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想讓我死?”殷臥雪問道。
“對,我很想讓你死。”殷眠霜點頭,眼底全是對殷臥雪的憎恨。“在殷氏皇朝,我就想要你死了。”
“在殷氏皇朝?”殷臥雪冷笑一聲,說道:“怪不得,你不惜一次又次用自己來威脅我,甚至寧可傷害自己也要嫁禍給我,目的就是想要我死?”
殷臥雪的語氣很平靜,平靜得反常,頗有風欲來而雨滿樓的味道。
“不僅如此,起初,我沒想過要你的性命,如果真要你的命,十年前我利用破浪殺的人就是你,而不是你的丫環。”面對殷臥雪的冷靜自若,殷眠霜胸口裡燃燒起怒火。
她怎麼可以如此平靜?
聽到她說起往事,殷臥雪沒有一絲震驚,這些事她早就知道,只是沒說出來,一開始她不知道,久而久之,殷眠霜的本性露出來,所有的事情順理成章指向她。
“對你動殺心是被你逼的。”殷眠霜擡起手,指着殷臥雪,憤憤的說道:“你千不該,萬不該,就是不應該告訴破浪真相,讓破浪討厭我,破浪是什麼人,他愛你哥,居然答應你哥娶你,呵呵,是你哥在*上下了不少的工夫,還是你在*上下了不少的工夫呢?”
“殷眠霜。”殷臥雪目光一寒,她用眼神警告殷眠霜,若是再將她哥牽扯進來,別管她不客氣。
殷眠霜打住了,她的計謀還未達成,可不想激怒殷臥雪,隨即又說道:“明明是你替我和親,他明明那麼恨,居然愛上了你,可惜,替身就是替身,你在傅氏皇朝的後宮也沒輝煌多久便被打入冷宮,我利用你的身份入宮爲妃,卻被姑姑利用,你知道姑姑有多可惡,我是她的親侄女,她居然威脅我,而你呢,住在冷宮,還能生孩子,真不簡單。能生孩子又如何?有命生下來,卻沒命養,真是可悲,別用這種眼神看着我,在你沒在我面前自殺之前,我是絕對不會告訴你孩子的下落,一個字也不可能說。”
殷臥雪淡而無味的瞥了殷眠霜一眼,並沒被她的話激怒,只要她不攻擊哥,她是不會被殷眠霜激怒。
知道這是一場持久戰,殷臥雪找了一根凳子落坐,她有的是時間跟殷眠霜耗下去。
“殷眠霜,你沒生過孩子,我可以理解你用孩子的下落威脅我,也接受你的威脅,可是,在沒找到孩子之前,我是絕對不可能死,任何人都別想取走我的命。”殷臥雪倒了一杯水,優雅的泯了一口。
殷眠霜一愣,隨即大笑起來。“哈哈哈,殷臥雪,你也很自私,虎毒還不食子,你不擔心你的孩子嗎?算算他五年了,你就不擔心他落入壞人之手,過着吃了上頓沒下頓,三餐不飽的窮苦日子嗎?你若是早一天找到孩子,他就早一天脫離苦海。”
聽到殷眠霜這句,殷臥雪表面能強裝平靜,內心卻無法平靜,拿着杯子的手都在顫抖,水濺在了桌面上。
殷眠霜見狀,更是得意的笑了起來。“殷臥雪,你在害怕,你了有害怕的時候,哈哈哈……”
“殷眠霜,告訴我孩子的下落,以前的所有事我都可以既往不咎,你恨我,可以衝我來,放過孩子,孩子是無辜的。”殷臥雪深吸口氣,看着殷眠霜淡淡的說道。
在殷眠霜面前,她不能露出過分緊張的神情,會被她利用。
“呵呵,以前的所有事你都可以既往不咎,呵呵,現在不是你既往不咎,而是我要追究,孩子是無辜的,放過孩子,哼,做夢,你越是緊張在意孩子,我就越要利用。”殷眠霜得意的笑,隨即憤然而起,怒吼道:“殷臥雪,你要是不死,我就折磨你的孩子,讓你生不如死。”
她不能讓殷臥雪轉移話題,她要的是殷臥雪的命。
殷臥雪擡手揉搓着眉心,看來殷眠霜是鐵了心想要自己死。“殷眠霜,省省吧!就是你不告訴我孩子的下落,我也會找到,不會太久。”
殷眠霜一愣,難道她已經有孩子的下落了,不,不可能,如果有她不會來找自己,身子向後退一步,跌坐在石*上。“不可能,你不可能找到,如果我不說,沒有人可以找到,五年了,孩子生死都未卜,怎麼可能找回來,你騙我,殷臥雪,你太小看我了,我好歹也是殷氏皇朝的公主,用這種小伎倆就想矇混我,做夢。”
“殷眠霜,相信奇蹟嗎?相信母子感應嗎?”殷臥雪想起恆兒,嘴角浮起淡淡的笑意。
雖然恆兒不是她的孩子,只要想到小傢伙,再亂的心也會得到平靜。
“你以爲德妃告訴你,你的孩子當年被調換,傅翼殺死的那個不是你的孩子,是給你的救贖嗎?是奇蹟嗎?不,不是,那不是救贖,不是奇蹟,是上天對你的懲罰,先將你打入地獄,然後給你希望,接下來就該給你失望了,讓你體驗生不如死的滋味。”殷眠霜用盡全身力氣吼着,身子也搖搖晃晃。
“如果真是這樣,那是我的命,命該如此,我無力挽回,就算是死,也不會遺憾,只會釋懷。”殷臥雪淡泊的語氣裡透着無奈與悲愴,風雨後的彩虹很絢麗,可有誰知道在那場風雨中的心酸與蒼悲。
這個結果,她不是沒想過,但只要有一絲希望,她都不會放棄。
“爲什麼要回來?”殷眠霜咆哮,殷臥雪越是平靜,她就越是腦怒。
爲什麼要回來?殷臥雪也很想問自己。
沒給殷臥雪回答的機會,殷眠霜又吼。“生下來你就被送走,六年後又被接了回來,他們都不要你,爲什麼還要同意回來?你回來做什麼呢?這次就算了,破浪因你而自殺,你都走了,一年後你又回來了?既然走了,你又回來做什麼呢?替我和親到傅氏皇朝,傅翼這樣對你,你選擇了自殺,卻被蕭莫白所救,蕭莫白帶你去蕭氏皇朝了,五年了,在大家都以爲你死,我也以爲這次我是徹底死了,可是五年後,你又回來了,以蕭王妃的身份回來了,你都嫁給蕭莫白,成爲他的王妃了,爲什麼還要回來?還那麼高調的出場,你到底想要幹什麼?你是回來報復傅翼的,還是回來折磨我的?你一回來,傅氏皇朝的後宮就因你而亂套了,嬪妃被遣送出宮,不願出宮的就是死,就連陰諾諾的帝后位也被廢了,殷臥雪,你知不知道,你有多麼的令人討厭。”
聽着殷眠霜的抱怨,殷臥雪沉默不語。
“你口口聲聲說回來報復,可是你的報復在哪兒呢?傅恆是傅翼跟陰諾諾的兒子,是傅翼目前唯一的兒子,你不利用傅恆報復傅翼就算了,還跟他的兒子走得如此近,姐姐長姐姐短的叫,看到傅恆的時候,你都不想念你的孩子嗎?還是你想從傅恆身上找到藉慰,找到你偉大的母愛。”殷臥雪越是沉默,殷眠霜越是恨,她怎麼能做到如此沉默。
殷眠霜口都說幹了,想喝一口水,剛剛被殷臥雪這麼一摔,說話都覺得痛,更別說走路了,她只能爬到桌前,殷臥雪在這裡,她不想在殷臥雪面前把自己變得卑微。
吸了一口氣,接着又說道:“被打入冷宮,你都能懷孕,還說是傅翼的,我看未必,那個林長風跟李權,對你就是不離不棄,經常來冷宮找你,等德妃睡着,紅袖又是林長風的妹妹,自然不會管你們,夜靜更深,孤男寡女,獨處一室,會生什麼事?我真懷疑那個孩子根本就不是傅翼的,而是你跟林長風或是李權暗渡陳倉的野種……”
啪!殷臥雪身影一閃,狠狠的一巴掌打在殷眠霜臉上。
孩子是她的底線,誰要是敢出言惡傷孩子,她會讓那個人死的很難看,她豈會容忍殷眠霜罵她的孩子野種。
殷眠霜跌坐在地上,按在地面上的手,喀嚓一聲響起,手腕被折斷。
殷眠霜擡起手擦去嘴角上的血絲,無視臉上的痛,手腕上更是火辣辣的痛。
她是誰,嬌貴的公主,以前哪兒受過這種痛,自從被皇太后利用,皇太后時不時對她體罰,她已經習慣了,這點痛對她來說根本不算痛。“怎麼?被我說中了,惱羞成怒了,我真爲傅翼感到悲哀,明明不是自己的種,卻被你們硬塞給他,怪不得他殺了林長風,殺了李權,殺了野種……”
殷臥雪手腕一揚,一股凌厲的掌風擊在殷眠霜胸前。
“噗。”一口鮮血噴出,跌坐在地上的殷眠霜身子向後倒。
“哈哈哈。”殷眠霜陰冷的大笑,仰起臉瞪着殷臥雪。“你打啊,你打啊,有本事你殺了我啊,呵呵,如果你不想你的孩子永遠流落在外,如果你不想一失兩命,你最好就打死我。”
殷臥雪一愣,仰起準備落下去的手,停在空中,冷冷的問道:“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呵呵,沒什麼意思。”殷眠霜嘴上這麼說,臉上的笑卻是極其陰險。
“殷眠霜。”殷臥雪纔不相信沒什麼意思。
殷眠霜見她沒追問,狂笑一聲,諷刺道:“殷臥雪,虧你還是兩個孩子的娘,我懷孕了,別懷疑,那是我跟傅翼的孩子,哈哈哈。”
殷眠霜得意的笑着,殷臥雪恨吧,只要你對傅翼還心存愛意,就一定會恨他。
“怎麼不是你跟李大人的孩子?”清朗的聲音響起,蕭莫白走了進來,妖冶的臉上帶着優雅的笑意,走到殷臥雪面前,伸手撫平她皺起來的眉頭。“臥雪,說實話,我不喜歡看到你皺眉的表情。”
“你怎麼來了?”見到蕭莫白,殷臥雪很意外,也很震驚。
他不是回蕭氏皇朝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我不放心你。”蕭莫白說道。
殷臥雪心裡劃過一股暖流,那是被牽掛的幸福。“事情都處理好了嗎?”
“處理好了。”蕭莫白點頭。
“玥兒會讓你走。”以殷臥雪對蕭玥的瞭解,只要蕭莫白回去,絕對不會輕易放他離開。
“他留不住我。”蕭莫白想到蕭玥,頭就痛了起來,都是蕭氏皇朝的帝君了,還像小孩子一樣耍賴,偏偏拿他又沒辦法。
“你怎麼進來的?”殷臥雪剛剛沒起到,這可是地下室,傅翼暗中安排了很多人看守,蕭莫白怎麼如此順利就進來了。
“走進來的。”蕭莫白難得跟她說笑。
“莫白。”殷臥雪蹙眉。
“傅翼似乎沒有阻攔我的意思。”蕭莫白說道,見殷臥雪不相信,蕭莫白看了一眼殷眠霜,俯在殷臥雪耳邊低聲說道:“東宮。”
殷臥雪一愣,他是從東宮進來的,隨即臉色一變。
“別擔心,沒人知道。”蕭莫白拍了拍她的肩。
“其實,你可以留在蕭氏皇朝幫蕭玥,這裡的事情我可以處理。”殷臥雪不想再欠他什麼,找孩子的事,她沒找蕭莫白幫忙,她欠他的太多了,多得她都還不清。
“我能不來嗎?你都找上蘇卓然了。”蕭莫白曲指彈了彈她的額頭。“蘇卓然是什麼人,你連他都敢去招惹,別忘了,孩子也是傅翼的。”
“我知道。”殷臥雪看到蕭莫白就想找個依靠,雙手抱着他的腰,頭埋在蕭莫白胸前,心裡泛着苦澀。
“如此重要的事,你都不跟我說,卻找蘇卓然幫忙。”蕭莫白語氣裡透着責斥。
“你在蕭氏皇朝,遠水救不了近火,恰好蘇卓然來傅氏皇朝了,因哥的關係,我跟他還是有點交情,他會看在我哥的面子上,不會太坑我。”殷臥雪解釋道。
蕭莫白不語,蘇卓然來傅氏皇朝,真只是恰巧嗎?
“好一對殲夫淫婦。”殷眠霜不識相的出聲。
“找死。”蕭莫白眼中瞬間迷漫起殺氣。
“莫白。”殷臥雪抓住他的手,阻止蕭莫白殺殷眠霜,她會因衆多原因不會對殷眠霜下殺手,可是蕭莫白不一樣。
“臥雪,她該死。”蕭莫白挑了挑眉,很不高興殷臥雪阻止他。
“我知道她該死,我也不想阻止你殺她,可她還不能殺。”殷臥雪不想解釋太多,她也不知道蕭莫白什麼時候來的,對她跟殷眠霜的話聽到了多少。
“你相信她的話?”蕭莫白問道,在他看來,殷眠霜就是一個滿嘴謊言的人,她所說的話,聽一句都上當。
這一點不僅他知道,殷臥雪也知道,關係到孩子的事,她寧願選擇相信。
“哈哈哈。”聽到他們不敢殺她,殷眠霜狂笑起來,不覺摸了摸腹部,孩子真管用。
他們不敢殺她,她卻不打算放過他們,想要狠狠的詆譭殷臥雪,以泄心頭之恨。“果然是一對狗男女,毫不忌諱摟抱在一起。”
“臥雪,怎麼辦?我現在快忍不住了。”蕭莫白撫摸着殷臥雪的秀,俊逸的臉上露出一抹光豔奪目的笑容。
殷眠霜的心怦怦的跳了幾下,望着蕭莫白臉上的笑容,竟有些如癡如醉的癲狂!
“殷眠霜,收起你這副嘴臉,也別再說些污穢的話來激怒我們,這樣只會證明你可惡的嘴臉,你別忘了,我是他的王妃,分離多日不見,突然見到抱在一起很正常,證明我們感情好。”殷臥霜回擊。
“喔,對呀,你們是夫妻。”殷眠霜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說道:“看你們的樣也迫不急待了,分離多日不見,抱在一起能滿足你們嗎?若有需要,我可以把*讓給你們,如果殷臥雪滿足不了你,還有我。”
暗處,傅歧月看了一眼身邊的傅翼,真擔心他,聽到殷眠霜的話,衝出去將她給滅了。
一絲殷紅的血順着傅翼嘴角滴落下來,蒼白的面容上渲染着無盡的悲傷和絕望,更多的是悔恨。
一簇簇憤怒的火焰在傅歧月眸底深處熊熊燃燒着,殷眠霜,咬着牙在心裡嚼着殷眠霜的名子。
蕭莫白仰起頭,深深的吸口氣,扶着殷臥雪走向一邊的桌,將她按在凳子上。
拿起茶壺倒杯水,將茶杯放在殷臥雪手心裡。“別擔心孩子的事,正如你所說,孩子是傅翼的,也是你的,蘇卓然會三思而後行,來先喝口水。”
“莫白,你現在需要水。”壓火,殷臥雪望着壓抑着怒火的蕭莫白道,面對殷眠霜惡毒的言詞,她可以不在意,但是蕭莫白未必能,他是王爺,蕭氏皇朝的攝政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豈會容忍殷眠霜。
蕭莫白沒說話,拿起茶壺,連倒了兩大杯水,仰頭一飲而盡。
“勸你別忍了,浴火光靠水是壓制不了的。”殷眠霜好心提醒,她的話無疑不是在雪上加霜,火上加油。
“噗。”
“砰。”
蕭莫白一口水咔在喉嚨處,噴了出來,杯子從殷臥雪手中滑落,打翻在桌面上,還好她把杯子裡的水喝完了。
“他壓的是怒火,而不是浴火。”殷臥雪強忍住笑,對着殷眠霜道,是對殷眠霜的怒火,而不是對她的浴火。
“是嗎?”殷眠霜艱難的站起身,走向蕭莫白,手腕折斷的手搭在他肩上,另一隻手在蕭莫白胸膛上畫着圈。“我幫你滅火,保證在*上我會讓你醉仙欲死。”
殷臥雪以爲蕭莫白會一巴掌將殷眠霜拍飛,據她對蕭莫白的瞭解,他可是不近女色。
然而……
“是嗎?”蕭莫白鄙夷的冷笑,眉角微微的挑了一下。
會不會醉仙欲死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再這樣下去,他會被活活的氣死,他更想取走她的性命,臥雪卻不許。
厭惡的揮開殷眠霜的兩隻魔爪,拿起殷臥雪給他倒的水,接着壓火。“什麼樣的人就能說出什麼樣的話,殷眠霜你的思想太齷齪,拿你跟*女子相比,都覺得侮辱那麼被迫賣身*的女子。”
被蕭莫白大力揮開,正碰到她折斷的手腕,殷眠霜痛得皺起眉頭。
隨即,不死心的將整具身體貼向蕭莫白,直接忽略他剛纔那番話。“欲擒故縱這樣的把戲只有我們女人才會用,真沒想到你居然會用。”
殷臥雪嘴角一抽,傅歧月再次將目光落到傅翼身上,這就是皇叔當年喜歡的女子嗎?皇叔這品味真特殊,若是他,絕對見到殷眠霜會退避三舍。
“看什麼看?”傅翼低聲道。
“呵呵,她真是熱情如火啊!”傅歧月笑道,看樣子只要是個男人她都會展露這一面。
蕭莫白額頭上出現三條黑線,一把推開殷眠霜,轉身離開,殷臥雪以爲他走了,正考慮要不要也離開,蕭莫白又去而復返了,不知從哪兒拿來一面鏡子,將鏡子丟向殷眠霜。
“我再飢腸轆轆,也不會飢不擇食的找你。”蕭莫白真沒見過像殷眠霜這麼不要臉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