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暖從他的懷裡退出來,突然笑起來,臉上還掛着淚水,她這幅又哭又笑的模樣讓席淮南心微微顫了一下,原來一直以來,她的心裡的確不安,是他的錯。
他伸出修長的手指替她抹了抹臉上的淚水說:“……暖暖,想不想嫁給我?”
這個問題,是上次他去雲城祭拜父母的時候問過,她那時候回答的是肯定的,她一直都想嫁給他。
這是她窮其一生的夢想。
這次她的答案也是一樣:“想,我想嫁給你很久很久了。”
久到他們初次見面的那一刻,她就想拉着他的手一直走下去。
席淮南忽而將她擁進自己的懷抱裡,這時直升機過來了,席淮南起身抱起她徑直上了直升機。
坐了這麼久的直升機只是在芬蘭待了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
也是真的任性。
晚上凌晨的時候纔到了法國巴黎,夜色慼慼,席淮南全程將她抱在懷裡,她的頭埋在他的胸膛上,席淮南將她抱進房內放在牀上叮囑說:“很晚了睡一覺。”
明天給你一個驚喜。
“好。”
等宋知暖睡下,席淮南去了外面,這裡是城堡一樣的房子,奢華高調,很能圓她一個公主夢。
周圍的黑幕在席淮南出來的這一刻,層層落下,剛剛遮擋起來的風景全部呈現出來。
燈光霓虹,城堡裡的燈光全部亮了起來,連綿不斷的花海迎着夜風微微盪漾,還有那不遠處的教堂。
李至選在這裡也是因爲這個原因。
席淮南看向遠方,目光微微盪漾,眸光大盛,李至來到他身邊道:“席總,都安排好了。”
席淮南目光依舊落在遠處,聲音輕柔道:“嗯。”
李至又說:“婚紗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就連這場婚禮的所有鮮花都是空運過來的,明天除了神父,這裡不會有任何一個多餘的人。”
“還有副總要過來,我也攔住了,他是突然知道這個消息的。”
“讓他保密。”
席淮南叮囑,李至點頭說:“好。”
“席總,那我先離開了。”
“嗯。”
他們全部都會守在城堡之外。
宋知暖第二日醒來的時候,席淮南已經穿了一身黑色修長的西裝立在牀邊了,領口打着墨色的領帶。
就連頭髮也整齊的梳在腦後。
她揉了揉眼問:“今天怎麼穿的這麼正式?”
席淮南見她醒來,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將她從牀上扶起來說:“乖,去洗個澡。”
宋知暖點頭,然後進了浴室,席淮南看向不遠處的帷幕,直到她出來,他伸出手脫掉她身上的睡衣。
宋知暖不明所以,席淮南忽而拉開這莫大的帷幕,一襲拖地露肩婚紗就這樣直直的入了眼。
宋知暖驚異,席淮南從架子上取下來,目光含笑問:“暖暖,今天嫁給我可好?”
窗外的涼風吹來,席淮南拿着婚紗一步一步向她靠近,宋知暖立馬眼眶微熱,流下了眼淚。
席淮南替她穿上這件奢華的婚紗,然後又替她抹了點口紅,這樣的她已經很美麗了。
席淮南將她拉近吻了吻她的額頭問:“怎麼不說話?”
“我怕。”
我怕一不小心開口就摧毀了這個夢境,我怕這只是我內心幻想出來的,像泡沫一樣一戳即碎。
“別怕。”
席淮南拉着她走出城堡,宋知暖看着外面的場景震驚的捂住嘴巴,怎麼一夜就變得這麼漂亮了。
花海中間是一條長長的紅地毯,盡頭是一個穿着黑袍的神父。
在席淮南的掌心,溫熱的感覺而來,她一步一步朝着自己的夢想靠近,步伐也有些凌亂。
她緊張。
似乎感覺到她的緊張,席淮南的手緊了一緊安撫說:“這裡只有這一個神父,別怕。”
宋知暖點頭,隨即將手放在他的臂彎裡,拉着他。
兩人站在神父的面前,相視而笑。
神父對宋知暖說:“宋知暖,你是否願意這個男子成爲你的丈夫與他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他,照顧他,尊重他,接納他,永遠對他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宋知暖看着席淮南輕輕一笑,未曾感覺到男人的緊張,她微笑回答:“我願意。”
她有什麼不願意的呢?這是她期待了這麼久,他只給席太太的婚禮,她求之不得。
神父又問席淮南:“席淮南,你是否願意這個女人成爲你的妻子與她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她,照顧她,尊重她,接納她,永遠對她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席淮南頓了頓,語氣清朗說:“我願……”
這時震動響起來,席淮南皺了皺眉,神父也皺了皺眉,對席淮南說:“席先生,請關掉。”
席淮南點頭,這點是他疏忽了,剛剛聽見震動宋知暖就緊張的不行。
席淮南從西裝褲裡掏出,正打算關機扔在一邊,但是看着備註,他猶豫許久怎麼也按不下去。
他抱歉的看了眼宋知暖,然後到一旁接了電話。
回來的時候他眉目第一次有了急色,他想繼續剛纔的誓言,反而是宋知暖問:“有什麼急事嗎?”
“沒有。”
他說沒有,神父又問了一次,而電話又再一次震動起來,他剛剛居然沒有關機?!
這次他直接對宋知暖抱歉說:“……暖暖對不起,下次我一定給你一個盛大的婚禮。”
然後就轉身離開了。
丟下這麼一句,留下一臉懵逼的宋知暖和神父就離開了。
步伐很急。
宋知暖忽而流下眼淚平靜的對神父說:“……我替他回答吧——我不願意。”
然後穿着婚紗回了城堡。
宋知暖脫下婚紗,仔仔細細的掛上去,穿上自己的衣服坐在牀上不過幾分鐘,電話就響起來了。
“曉曉,我好難過。”
她帶着哭音,陳曉曉似乎知道了什麼事,她猶豫說:“知暖,餘溫她剛纔不久醒來了,餘庭將你們的婚禮告訴她了。我攔來的,可是餘庭說他只是想給自己的妹妹一次機會,一次證明席淮南內心的機會。”
“他做了選擇。”
沒有選她。
宋知暖無聲的流着眼淚,剛剛她其實猜出來了,能讓席淮南的情緒發生變化的,除了她沒有誰了。
陳曉曉不知說些什麼,只得說:“你別難過。”
“我不難過。”
宋知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然後掛了電話起身離開了這裡。
走之前她看了眼牀邊的那個包裹,裡面裝的是她送給他的生日禮物還有一封信。
一封驚喜的信。
今天是他的生日,他卻想給她一場婚禮,什麼也還沒有說,什麼也還沒有做,就這樣結束了。
她想和他在一起,她想給他說一句生日快樂,她想……她真的很想嫁給他。
他給她希望,給她光明,可是這樣又算怎麼回事?
不解釋一句就離開,不不不,解釋了也沒有用,僅僅一個女人的電話,他就把給她精心準備的婚禮都捨棄了,包括她。
他昨天還說她胡思亂想,昨天還說不會離開她,可是看看今天。
看看他今天做了什麼。
城堡外面密密麻麻的保鏢,宋知暖悄悄的從後門出去,幾個保鏢認識她,她淡定叮囑問:“你們叫什麼名字?”
保鏢一愣,依次的報了名字。
宋知暖說:“我記住你們了,如果你們向李至報告我的行蹤,我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讓他懲罰你們。”
保鏢一愣,宋知暖又說:“我也不爲難你們,給我半個小時。”
宋知暖離開城堡之後,立馬去了附近的店買了一個,她不傻,她的只要一開機就會被他們追查到信號。
宋知暖將這個粉色的留在這家店,她不要了。
他給的她都不要了,宋知暖掏出那張黑色的銀行卡找了一個郵箱寄了出去,可是她還是很難過。
僅僅是餘溫醒來,他就丟下她離開了,在這麼一個重要的日子。
席淮南那個人真的不可信。
宋知暖越想越難過,索性在大街上哭泣起來,寒冷的冬天,街上的外國人看她哭的這樣傷心,也有人上前問她原因,她都不理會。
晚上的時候她身上只有一些美元,這個不夠她買機票,再說她的身份證也不在身上,也不夠她住酒店,她的工資卡在國外流行不了。
晚上的時候,天上下起了雨,宋知暖不知道該去哪裡,今天早上她還忍着凍在城堡裡馬上就要嫁給他,可是現在他卻真的不要她了。
昨天在芬蘭的話都靈驗了。
什麼叫對不起?
什麼叫以後給她一個盛大的婚禮?
她不稀罕了,她都不要了。
他今天能丟下她,說明她在他的心底沒有餘溫來的重要。
夜晚下起了急雨,越漸越大,宋知暖蹲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哭的一塌糊塗,她看了眼,裡面大片的未接電話。
席淮南的,還有李至,陳曉曉的,餘庭的,還有許多陌生的電話,宋知暖通通都沒有接。
而席淮南的是剛纔不久打來的,看,他打電話也是來的這麼晚。
她坐在地上,衣服全部被淋溼完,突然遠處刺眼的車光而來,車上下來一個人,宋知暖眯着眼睛,看見不遠處的男人,哭出聲來質問他道:“怎麼又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