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不幸中的大幸,就是杏兒可以自由出入宮廷了,而且負責的是藥物採購。
而舅舅、表哥與師父現在做的都是這一塊,到時候杏兒與他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接觸了,也可以幫我探知一些念安、娘他們的消息。
這樣一想,我的心中倒是稍稍安慰了一點。
第二日,因着趙公公沒指明要什麼時辰去,我本想賴到傍晚纔過去的,可是,剛用過早膳不久,趙公公手下的小太監就過來御醫院催我過去了。
無奈的我,就只能在杏兒的幫助下,收了收東西,包裹卷卷的前往玄清宮而去。
一路之上,因爲不清楚皇帝現在這走的究竟是什麼棋,我的心中有些忐忑不安,有種生死未卜的感覺。我也涌起過向皇帝坦白的念頭,但是,我又捉摸不透皇帝究竟是個什麼樣的想法。
就算通過我自己的親眼目睹和大師兄所言,皇帝是愛我的,但是,那也只是他以前對我的感覺而已。在經過我詐死的那個局之後,在他最傷心難過,甚至暈倒之時,我都沒有老實向他坦白,現在等他差不多快變平靜時,我纔來說,我感覺,他不會那麼輕易放過我,說不準會因愛生恨都很難說。
加上之前我騙他的事實在是太多,我怕他一怒之下,真的會治我個欺君之罪。
在進入玄清宮的殿門之前,我又想了想念安,索性橫了一下心,打算就裝作還不知道皇帝已經知道自己就是秦蝶兒之事,先不坦白,看看皇帝是怎樣動作,再來制定下一步的行動計劃。
待我剛跨入玄清宮的院門之後,趙公公便迎了出來,說道:“林御醫,你可總算來了,皇上還在御書房等着你呢。不過,我還是先帶你去爲你準備好的廂房,將包裹放下吧。”
我點了點頭,不過心中卻在奇怪,皇帝在御書房等着我做什麼?而且,我也在思考,因爲我是皇帝的專屬御醫,不用給其他人看病。在以後的時日裡,我除了給皇帝診病之外,其它時間都要做些什麼呢?
不過,還沒待我思考清楚之時,就被我日後要休息的房間的位置給嚇往了,它竟然就是皇帝所歇息的廂房隔壁,其實根本就算不間獨立的廂房,稱爲是一間過道房反倒更合適一些,這也就意味着以後每日皇帝要進出他的房間時,就必須先從我住的房間經過。
我感覺自己的腦袋一下就變大了,如此一來,這以後哪裡還有什麼**性可言啊?
想做一些**性的事,比如說夜間睡覺時鬆開胸前的裹胸布,或者每日擠擠奶水時,都要小心翼翼的提防着皇帝冷不丁的出現。這以後的日子可要怎麼過啊?
“趙公公,我記得這以前好像是你住的地方啊?怎麼能突然換成由我來住啊?”我努力的讓稍稍自己冷靜下來,有些無力的拉住趙公公詢問道。
趙公公以爲我是擔憂自己搶了他的房間,便笑着解釋道:“這是爲了方便林御醫給皇上診病才這樣安排的。因爲皇上在御駕親征時曾中過毒,落下了一些病根,再加上前些時日因着秦貴妃殯天之事,又傷心過度,因而最近晚上睡覺的時候,會經常會虛汗,還會經常夢魘,並伴隨着胸悶、頭疼之類的病症生。如果讓林御醫就睡在皇上隔壁的話,那皇上晚上若是突然感覺到不舒服,喊林御醫之時,林御醫也能隨時聽得見。所以,皇上便吩咐我將這間房給收了出來給林御醫住,而我的房間則搬到了這間房的隔壁。而且,皇上的房間裡有一張供我睡覺用的矮榻,如果皇上沒有召娘娘們侍寢的話,我可以在皇上的房間中睡那張矮榻上,就近照顧皇上的。所以,林御醫不用擔心我。”
聽見趙公公的話後,我也不能辯駁什麼,因爲專屬御醫本來就是貼身照顧皇帝的身體的。
而且,就算我向趙公公辯駁了,似乎也起不了什麼作用,因爲在這件事情上,除了皇帝以外,趙公公也沒有什麼決定權。
所以,我也只能在心底嘆息一聲,然後滿腔鬱悶和憂愁的再次隨着趙公公往御書房走去。
※※※※※
我們來到御書房之後,便看見皇帝正伏身在御案前,埋頭瀏覽着身邊堆得約有一兩尺高的奏摺,還不時拿起毛筆,蘸上墨,在奏摺上奮筆疾書着。他的身邊還站着一個女官,正在不停的替他研着墨。
“皇上,林御醫已經帶過來了。”趙公公先上前俯身稟報了一聲。
我也趕緊上前稟報道:“微臣林桀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官方帥哥四菜一躺上傳萬萬歲。”
“嗯。”皇帝不鹹不淡的哼了一聲,仍然沒有將頭從奏摺之中抽出來。
我和趙公公不知該如此是好,只好繼續呆立在那裡,等待着皇帝的繼續話。
過了半晌之後,皇帝纔好似剛想起我們兩人還侍立在他身旁似的,慢騰騰的將臉從奏摺裡面轉了出來。
他先是面無表情的看了我與趙公公一眼,又看了一眼侍立在一旁的女官一眼,突然皺了皺眉頭,開口道:“朕在御書房處理政事時,不喜歡隨侍的人太多,一般只留一個人在身邊伺候着。”
皇帝此言一出,我心中馬上一陣暗喜,心道,終於可以暫時自由一下了,因而腳都做好了嚮往挪動的準備。
正在這時,皇帝又緩緩的開口說道:“這樣吧,林御醫暫時先委屈一下吧,就在這御書房兼任一下女官的角色吧,趙德安,忘憂,你們先出去吧。”
聽見這話,我無力的垂下了肩膀,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趙公公和那個叫忘憂的女官從我眼前走了出去,而我只能拼命的抑制住自己想拉住他們的衝動。
在得知他已經知曉我的僞裝之後,想着要與他單獨呆在一起,我怎麼想,怎麼都覺得彆扭,不知道究竟該說些什麼。
“林御醫,研墨會嗎?”就在這時,皇帝又突然出聲打斷了我的沉思,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他的手正握着毛筆,停頓在硯臺之上。
我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這女官還是不可以白白站在這裡當擺設的,還要不停的替他研墨。
“啓稟皇上,會。”於是,我只得又應聲道,然後認命的上前替他研起墨。
“研快一點,朕這裡還有很多奏摺要等着批覆。”當我研墨度慢了一點時,耳邊便傳來了這樣的催促聲。
“研慢一點,不然等會墨汁溢出來會弄髒奏摺的。”當我研墨的度快了一些之後,耳邊便變成了這樣的抱怨聲。
在這些不停在耳邊進進出出的聲音中,我帶些手忙腳亂的不停的變換着自己研墨的度,終於掌握到了一個讓皇帝無法再抱怨和挑剔的研墨度之後,御書房纔算清靜了一刻,皇帝也再次埋下來,繼續認認真真的扯閱他的奏摺。
而我自打掌握住了這研墨的技巧之後,也不再手忙腳亂了,時間也空閒出不少,我先是將這御書房給大致的打量了一番之後,百無聊賴之下,忍不住偷偷的將目光轉移到了皇帝的身上。
只見他正在細細的閱讀着奏摺,還不時用毛筆在奏摺上圈點一下,因着奏摺的內容,他時而蹙緊眉頭,時而舒展眉頭,那張俊美絕倫的臉上,透露出少有的認真的表情。
看着,看着,我不禁有些恍惚起來,也不禁看得有些癡了,研墨的度又慢慢的慢了下來。當看見他皺眉時,我忍不住有些想伸手撫平它;當看見他展眉時,我的心中也會不由自主的感染到了一些快樂。
“林御醫?林御醫?”這時,皇帝突然又出聲了,依然帶着似笑非笑的笑容,叫喚着有些恍惚中的我。
我猛然又被他的聲音驚醒了過來,**他,卻被他現了,我不禁大窘,臉都紅了,有些慌張的應聲道:“是,皇上。”
他也沒有點破,只是用那隻沒有握毛筆的手指了指他右手邊奏摺的右側,就收回了他的眼神,重新盯在奏摺上。
我順着他的手勢所指,看了過去,是一個茶杯,茶杯裡只剩下茶葉,而沒有茶水了。以前沒有這種爲人服務意識的我,過了半晌才反應了過來,他應當是在讓我給他倒水了。
無奈的我,只得停止研墨,在御書房中找到了一個暖壺,給他添上水,再老老實實的給他端了過去。
接下來的我,倒是不敢再走神了,避免被他當場抓包,而且,看見他的茶杯中空了,不再木呆呆的看着,而是乖乖巧巧的上前給它續滿。
就這樣,一上午時間倒是還算平平靜靜的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