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一點也不誇張,李琛瑜覺得再這樣下去,成帝一定會繃斷最後支撐着自己的弦……
帝王之愛,的確是沉重。同時有穆澤宸和成帝,沈思思也的確難辦。若是非要負一個,思思,你會怎麼選?!
李琛瑜其實也犯了難。一個願爲她付出生命,沈思思已經欠了他的,而另一個是親人的身份,她更不想失去他,也欠了他太多太多。
怎麼都是兩難。
但與成帝呆的時日久了,看着他如此,李琛瑜也難免在信中偏頗了成帝。雖然不大明白,但沈思思那股聰明勁,又怎麼會看不出來?!
沈思思收到信的時候,也是相當鬱悶。看完了信後,又覺得心情有點沉重,若她不在乎四寶,其實就不用揹負這種心情,只是,從小與四寶一起長大。她又怎麼可能會不在乎?!
四寶這個樣子,她也很心疼,十分的心疼,可是她卻不知道到底該怎麼辦纔好。
恨不得將自己劈成兩半,一人一半。
可是,穆澤宸怎麼辦,她也不能給一個完完整整的自己給他。
難道只能負一個?!
可是,連琛瑜都已經在隱隱的逼着她選了,而她也不能再繼續逃避下去。這樣放任四寶,真的不是辦法。
她怎麼能眼睜睜的看着四寶一點點的枯萎下去呢?!一想,又覺得十分心疼。
沈思思心情十分複雜,糾結的很,心裡堵的慌。
而此時,春蘭養了一個月的傷也已經能下牀走動了,而穆澤宸好的更好一些,傷口恢復的遠遠比春蘭快得多。不過,依然還需要靜養着,不能練武,他也很乖,每天也聽話的從來不會勉強活動身體,雖然感覺骨頭都鬆了,怕武功會生疏。
一個月的時間裡,選秀也即將快要結束。
太子大概是難得一見的讓衆臣打了退堂鼓要塞人的想法的儲君了。古往今來,從來沒有人,能像太子一樣,讓衆臣躲避着不想令自家族中之女送進太子府中去。這實在是個極奇怪的現象,但卻也是十分的現實……
不過智帝十分高興,他的目的本來就是選美。所以,選出最出色容貌的兩個女子就賜給了太子做側妃。
智帝還是有點得意洋洋和喜滋滋的,有點耀武揚威的意思。他爲給了沈思思添堵而高興。
大臣們因爲自家族人之女沒進太子別苑,卻都鬆了一口氣,暗自慶幸不已。
但智帝高興卻只是一時的。
因爲,沈思思將人接了回去,竟然一點表示也沒有。這令智帝彷彿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似的無力,十分的糾結不已。
爲什麼,她不反擊?他都給兒子另選側妃了,結果,她還這麼淡定,這不合理?!
智帝立即就陰謀論了,認爲這個女人野心極大,連這種事竟然也能容忍得下去。
畢竟正妃剛娶,他就賜了側妃,的確也是不符東原祖制,哪怕是太子,娶了正妃的一年裡都是不可納側妃的,以示對正妃的尊重和敬愛。
但智帝這麼做,無非也是逼一逼她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但她沒反應,智帝就更加不高興,認爲她野心大,所圖非小,連這種不能忍之事竟也忍了下來。
後來打聽了,那兩個側妃住着好園子,吃着山珍海味,十分的被照顧着,但因出身太低,並不怎麼敢在太子妃前放肆,太子在養傷,更沒有什麼機會去太子面前晃悠了,因爲太子看到了她們會十分不高興。
尤其是有一次,她們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去見太子,太子立即就沉了臉,冷淡的道:“……本宮重傷是值得這麼高興的事嗎?!這麼打扮慶祝,穿的這麼喜慶做什麼?!”
當時那兩位側妃就立即跪了下來,嚇的直髮抖,竟然無法辯駁。
此時智帝才發覺,果然出身太低的女子,見識太小,膽略也不夠,這麼點應對也應對不來,只有臉沒有腦子的女子,智帝有點不高興,可偏偏這兩個最美的還是比不上沈思思的美。
智帝更是大覺丟臉。
他現在是明白了,原來他兒子這麼篤定的護着沈思思,夫婦倆個對付他,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呢。
智帝對穆澤宸真是有點恨鐵不成鋼。
智帝再想對策的時候,關於選秀中的帝都流言也傳進了宮,而且傳的越演越烈,越來越難聽。
智帝聽完消息的時候,臉色陰沉,大怒不已。
因爲帝都城傳言着皇上不論出身,只論美色,其實並非爲太子着想,實則是……讓人猜測,莫不是皇上忌憚太子,因爲太子名聲極盛。
這流言越傳越有人信,越傳還越厲害。加上選秀之事,讓智帝好像辯無可辯一般。
因爲平常東原選妃,絕對是要出身第一,太子是儲君,皇上是一定要爲他集中一些勢力的。
可是,智帝卻沒有賜太子大臣之女。沒拉攏朝堂勢力,去做一個平衡,打一個基礎。這十分的不平常,不正常。
只要一起頭,是個人就會多想。
這猜測就像長了肢膀一樣,流傳開來。
所以說智帝忌憚太子的流言,竟然查無可查,所有人竟然已經認可了這件事。連大臣們內心裡也在犯着嘀咕,暗想,不管是真是假,反正,於情於理,於公於私,太子別苑,絕對不是一個好去處,還不如讓族中女子在宮中熬出頭,反正皇上的後宮如今也算空虛呢。
去了太子別苑,是凶多吉少。皇上的心思難猜,那個太子妃絕對不是如表面上表現出來的好相與的,太子又一心只對着太子妃。那兩個出身平凡的側妃,估計很難出頭了,沒有外家支撐,就已十分艱難,加上她們出身小戶,膽識不夠,更比不上公主貴重,以後……還不知道能熬多久呢。
衆大臣也都將太子別苑當成了狼窩一樣的地方。都暗自慶幸着。
“誰傳出來的消息,給朕去查,竟敢擅自揣測朕與太子的關係,不可饒恕……”智帝怒不可遏起來。
但老太監立即跪了下來,道:“……皇上,流言止於智者,若是皇上因此而大動干戈,反而讓臣民認爲皇上是心虛,況且人心不穩,對皇上和東原不利啊,請皇上息怒,不要理會這等流言纔好……”
老太監是真忠心,也跟着智帝很久了。他是難得一見的有智慧的老太監,幫着智帝做過很多的事,不然智帝也不會理會他,聽他的意見,並讓他辦這麼多的事情,聽他的建議。
智帝依舊怒氣未消,冷冷的哼了一聲。但是他也知道,若是因此而動干戈,的確是坐實了昏君之名,可是,不理會,他又於恨難消。
“皇上, 這等流言,只要不必理會,其後自然消散,只要皇上心中是真的疼愛太子便夠了,時日久了,誰會看不出來皇上的一片苦心吶,皇上的確是爲太子好的,所有人都會知道……”老太監道:“……老奴斗膽懇請皇上,當務之急,是要先堵上衆人的嘴纔是,大臣之女衆女中,不若問問大臣們,可否有願意入太子別苑伴隨太子左右之人,皇上可重賞厚封,給足臉面既可,這樣,豈不是堵上他們的嘴?!流言自然會消散無蹤……”
老太監暗想,這樣一來,只怕皇上要失望了,大臣們其實都不大樂意,不過,讓皇上認請現實也好。
不過智帝現在倒是冷靜下來了,退了怒容,道:“……說的有理,朕明日早朝問問衆卿……”
他還挺高興,彷彿給了大臣們很多的榮耀似的,老太監卻心下暗笑。你認爲的好親事,可惜衆臣卻不一定會樂意呢。
果然,第二天早朝,智帝一提此事,參與選秀的衆臣都跪了下來,其中一個位置極高的大臣先開了口道:“……回稟皇上,並非臣不願臣女進太子府,而是……”
他面露愧色,慚愧的道:“……在選秀之前,臣帶臣女去**師那兒測過命格,**師說,臣女與太子命格不合,天生相剋,實在不能放在一起啊,臣哪怕再想送臣女進太子府,卻也不敢違逆太子命運,臣惶恐,此時纔敢與皇上說,求皇上千萬不要送臣女進太子府,臣是真的怕呀……”
不光他一個人這麼說,後面跪着的一衆臣子全都這麼說。
一個人是真的,這麼多人,難道也是巧合?真可笑。智帝臉色先是陰沉,後來竟然是氣樂了。
智帝心中不愉,難免就會有遷怒,頓時便笑着道:“……原來如此,原來朕的皇兒命格如此特殊,竟然所有大臣都不敢與朕結兒女親,呵,朕可不知朕的皇兒竟然是這種命格,也是委屈衆位愛卿了……”
衆位大臣忙稱不敢,只是叫着委屈,自稱並非不願,而是不能。連連稱是自家福薄。
智帝心中冷笑,他不高興了,自然也不會讓他們如意,便道:“……**師也曾與朕說過,皇兒之命格與朕之命格極度相似,與皇兒違逆之人,朕可是不能親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