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雲也看見了她,同一時間也看見了柳元元身後的楚離歌,當然楚流芳自動就被忽略了,那一瞬間,柳元元覺得心花怒放了,臉上馬上換了一種強勢的表情。
雲休本來是躲雪才進了樓夢臺,此時卻覺得全身更冷了。
楚離歌那一瞬間的眼神起了波動,隨後便倔強的扭過了頭,楚流芳尷尬的把柳元元送到門口,吩咐了下人送蘭王妃回府。
雲休站在樓梯和包廂的中間,看着一臉冷淡的楚離歌。
楚離歌走近雲休,率先說道,“避免你誤會,我們沒有事先約好。”
“我們?”雲休輕聲調侃,“不必向我解釋,聖子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與我有何關係。”
“呵呵,是我想多了。”楚離歌故意與雲休擦肩而過,雲休覺得一直以來繃緊的弦差點斷了,可是還是冷着臉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楚流芳看着這明顯吵架了的兩人,也不知道如何才能保護自己不受波及,只好躲起來。
雲休頭一次覺得心煩意亂,柳元元居然和楚離歌出現在同一個包廂,之前自己從未親眼所見,現在親眼見了,才知道那些流言蜚語也並非空穴來風。
墨零感受着雲休的心情變化,站在一邊也不知說什麼,雲休慢慢平靜下來,“墨零,墨鵲那邊有什麼迴應嗎?”
“呃,主子,這件事是墨年在負責的,我要回去問一下。”
雲休蹙眉,“墨年現在怎麼樣了?”
“墨年現在恢復過來了,只是還需要休息幾天才能痊癒。”墨零開心的是主子終於想起墨年了。
“嗯,我知道了。”雲休手上的事情一籌莫展,還有許多煩心事,柳松浦獅子大開口,要的價碼越來越多,雲休已經無法容忍了。
“主子,墨年已經知道錯了,是不是要把墨年調回來?”墨零習慣了對着刑具和練功房,整日跟着雲休實在不是她擅長的。
“我會考慮的,看她的表現吧。”墨年的確是被慣壞了,平常雲休能自己做的大多不要墨年代勞,墨年性子活潑,爲人聰明,難免恃寵而驕,希望略施小懲後,墨年能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主子,還有半月就是成人禮了,蘭王妃派人來讓主子去量體裁衣,還有相關的禮儀需要學習。”墨零想起,這是墨年一直以來想要做的事情。
“嗯,你去和他們接洽吧。”雲休現在一聽到蘭王妃就渾身不舒服。
……
眼看日子一天天近了,墨年還是沒有被調回雲休身邊,墨零發現墨年常常待在屋子裡發呆,要不然就是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見,墨青忙於宅子的翻修,那邊柳元新又去了南國,墨華盯着柳家也無暇顧及。
墨零覺得有些擔心,只好找到墨年,低聲詢問,“墨年,你最近在忙什麼?怎麼有時候都不見你人?”
墨年支支吾吾的問,“是小姐在找我嗎?”
“呃,不是,主子最近…你就告訴我,你在忙些什麼?”墨零不會說謊,只好生硬的轉開話題。
墨年輕哼,然後笑道,“你別管我了,小姐那裡事情很多的。”
“墨年!”墨零感覺出墨年的沮喪,明白是自己頂替了墨年的位置,而主子又沒有及時召回墨年,像是把墨年流放了的感覺。
墨年開玩笑的把墨零推出門,“你就別擔心這個擔心那個了,你快去忙吧!”
墨零衝着關着的房門喊了半晌,墨年都不出聲,墨零隻好走開了。
等到墨零走了,墨年打開窗戶伸出腦袋看了看,懷裡抱着一個包裹,藏得緊緊的,偷偷摸摸的離開了屋子。
雲休半夜總是睡不好覺,覺得窗外的聲音厭煩至極,雲休支撐不住,昏了過去。
一大早,暗衛就押着墨年來到院子裡,墨青幾人震驚的看着墨年懷裡的包裹,墨零命令暗衛放開,墨年滿臉蒼白的垂着腦袋不說話。
“墨年,這是怎麼回事?”墨零指着那個包裹質問。
墨年不說話,墨青強行打開包裹,發現是些金銀珠寶,墨青把珠寶扔在她的面前,“你這是做什麼!”
雲休被驚動了,抱着貂皮暖爐走過來,發現是這樣一個難看的場面。
“你有什麼要解釋的?”雲休冷冷的看着墨年,墨年小小的跪在那裡,好像無聲的娃娃。
雲休看着自己一直信任的人居然如此,忍不住動氣,“往日你就喜歡這些錢財,沒想到如今竟成了家賊,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墨年好像被戳到了痛處,擡眼頂嘴道,“既然被抓住了,我沒什麼好說的,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好!”雲休生氣的放下暖爐,“我不殺你,也不剮你,從今以後你不再是我雲休的人了,滾吧!”
“主子!”幾個人異口同聲的想爲墨年求情,雲休厲聲道,“誰若是多說半個字,就一起滾出去。”
墨年此時才低低的哭泣着,墨零不忍,也不敢多說。
當天下午,墨年就被趕出去了,墨青想要替她安排住處,卻發現墨年好像有目的的走了,墨青也來不及細究,只是憂心的看着墨年小小的身影。
過了幾日,成人禮當日的服飾都送到了曾奇勝的府上,按理來說雲休現在是曾奇勝的義女,曾奇勝近日都住在軍營裡,整頓軍務,雲休取了服飾便往回趕,半路上遇見蘭王妃的侍女,原來是邀請雲休前往蘭王府商討成人禮上的事宜。
雲休本不想去,但是若是再推辭反而不好,只好硬着頭皮前往蘭王府。
沒想到蘭王妃在府中辦了一場名媛茶話會,盛都大半的小姐都來了,其中曾經邀請過雲休,但是雲休拒絕了的多數在場。
蘭王妃一臉熱情的招呼衆人,雖然請了雲休卻當做沒看見,雲休覺得可笑之極,爲了楚離歌麼?
說曹操曹操就到了,楚離歌從門口踏進來,一身黑色的狐皮大氅,發間還有雨雪,那絕美的容貌和神秘的雙瞳,讓在場的小姐們都看呆了,蘭王妃迎上去,想要替楚離歌接下大氅,隨後又意識到這是什麼場合,僵硬的把手又縮了回去。
衆多名媛看見蘭王妃這一舉動,明顯興奮起來,左右竊竊私語起來。
楚離歌完全是被迫前來,蘭王隱忍軟弱,背後柳家的勢力是蘭王不敢惹得,蘭王妃利用蘭王向楚離歌施壓,楚離歌也只好前來,但是楚離歌只是徑直前往蘭王處了並沒有理財任何人。
這場名媛茶話會無非是兩個目的,一是蘭王妃向雲休顯擺自己的地位,想要讓她知道自己纔是盛都最有號召力的女人,但是雲休並不在意這一點,這是蘭王妃想不到的,二是蘭王妃想要衆人知道楚離歌對自己的態度是不同的,算是坐實他們之間的曖昧關係。
蘭王妃這一舉動着實離經叛道,不過只要外人不知道詳情,光是猜測又能把他們怎麼樣呢?茶話會全程,雲休都像個透明人,若是平常小姐,肯定都要委屈的哭起來,可是雲休卻自在的很,坐在一邊喝茶,拿着蘭王妃精心準備的話本子和詩書津津有味的看起來。
蘭王妃一看雲休並不窘迫,甚至很愉悅,便暗自冷笑,喚來心腹侍女,在耳邊嘀咕了幾句。
雲休注意到大家都靜了下來,蘭王妃笑着走到衆人中間,“前幾日我淘到了一件稀奇物件兒,今日拿出來給大家品鑑一二。來人,拿上來。”
只見下人們擡着一口大箱子,小姐們都聚集了起來,雲休坐在一邊沒有動,卻遭到蘭王妃的點名,“墨雲妹妹?你怎麼坐在那呢?快來我身邊。”
雲休淡笑着起身,不知蘭王妃打的什麼鬼主意。
誰知等到雲休一靠近,箱子打開,裡面竟是空空如也。
大家都看着蘭王妃,蘭王妃面色蒼白,也不管有外人在場,就質問心腹侍女,“怎麼回事?那副珊瑚擺件呢?”
侍女跪下來驚慌的解釋,“奴婢也不知情啊,怎麼東西就沒了呢?”
“來人,給我搜!”蘭王妃底氣十足的下令要查出是誰偷了珊瑚擺件。
雲休暗自笑的胃都痛了,一件珊瑚擺件放在箱子裡,一路擡過來箱子是空的居然沒有發現?這是騙誰呢?可是在座的名媛們絲毫沒有起疑,也可能有幾個起了疑心,但是不好提出來。
雲休冷眼看着侍衛們以極快的速度抓出了小偷,小偷被矇住了頭,看衣服應當是某位小姐帶來的侍女。
蘭王妃沒有問許多,便要處置了這小偷,卻是有一名小姐說道,“不如看看是誰吧。”
大家七嘴八舌的附和,面罩一摘,名媛們面面相覷不知是誰家的丫頭。
雲休卻看見那張昏迷的臉孔異常熟悉,這不正是前幾日被自己趕出府的墨年嘛!怎麼會在蘭王府?還被當做小偷?
可是名媛們卻不知道墨年已經被雲休趕走了,有幾個認識墨年的小姐小聲嘀咕,“唉?這不是墨雲郡主的貼身丫頭嗎?上次還來我府上送禮物的。”
“對啊,這分明是墨雲郡主的丫頭啊。”
雲休此時纔算是明白,這是蘭王妃下的一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