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指風雲變,江山數千年,英雄皆凡夫,凡夫亦英雄,若論對與錯,何處尋坦途?若隨波浮沉,生命爲何物?
陰謀歸根究底只不過是那些野心家的小心眼,但就是這些太多太多的小心眼,匯成了江湖長廊裡的恩**血淚。
馮將軍和那幾百名武士就這樣去了,了無聲息,第二日秦營一如既往,沒人會去過問這幾百人,似乎這些人從未來到過他們生命裡一樣,該操練還是操練,看來這場無聲無息的鴻門宴,就這樣過去了,沒有人再去提及。
再說說這幾百名武士,他們個個都是以一敵十的精英,也是魏忠賢苦苦栽培數十年的心血,他們本該戰死沙場馬革裹屍,然而在陰謀和權勢的鬥爭中,他們的死毫無價值,沒有人會爲他們惋惜和流淚。
亂世當頭人不如畜,草芥枯萎還有墨客爲之感傷,而人之生死,人之情誼,卻比白水還寡淡無味。
山海關在***的誓死抵抗和三絕的暗中幫助下,清軍不僅久攻不下,還損兵折將。
這讓皇太極感到非常的憤怒,本來他就是按兵不動伺機等待,然而葉贖惡和金壽天在一旁挑撥:“如今袁崇煥已死,正是歸軍一鼓作氣直殺京城的大好機會。”
出於和葉金二人的合作關係,雖然深知二人不懷好意暗地裡有自己小動作,但是皇太極也只能勉強答應。卻不料事實卻不像葉金二人說的那般,***如何狼唄,如何的不堪一擊,幾次強攻下來不僅沒有佔到絲毫的便宜,卻讓自己手下的得力炮手一一送命。
正因爲這諸多的原因,所以皇太極再也不會相信葉贖惡和金壽天了,同時也正式肅清了清軍和葉金二人的合作關係,不再於二人來往,以後見面也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同時皇太極也下令,三軍按兵不動休養生息,看着架勢短時間之內是不會再出兵南下的。
然而皇太極這一舉動,可讓另外兩個人寢食難安,那就是葉贖惡和金壽天,他們二人一朝一野,自認可以統治天下,自認爲所有的事情都會如他們意願,卻不料人算不如天算,結果並非他們所想。
夜黑風高的夜晚,一輛黑色馬車匆匆忙忙的駛入了京城大門,徑直向幽深的小巷奔去,終於停在金壽天的府邸。馬車上下來一個身着黑色披風的人,也沒有和管家守衛們打招呼,直接就走了進去,似乎也沒有阻攔。這個背影已經是再熟悉不過了,他就是葉贖惡,看他如今慌張的步伐,並且親自來京城一會金壽天,可見事情的嚴重。
似乎此二人似約好了的一樣,此時金壽天也在堂屋裡走來走去,焦急的等待。
看來風塵僕僕的葉贖惡,金壽天趕緊迎了上來說道:“葉兄你終於來了,我已經恭候多時了。”
葉贖惡拍了拍身上的風塵,坐下來說道:“一接到清軍的書信,我便立刻抽身前來,金賢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金壽天似乎也不知所以然的說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清軍書信裡說是我們利用他們,還說我們試圖以山海關爲誘餌,企圖利用明朝軍隊的勢力來剿滅他們,如今事已至此,他們是不會再相信我們了。”
葉贖惡說道:“前些時日我在清軍大營,可是廢了很多口舌才說服他們出兵,卻不想如今會是這樣的結果。我就不明白了,袁崇煥已死,就憑山海關那不足千人的兵力,就算有山海關這座天險,也絕對不是清軍驍騎和炮火的對手,但卻爲何他們會接連損兵折將?最終還沒能拿下城池。”
金壽天也非常納悶的說道:“沒錯,這一點我也是十分的不解,自從山海關戰火聲音,我便派人前去打探,據探子回報似乎清軍並沒有敷衍,的確全力在攻城,莫非山海關真是有神人相助?”
葉贖惡站起來斥責金壽天道:“你都一把年紀了,江湖風雨了幾十年,怎麼還無知的在這裡扯什麼神鬼之類的亂談?”
金壽天說道:“葉兄所言極是,只是事已至此,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辦?繼續打山海關的注意嗎?”
葉贖惡說道:“沒必要了,來時的路上我想了很多,如今就算是山海關空無一人,清軍也再不會相信我們了,與其在山海關身上浪費時間,還不如好好解決眼下的問題。”
金壽天說道:“葉兄此話正合我意,只是不知道這具體是什麼解決眼下的問題?”
遇到事情,金壽天總是把所有的信任和希望都放在葉贖惡的身上,然而葉贖惡似乎也從來沒有令他失望過。
靜靜的沉思了一會,葉贖惡說道:”事已至此,我們不能在按兵不動了,如今我們最大的敵人就是關外的清軍,我相信他們在背地裡一定策劃着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相比於關外清軍,中原的形勢還較爲明朗,如今就李自成的軍隊離京城最近,只有讓他們和明軍鬥個你死我活,我們纔會有機可乘。”
金壽天也跟着點點頭,的確葉贖惡分析的很有道理,如今關外清軍纔是最大的敵人,然而面對着強大的敵人之前還必須要掃清身前的障礙,所以看葉贖惡的意思是不準備在按兵不動了。
明白葉贖惡的言下之意是要準備出兵,金壽天自然也是非常的高興,慢慢說道:“葉兄分析的很有道理,至於李自成和清軍這邊,就交給我來處理。但是葉兄也得小心,邊刑大軍北上最大的障礙就是開封的獨臂王秦森,此人城府頗深,還望葉兄可得加倍小心,一定要提醒葉淙不可低估此人。”
葉贖惡說道:“這點我知道,我瞭解過此人,此人頗善於攻心,但畢竟他們兵力有限,我有把握淙兒一定能夠戰勝於他。”
金壽天道:“這樣甚好!有葉兄這句話,我心底也放心多了,以後若是得了天下,我定不會忘了葉兄及令郎。”
聽着金壽天這番狂傲無知的話語,葉贖惡很想說什麼,但沒有說出口,相比於金壽天這樣大大咧咧的嘴巴,葉贖惡更善於將一切埋藏於心底,越是這樣的人才越可怕。
葉贖惡慢慢說道:“既然如此,我就在這裡先恭喜金賢弟了。時間也不早了,我也該告辭了。”
聽到葉贖惡的奉承,金壽天更是得意忘形,大笑着說道:“好吧!葉兄一路小心,我在這裡坐等你的好消息。”
說罷,葉贖惡轉過身便揚長而去,轉過身去葉贖惡也笑了,然而他的笑是鄙夷的笑,是無視的笑,在他眼中金壽天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殺人工具而已,又怎麼甘心以金壽天爲尊?
還是那輛黑色的馬車,又匆匆的出了城,消失在了漫漫黑夜裡,如今一切的陰謀和算計都已經用盡了,等待這些野心家和所謂救世主的,就是那漫無邊際的硝煙和戰火。
似乎有一個名字已經淡出人們的耳際很久了,那就是溫楠,那個曾經冷血無情的劍客,如今歷經江湖風險洗刷的英雄,那從來沒有忘記他身上所肩負的責任和那些血海深仇,然而如今浪跡江湖,他似乎並不着急,畢竟人生一世草木一秋,還是要學會快樂。
一處小鎮,這是一個人並不多的小鎮,然而因爲地處南盟城和開封城之間,屬於義軍的管轄範圍內,沒有官軍去打擾百姓的生活,所以這裡百姓的生活還算過的安穩太平。
一處人並不多的小茶館,應該不算是茶館,可以說成是茶棚,因爲就是在街道邊隨便用竹竿和粗布搭設的一個棚子。
然而因爲那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這裡,所以這個尋常的茶棚變得格外的耀眼,還是那把平凡裡透着不平凡的劍,還是那個風華少年,只是如今溫楠的舉手投足之間,再也沒有當初的那份匆忙。
溫楠端起茶碗聞了聞茶水的幽香,然後小飲一口,面帶微笑,品茶道亦是品味人生,他就靜靜的坐在那裡,仔細的品味着碗中的清茶。
突然,身旁的一陣吵鬧打破了這份寧靜,或許算不上是吵鬧,只不過是兩個黃口小兒在嬉戲而已。
看着兩個黃口小兒,手持木製刀劍不停的比劃,溫楠不禁的笑了笑,這好像多年以前的自己,然而如今自己也煉成了孤高的劍術,卻似乎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快樂。
望着兩個無知可愛的孩童入了神,只見兩位孩童玩到有些疲倦才慢慢放下手中的刀劍,也是蹲到地上休息。
一孩童問道:“二虎,你長大了想做什麼?”
這位名叫二虎的孩童說道:“我想做一名劍客,做一個絕世高手,救我相救的人,教訓那些持強凌弱的惡人。你呢? 大牛哥,你長大了準備做什麼?”
大牛說道:“我要成爲大將軍,只有成爲了大將軍才能保護所有我想保護的人,讓所有人得到和平。”
二虎說道:“大牛哥,你說的好像很有道理,如果我以後練成了絕世武功,我一定回來幫助你完成心願。”
說罷,兩個孩童又撿起地上的刀劍,繼續不知疲倦的打鬧起來,只是打鬧的身影越走越遠,慢慢淡出了溫楠的視野。
溫楠也回過神來,喃喃自語道:“曾經有兩個人和你們一摸一樣,可是如今他們已經越走越遠,葉兄我們此生還能否再聚?”
說罷,溫楠站起身來,朝着他心中的方向走去,沒有再回頭,那個方向是哪裡?沒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