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微光透過窗子落了進來,宋知暖生物鐘很準時的起來,做醫生這個職業,最重要的就是生物鐘,天知道她也很想睡懶覺。
她坐公交車到了醫院樓下的早餐店鋪,花了兩塊錢爲自己買了兩個包子,又給許笙帶了一杯很稀的粥,他剛做了手術沒多久,不能吃太多硬質的食物。
剛到醫院外面的時候,自己帶的幾個研究生也剛巧開着帥氣的越野車停在她面前,江姜透過窗戶遞給她一個紙袋道:“導師,我們給你帶了早飯,等會我們一起吃啊。”
宋知暖笑笑,這才發現後座裡有一隻金色的大狗,她把手上的東西遞給他們說:“你們去給許笙送去,我等會上來。”
宋知暖打開車門,金色的狗立馬撲在宋知暖的懷裡蹭着,一副委屈的模樣看着她。
似乎在責怪她這麼多日丟下它。
宋知暖摸了摸它的腦袋,將他帶下車,看着越野車要開走,她叮囑道:“記得別吃了我的早飯。”
宋知暖看了兩眼包子便帶着金毛狗離去,在空曠的花園裡溜達了一圈,眼看要到上班的時間。
宋知暖拉着繩索蹲下,看着哈氣的金毛狗輕聲說:“花捲寶貝,我等會就要去上班了,等會你和門衛叔叔玩一會,等半個小時後爸爸吃了早餐就會被一個很漂亮的護士阿姨推過來,來陪你玩好不好?”
花捲嗚咽一聲,宋知暖低頭吻了吻它的額頭說:“聽話,爸爸等會就來了。”
花捲這才興高采烈的跳起來,在宋知暖身邊打轉,宋知暖笑了,將它放在門衛那裡說:“忠叔麻煩你了,等會許笙下來帶它去玩。”
醫院的保安是幾個很慈祥的大叔,現在時間還很早,他們昨晚守夜一直在這裡,其餘的人現在這個時間點應該吃早飯去了。
忠叔拉過花捲歡喜道:“你忙去吧,宋醫生,這花捲好長一段時間不來,我還想的緊,我陪它玩一會,沒事。”
宋知暖笑呵呵的點頭,又對花捲做了個拜拜的動作,這才轉身離去。
她的辦公室要路過席淮南的病房,外面的黑衣保鏢全部退走,只有助理在這裡,宋知暖疑惑的看向他問:“昨夜就你一個人在這?那些保鏢呢?”
李至坐在醫院外面的椅子上,看見她問他,他點點頭說:“不能鬧出動靜,要讓對方誤以爲席總已經離開這裡,所以才撤退了所有的保鏢。”
他主動說出來,宋知暖下意識問:“是誰要取席淮南的命?”
李至意識到自己說的太多,連忙轉移話題道:“宋小姐上班這麼早?”
現在剛剛到上班時間,已經不早了,她想了想說:“你去休息一會,席淮南這邊有我照看着,你這樣熬夜也不是辦法。”
李至想了想,也覺得身體疲憊,起身道:“那也好,席總就交給宋小姐了。”
其他女人的靠近,李至肯定會忽視,只是這個女人讓席總幾次情緒都發生了改變,或許她真的會不一樣。
他點頭去了隔壁的一間病房,這附近的的左右兩間都是被他們承包了,席總裡面的房間,安全設施也是最好的。
他不擔心會發生什麼。
宋知暖看他打開房間進去休息後,這纔打開席淮南的房間,躺在牀上的人臉色蒼白,卻和記憶中的少年重疊了起來。
宋知暖伸手摸了摸他的手腕,脈搏正常,又摸了摸他的額頭,沒有發燒。
正收回手,手腕穿來一股強勁的力量,捏的宋知暖生疼,她垂眸,沉睡的男人已經醒來,目光宛如凜冽的冰刺一樣射向她。
男人驚異的聲音傳來:“是你?”
下一句就是:“你怎麼在這?”
又接着道:“對了,他在這,你在這也很正常。”
他鬆開她的手,宋知暖連忙收回自己的手腕揉了揉,他胡言亂語說些什麼?
她未曾一語,男人淡漠的聲音傳來:“你出去,別讓我看見你!”
擲地有聲,如此乾脆。
宋知暖看向他的時候,他已經偏過了眸子看向窗外,眸光裡再也沒有她的倒影。
宋知暖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想着等會再來也好。
她打開門,又輕聲的關上,在關上的那一刻,席淮南的視線幽幽的轉了回來,看着緊閉的門口,心底不知是何滋味。
讓她走,她還真的走了。
席淮南看了眼自己胸口,麻藥過去陣陣疼痛而來,沒想到他席淮南也有被算計的一天,但好在那羣僱傭兵也是沒討着好。
讓他席淮南流血,這事他記着了。
宋知暖出了席淮南的病房,到了自己的辦公室,穿上舊了的白大褂,又覺得不合適,從抽屜裡取出一件新的白大褂穿上。
到了休息室的時候,看見那三個年輕人還在那裡無所事事,宋知暖拿着自己手上的病歷文件一一的敲上去說:“我不來,你們就不開工了是吧?”
幾人委屈的縮了一下頭,看着那兩個包子解釋:“我們在保護着你的早餐。”
“吃什麼早餐,查房去。”宋知暖瞪了他們一眼叮囑:“將那一疊病歷拿上。”
隨即又將自己手上的這個甩在他們懷裡,唐澤接住說:“這不是昨天受了槍傷的男人嗎?”
宋知暖點頭,接過陸調遞上來的牛奶幾口就吸完道:“走吧,從一樓查起,到二樓。”
聽見這個江姜抱怨說:“這一樓不是榮醫生的病人嗎?怎麼導師每天都幫榮醫生查房?”
“小丫頭計較那麼多做什麼?榮醫生有事忙,我順便就幫她查了,也不是什麼大事。”
江姜低聲說:“雖然不是什麼大事,但天天讓你查房就是大事了。”
宋知暖笑了笑,沒有說話就率先走了出去,從一樓查起。
宋知暖到了一個病牀,他們三快速的遞上病歷,她接過仔細看了看,又檢查詢問了一次病人,這才結束去下一個。
一個小時後纔來到二樓,二樓病人不多,全是vip病房,宋知暖平時負責的就是這一塊,她先檢查了幾個病人,這纔去了許笙的病房,看他精神很好,她也笑了笑。
走之前,宋知暖悄聲提醒道:“我好像在門衛室看見花捲了,你待會讓護士推着你出去散散心。”
許笙眸光煥發的看了眼宋知暖,點點頭說:“我先過去,你中午忙完了再來。”
宋知暖點着頭,便帶着這三個對許笙做鬼臉的小滑頭離去。
李至還在睡覺,宋知暖也沒有告訴他席淮南已經醒來了,她推開門看見席淮南修長的手指翻閱着一本書,眸光有些沉靜。
看見門被打開,席淮南視線望過去,看見宋知暖,臉部微微錯愕,又看見她一身白大褂,他瞬間明瞭。
宋知暖從唐澤手中接過病歷,她其實知道自己寫了些什麼,只是她有些緊張,下意識的翻了翻,然後又遞給身邊的人。
宋知暖走近鬆開他的衣釦,看了眼席淮南身上的傷口,出血範圍不大,癒合的很好。
席淮南看着她低頭鬆開自己的衣服,修長的手指滑過自己的胸膛,他忽而出聲問:“醫生是你的職業?”
宋知暖手一頓,沒有反駁。
“這樣說來你是我的主治醫生?”
席淮南合上書本,淡漠的說了一句:“我今天醒來好像還沒有洗臉。”
聽到這話,陸調連忙解釋:“這位病人,等會有護士來替你打理,不必擔心。”
席淮南眸子寒寒的掃了陸調一眼,嚇得後者識趣的閉上嘴巴,昨天那麼多保鏢,那麼大的陣仗,他不是沒看到。
眼前這男人不好惹啊。
識時務者爲俊傑,陸調從來就做的很棒。
宋知暖沒有搭理席淮南,對着他們三人道:“你們看看這傷口,能看出什麼?”
唐澤舉手道:“我知道,導師,這位病人傷口附近有鮮血流出來,說明他剛翻身做了一些浮誇的動作。”他看了眼席淮南手上的書說:“他剛剛拿書了。”
“擦,我平常是教你們這些的嗎?”宋知暖下意識的罵了一句,反應過來才記起躺在病牀上的人是席淮南。
宋知暖頭疼不爭氣的看了他們一眼說:“你們先出去,檢查下面的病房,這邊我來。”
幾人連忙出去。
門被關上,席淮南看了一眼宋知暖,語氣輕輕道:“沒想到你做了醫生,脾氣還不小,可爲何偏偏在我面前就那麼順從?”
宋知暖沒有說話,轉身去了洗手間打了半盆的冷水出來,vip病房有自備的毛巾,她又用燒水壺燒了半壺的熱水。
宋知暖將溫度調的溫和,這纔打溼毛巾,然後輕輕的替席淮南擦拭着臉。
白色的毛巾掩過他那雙淡漠的眸子,掩過他冷清的眉頭,手腕忽然被抓住。
席淮南的聲音自毛巾下面傳來,他暴躁道:“滾出去。”
然後甩開了她的手。
宋知暖收回手,將毛巾放在洗臉盆裡,端到洗手間去,出來的時候打開門沒有看他,直到打開病房門她頓住腳步解釋:“席先生,從現在起我是你的主治醫生,你討厭我也好看不慣我也好,但是我都會對你負責,希望你能配合一點,大家平安相處。”
門應聲而關,席淮南臉色沉沉的看着關了許久的門,心底一陣煩躁。
她在他面前乖巧的不行,在別人面前卻是那麼的隨意。
讓他……心生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