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離莫喋血的看着張蝶和北辰落。
北辰落和張蝶都被楠離莫的目光感到陣陣的惡寒,他們從未知道,原來平時看起來儒雅的楠離莫手段會是這樣的可怕。
楠離莫狂笑着說:“放心,我不會殺掉你們的!”
西末國。
夏沫沫坐在貴妃椅上,看着門外雨聲陣陣,心情很是煩躁,莫名的煩躁!也許是,自己已經知道了自己已經懷孕了的原因吧!
不免,又想到了玉自寒了,哎,總是這般的作踐自己,夏沫沫很惱怒自己這般行爲,想要遺忘卻忘不了,明明在心裡打定主意要報仇的可是,自己一見到玉自寒,哪怕是一秒,整顆心就忽然之間的瓦解了,連仇恨都隨風而逝了。
門外,蘭兒與千燼楓同撐着一把傘,兩人十指緊扣,相互對視着,笑容在此刻成爲雨中最亮麗的風景線也是最刺眼的!
夏沫沫緩緩起身,走到書桌前,試圖想用寫字來放平自己的心態,可是,事與願違,腦海中還是出現了玉自寒的身影,還有她與他之間的畫面,曾經的美好,在這場愛情裡,誰先愛上誰就先輸,誰先告白誰就先輸,一直以來,都是她在付出,而他都在接受,他從未說過他愛她,夏沫沫,想此,不禁苦笑着。
日復一日的想念,窗戶上的風鈴又在輕輕的低唱,聲音極輕,極輕,卻還是傳入到夏沫沫的耳畔!
她很想把這所有的一切都當成夢,可是理性告訴她這一切都是真的,真的!這一切都是現實,現實……
筆停,夏沫沫隨手一拋,手中的筆已經飛入雨中了,任由雨水侵打着,紙上的墨跡還未乾,只見紙上寫了“真正的勇士敢於直面慘淡的人生,敢於正視淋漓的鮮血!”
夏沫沫苦笑着,有孕在身的她,如今能幹嘛?
曾經意氣風發的她如今又在何方?
曾經盛氣臨人的她如今又在哪裡?
曾經淡然如水的她如今又在何處?
愛情把原本的她弄得滿目瘡痍,遍體鱗傷,可是如今的她跟怨婦又有何區別?
夏沫沫輕柔的揉捏自己的眉心,頭又開始痛了……
雨,漸漸的停了……
北辰國新帝十年。
從相識到相知,從相愛到分離,一切的一切,就好像一個輪迴,我們誰都無能逆轉陌路的宿命。
穿着質樸的白衣女子,在這夜濃如墨中,思緒轟然開來,每每相思,最是相思!也許,習慣瞭如此吧!
忽然……
房屋上的磚瓦墜入在地上,女子,大驚,隨即也泰然處之,彷彿這種情況早已不足爲奇了!
房屋之外,寒風呼呼的吹颳着,雨水囂張的下着,女子無奈,只好親自打着雨傘,向門外走去,庭院中早已準備好了磚瓦,女子捲起自己的衣袖,向着階梯爬去,雖然夜色很黑,可是,絲毫不影響着女子的動作!
此刻,若有人在此,很難想象眼前的女子竟是——皇后。
是的,眼前這女子正是現在倍受當今皇帝“寵愛”的皇后——夏沫沫。
也許,早在多年前她與他的相遇就是一場錯誤,各取所需的交易,她爲他運籌帷幄,他給她一處擋風遮雨的地方,只是,不料,他卻絕情如此,這一處地方,每逢狂風暴雨,屋頂上的磚瓦就會坍塌,而她也早已習慣如此了。
夏沫沫的臉上很是平靜,絲毫沒有怨言,終於,磚瓦還是補好了,勉強可以支撐一晚,要是全補好,也只能等到天亮之時,雨停之後再補救了。
夏沫沫從階梯上下來,轉身,就要走進屋內,此時,門外卻傳來敲門聲,夏沫沫無奈,只好去開門。
剛打開門,一把鋒利的劍放在了夏沫沫的脖子上,莊曉蝶平靜的說,如想要活命,就趕緊進來。
那人,一愣。
他從未見過如此鎮定的女人,面對生死竟然會是如此淡然。
夏沫沫不耐煩的道:“還在沉思什麼?是不相信我嗎?”
那人二話不說,緊跟
着夏沫沫進入屋內。
此刻,夏沫沫身上的衣裳全部溼透,那人的身上亦是如此。
莊曉蝶拿出兩套衣服,一套給了那人,隨即自己走到屏風後面,自顧自的換起了衣裳,男子顯然未曾料到,自己自言自語道:“果然,是個有趣的女子!”
夏沫沫換完之後,走出屏風,那男子也換完了,夏沫沫冷冷的說:“你可以走了,你已經中毒了,趕緊找個地方運功療傷,叫個大夫看一下,而我這邊不是你能容之地!”
男子更加的詫異了,對着莊曉蝶說了句:“多謝救命之恩!它日必當報答!”
夏沫沫平靜的道:“報答就不必了,此刻,追殺你的人應該快到了,你按照我的吩咐離去吧!”說完,莊曉蝶在那人的耳邊說了幾句話,那人便離開了。
連夏沫沫也不知道,自己爲何要救那人?門外傳來了敲門聲,夏沫沫知道必定是追殺那人的人來了,於是,緩緩的走到門口,開門去了。
門剛打開,便看見了自己所謂的哥哥,夏沫沫苦笑着,門口,白戰楓也未曾想到這個破落的房屋居住的是自己妹妹。
不,確切的來說是表妹!
他心疼她,知道她從小就過着豬狗不如的生活,整個人都在自責,他恨自己沒有能力去保護她,可是,如今有能力了,卻找不到她,如今,恰好遇見,他是說什麼也不可能放手她的,天下之大,女子傾城傾國之姿再多,他的心很小,小到只能裝進她一個人!
雨,還在下着……
兩人淚眼朦朧相視着。
夏沫沫立即關上門,任由門外白戰楓的敲打也不開門。
門外,白戰楓雙手握拳,青筋爆出,怒氣驟然增加,他身後的士兵都感到困惑,要知道白戰楓被人稱作溫柔如玉的男子,此刻卻生氣了!
清晨,雨已經停了。
經過一夜的鬧騰,夏沫沫已經有睏意了,趕緊的把磚瓦弄的牢固一些,便下來了,走到臥室中,躺在牀上睡覺了。
興許,是太累了,連門外白戰楓和玉自寒進來都不知道。
白戰楓冷冷的看着玉自寒,心裡滿是怒火,玉自寒卻仍然一副不知所云的樣子,白戰楓直接走進了夏沫沫的臥室內,此房屋只有兩間,一間較大,一間較小,很好判斷哪間是臥室,玉自寒隨着白戰楓進去,看到牀上睡得正酣的人兒,心,狠狠的糾在一處,這時,他才知道白戰楓爲何如此生氣。
他自己看了都覺得生氣,更何況是白戰楓,夏沫沫感覺到空氣驟然僵硬,便起來了,看到的是白戰楓和玉自寒,一愣,但很快收拾好自己的情緒,平靜的道:“你們倆先出去吧,換好衣服再說!”
白戰楓瞪了玉自寒便離去,玉自寒也隨即離開。
很快夏沫沫便收拾好自己,走出臥室,看着眼前的兩男子,還未開口,白戰楓就冰冷的質問着上官雲:“玉自寒,此事若不給我一個交代,我定不會輕易繞過你!”
夏沫沫知道白戰楓是在爲自己出氣,心裡一暖,不過,還是勸慰着:“哥,這不關他的事,是我自己自願的!”
“哥?”玉自寒疑惑了。
他與她夫妻數載卻不曾曉得她有一個哥哥?
夏沫沫走到玉自寒的面前,淡淡的道:“皇上恕罪,哥哥是看不得我受苦纔會如此,王爺放心,三日之後的太后壽宴上,我自會向太后提出和離,退出皇后之位!”
白戰楓更怒了。
玉自寒怎麼也沒想到,夏沫沫會說這樣的話,想要開口說話,卻不知道要說什麼?
她與他的關係竟然生疏到如此地步!
夏沫沫看着沉默的玉自寒如此,便再次開口:“我既然答應和王爺交易了,我就必然會做到,你也幫我報仇了,如今也該是我離開的時候,當初我曾答應過,必定助你奪得皇上之位,已經完成了!”
玉自寒的心,在滴血。
陷入,一陣沉默。
這時,門外傳來一個小孩子的聲音:“沫姐姐…
…”
夏沫沫知曉是誰來,便走出去,那孩子沒有走進庭院,對着夏沫沫嬉笑,並把手上的東西給她,她也不客氣的收了,便拉着那孩子的手進去了。
她在孩子的耳邊說了幾句,便進屋去了,也不管玉自寒和白戰楓,然後在出來,手上多了一張紙,又把手上的那張紙交給那孩子,那孩子高興的離去。
白戰楓還是開口說話了:“沫沫,今日無論如何,你都必須跟我回家,既然有人虐待你,那麼哥哥這邊永遠是你的家!”語氣堅定,還嘲諷着上官雲。
夏沫沫高興的應着:“好啊,不過這要等三日之後!”
白戰楓態度堅決的道:“不行!”
說完,走到夏沫沫的身邊,拉起夏沫沫的手,就要離去,玉自寒卻在此刻出聲了:“白將軍,這是在幹嘛?想要帶朕的皇后區哪裡?”
戰楓也不懼,質問道:“皇上確定眼前之人是你的皇后嗎??要是是皇上的皇后爲何卻過着連普通百姓的生活都不如,既然皇上養不起,那麼我將軍府來養!”
玉自寒被白戰楓的話,堵得不能反駁。
是啊,眼前的房屋,破落不堪,也連一個丫鬟都沒有,這兩年來,她是怎麼樣過來的?
心裡,一絲絲懊惱!
只是,他心底裡不允許,不允許夏沫沫就這樣的離開,在他失憶的這段時間裡,腦海裡一直出現着一道身影,他一直以爲是劉倩倩,可是,他錯了,錯的離譜,想起自己在失憶時對夏沫沫所做事情他救懊惱,他甚至不敢去打聽她的消息,更不敢去觸碰那一切有關她的東西,他不想再飽受思念的折磨了,可是,每每午夜時分,他的心,就很痛,他的腦海裡一直迴盪着她的身影!
三個月前,在御書房內,白戰楓趾高氣揚的對着他數落,朝廷裡的大臣都在商議着怎樣充實後宮,確立誰有皇后,他的心,在那時也是不願意,無奈太后壓迫,大臣緊逼,就在他要妥協之時,白戰楓不經意間的一拳,使他撞到御書房的柱子上,這纔想起了她,暌違已久的她!
夏沫沫看着劍拔弩張的兩人,便喝聲制止:“夠了,你們兩個人都給滾,一切的事情等三日之後再說吧!”
說完,轉身,向自己的臥室走去。
白戰楓冷哼一聲,雙眼惡狠狠的瞪着玉自寒。
玉自寒臉色蒼白,雙手緊握着,手上的青筋爆出,此刻他的心,很是憤怒,他氣的是自己。
如若不是,三年前,那一場戰役,如今的她與他又會是怎麼樣的?
臥室內,夏沫沫收拾好自己的行李,然後走出門去,她已經決定了,決定去將軍府了,想必,今日這麼一鬧,在宮中的那個人已然知曉了,現在不離去,恐怕又有麻煩!
玉自寒和白戰楓看着夏沫沫走出來,都欲上前,卻被夏沫沫阻止了。
夏沫沫很平靜的說:“玉自寒,你回去吧!今日我就住在將軍府中,有些事情,錯過了便是錯過了,三年前,你曾說過,你欠我的都還了,而我也沒有欠你什麼,自此形同陌路吧!你依舊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而我則是一介平民,你我,身份懸殊,所以,三日之後,當所有的一切都塵埃若定,我們,橋歸橋,路歸路可好?”
她的話像一把利刃無不直刺着他那顆本來就破碎的心。
淚眼朦朧。
夏沫沫挽着白戰楓的手,緩緩的離去。
玉自寒看着漸行漸遠的人影,心痛的無法呼吸,這一切又是因爲什麼?失憶將近的三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他不甘心!
她曾說過,我願只求得偏安一隅而已!
偷得浮生半日閒,也不過如此!
她曾說過,看花開花落,雲捲雲舒,如今卻是爲何?
玉自寒大笑着:哈哈……
腳步越來越重了,腳上彷彿弄滿了鉛,他快呼吸不了,他似乎看到死神在向他招手,笑着笑着,淚水就從眼裡跑出來!
近在咫尺,卻恍若天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