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欽要過生日了,男辦九,女辦十,所以這次按照習俗,一般是要辦一下酒席的,伍欽一貫是沒這種興趣的,可這次決定大辦,一定要大辦,在六個孫子孫女的陪伴下辦這次壽宴,至於兒子兒媳婦反而都是次要的了。
錢姨是這些年來陪着伍欽一起風風雨雨走過陪伴時間最多的人,自然瞭解丈夫的心思,自己還特別過來找伍文定談話。
草坪上有兩把新的木頭椅子,後母和兒子坐在後院,在春季中有點小風,錢姨看看伍文定懷裡在看書的三妹:“好像你特別偏愛三妹?”
伍文定點頭:“不是因爲她的智力可能比姐弟們更高,只因爲我們覺得她相對要內向一點,也許還沒達到自閉的狀況,但是我更希望她能和他們一樣經常多笑笑……”
三妹還是有聽見父親的說法,擡起頭來呈現一個笑容,又沉浸到自己的閱讀中去。
錢姨點頭:“作爲一個父親,你比你的父親,更稱職,他確實在你年幼的時候有些缺失。”
伍文定不諱言:“那是時代的產物,婚姻不算很滿意,對個人事業的渴望更加追求,也無可厚非,只是作爲我來說,算是丟失了一段可親可近的感情,有點不划算。”
錢姨笑:“是啊,你也走過一些彎路,幸好最終還是走上一條正道,沒有讓你的父親更加後悔。”
伍文定看看懷裡的女兒:“後悔沒有多大意思,我又不怨恨他和我的母親,只是既然沒有那一段感情的孵化,就沒有那種親近的感覺,所謂血濃於水,會自然的親近那都是扯淡,無論愛情還是親情都要澆灌的,何況是在那個年幼年少的情感孕育期,錯過了,就沒有了,現在我們相互尊重就是了。”
錢姨想想認可:“媛媛這些年一直都在我們身邊,都比你要親暱一些,所以說你爸也試着把感情注入到孫子身上,可你這噼裡啪啦的也太多了點!”說到後面自己都笑起來。
伍文定沒不好意思:“嗯,他要喜歡,可以輪流帶,也可以專門把哪個經常抱過去帶,當然我建議前者,讓孩子們都均衡的發展最好,不過也要保證我能經常和他們在一起,我可不願意爲了公務疏忽了孩子。”
錢姨點頭認可。
其實伍欽的野心比較大,想把孩子都抱過去,晚飯時候他纔過來,用不太擅長的推銷口氣:“你們都還這麼年輕,沒有必要被孩子牽絆住,好好的工作好好的玩,不要被孩子累着了,都交給我來帶!”
孫琴支吾着帶頭稍微抵抗一下:“我爸也是這麼說的,他想把小六弄過去帶帶,我覺得幾邊都待待,孩子也能提高點適應力。”
大多數時候,陶雅玲都是和孫琴站一邊的:“現在二丫上幼兒園了,我爸媽的意思是也可以帶了,早上送過去,下班接回去,也算體驗一下一般孩子的生活方式和軌跡,對成長有點好處。”
伍欽趕緊退而求次的保住成果:“也行,那就一個月一邊呆三分之一的時間?”
米瑪哪壺不開提哪壺:“媽那邊需不需要過去帶帶?”
徐妃青趕緊偷偷拉她衣服:“我和米姐,爸媽不在這邊,孩子就兩邊住住,距離也不遠,沒有什麼大礙的。”
伍欽就覺得這個小兒媳婦合心意,笑着使勁點頭:“對嘛,反正也不遠,我一定會讓人再把沿途的安全隱患檢查一遍,一定要消除上次的那種事情,那回可是把我嚇得夠嗆。”他說的是雙雙和二丫自己沿着水庫邊走回家的事情。
於是不等伍文定做什麼總結陳詞,伍欽就樂呵呵的招呼幾個孫子孫女:“待會到爺爺那邊去好不好?”
一般來說爺爺都是慈祥的,自己的這個爺爺格外的慈祥,很得孩子們的喜愛,相比家裡偶爾某個姨的說教和某個姨的懶惰以及某個姨有意無意的灌輸打扮,那邊更要縱容一些,孩子們都情不自禁的點頭稱是,包括三妹,因爲伍欽那裡的書,簡直就可以媲美一個小型圖書館,給小姑娘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於是吃過飯小趙就笑嘻嘻的開了一部奔馳商務車過來,應該就是伍文定去成都是說過的那款九人座車,小聲:“伍總年前買的,說是要和你換着開。”
伍文定撇嘴:“他自己又不開車,還不是使喚我們開?”
小趙準備結婚,就是幾年前那個前臺,現在已經是公司人力資源部的小頭目,別看這小夥子長得英俊帥氣,可真是個北方老實男孩,被這個重慶姑娘管得嚴嚴實實,一點沒有沾花惹草的習慣,小聲感嘆:“等我結了婚,就沒法住在這邊給伍總開車了,我找了個你那邊過來的退伍兵來接替我,我就專心做我的保全主管了。”
其實作爲主管,他早就可以不用當老闆的司機保鏢,可他總覺得自己既然沒結婚,就得把這份工作做到位。
伍文定嘿嘿笑:“你這結婚了,我想你能不能自己開個保全公司呢?”現在攤子也不小了,重慶這邊也需要一些相應的保全工作,成都那邊人手足夠,這邊就有點少。
小趙撓頭:“回頭問問伍總的意見吧,我只知道做這些簡單工作。”他一直沒舉得這父子倆的企業有什麼不同,都是一家的。
伍文定挖角:“其實就是把你們那邊的人手**出來,外包業務嘛,首先就是我們兩邊公司的工作,和你原來的也差不多,只是你**覈算,我這邊也可以給你湊些人手,你知道我一直都有接待退伍士兵的,素質很不錯。”成都公司主要還是接收一些藏族漢子,這邊如果能搞一個,倒是能幫助那些退伍兵做一個不小的產業。
小趙點頭:“我回家問問老婆!”又是個耙耳朵!
伍文定哈哈笑:“結婚的時候我一定要問嫂子怎麼把你管得這麼嚴的。”
小趙白眼:“不是每個男人都你這麼樣的!”看伍欽抱着三妹出來,錢姨抱着大小雙,他趕緊上前接過,錢姨就俯身又抱起小六,雙雙和二丫就揹着自己的小書包被父親牽着出來,一副小搬家的樣子,雙雙還多抱了一個睡袋熊,長期跟米瑪睡覺,她得抱着個毛絨玩具才能入睡,她媽的鼾聲真有點擾人!
孩子們被接走了,家裡似乎一下就清淨不少,五口子坐在沙發上大眼瞪小眼,很有點不習慣。
伍文定看看:“要不……上樓打麻將?”
媽媽們也在適應回到做母親以前的感覺,陶雅玲點頭:“先去打打看,孫孫不是嫌孩子在,你沒怎麼好好練舞麼?”
孫琴跳起來:“那我們就去跳跳舞,老伍負責給我們準備飲料!我去換衣服。”
米瑪終於有點想孩子:“你說雙雙單獨不在我可能還沒這麼個感覺,一個都沒有,我有點心裡發慌。”
徐妃青附和:“我的感覺是你的發慌乘以三倍,以後不能這樣,得起碼留一兩個。”不過還是起身也去換衣服了。
可陶雅玲換上緊身舞蹈服,腰間繫一件薄夾克站在落地鏡子前剛扭扭,就不想伍文定看自己的不自在:“你還是出去,我們自己練舞……”其他仨沒什麼反對意見,於是伍文定就垂頭喪氣的被攆出來。
於是原本的十一口的大家庭,一下就變成只有伍文定一個孤家寡人了!
伍文定自己也真的在適應,磨蹭着就在外面,打開臺球桌上的燈,擺好綵球,開始一個人玩檯球,以前曾經很能習慣的一個人的感覺,怎麼也找不回來了,打球也沒什麼樂趣,幾乎是杆起球落,根本沒有什麼訓練的意義。
去吧檯上拿點酒來喝一口?又喝不醉,沒意思,最後無聊的他,居然一手拿個乒乓球拍,對着牆面自己跟自己打乒乓球。
孫琴帶隊,先在地面的長條軟墊上做了一番熱身運動,柔軟一下肢體,纔開始在一段現代舞樂曲中按着節奏一起熱舞一段,和伍文定不同,運動對於她們來說倒是能分泌積極的情緒,慢慢進入節奏中的姑娘們就沒那麼多情緒了。
只是剛要開始第二段,就聽見伍文定在外面鬼叫:“誰來陪陪我啊?好寂寞好空虛啊……”
姑娘們對視一下,徐妃青有點蠢蠢欲動:“要不我去給你們煮點夜宵?”
孫琴哼哼兩聲:“他空虛寂寞,難道還能變出一朵什麼花來?”
陶雅玲也皺鼻子:“他就一個人這一會兒就受不了了?那我一個人獨守空房的四分之三的夜晚呢?”
小老婆就不敢輕舉妄動了……米瑪只是嘿嘿笑,不說什麼。
沒有得到溫暖慰藉的伍文定就乾脆下樓,到車庫旁邊,挨個喊大狗的名字,召喚過來,一個個逮着從米瑪的衛生間窗戶拉出一個熱水龍頭,洗澡!
先是來來,然後是小白,阿黃,大花,洗完以後又吹乾,還好中亞牧羊犬的毛不長,兩個小時也基本搞完,還是覺得不累,就自己又在草坪上打了一套拳,才聽見已經洗過澡的孫琴,穿着一件睡袍,淡紫色的絲光睡衣不是那種性感類的,但是也光滑的顯現出她的高挑身材,走廊燈下輕靠在長廊柱頭上,沒好氣的笑:“趕緊去給她們請安,快點回來陪我!”今天輪她的班。
終於消除了一小會兒精神空白期的伍文定精神抖擻的翻幾個跟斗,先去陶子那裡洗澡!
大家又都在慢慢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