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大鷹鷲盤旋放慢速度,顧欣悅直接對下面一跳。
青蓮子想去撈的手轉爲揉鼻子,對着袁子蘇那一下變黑的光影道:“有意見?有意見你抓住她!”
袁子蘇看了看已經跳進秦陌寒懷抱裡的顧欣悅,默默轉頭,讓大鷹鷲找地方降落。
“寒哥哥!”一落進那有力的懷抱,顧欣悅便趕緊的上下摸了一下。
看他受傷沒。
“我無事。”秦陌寒微微笑着,在她臉頰之上輕吻了一下,道:“哥那可好?”
這段時間他可沒少修煉,不說內力修爲,在訓練使用光劍之時,連帶着六感全面提升,現在便是慕哈使用時光能量球,都趕不上他的速度。
又何況是這些蟲兵。
那些蟲兵再兇狠,在他眼中,也不過是慢動作而已。
何況,他身上還穿着全身超合金光甲。
不過,顧欣悅這麼擔心他,還是讓他心花怒放,只覺得渾身都浸在了蜜糖裡。
“嗯,秦齊也無事,那些蟲兵攻擊了一輪,死了上萬人,現在退居到了大河邊,看那樣子,是想據守虎牢關。”顧欣悅等超腦確認了秦陌寒除了心臟跳動有些過速外沒有其他傷勢後,笑道。
“虎牢關?”秦陌寒笑了一下,道:“看樣子,那幫傢伙雖然身體厲害了,腦袋卻還是一團漿糊。”
難怪秦齊捨得放她過來。
虎牢關……
楚錚身邊就沒有一個懂軍事的謀士嘛?
虎牢關南接靈山山脈,北靠大河,山嶺交錯,自成天險,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
但是,那是針對孟津不失,敵人只是從北而下來說。
現在他在孟津,只要派人從下面繞過去,便能直接殺去京城,或者對虎牢關進行兩面夾擊,虎牢關之險等於完全沒用。
這也是他並不冒進,只是守住孟津關的意圖。
如果對方有懂軍事謀略之人,這個時候,根本不應該退守虎牢關,而是應該派遣少數蟲兵守住渡口,防止秦齊渡河,再積全部力量,來滅掉他這邊的有生力量。
孟津關雖然有部分山險可守,但是就如同他可以分兵南下一樣,對方也可以從大河繞過來,從青州那片平地過來。
那樣,他便沒有了優勢。
當然。
他們亦是早算到這個可能。
顧欣悅在天上飛,就是隨時探查下面的情況,好及時做準備。
只要京畿大營的人敢分兵,秦齊那邊便會從天井關下來,直接從青州渡口過河,堵住他們的分兵。
呃,這麼一想,好似要玩戰爭策略,楚錚怎麼都玩不過他們。
所以,楚錚這是乾脆靠着蟲兵的強悍和他們耗上了嗎?
“秦齊說,那幫傢伙戰鬥力太強,要是分兵偷襲,咱們的損失會比較大。”顧欣悅拿手指擦掉他臉頰上的血漬,道:“秦齊說,不如先引誘他們再次攻關,先滅掉他們一些數量再說。”
秦陌寒笑了下,道:“哥擔心的是,我一旦分兵,要是遇上北上的威遠侯或者是鎮南侯的人馬,就危險了吧?”
他明白秦齊的意思。
鎮南侯的船隊被寒流襲擊,滅了大部分,但是還是被逃掉了四艘,而北上的部隊,他們也只找到了一部分,那些人是蘇湛的嫡系,得了蘇岑的警告,抓住了那些想放蟲卵之人,毀了蟲卵後,便往蘇岑那邊靠攏。
但是鎮南侯手上士兵剩下的人數,也有十萬。
如果跟京畿大營一般都成了蟲兵。
一旦遇上,還真是麻煩。
他們排演算計了那麼久,方方面面的都想過。
卻是沒有想到,這次蟲卵的轉化率那麼高。
蟲兵的數量遠超過他們的估計。
他可以按照原來所想,直接衝過去,趁着威遠侯和鎮南侯的人馬都沒到,將這邊的蟲兵全部吸引下來(包括虎牢關的),給秦齊那邊掃清障礙,這樣,秦齊亦能揮兵直下,進攻京城。
但是,他這裡要付出的代價也將極爲巨大。
秦齊讓顧欣悅趕過來說這話,就是不要他動,不讓他犧牲自己來成全漠北軍。
而是先消耗對方的兵力,再看威遠侯和鎮南侯的動靜。
他們現在據有天井關和孟津關,等於上下卡住了咽喉,又成互相援支之勢。
進可攻,退可守。
雖然失去了時間上的先機,但是能保住軍隊的有生力量。
他一大早的站在城牆上看着對方的軍營看這麼久,其實也就是在心裡權衡兩種做法的利弊。
顧欣悅啪的一下,雙手貼在了他的臉頰之上,嘟着嘴道:“你不會,你不會真的想直接衝殺過去,以自己做誘餌,將虎牢關的蟲兵也吸引過來吧!”
秦陌寒的眼神有點遊離。
“寒哥哥!”顧欣悅叫了一聲。
秦齊一點都沒說錯,這人果然會這麼想!
就算你再厲害,那麼多的蟲兵……
而且,這個人的習慣,是再怎麼危險,只要能護住手下人,減少手下人的傷亡,便根本不會顧及自個!
“不會!”秦陌寒趕緊道,還舉起了兩根手指(這是顧欣悅教的),做發誓狀道:“我一切都聽欣悅,不,聽哥的!”
“真的?”顧欣悅小眼神帶着不相信。
“真的。”秦陌寒將她放在自己架在牆垛上的腿上,道:“哥說過,哥的命是欣悅的,欣悅不準,哥絕對不去冒險。”
顧欣悅盯着他看了好一會,看得他那脣角不停的上翹,方哼了一聲,靠近了他,在他嘴脣上輕輕碰觸了一下。
隨後又紅了臉的將頭轉開。
秦陌寒的臉頰飛上了一絲緋紅,攬住她腰將她抱緊,道:“哥有說,怎麼引誘他們再次攻關嘛?”
“嗯,我知道。”顧欣悅指着那片軍營道:“那些蟲兵還保有蟲子的習性,將這些屍體分堆在兩邊,你帶隊前去他們兵營前面,丟下那些剛屠宰的牛羊,他們便會追蹤血腥而來,便是主蟲那裡都擋不住這種天性。”
秦陌寒點點頭,回頭,看着正在後面擠眉弄眼的秦福和秦桐,道:“沒聽到欣悅說?還不快去!”
秦福應了一聲,趕緊的,直接從牆垛上跳了下去,招呼士兵去清理前面的屍山,以便空出一條陷阱來。
走到一半,胳膊被人拽住,函谷關守將滿臉驚訝的,小聲問道:“那位,是誰?”
從天而降……
這個不提。
讓先前還如同刀鋒一般冷冽的秦陌寒轉眼便成了繞指柔……
這個也不提。
居然在這種地方和秦陌寒那麼親密,那麼親密……
還能讓秦陌寒馬上改變命令……
“那位。”秦福擡頭看看被秦陌寒緊抱在懷中的顧欣悅,道:“那是咱們大將軍的心尖尖。”
說着,便笑着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