口子就告辭回家了,還死活不要伍文定送回去,說要在貴陽到處逛逛,還是送上火車,依依惜別的離開了。
站在月臺上的徐妃青看着火車遠去,臉上卻沒有太多傷感的表情,伍文定好奇的詢問老婆的心路歷程:“以前你媽陪你到處走走看看沒怎麼分別過,可你卻不怎麼很粘她的樣子。”
徐妃青伸手挽住他才踢着腳下的小果皮開口:“瞎子就是瞎子,看不到東西的瞎子就不是正常人,無論父母還是什麼都只是個……是個……什麼來的,反正就是幾個字,親情也在,什麼都有,可還是不如睜開眼看見你那種依戀……”
伍文定蹲下去點:“那時我揹着你呢,再試試?看重點了沒。”
徐妃青原本有點逆流成河的小情緒就給攆走了,笑嘻嘻的爬上伍文定的背,指指鐵道的遠方:“這個看上去還是有那種告別的味道,軌道越來越遠,越來越窄……”
伍文定沒那麼文藝:“那叫透視!你這沒見識的!”哈哈笑着就往站臺外走。
沒見識的大姑娘笑着就拉他的耳朵當方向盤。
只是剛走到車站口,伍文定突然一下就站住了,徐妃青好奇怪的探頭問:“怎麼了?”
伍文定很有點害怕的表情:“那啥……田得標的眼睛也是我治好的呢!”
徐妃青就怎麼都忍不住自己的笑了,一點不淑女的趴在伍文定背上一陣亂捶的笑。
其實田得標還真不用擔心,他是由正常人致盲的,沒那種感受,現在隱隱約約能感受到光線,更是每天虔誠的唸經打坐敷藥膏,搞得墨鏡下面總是黏糊糊的。
但是一到值班時間,他就提一根警棍,笑眯眯的站在電梯間送各位下班。
以前這裡就來過幾次,記得地形,所以稍微熟悉了以後就比較熟練的巡邏值班。最後坐在前臺桌子邊的椅子上打坐。
另外三個執勤的保安就很景仰:“田哥……您是不是那種可以聽音抓暗器的高手?”
田得標現在笑得跟得道高僧似的:“我還早得很,伍總可以……”
保安其實也是從成都那邊調過來的,不過儘量找重慶人,因爲伍文定一直強調家庭纔是第一位的,所以也見識過伍文定的威力,更是明白能穿這套制服的人真是高手。
於是有時還抽空和田得標切磋動手。
終於在有一次對練當中,田得標太過專注,無意識的就睜開了眼,除了眼前的藥膏迷迷糊糊的,他一下就看到了對手,喜不自禁的摟住這保安在臉上吧嗒親一口,把這小夥子噁心得跑衛生間一個勁洗臉!
第二天,田得標終於又像一根標槍一樣站在伍文定桌前:“感謝您,我恢復了,那我就要歸隊了!”
伍文定點頭:“那就好,心中常有善念在,別過於殺戮就好,你去吧……”
田得標終於咕嚕一下笑出聲:“您這口氣就好像老師傅讓徒弟下山似的,不過也差不多,您這也和再生父母差不多了!”
伍文定一臉厭惡:“說得這麼噁心,我比你歲數還小點,聽小陳說昨天你摟人家親一口,你是不是眼睛好了不太正常?趕緊回去找你們老齊去!”
田得標還是笑,臉上儘量嚴肅,立正敬禮:“是!”
然後還是知道去給張樹林彙報一聲,才風風火火的歸隊了。
米瑪纔不關心這些,搖曳着貓步過來給伍文定看自己的旗袍:“怎麼樣?孫孫說穿旗袍就要配這種步子。”
伍文定笑着小鼓掌:“再找一柄檀香木扇子你拿在手裡半遮面就漂亮極了。”
米瑪就很有興趣:“哪有?我們去買一把!”
伍文定想想:“估計那邊工藝品商店有……”
兩口子就不上班,買扇子去!
一上街,米瑪這打扮就確實很搶眼了。
其實街上也不是沒有人穿旗袍,何況現在旗袍裙也是一種流行,可要麼小姑娘穿不出那種風姿,要麼就是老阿姨沒了青春氣息。
米瑪最後居然真定做了一件白色的旗袍,爲了不太過禮服化,在孫琴建議下,都選的及膝的旗袍裙樣式,另外各做了套正宗的旗袍,偶爾穿。
這一件白色旗袍裙是深藍色滾邊,上面有點青花瓷似的點綴圖案,領口到腋下都是盤扣,腳上一雙銀色涼鞋,穿在米瑪身上怎麼說呢?
美!很美……因爲她的膚色有點黑,和旗袍形成強烈反差,本來相貌和身材就不用說了,加上最近的短髮,到處感覺都有一種對比的美感,最後才配上她一貫自信羣嘲的表情!讓好多人都暗自咒罵她挽着的伍文定!
伍文定樂在其中,還去幫米瑪選了一對乳白色鐲子來配旗袍,有機玻璃的,便宜,十五塊!
米瑪戴着覺得還挺喜歡,打算拿去和自己過百萬的項鍊一起收藏。
伍文定這小氣鬼也真是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