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難道是毒血聚集到臉上了?不會啊,毒血應該是吐清了啊。”
楚離歌神情複雜的看着雲休緊皺的眉頭,“墨年,你剛纔看見的就是這斑塊?”
“嗯……哎?剛纔還沒有這麼大啊!”墨年驚訝的發現,剛纔還只有指甲大小,現在就是花瓣大小了。
“你說什麼?在變大?顏色有沒有變化?”宗珂像是聽到了關鍵之處。
“顏色?顏色到沒有變化的。”墨年仔細的回憶,確實是沒有變色。
“我想起來了,這是一毒兩下。”
“什麼?”楚離歌疑惑的問。
“同樣是腐骨毒,可是下毒的方式不同,一是平常吸入的腐骨毒粉末,二就是日常的食物裡面也被下了毒,所幸時間不長,所以毒素沉澱在肌膚表層,才凝結成了血塊。”
“食物?”墨年吃驚的張大的嘴,“小姐的飯食都是小廚房或者錦瑟送來的啊。”
楚離歌搖搖頭,“或許是別的……”
“啊,是寧王送來的鹿茸嗎?”墨年回憶起,半個月前,寧王還派人送來了進貢的鹿茸,磨成粉了,說是可以美容養顏,本來是爲了給豆蔻用的,小姐就收下了,後來我看着多了,就在食物中用了些。
“是寧王嗎?”
“是寧王。”墨年點點頭。
幾人正在思考,宗珂已經拿起金針,紮在了雲休的左邊臉頰上。
雲休突然覺得臉上一陣刺痛。
“嘶嘶嘶!”雲休睜開眼睛,暈的天旋地轉的。
楚離歌一個巴掌拍在宗珂的腦袋上,“你不會輕點啊!”
宗珂忍着怒氣,從容的下針,“你倒是會下針啊,滾一邊去!”
雲休一睜眼就看見兩個人鬧個不休,“你、們、又、在、幹、什、麼!”
宗珂訕笑,“餘毒未清,餘毒未清,我在解毒。”
雲休像看白癡一樣看着宗珂,宗珂終於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楚離歌,你說。”
“阿休,就是你臉上突然長了斑塊,宗珂懷疑是餘毒,所以現在爲了清除它……”
“喂喂喂,你倒是摘得一乾二淨啊!!!”宗珂拔下針馬上跳到墨年的身後。
雲休摸着自己的左邊臉頰,還有隱隱的痛感,“你們吵死了。給不給人睡覺啊。”
“你都睡了兩個時辰了,馬上這都晚上了,你還睡啊?”宗珂不要命的指責雲休嗜睡。
雲休臉色唰的變黑了。
“墨青!把他們趕出去,明天晚上之前不給飯吃。”
墨青咻的出現,楚離歌黑着臉飛奔了出去,宗珂還想分辨幾句,也被墨青拎了出去。
墨年吐吐舌頭,想要幫二人解釋,“小姐,其實……”
“不用說了,我都聽見了。”雲休早就醒了,只是想聽聽自己到底中了什麼毒,又覺得偷聽他們說話好像也不大好。
“那寧王……”
雲休長嘆一口氣。
“本來還想留他,現在看來是我太仁慈了。”按照雲休前生的性子,絕不會發生中毒的事情,只是這一世,雲休身邊能用的人有限,而自己一直隱在暗處,對於自身安危這件事自己着實也沒有那麼上心。
“小姐,明日就是詩會了,您還去嗎?”墨年本來就覺得這個詩會其實沒有去的必要,若是勞累了自身反而不好。
“要去的。明日我和宗珂一同前去,楚離歌不方便露面,就留在這裡吧。”
“是,小姐。”
……
本來定好的日期,一而再再而三的後延,其實李長樂心裡也是過意不去的,難得雲休肯爲小小詩會準備吃食。李長樂早早的就等在李府的側門口,爲了迎接這位新朋友。
這時已經入冬了,雲休穿着白色的貂皮大氅,小小的身軀被包裹的嚴嚴實實。
李長樂一眼看見雲休,就熱絡的交談起來。
“小云,你可來了,大家都想見見你呢。”
雲休淡笑,“雲休不過是一個弱女子,我有什麼好見的呢。對了,我私自帶來了一位朋友,還請姐姐不要介意。”
“這有什麼,詩會嘛,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宗珂從後面的馬車上下來,一身銀白色的鑲黑邊冬裝,顯得整個人玉樹臨風風度翩翩。
李長樂整個人都愣住了,眼睛癡癡的望着宗珂。
雲休輕笑,“這位是無雙公子,宗珂,想必姐姐聽過他的名號。”
“無雙公子?!”李長樂一時忘形,差點叫出聲來。
宗珂依舊是瀟灑的樣子,“在下宗珂,今日貿然前來,叨擾李小姐了。”
“不叨擾,不叨擾……”李長樂開心的抿着嘴笑,吩咐身邊的丫鬟去府裡報信,大概是爲了讓裡面的姑娘們好好準備迎接無雙公子吧。
雲休早就意料到了這樣的局面,也不點破,和宗珂並排着走進李府。
李長樂遠遠的走在前頭,雲休隨處看着李府的風景,梅花確實開的不錯。
“我說雲休,你能不能別那樣說話啊,真是聽得我瘮的慌。”宗珂剛纔聽見雲休和李長樂寒暄的語氣神態,簡直不敢相信,那個人居然是冷酷心狠的雲休?
雲休翻了一個白眼,“若是你也想讓我如此對你,你直說便是了,何必拐彎抹角的。”
“你還是就這樣好了,我比較習慣你這樣。”宗珂摸摸鼻子,覺得還是冷冷的雲休比較好。
“這李丞相是玉家的人,原是丞相的位置,沒想到卻做得畏畏縮縮,實在是窩囊,錦瑟姑娘便是李丞相的私生女,若是放在平常人家,私生女也敢領進門認祖歸宗,可是偏偏李丞相又有一個悍婦夫人,這府裡恐怕還無人知曉錦瑟的存在吧。”
“若是讓人家親爹知道了你把人家姑娘趕出了京都,人家不找你報仇纔怪。”
“來就是了,就看是他快,還是我傳信給他夫人的速度快。”雲休冷哼一聲,宗珂頓時無語。
“你最厲害,行了吧,誰都有把柄在你手裡。”
雲休斜眼看了宗珂一眼,宗珂馬上就閉了嘴,“該說的說,不該說的別說。”
李長樂引着雲休宗珂來到梅園,果然已經鶯鶯燕燕的有一羣姑娘小姐在門口候着,還有幾位眼熟的公子站在一邊,一臉泄氣的樣子。
雲休一眼就看出其中端倪,“恐怕今日我帶你來是來錯了。”
宗珂聳聳肩,一副欠揍的模樣。
李長樂繞過雲休,拉着宗珂就帶進了人羣中,此時也無人想認識雲休了。
雲休搖搖頭走開,在詩會開始之前還有一段時間,雲休默默的坐在一棵梅花樹下。
“你是誰啊!怎麼從來沒有見過你!”一位穿着華麗的女孩子來到雲休的面前。
雲休擡眼一看,忍不住輕笑,自己還沒去找她,她到是先出現了。
九公主姬靈是也。
說起來姬靈確實與李長樂的關係不錯,此時出現在這裡倒是正常的。
“公主不認識我,我可是認識公主的。”原先雲休還會做做樣子,此時四下無人,實在是沒有必要。
“你認識我?怎麼還坐着?沒人教過你行禮嗎?”九公主頤指氣使的指着雲休,雲休站起來,睥睨着她。
“你算哪根蔥,居然敢管我?”雲休眯着眼低聲在九公主耳邊說,“你以爲你做的那些髒事我不知道?景淮是怎麼知道三公主有別院的?又是誰慫恿三公主金屋藏嬌的?”
九公主越聽臉色越發白,明明自己做的很隱秘啊,誰也不知道的,這人怎麼會知曉?頓時九公主全身發冷,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九公主,本來我不打算說的,但是你觸碰到我的底線了。”
“你胡說八道什麼!污衊公主,你知道是要誅九族的!”九公主的纖纖玉手指着雲休在發抖。
“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雲休冷笑,“你不知道我是誰,甚至不清楚我的身份,我背後是哪位皇子,你居然還說什麼誅九族?”
“我、我去問長樂!”
“多麼天真啊,九公主,你怎麼能在皇室活下來的呢。”
姬靈渾身顫抖,“你最好清楚你自己在說什麼。”
“你去問寧王,問問寧王,敢不敢動我。”
“五哥?!”九公主驚嚇的退後一步,難以置信的張大了嘴巴,“難道你是我五哥所說的雲東家?!”
雲休冷眼看着九公主嚇得魂不附體,“是啊,你是不是在想這時候我不是應該死了嗎?怎麼還活生生的站在這裡?”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要去找我五哥!”九公主嚇得跌倒在地。
“九公主,要耍心眼,你還嫩了點,這腐骨毒的滋味,你要不要嘗一嘗呢?”雲休從袖中拿出隨身帶着的藥瓶。
“你瘋了!這可是李丞相府!你這個瘋子!來人啊!有刺客!”九公主在地上蜷縮着,已經泣不成聲。
大家早已被宗珂吸引走了,這裡一個人也沒有。
“九公主,你從你五哥那裡聽說過我,覺得我在掌控你五哥,所以你嫉妒,你生氣,你千方百計的想要除掉我。你查出寧王每次送禮的地方,派了人過來對我下毒。”雲休踩住九公主的外衣,把她逼在角落裡,“你自私,貪婪,你想要的身邊的人圍着你轉,你裝的天真無邪,其實你知道怎麼才能最大限度的讓身邊的人爲你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