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瑤拽緊了手中的錦盒,心知離開已成定局,她將錦盒放在桌上,便彎下雙膝,跪在仙姑子身前,“這幾年師父對徒兒的悉心教導,徒兒銘記於心,無以爲報,請受徒兒一拜!”
說罷,她雙手撐地,額頭重重磕在了地上。
仙姑子微微頷首,算是受了這一拜,待她起身後,她便伸手一指她身後的竹椅,“你且先坐會兒,爲師給你講個故事。”
微微一怔,陌瑤依言坐了下來。
仙姑子垂眸思忖着,似乎在想該從哪裡開始說起,半晌,才道:“想必你爹,從前很少與你說關於烏菱族的事兒吧?”
“不,不是很少,而是幾乎不說。”陌瑤搖搖頭,如實道:“他似乎很怕我知道烏菱族的事情。”
“呵,這也難怪。”仙姑子苦笑一聲,“當年的事情,或多或少對他也造成了一些影響,就是我,一開始也不願你知道太多。”
微斂心神,她續道:“不過,你既認得我姐姐,那烏菱族的事情,你也應該知道一些。”
陌瑤既沒點頭,也沒搖頭,她在想要不要裝作什麼都知道,然後套她的話,但這般對師父似乎不太好,她想了想,終是放棄了。
而這時,仙姑子的故事講訴,也已經開始了。
“我和姐姐,從小便被老族長收養,和族長一起長大。十六歲那年,老族長仙逝,姐姐被長老院選定爲聖女,而我,則變成了族長的貼身侍女。在烏菱族,貼身侍女不單是服侍主子的,更相當於丞相一職,專門替族長分憂解勞……”
或許正因爲有仙姑子在,那時的族長極爲貪玩兒,常常會偷溜去族外玩個幾天,還因此受了長老院裡的長老不少處罰。
族長的哥哥,便是長老院的大長老,對她尤爲嚴厲,可族長記吃不記打,偷跑出去的次數越來越頻繁,間隔的時間也越來越長。
而最後一次的離開,她時隔一年才重回族內,且懷裡抱着嬰兒,身邊跟個男人。
這意味着什麼可想而知,可族內早已明文規定,除了普通的族人,其餘人等皆不可與族外之人通婚,尤其是族長。
此事自然驚動了長老院,大長老更是大發雷霆,一怒之下差點兒親手掐死族長的孩子,若非有族長的弟弟攔着,只怕那孩子早已命喪黃泉。
後來,族長哭着求大長老放過她的相公和孩子,只要能讓他們一家三口永遠在一起,她願意接受任何懲罰,更是以死相逼。
一邊是自己同父同母的親妹妹,一邊是族人和族規,大長老在兩難之下,終是頂着巨大壓力,選擇偏袒妹妹,讓那男人和孩子都留了下來。
陌瑤認真聽着,也是這時才知,烏菱族祖上規定,族長之位傳女不傳男。
因此,即便當時他們是兄妹三人,在老族長仙逝之後,那位置纔會落在當時才十五歲的族長身上。
想來,仙姑子方纔說的,便是烏菱族被滅的前因,她不由好奇起這個果來。
然而,仙姑子卻遲遲沒有再說下去,她不由擡眸看了她一眼,頓時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