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計劃都在葉贖惡的掌握之中,誰也理解不了他這樣做是爲了什麼?爲何前方百計的陷害自己的兒子?或許這是一個正常人永遠難以想象內幕。
江湖永遠不會那麼平靜,葉淙和溫楠還年輕,他們雖然武功高強少有對手,可是在陰謀面前還是顯得那麼渺小。哪個父親不愛自己的兒子,葉贖惡這樣做只是想讓爲了讓葉淙和中原武林了斷乾淨,因爲葉淙生來就流着皇族的血脈,他身上肩負着家族復興的使命,葉贖惡不能再讓他放任自流,葉淙已經長大了,有必要將這一切告訴他,可誰又想過葉淙到底如何接受這一切?或許自他南盟城奪刀那一刻開始,他就一直在和自己作對,和自己的家族作對。江湖就是這樣,總是有那麼多的身不由己,讓英雄懊惱。
溫楠和慈蕊找了一家客棧住下,吃過晚飯後兩人便回到了各自的房間。溫楠躺在牀上睜開眼睛久久難以睡去,白天聽到的那些話語,讓他感到坐立不安,他走到窗前望着夜空。或許從來都沒有人能夠真正走入劍客的內心,所有的疑惑和不解,他只有在深夜向夜空討教一個答案,或許這就是爲什麼一個孤高的劍客,總是喜歡仰望,而不願意向別人傾訴的原因,也正是因爲這樣滲透到骨子裡面的性格才練就了他們敏銳空洞卻鏗鏘堅韌的眼神。
溫楠對着夜空自言自語道:“日子算來,葉兄似乎去邊城已經有了大半月,不知如今是否過的安好?不知那邊的事情處理完了沒有?如今要是他在的話,一定能洗清自己的冤屈,只可惜啊!”說罷,對着夜空發出了長長的哀怨,默默的注視着夜空,眼神充滿了對葉淙的思念,他從來不會言語,但是劍客的眼神卻不會騙人,因爲他的心就是他的心,所以一個難懂的劍客,只要你看懂了他的眼神,也就看穿了他的心。久久的注視夜空,他在思考如何才能知道真相幫葉淙洗清冤屈。
突然房門打開了,溫楠也從沉思中醒了過來,那個美麗的身影,溫柔的眼神,和那純真的笑容。慈蕊走進來道:“溫大哥,你是不是還在想白天的事情嗎?
溫楠扶着慈蕊坐下道:“你怎麼過來了,這麼晚了還不睡覺啊?”
慈蕊溫柔的回到道:“聽見你一聲聲的嘆息聲,我又怎麼睡得着?你是不是擔心葉大哥呢?”
溫楠轉過身說道:“是啊!”
慈蕊安慰溫楠道:“你放心吧,葉大哥是個好人,一定沒事的。”
溫楠道:“可是今天老人那番話明顯是針對葉兄去的,這消息一旦傳開葉兄便從此成了衆矢之的,即使他沒有做過這些事情,可是就他是邊刑魔教少教主的身份,中原江湖就不可能再原諒他。”這番話聽上去是那麼的成熟,這段時間溫楠真的成長了不少。
突然溫楠似乎想到了什麼,面露喜色道:“我知道一個人,他能告訴我答案?”
慈蕊不解的問道:“誰啊?”
溫楠回答道:“誰散佈的謠言,誰就知道真相,就算受人指使,也能知道一些蛛絲馬跡。”
慈蕊道:“說的有道理,你的意思是指那個說書的老人吧。”
溫楠道:“沒錯,你早點休息吧!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來。”說罷溫楠拿起劍就準備出門去。
慈蕊道:“溫大哥,你能不能帶上我一起,我不想一個人呆在這裡,我想和你在一起。”說罷,慈蕊用溫柔的目光注視着溫楠的眼睛。
這樣的眼神,美人的懇求,又有那個英雄能夠拒絕。或許溫楠會像當初離開邊刑魔教的時候,拒絕葉夢的懇求一樣拒絕慈蕊,當初他也是同樣深愛着葉夢,可感覺不一樣就是一樣,當初對葉夢只是覺得溫暖,或許初出江湖還很單純的溫楠那時根本還不知道什麼叫愛,如今對慈蕊卻有着一種想佔有想得到的感覺,會嫉妒會憎恨了,這就是愛的感覺。
溫楠思考了一會,望着慈蕊明亮的眸子道:“好吧,一起去吧!”
說罷,慈蕊也高興的笑了笑,此時此刻慈蕊也不只是對溫楠的依賴,或許隱隱約約已經離不開這個男人了。今晚的月光很好,慈蕊一直跟在溫楠的身後,透着月光看上去,兩人是多麼的般配,多麼美好的一對,如果沒有重曲,那麼他們又將會成爲江湖上一對讓人羨慕的神仙眷侶,可天意弄人,凡事都不可能盡隨人願。
不一會他們就來到了白天那位說書老人的樓臺下面,看見樓臺上面還亮着微弱的火光。
溫楠轉過身對慈蕊道:“你在這裡等我,不要亂走,我一會就下來。”
慈蕊道:“溫大哥,你放心去吧,我就在這等你,哪都不會去的。”
溫楠看着溫柔美麗的慈蕊,笑了笑,笑的很甜,也可以看去身邊的這個女人確實讓溫楠改變了不少,言語目光之中也可以看出,溫楠這次是真的動了情了。
轉過身子溫楠一個縱身便飛上了樓臺,他沒有急於闖入老人的屋子,他在窗戶上劃開一道小口,觀察老人屋裡的動靜。
屋裡老人正坐在桌前,桌上放着一個箱子,老人望着箱子露出貪婪的笑容,他慢慢的打開了箱子,裡面滿滿的裝的全是金條。老人笑着自言自語道:“我這一輩子都沒有見到這麼多的錢,今天真是遇到貴人了,幾句話就換來這一百兩黃金。”老人臉上洋溢着滿足的笑容。
聽到這裡,溫楠大概已經可以肯定這件事情果然還有蹊蹺,他一腳踢開老人的房門,走了進去。沒有任何的預兆,大半夜的屋裡闖進來一個人,讓老人猝不及防,可是老人還本能的將裝滿金條的緊緊的抱在懷裡。看來正應了葉贖惡那句話,有些人愛錢,有些人愛大錢。
溫楠走過去將劍架到老人的脖子上,不需任何語言,也不需要任何的招式,老人並不知道溫楠武功有多高?可是就簡簡單單的一個拔劍姿勢和那冷峻空洞的眼神就足以讓老人十分恐懼。
老人嘴角顫抖的說道:“大俠劍下留情,不知道大俠這麼晚了找老朽,有什麼事情嗎?”
溫楠冷冷的說道:“你手裡的黃金是哪裡來的?”
老人道:“這是老朽多年的積蓄,如果大俠需要就拿去吧。”
溫楠道:“我不要你的錢,你也不用給我裝,你今天白天在臺上對衆人說的那番話,是誰指使你說的。”
老人似乎還想刻意的隱瞞道:“今天我說的話句句屬實,沒人指使。”
溫楠沒有說話,也沒有再去質問,他握緊手中的劍在老人的脖子上輕輕的划動,只見老人的脖子上滲出了點點鮮血,老人也感覺到了疼痛,額頭上也被嚇出了汗水。
老人道:“大俠饒命,我說我什麼都告訴你。”
溫楠鬆開了手,放下了劍道:“最好一個字都不假,否則我的劍可不認人。”
老人劍溫楠放下劍,心裡才踏實了,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他知道此時若不說實話,很快就會沒命的。他把手中的箱子放到桌上道:“事情是這樣,是。。。。。。。。”
老人的話說了一半,就沒有再說了。溫楠只感覺眼前一陣寒光劃過,他知道那是一把刀,一把漆黑的刀,只有漆黑的刀纔會在夜裡發出寒光。溫楠手中的青巖也迅速出鞘,他知道這一刀是奔着老人去的,如果老人死了線索就斷了,他奮力的想救老人,可是他的劍還是遲了一步,就差一點他的劍就可以阻止這一刀,可也正是因爲這一點,溫楠知道眼前這個對手十分強大,不論是速度和內息都比自己強。老人死了,他和胡王兩位老英雄一樣,死的時候眼睛還來不及閉上,脖子上整齊的刀痕證明這一刀之快、之狠、之準。老人死了,那麼這個殺手便是唯一的線索,就算他武功再高,對於溫楠來說今日不問個清楚也不可能讓他離開。
神秘人用袖角擦了擦刀上的血跡,轉身準備離開,看來他並沒有想要和溫楠動手的意思。見此人要走,溫楠也很快的閃到神秘人的前面,可是此人蒙着臉什麼也看不見,但可以看到那空洞嗜殺的眼睛,是那麼的淒涼又帶着殺氣。
溫楠道:“你是誰?爲什麼要殺他?”
神秘人冷冷的說道:“我沒接到殺你的指使,在我沒有改變主意之前,立刻從我面前消失。”說罷,便閉上眼睛。
溫楠聽他這麼一說,看到他剛纔那一刀,不難猜測胡王兩位老英雄也是應該被他所殺,今日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離開。或許是別人聽到這番話,看見剛纔那一刀,永遠也不會有勇氣站在神秘人前面,可溫楠永遠是個列外,他知道對手比他強,他知道自己根本沒有勝的把握,可他知道有些事情必須要做,就算死也必須要做。對手越是強大,對溫楠和他手中的劍就越是**,北孤青巖在江湖縱橫了多年,從來沒有輸過一招半式,今天神秘人是不是要打破這個傳說?
屋子裡寂靜無聲,溫楠手中的劍已經開始顫抖。神秘人也睜開眼睛,溫楠強大的劍氣和內息,神秘人也知道對手絕非等閒之輩,舉起手中的刀,運轉自己全身的內息。兩人的眼睛互相注視着對方,都充滿的嗜殺和孤獨,此時此刻兩人的眼神似乎驚人的相似,似乎就如同一個人一般,神秘人的刀看上去是那麼的冷血和孤傲散發着強大的殺氣,似乎要吞併對手一般,這就似乎是曾經溫楠和他青巖劍的影子,可如今溫楠的青巖已經不在孤獨,也沒有殺氣,他只想戰勝對手卻不想要對手的命,一個劍客的心變了,劍也就變了。
屋子裡的殺氣越來越濃,似乎已經沒有任何空氣的停留的空間,二人都沒有出手,都在調動全身內力,爲的是那致命一擊。說時遲那時快,溫楠的劍和神秘人的刀,幾乎是同一時間出手,巨大的碰擊聲,劃破了寂靜的街道,也傳入了慈蕊的耳朵。這一擊後,溫楠後退了幾步,握住青巖的手已經開始顫抖,而神秘人還是站在原地接住飛回來的刀,神秘人眼睛怒視着溫楠,或許他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過像這樣的對手了,他握着手中的刀橫刀一劈,看着刀鋒如滾滾洪流一般向自己襲來伴隨着毀天滅地的力量。
溫楠此時才知道神秘人究竟有多強,心裡默默的念道:“此人武功內功至少是我的兩倍,當今武林中人唯有我師傅有此造詣,如今若想勝過他,只能以青巖多變的招式消磨他的內息,才能僥倖取勝。”冷靜的劍客,生死關頭還能如此清醒,溫楠已經是一個成熟的劍客。
溫楠從思緒中回過神來,眼看一刀就要接近自己的身體,自己現在已經沒有內息再去和他硬拼了,溫楠迅速一個側身躲過了這一刀,後退了幾步雙腳點地向前一用力,以雷霆般的速度向神秘人衝了過去,拼內力是拼不過神秘人的,如今溫楠只有以靈活多變的劍法纏住神秘人。可是過了很久溫楠似乎有些疲憊了,他發現此人完全沒有任何的疲憊之意,內息也沒有一點減弱的跡象,完全不符合常人,若想勝過他,唯有那一招月缺,可是這一招雙滅的劍法一旦使出,真相就永遠並不會浮出水面,而葉淙也將永遠的受人唾棄,所以今日神秘人絕對不能死,神秘人不死,那麼溫楠就必須死,因爲現在除了一招月缺能夠困住神秘人之外,沒有任何其它的辦法了,可是神秘人又絕對不能死,天意如此,劍客溫楠又該何去何從,他的劍漸漸慢了下了,神秘人又是一刀向溫楠劈來,溫楠已經再也沒有能力躲開這一刀了,只能勉強的舉劍格擋,只聽見咣的一聲後,溫楠和他的青巖劍一起被強大的內力震飛到窗外,重重的摔在地上,昏迷不醒。
慈蕊見到溫楠倒在地上口裡溢出鮮血,走上去將溫楠抱在懷裡道:“溫大哥,你醒醒吧,你沒事吧!”
神秘人似乎已經殺紅了眼,因爲他的刀只要交手就必須見血,他也是爲殺人而生的,他沒有放過溫楠的意思,從樓臺上飛下來,刀鋒直逼溫楠而去,溫楠現在不醒人事,這一刀下去絕對就沒有命了,可是此時此刻似乎已經不會有人來救他了,就算有人來也沒有用,面對無敵的神秘人,只不過是白白送命罷了。難道溫楠今日在劫難逃了嗎?他的故事就完了嗎?
慈蕊看着這一刀直逼溫楠而來,如今她也沒有任何辦法,只好擋在溫楠身前,因爲她已經做好了和溫楠一起死的準備,或許能和溫楠一起死,她也很滿足了。慈蕊閉上眼迎着神秘人的刀說道:“求你連我也一起殺了吧!”
可是時間慢慢的過去了,這一刀停在了慈蕊的咽喉前,並沒有刺下。神秘人望着慈蕊,眼神突然變得不再那麼冷血,不在那麼嗜殺,相反還帶着些許的溫柔,可是卻又充滿了痛苦,眼淚從他的眼角劃過,是什麼讓冷血殺手流淚?他眼神中那些情緒又是爲何?無人得知。
慈蕊慢慢的睜開眼睛,望着神秘人,慈蕊看着神秘人的眼睛,似乎有種說不出來的親切,似乎很溫暖很貼心,又很熟悉,總覺得此人似曾相識卻又非常陌生。神秘人看着慈蕊的眼睛,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發了瘋似的跑走了。慈蕊也顧不了那麼多感覺,此時最重要的是救溫楠,慈蕊慢慢的將溫楠扶回了客棧,用毛巾擦去溫楠嘴角的血跡,爲他蓋好被子,就這樣守在溫楠牀邊寸步不離。
神秘人一路狂奔到樹林中,大喊道:“我是誰?我是誰?那個女人又是誰?爲什麼我的刀殺不了她?爲什麼?”原來他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誰?他像發了瘋似的,拼命的揮舞着刀,整個樹林不一會就變得光禿一片。他爲什麼對慈蕊下不了手?他以前是一個怎樣的人?望見慈蕊時,他眼裡那萬千思緒又是怎麼回事?
今日若不是慈蕊,或許溫楠就做了刀下鬼。其實這個江湖沒有人可以戰勝溫楠,因爲天地殘,圓月缺,一劍滅絕,溫雲峰創下了雙生雙滅的劍法,就註定北孤青巖永遠不會被戰勝。寧願赴死,也要留住真相,或許這世上也只有溫楠和葉淙如此知己,方能捨命付出。
但是爲什麼神秘人刀殺不了慈蕊?神秘人到底是誰?難道他和這個女人之間有什麼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