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走吧。”雲休走在前面,楚流芳就看着雲休的背影走在後面,扶着雲休上了馬車,他也坐了進來,墨素坐在了外面,和車伕一起駕着車。
楚流芳看了眼墨素,又看看虛弱的雲休,“爲了個小丫頭,你至於這樣麼。”
“我也是難得任性一回,不行麼。”雲休甚至沒有睜眼,就明白了楚流芳的意思,爲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丫頭,居然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的確是有些慘兮兮的。
“行行行,你說什麼都行。”楚流芳舉手投降,雲休的性子有時候也是執拗的,損及自身一點也不含糊。
雲休閉着眼睛就能知道楚流芳的滑稽樣子,也不在意,淡淡的問道,“你最近進宮了麼?”
“進宮?我纔不去那地方呢!”楚流芳扯了一臉鄙視的笑,“在外面多逍遙自在,比起那皇宮,簡直好了不止多少倍!”
“那你不知道楚離寰病倒了?”
“嗯。”楚流芳回答的含糊一次,雲休見他反應反而淡了下來,睜開眼睛看着他,楚流芳被雲休這樣看着,心裡發虛,“看什麼呀,你知不知道非禮忽視?”
“楚離寰好歹和你還是堂兄弟,你居然不知道,連楚離歌和蘭王都進宮侍疾了,你居然還在這裡穩坐泰山,我還真是佩服你的定力。”
“這有什麼,我早就被移除了楚國皇室族譜了,不進宮侍疾有什麼好奇怪的。”楚流芳不在意的撇撇嘴,當年自己一心離開皇族,先帝一怒之下把楚流芳除名了,所以楚流芳雖然佔了個皇族的名聲,卻已經不是皇族的人了。
“你倒是心寬吶。”雲休輕笑,“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顧風流瀟灑了。”
“承讓承讓了。”楚流芳伸手作揖,倒真的像那麼一回事。
雲休停頓了一會,“如果楚離歌需要你的幫忙呢?你會出手管這些煩心事麼?”
楚流芳蹙眉,似笑非笑的看着雲休,“離歌是我的兄弟,他有什麼事我自然義不容辭。”
“如果是砍頭滅九族的大事呢?”雲休意有所指的看看楚流芳,楚流芳皺眉複雜的看着她,“雲休,你別試探我了,我是個對人不對事的,只要是離歌決定做的,我都會無條件的幫他信他。”
雲休默了默,沒有回答,換到楚流芳問道,“雲休,你是離歌很看重的人,所以就算你聽不進去,我也要說。”
“唔?”雲休挑眉,“你說,我聽不聽得進去在我。”
“唉,你這個樣子真是急死人,你知不知道你是個姑娘,你就不能愛惜自己一點麼?你做的那些謀略之事,本身就充滿危險,這些事情不是該你來做的,離歌不阻止你,我不知道爲什麼,不過既然你以後會嫁給離歌,我也算是你未來的兄弟,我一定要說出來。”
楚流芳一股腦的像是在發牢騷,雲休聽完了這席話反而鬆了一口氣,楚流芳能這麼問,是真的把楚離歌放在心裡當做兄弟了,若是別人,楚流芳是不會過問的。
“流芳,我在沒有遇見離歌之前就是這樣活着的,沒有離歌我也會是這麼活,這是我的生存方式,不會因爲任何人改變,我希望你能理解我。”雲休冷靜的說道,一直以來,雲休都是秉承自己的生存法則,不會因爲什麼人或是事情而捨棄。
楚流芳一愣,“你一直都是這麼活的?”在楚流芳的世界裡,沒有一個姑娘是要做這些謀略算計之事的,那是男人的事情,是有地位的男人的事情。
“大概從上輩子開始就是這樣了,這種生活是在我血液裡流淌的。”雲休淡淡的像是在開玩笑。
楚流芳失笑,果然以爲她是在開玩笑,“沒想到你還相信這個,反正我就是忍不住和你說說,你就忘了我剛纔說的那番話吧。”
雲休點頭,“流芳,謝謝你關心我。”
“你是離歌的未來夫人,我當然關心你。”楚流芳不自在的笑笑,面色還有些發紅。
雲休笑着搖頭,“就算沒有離歌,我們也可以是好友,如果以後有什麼煩惱,也可以和我說說,希望你能把我看做一個獨立的人,而不是誰的附屬品。”
“嗯?我不是那個意思……”楚流芳也意識到自己的言語有些冒犯到雲休了,可是卻不懂如何開口解釋,“還有那天在閱江樓,我對你的態度不太好,你不要在意,我真的不是成心的。”
“流芳,你真的不用解釋,我沒有放在心上。”雲休淡笑着看着他,楚流芳心口覺得悶悶的,不知道到底是因爲雲休說了不上心還是因爲雲休不上心才鬆了一口氣。
頓時馬車裡氣氛變得格外尷尬,雲休閉着眼睛休息,呼吸漸漸正常起來,楚流芳過了一會就把頭伸出了簾子,嘀咕了一陣,才又把頭縮回來。
馬車不經意的改變了方向,雲休在顛簸中睜開眼睛,“怎麼了?”
“沒事沒事,前面有點堵了,我讓她們走另一條路。”楚流芳笑着回答,雲休也不作他想,繼續靠在馬車壁上休息。
楚流芳的十指翻飛,在馬車壁上敲擊出一段淡淡的旋律,雲休聽了這段旋律,覺得神清氣爽許多。
馬車終於停了下來,雲休睜開眼睛,看了看楚流芳那過分開心的笑臉,“怎麼了?到了?”
“到了,我先出去,你等一會,我來扶你。”楚流芳馬上就掀着簾子下了馬車,墨素和車伕站在一邊靜靜等着,雲休慢慢的起身,楚流芳握着雲休的手把她扶下馬車,
雲休一下馬車就覺得不對勁,這寬敞的大門和陌生的街道,“這是哪裡?”
“這裡是哪裡你不知道?”楚流芳驚訝的看着雲休,好像是幻聽了。
“我知道還問你?墨素?我們不是回去麼?”雲休看看墨素,墨素也一臉驚訝,“主子不是讓楚公子傳達,說是改道去聖子大人的府邸麼?”
“聖子、這是楚離歌的住處?”雲休驚訝的輕呼,怎麼跑到他這裡來了!
“嘻嘻,我想了又想,覺得你這樣實在是不放心,作爲離歌的好兄弟,還是要把你送到安全放心的地方。”楚流芳嬉皮笑臉的解釋道。
雲休失笑,難道自己家不是罪安全放心的麼?
“我要回去了,你自便吧。”雲休對着楚流芳冷笑的說道,轉身就要上馬車。
“唉!別啊,離歌馬上就回來了,你們不見一見?我是好心啊,你還不領情?”楚流芳萬萬沒想到雲休如此不給面子,大聲嚷嚷起來。
這一嚷嚷不要緊,但是卻把楚離歌給嚷回來了。
楚離歌正在另一邊下了馬車,看見雲休的馬車馬上面上一喜,接着就聽到了楚流芳的嚷嚷聲,楚離歌快步向前,看見了蒙着面紗即將登上馬車的雲休。
“阿休?”楚離歌不解的看着這奇怪的場景,又看看楚流芳,“流芳,你們怎麼在這裡?”
“離歌,你快看看你家的那位,就是不聽勸啊,身體不舒服還逞能。”楚流芳又小聲的在楚離歌耳邊嘀咕,“是我把她騙來的,具體的你問她吧,我先走了!”
“嗯?身體不舒服?”楚離歌皺眉,看着雲休好像並未有什麼異常,“哪裡不舒服?跟我進去看看大夫。”楚離歌伸手就把雲休從馬車上抱了下來,雖然這是在楚離歌門前,還還是有些許人來往,雲休急的馬上說道,“你放我下來,像什麼樣子!”
“你再大聲點,讓所有人都知道。”楚離歌悶笑着把雲休放下,全然不顧在一旁傻眼的楚流芳,楚流芳心想,原來雲休不是對所有人都是冰塊臉,對楚離歌還是不同的啊。風流瀟灑的楚流芳頓時明白了自己對雲休的那股異乎尋常的情緒是什麼了。
二十多年來,楚流芳沒有遇見過一個像雲休這樣的女人,頭一次見了,發現與衆不同,可是發現這個女人卻對自己沒有一絲愛慕或是崇拜,風流如楚流芳,覺得有些不是滋味,憑什麼好女人都愛楚離歌,而自己身邊都是些庸脂俗粉呢。
於是楚流芳把這份對雲休的不同放在了心上,久而久之竟然自己糊塗了,以爲這就是男人對女人的喜歡了,當看到楚離歌和雲休之間的互動,楚流芳明白了,自己只是一時新鮮,若是要自己面對這麼一個長時間冰冷,偶爾溫柔的女人,還真是吃不消。
“你們進去說吧,我就先走啦。”楚流芳也不管兩人聽到了沒有,徑直的走了,只留下一個瀟灑的背影。
楚流芳走了很久,楚離歌和雲休才注意到,“唉?流芳人呢?”
“走了吧?”
“既然來都來了,你就進來吧,我正好有事要去找你呢。”楚離歌看着雲休,眼睛神情的要滲出水來。
雲休見楚離歌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要是再不進去也說不過去了,只好答應,“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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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素跟在後面,想起應該要更墨青他們說一聲,免得他們擔心,“主子,要不要跟墨青他們說一聲?”
楚離歌接話道,“林柏會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