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梓寒和顧雲霜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雙雙愣住了。其實他們知道,皇宮之中要保住一個皇子並不容易,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而已。
寧梓寒即刻讓安喜擺駕宜蘭殿。
顧雲霜也讓安青準備了一下,回頭對寧梓寒道,“皇上,我和你一起去吧。”
寧梓寒本想讓他留在未央宮的,但見他堅持,也就沒說什麼。不管出什麼事,有人可以一直陪着你,真的很好。
到了宜蘭殿的時候,太監宮女跪了一地,寧梓寒淡淡掃了一眼呵斥道,“都跪在這裡像什麼話,你們難道都不用伺候蝶妃的嗎。蝶妃在哪兒?”
衆人都嚇得不敢出聲,蝶妃小產,這麼多人的腦袋可能都會保不住,聽見皇上問話,纔有一個宮女出來戰戰兢兢對寧梓寒和顧雲霜道,“回皇上,皇后娘娘,蝶妃娘娘在內殿哭着。”
一進內殿,蝶妃立馬撲了過來,對寧梓寒哭道,“皇上要爲臣妾做主啊。”
寧梓寒看着牀上的一大灘血跡,心裡也明白,這孩子是真的沒了。終歸是自己的骨肉,說不心疼也是假的。微微嘆了口氣,寧梓寒讓安喜扶起了蝶妃,又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щщщ★тTk Λn★c o 蝶妃身邊的大宮女流嵐立即回道,“今天下午的時候,靜妃娘娘爲主子端來了一碗銀耳蓮子羹,主子最喜歡的便是這羹,加之靜妃娘娘又說是她自己親手所做,主子也沒多想就喝了下去,誰知傍晚主子就開始落紅,叫了宋太醫來看,太醫就說小皇子已經保不住了。”
“皇上,”這時蝶妃打斷了流嵐的話對寧梓寒道,“宋太醫已經驗過那碗羹的碗底,羮裡放了紅花。”
說完,蝶妃的眼睛又紅了,“皇上,這是您的第一個孩子,您一定要爲臣妾做主啊。”
寧梓寒聽完這話皺了皺眉,就連顧雲霜也不能置信,“皇上,靜妃一向安靜,不愛這後宮紛爭,怎會下藥害了蝶妃的孩子。”
蝶妃一聽這話,也不顧寧梓寒還在這裡,立即就說道,“皇后娘娘這麼護着靜妃,難不成您也是同謀?”
寧梓寒一聽蝶妃這話,立刻呵斥道,“閉嘴,皇后也是你可以置喙的。看在你失了孩子的份上,朕今天不與你追究,若是再犯,休怪朕不留情。”
蝶妃一見皇上這是真生了氣,也沒再敢說什麼,一屋子的人都靜悄悄的,掉一根針恐怕都聽得見。這時,聽見外邊太監來報說是太后駕到。衆人忙忙迎接。
太后說了聲都起來吧,便徑直走向了蝶妃的牀邊。看着蝶妃憔悴的模樣和牀邊的血跡,太后的心裡也不好受。只能安慰着蝶妃說孩子還會有的。
話雖這麼說,但後宮之人都知道,憑着皇上對皇后的心思,孩子,不會再有了。
太后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對寧梓寒道,“蝶妃小產是怎麼回事,皇帝可有查清?”
“蝶妃說是靜妃所爲,但靜妃一向與世無爭,這件事,兒臣立刻着手去查,不日一定給母后和蝶妃一個交代。”寧梓寒回道。
“好。”太后又把目光轉向了顧雲霜道,“你是男子,母后也知道你不方便參與此事,但你畢竟是六宮之主,掌着這鳳印,母后也希望你對這件事上心,也早日把這件事調查清楚。”
顧雲霜聽後也知道太后是讓自己拿這件事來立威,也就應下道,“微臣遵旨。”
太后見寧梓寒和顧雲霜也都對這事兒上了心,也就沒多說什麼,轉身撫了撫蝶妃的手道,“你放心吧,哀家相信皇上皇后會給你個交代的。你剛剛小產,身子還很虛,哀家這就走了,你好好休息。哀家過幾天再來看你。”
太后走了以後,寧梓寒和顧雲霜也都先後離開。
回未央宮的路上,寧梓寒問顧雲霜怎麼看?
顧雲霜道,“我還是不相信這件事是靜妃所爲,且不說靜妃的性子如何,這明目張膽的殘害也不該是一個心思細膩的妃子做得出來的。我相信沒有人會這麼傻,非得給自己扣上個殘害皇嗣的罪名。”
寧梓寒點了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這樣吧,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我也會在暗中調查,也儘快給靜妃還個清白。
“那皇上先回養心殿,我這就去召見靜妃問些話,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好,那我就先走了,你也別太心急。”
顧雲霜便帶着安青回了未央宮。一進門,顧雲霜就着人去請了靜妃。
靜妃來的時候,顧雲霜很明顯的看到她應該是哭過了。也罷,出了這麼大的事,一個女子,負擔起來也的確是重。殘害皇嗣,那可是滿門抄斬的罪名。
一進未央宮,靜妃就立馬給顧雲霜跪下了,小聲抽泣着道,“皇后娘娘明察,臣妾今天送的銀耳蓮子羹絕對沒有問題。”
顧雲霜看了看跪着的靜妃,道,“你先起來吧,跟我詳細說說事情的經過。”
靜妃抹了抹眼淚,對顧雲霜說,“今天下午,臣妾讓青桃去御膳房去了些銀耳,私心想着蝶妃喜歡喝銀耳蓮子羹,便親自做了給她送去。臣妾走後不久就有太監來報說蝶妃小產了,臣妾心想,這肯定是有人在湯裡下了紅花。然後嫁禍給臣妾。請皇后娘娘爲臣妾做主。”
顧雲霜想了想又道,“從你做湯到送給蝶妃的過程中可有經他人之手?”
“回皇后,並未經他人之手。”
“會不會是食材本身的問題,或許銀耳上本就用紅花浸泡過。你那裡還有沒用過的銀耳嗎?”
“還剩了一些,臣妾馬上着人去取。”
很快,青桃就將剩下的銀耳取了來,顧雲霜立刻讓小冬子請蘇桓來。
蘇桓是新來的太醫,但是醫術高明,爲人也正直。那個宋行真和蝶妃走得太近,顧雲霜自然不信任他。
蘇桓給顧雲霜行了禮後就拿起剩下的銀耳聞了聞,道,“銀耳中並無紅花。”
顧雲霜皺了皺眉,這就奇怪了,既然食材沒問題,製作過程和送的過程也沒問題。“蘇桓,那個羹碗你可見過?”
蘇桓回答說自己也曾見過,裡邊確實有紅花。
顧雲霜想,既然這些程序都沒問題,難道是蝶妃賊喊捉賊?顧雲霜回頭對靜妃道,“你可是親眼看着蝶妃將湯都喝了下去?”
靜妃也是個聰明人,知道顧雲霜這是懷疑到了蝶妃的頭上,忙道,“臣妾是親眼看着蝶妃把湯喝完的。”
聽完了這些,顧雲霜讓安青將蘇桓和靜妃都送了出去,並答應靜妃自己一定還她個清白。
顧雲霜躺在牀上靜靜想着,若是蝶妃親自所爲,她爲什麼要還自己的孩子,孩子是她現在唯一的砝碼,蝶妃這樣的女人,一定不會想要用皇上對她的愧疚來獲寵,比起孩子來,帝王的恩寵太不牢固。那麼,顧雲霜的心裡閃過一個想法。
“安青,立刻讓顧離來見我。”
安青一見自家主子這麼着急,就知道,這件事恐怕要水落石出了。
顧離馬上就來了未央宮,顧雲霜對他道,“顧離,現在立刻去尋蝶妃小產的牀單被罩,驗驗那個血跡,儘快回覆我。”
做完這些,顧雲霜立馬去了養心殿,將自己的想法說給寧梓寒。
“你是說,蝶妃有可能是假孕?”寧梓寒皺了皺眉頭道。
“這只是我的猜測,具體情況還得等顧離查明之後再說。”顧雲霜回道。
第二天清晨,顧離便回來了,也順便帶回了那個牀單,“主子,我去宜蘭殿後邊尋牀單的時候,發現蝶妃的宮女正準備燒她。屬下已將她帶回了未央宮偏殿。”
顧雲霜一聽,就知道自己猜的□□不離十了,放下手中的茶,顧雲霜立馬去了偏殿,發現那個宮女正是蝶妃身邊的那個流嵐。
“說吧,爲什麼要燒掉這件牀單。”顧雲霜冷冷的問道。
“回皇后娘娘,奴婢只是怕這牀單白白惹了蝶妃娘娘傷心。”不愧是蝶妃的心腹,明知道顧雲霜可能已查明真相,竟然還如此鎮定。
“怕惹蝶妃傷心?恐怕是做賊心虛想要毀滅證據吧。”顧雲霜的眼神裡已經有了殺意,不過還是強行壓了下去。
“皇后娘娘您這是血口噴人,您就不怕傷了後宮諸人的心嗎?”流嵐還是在狡辯,甚至指責起了顧雲霜。
“既然你還是這麼冥頑不靈,那就去慎刑司服役去吧,本宮給過你機會了,是你自己不珍惜,本宮想慎刑司的人應該有辦法讓你說真話。”
旁邊的小冬子立馬將流嵐拉了下去,顧雲霜還特地交代道,“告訴慎刑司的人,就說皇后讓他們好好伺候流嵐姑娘,他們應該知道怎麼做。”
小冬子聽後連忙應了下來,叫了兩個太監讓把人拉了下去。
顧雲霜微微嘆了口氣,對顧離道,“這件事你辦的不錯,你是我最得力的助手。我身在後宮,很多事都插不上手,師父,我爹和雲青,就要你多費心了。”
顧離聽後便道自己一定照顧好師父和顧家。顧雲霜便讓他離開了。
顧雲霜讓安青把那個牀單裝了起來,帶着它一起去了養心殿,心道,是該真相大白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