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晨,德妃剛剛梳洗完畢,茹雲就走上前來告訴她:張才人已在花廳裡候着了。德妃的脣角微微勾起,拿了一支鑲有紅寶石的金簪戴在頭上,對着銅鏡慢梳妝,亮麗的秀髮,雪白的肌膚,紅色的錦衣,再搭配着金光閃耀的簪子,更襯出了她的雍容華貴。她優雅的伸出手,茹雲立即走上前去,讓她的手搭在自己的手臂上。
確定一切都很完美后,德妃站起身來,扭動着略顯豐腴的腰身,款款走入花廳。本來正在飲茶的張才人一見到她的到來,急忙站起身來行禮。
“臣妾見過娘娘。”
德妃優雅的坐在榻上,一雙美目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只是先摸了摸雲鬢,然後朝茹雲遞了個眼色,才叫她坐下。對於她如此怠慢的舉動,張才人早就習以爲常。無論從家世、容貌,還是宮中地位,她都自知不如德妃。如今的情勢,她只能忍氣吞聲。
“你這麼早來見本宮所爲何事?”
“回娘娘的話,臣妾聽說,昨晚秦修儀請了御膳房的一名叫桂玉的宮女去問話,不知娘娘是否知曉此事?”
德妃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冒出的白煙,然後緩緩的喝了一小口,美顏露出不以爲然的表情。
“本宮還以爲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呢,問話就問話唄!”她嗤笑道,一個小宮女罷了,難道還能翻起什麼浪來?再說紫真那丫頭都死了,就是再多說些什麼,也是死無對證。
“娘娘,秦修儀可問了一個時辰呢,您想啊,那件事情本就該因爲紫真的死而結束了。若只是尋常問問,說清楚不也就完了麼?怎麼會問那麼久?這其中會不會……”
張才人故意留了半句未說,心裡暗自揣摩着德妃的心思。
“難不成,你想說那小宮女知道些什麼?”
德妃放下茶杯,美眸閃過一絲狠戾。如果她當真知道什麼不該知道的事情,那她決不能容她!
見德妃微變的臉色,張才人知道她聽進了自己的話,她的臉上也跟着露出陰險的笑容。
“臣妾還聽說,秦修儀今早就去淑妃那裡,說是把那個小丫頭要了去隱玥軒當差呢!這不是更說明其中有鬼麼?”
她故意把話說穿了,目的就是爲了引德妃出手。果然不出她所料,德妃想了想,將石磊傳了進來,令他火速帶人去把御膳房那名叫桂玉的宮女帶來問話,石磊即刻領命退了出去。
不到一會兒的功夫,石磊就帶人押着桂玉到了雪盈宮。見到坐在上位面容美豔冷冽的德妃,桂玉心裡一慌,露出了驚恐的眼神。
石磊走上前向德妃覆命,德妃擺擺手,示意他先下去,石磊揮了揮手上的拂塵,兩個小太監將桂玉往前一推,桂玉一時不備,狼狽的跌趴在地上。
“奴婢……奴婢給德妃娘娘請安!”
只見低着頭,身子不住的輕顫,看得出來,她很是害怕。
“你就是桂玉?”德妃問道。
“回稟娘娘,奴婢正是。”
桂玉在心裡安慰自己,很想平復緊張的情緒,可是好像起到了反效果,越是想鎮定,就愈是心慌。她不明白,早上她纔剛剛進御膳房,還沒來得及做今天的活兒,就被石磊帶來的人押進了雪盈宮。在她的印象裡,她應該沒什麼地方有得罪過後宮這位頗受聖寵的女子吧?爲何她會受到這般待遇?
德妃看出了她的驚惶,只是伸直了纖手,似乎是在觀察十指丹蔻,又似乎是在醞釀着什麼。
“你別緊張,本宮找你來也只是問問話,只要你實話實說,很快就會安然無恙離開雪盈宮,否則的話……”
她雖然沒有把但書說完,但是,她凌厲的眼神已經不言而喻。若是被她聽出來她在撒謊,那麼懲罰就是在所難免的,更甚者,或許連小命都保全不了……
“娘娘請問,奴婢一定照實說。”
桂玉知道,德妃在後宮是出了名的狠戾,有多少奴才都在她手下受過懲戒,又有多少條性命折在她手上,只怕比後宮秋天的落葉還多!這個想法不禁讓她在心裡大叫着:誰來救救我啊!
“本宮聽說,昨晚秦修儀帶你去隱玥軒問話了,是麼?”
聞言,桂玉的心裡“咯噔”一下,只覺得心臟提到了喉管,彷彿隨時隨地都會跳出來似的。
“回……回娘娘的話,是的。”
“那好,你告訴本宮,秦修儀昨天都問了你什麼?你又是怎麼回答的?就一五一十的都說出來吧。”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