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我又循着慣例來給母后請安,寒暄了一番之後,母后突然面色有些凝重的看着我,說有件事要告之我,希望我能夠應允一下。
不知道爲什麼,看着母后的申請,我的心中隱隱約約有了一種不安感,不過,我的臉上卻沒有顯露出來,只是微微帶些驚訝的讓母后。
誰知,母后竟然說秦蝶兒要自請出家,去紫雲寺帶修行,母后說她自己也同意,現在只等着我擬旨批准了。
初聽這話之時,我心中一驚,不過,還是強自鎮定自己,心存僥倖的希望,這只是母后欲擒故縱的一種手段,故意這般說,想讓我重視秦蝶兒而已。
可是,我仔細的觀察了一下母后的神色,卻現母后的表情有些感傷,但是,卻一臉的嚴肅和鄭重,不似在作假。
我再也無法鎮定自如下去了,手一抖,手中端着的茶杯就這般摔落在地上,滾燙的茶水濺在我身上,我卻沒什麼感覺。
因着茶水的這一點點燙傷,與我此刻心中莫名的那種恐慌與害怕比起來,已經不足一提了。
我的腦海中非常混亂,只是在不停的迴盪着一個聲音:“她要離開我了!她要離開我了!我應該怎麼辦呢?”
可能她原本就不願意入宮,而在我與香兒相繼侮辱她之後,她終於忍受不住了,即便是讓她出家,也鐵着心要離開後宮了。
“皇上,燙着沒有啊?”一旁的趙德安趕緊湊了上來,關心的詢問道。
而母后也緊張的讓她身旁的碧玉姑姑去御醫院找御醫。
一心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我,終於被他們的聲音給驚醒了過來,便想索性藉着這個由頭,向母后告退,也順便逃避這個有些讓我感到窒息的話題。
同時,我也害怕自己再繼續待下去,就要變得更失態了。
於是,我站起身來,對母后打着太極道:“母后,您說的這件事,以後再從長計議。兒臣突然想起,朝中尚有要事還未處理,改日再來拜訪母后,先告辭了。”
說完,我便腳步有些慌亂和匆忙的走下方臺,向殿外走去。
從順寧宮回去後的這一整天,我都無法安心處理政務,耳邊不斷的迴響着母后的那些話。
雖然,本來母后的這種提議,應當正合我意,依照理智來說,我應當要順勢應和一下,讓秦蝶兒出宮,那母后就沒有什麼機會來拿秦蝶兒做什麼文章,耍什麼妖蛾子,也會爲我以後省了很多事。
可是,我卻現,我已經不願意放開秦蝶兒,也根本無法放開官方帥哥四菜一躺上傳她了。
因爲每次當我心中浮現秦蝶兒離開時的那副場景時,我的心就會象被一隻巨靈掌攫住了一般,無法動彈,無法呼吸。
因而,在後面幾次給母后的請安中,寒暄幾句之後,每當我一看見母后有將話題往這上面轉靠之時,便找個話題打斷了母后的話,然後再尋個理由,急急匆匆的走了,彷彿逃避就可以解決問題似的。
由於心中害怕和緊張,擔憂秦蝶兒哪天會突然不見了,我每夜都尋出一些時間,在靜心宮周邊偷偷的看上秦蝶兒一會。只是,我卻始終沒有勇氣再走進靜心宮。
在這當中,讓我感到有些欣慰的是,隨着時間的推移,秦蝶兒也慢慢的從當初我和香兒給她造成的陰影中走了出來,性格也逐漸開朗了很多。
看她的情況差不多穩定下來之後,我便將看守在靜心宮周圍的暗衛給撤了下去。
不過,因爲熬不過思念,我仍然會每隔兩三日就偷偷的在靜心宮外觀察上她一會。
只是,讓我感到鬱悶的是,當我看她的次數越多,對她的瞭解得越多之時,心中對她的愛慕便也多出了幾分。
就這樣,時間一天天的過去,一年一度的除夕夜也終於來到了。
依照歷年來的慣例,宮中今日將有一場大筵席,宮裡的妃子和朝中要員,以及有女兒在宮中爲妃爲嬪的官員都可以攜帶家眷來參加。因爲而,今日應當是宮中所有嬪妃最開心的日子。
妹妹和兩個女兒都在宮中,又高居宰相之職的秦碩,自然也得攜帶家眷參加了。
秦蝶兒雖然與她爹不親,但是,血濃於水,多少還是有些感情的,今夜她十有**也能比往日高興上一些。
所以,我鼓足勇氣,想趁着蝶兒今夜高興一點之時,要求宿在靜心宮,向她道個歉,與她和好。
當然,本來依照祖制,除夕夜我應當是宿在宮中位分最高的嬪妃,也就是香兒那裡,可是,鑑於香兒前段時間的所作所爲,我決心要好好冷落冷落她一番。而且,儘管她關緊閉的日子已經結束了,但是,我卻沒有恢復讓後宮嬪妃向她請安的規定,防止她繼續胡作非爲。
因爲心中拿定了主意,在宴席開始之前,我處理好相關事宜,便心情愉快的去參宴了。
讓我沒料到的是,秦蝶兒今夜竟然沒有來參加宴席,成了整個後宮種,唯一缺席的嬪妃。
就在我忍不住要讓趙德安去瞧一瞧蝶兒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時,母后看出了我的意圖,阻止了我,告訴我,秦蝶兒染了重風寒,已經向她告病,今夜不能來參加宴席了。
聽了母后的話,我不禁鬱悶了起來,昨夜偷偷的在靜心宮外面看她的時候,還見她是一副生龍活虎的模樣,怎麼可能剛剛一天的時間,就病重到無法來參宴的地步呢?她明明就是不想見我,故意告病來逃避宴席的。
由於她的缺席,坐在宴席桌上的我,也變得有些索然無味的,心中隱隱有些不耐煩的應付完了後宮嬪妃與大臣們的敬酒與祝頌之詞,又勉強看了一點後宮嬪妃與朝廷命婦所表演的節目後就尋了個理由,向母后、將王菲、卞母妃告退了,往靜心宮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