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沐月在曄王府中生活的有滋有味,可以說是這些年來她生活過的最爲平淡而悠閒的日子了。可是,問題就是,君玄狂答應了她的所有條件,唯獨沒有告訴她有關於父兄的情況。
每次獨孤沐月問君玄狂有關於父兄的情況,君玄狂永遠會對她說一句:“等你身子徹底養好了再說。”
獨孤沐月每次聽到這個答案,都恨不得直接給君玄狂來一拳,但是關鍵時候,大腦裡面的理智都是清晰的將獨孤沐月的衝動遮掩下去。
“小姐,你在想什麼呀?”靈兒將糕點拿過來放在石桌上面,看着在那邊坐在鞦韆上面隨意搖晃的獨孤沐月問道。
獨孤沐月依舊是一副一動不動的模樣,要說這個王府裡面最何她心意的東西,就是這一架鞦韆了,玩耍思考兩不誤。
“沒什麼。”獨孤沐月翻身從鞦韆上面下來,坐到石凳上面,盯着前面精緻的糕點。
“真的嗎?爲什麼覺得小姐最近心事重重的樣子呢?難道這裡有什麼東西是不合小姐心意的嗎?”靈兒一邊給獨孤沐月倒茶,一邊好奇的問道。
獨孤沐月抿了口茶,淡淡的開口說道:“心事倒是有,不過跟這裡的情況無關。”
她的心事自然是在想父兄那件事情。至於這裡的東西,算不上合心意,也不算不上不合心意。反正,環境對於她來說是沒什麼差別的,好的是這樣而已,壞的也就是那樣罷了。
“王妃,宮裡來人了。”突然,王府當中的管家匆匆忙忙的跑到獨孤沐月的面前,着急的說道。因爲君玄狂特地吩咐過了,必須要叫獨孤沐月爲王妃。
獨孤沐月聽後,擡了下眼皮,波瀾不驚,接着慢慢站起身,淡淡的說道:“走吧。”
宮裡會來人這件事情,獨孤沐月早就已經料到了。之前跟德貴妃有過那樣明目張膽的對峙,難道她會這麼輕易的放過自己?她可不相信那個表裡不一的德貴妃有這樣的菩薩心腸,呵呵。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西侯府嫡女獨孤沐月不服禮數,於宮中大打出手,無理傷人,此乃宮規之大忌。但念其年少無知,又爲既定曄王妃,特命進宮以議,欽此。”皇上身邊的紅人桂公公特地親自來到王府之中,宣旨命獨孤沐月進宮。
獨孤沐月安靜的聽着聖旨,冷冷一笑,開口說道:“獨孤沐月接旨,謝主隆恩。”
這道聖旨其實也算是給獨孤沐月一個臺階,沒有直接定她的罪,也算是給足了她面子了。不過,這樣莫須有的罪名就打算這樣扣在她的頭上,可是有些難度的。
獨孤沐月跟桂公公一同走了出去,對於進宮一事表現極爲淡定,如同家常便飯。
“小姐……”靈兒看着獨孤沐月的背影,揪心的叫了一聲。這一去,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獨孤沐月回頭朝靈兒微微一笑,示意她不用擔心。若是這麼點小事都處理不好,那她就不叫獨孤沐月了。
君玄狂正好從朝裡回來,這幾日只要一想到回家之後就可以見到獨孤沐月,他每次回家都會覺得跟吃了蜜似得幸福。但是,這次,他剛從馬車上面探出頭,就看到門前停着一輛馬車,而且他可以確定的是,這輛馬車絕對是從宮裡來的。
宮裡來人,而且還是在君玄狂不在府中的
時候。霎時間,君玄狂眉頭緊皺的盤問守門的家丁:“怎麼回事?”
“啓稟王爺,是宮裡的桂公公來了。”家丁低頭,恭敬的回道。對於這些必須要知道的達官顯貴,他們是必定要多留個心眼的。
君玄狂一聽‘桂公公’三個字,本來就已經緊鎖的眉頭越發的深邃。君玄狂知道,除非是發生了大事,不然皇上是絕對不會派桂公公出馬的。
就在君玄狂思索的時候,獨孤沐月跟桂公公已經從府中慢慢走了出來。
君玄狂一見到跟在桂公公身後的獨孤沐月,連忙衝了上去,擔憂問道:“怎麼回事?”
“曄王爺吉祥。”桂公公見到君玄狂,連忙給他行了個禮。
“起來吧。桂公公,這是怎麼回事?”君玄狂說話的時候,雙手緊緊的握着獨孤沐月的手。
獨孤沐月看着那隻抓着自己的手的爪子,心裡那個恨。但是,目前人這麼多,若是她直接甩掉了君玄狂的手,搞不好更會惹來一些不必要的非議。因此,獨孤沐月只能是忍一時是一時,以後再跟君玄狂好好的算這筆賬。
“啓稟王爺,老奴是奉皇上之命,特來宣獨孤沐月進宮的。”桂公公笑的很有喜氣。
“爲何?”君玄狂一聽,神色越發不善。
“這,老奴也不知道。老奴也只是奉命辦事罷了。”桂公公愣了一下,再次笑着說道。
“我進宮就知道了,無妨。”獨孤沐月看着君玄狂即將要發火的臉色,及時的說了一句。
君玄狂盯着獨孤沐月的臉,他在她的臉上,除了看到自信和凌厲,再無其他。
“好,我陪你。”君玄狂笑了一下,說道。
獨孤沐月對於君玄狂突然間的決定,微微愣了一下,無所謂的說道:“隨你。”反正君玄狂去不去,都沒什麼太大的關係。
獨孤沐月說完,就直接走到了馬車裡面,君玄狂笑着跟了上去。
桂公公將君玄狂跟獨孤沐月的神情絲毫不差的看了一遍,在內心得出一個結論:原來曄王爺是懼內的,還真的是一物降一物啊!
宮車轆轆,雖然沒有刻意的掀開簾子,但是獨孤沐月依舊看見了外面景緻的變化。從一開始的人聲鼎沸,漸漸變成了如今的清冷肅穆,不用多說,此時此刻,已經到達皇宮內部了。
“累嗎?”君玄狂看着獨孤沐月波瀾不驚的臉,溫柔的問道。
獨孤沐月看了君玄狂一眼,淡淡的說道:“不累。”這麼點路途,她壓根就沒放在心上。
宮車停下來之後,桂公公先下去,接着是君玄狂。君玄狂下去之後,本想回過身去牽着獨孤沐月下來的,但是當他下去的一剎那,獨孤沐月已經輕輕鬆鬆的從馬車上面跳下來了。
落地無聲,似飛羽拂地,獨孤沐月輕巧一身的站在那裡,打量了一下四周。完全就是一副皇宮裡面的模樣,肅穆,莊嚴,冷的沒有溫度。獨孤沐月對此,淡淡一笑。
君玄狂卻沒有獨孤沐月那樣的淡定,雖然他知道獨孤沐月與衆不同,不過他還真的是第一次見到一個女的親自從馬車上面跳下來的。
“盯着我幹嘛?”獨孤沐月轉過頭,就對上了君玄狂那一雙震驚滿滿的眼睛。
“醉倒伊人羅裙下。”君玄狂很有
詩意的笑着說道。
獨孤沐月愣了一秒,甩出一句:“有病!”直接轉身走人。
君玄狂看着獨孤沐月嫋娜的背影,驀地笑靨如花,真是越看越喜愛,怎麼也看不夠。
御書房的門被打開的時候,獨孤沐月倏地感到渾身襲過一陣冷氣。難怪歷史上都將御書房描繪的神聖至極,如此陰暗的地方,能不讓人生畏嗎?不過,這樣的設計,倒是她的風格,有意思。
“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獨孤沐月跟着桂公公走了進去,看了一眼正坐在上方的皇上,禮數周到。
“兒臣給父皇請安,父皇金福安康。”君玄狂站在獨孤沐月的身旁,如是行禮。
“都起來吧。”皇帝坐在上方,跟上次不一樣,這次神色威嚴許多。
“謝皇上。”
“謝父皇。”
獨孤沐月和君玄狂同時謝恩。
“你怎麼來了?”皇上看着下面的君玄狂,有些慵懶的開口問道。
“獨孤沐月是兒臣的王妃,兒臣自然要陪她進宮。”君玄狂理所當然的說道。
“你還真是寵她至極,還沒過門,就一口一個王妃了。”皇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下面的君玄狂說道。
“她是我認定的王妃,非卿不娶。”君玄狂正色說道,沒有絲毫可扭轉的餘地。
獨孤沐月聽到這話,看了君玄狂一眼,神色依舊清淡。
皇上聽後,起脣笑了笑,並沒有說些什麼。
“皇上,德貴妃娘娘已經到了。”桂公公突然出聲說道。
“來了啊,進來吧。”皇上挑了一下眉頭,似乎是在等着一場好戲的上映,頗有興致。
“臣妾給皇上請安,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德貴妃邁着最得體的步伐,端莊的行禮。
“免禮平身。”皇上笑看着德貴妃。
“多謝皇上。”德貴妃巧笑倩兮的站定,眼角掃了一下站在那邊的獨孤沐月,笑意更甚。
人物全部到場,現在纔是真正的演出時間。
“獨孤沐月,你可知罪?”皇上用最老土,卻也是最管用的開場白說道。
“恕小女愚笨,小女不知所犯何罪。”獨孤沐月淡淡的笑着,傲身而立。
“一派胡言!你可知欺君,乃是殺頭之罪!“德貴妃直接開口叫道,看着獨孤沐月的眼神,很是怨恨。
獨孤沐月冷冷一笑,看着德貴妃令人作嘔的嘴臉說道:“娘娘何出此言?”
“你在本宮宮中大打出手,竟然還有臉在這裡裝腔弄勢,欺瞞君王,罪加一等。”德貴妃囂張的開口說道。
“娘娘有何證據證明小女在您宮中大打出手了?”獨孤沐月依舊笑着的清冷。
“本宮宮中的婢女,太監都可作證。那日你在本宮宮中的所作所爲,都是有目共睹的。”德貴妃一口咬定。
“哦?那敢問娘娘,小女在娘娘宮中,到底是做了什麼呢?恕小女愚昧,還請娘娘明示。”獨孤沐月繼續笑道。
皇帝不動聲色的坐在上方,看着下面的兩個女人的口角之爭,就像是在看一出絕佳好戲。對於這一齣戲,他最感興趣的就是獨孤沐月究竟會如何應對,目前看來,獨孤沐月確實是有些手段,值得期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