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沐,你沒事嗎?疼不疼?”臧言擡起胳膊,卻沒忍把自己那雙寬大的手掌放在沐沐的身上,他那麼弱小,現在又渾身都是傷,要怎麼做才能疼這個孩子呢!
“爸爸,這麼長時間你去哪裡了?”沐沐晶亮的眼睛裡佈滿了疑問,他好長時間沒有看到爸爸了,所以纔會受到欺負,有爸爸保護的時候就是好:“我媽媽也病了。”
“我知道。”臧言忍着心裡極度心疼的感覺說,然後扭過頭去,看着外面蕭瑟的秋風,眼睛裡有溫熱的液體流出,沐沐再懂事也不過是個五週多的孩子,心靈是脆弱的。
“爸爸,我想去看看媽媽。”沐沐央求的看着臧言:“我要找媽媽。”
臧言張了張嘴,想說可以,但一想沐沐現在這種情況,抱着不是,揹着不是的,最主要的就是,如果曲沐陽看到他現在這種情況,肯定會大發雷霆,不是他想護着簡靜如,他和簡靜如根本就不認識,而且,又是因爲她看得不當纔會讓沐沐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但是如果曲沐陽知道了這些事情,以岑溪所描述中他的性格,肯定會立刻飛回家,收拾簡靜如一回,那誰來照顧岑溪?最重要的是,如果沐沐看到岑溪安靜的躺在病牀上不說話,肯定以爲岑溪死了,然後大吵大鬧,這些都是他不想看到的。
“我知道你想見媽媽,但是你現在這個樣子怎麼見媽媽?”臧言痛心疾首的雙手緊緊握成拳:“你媽媽看到你現在的樣子肯定會很傷心的,沐沐想讓媽媽傷心嗎?”
沐沐搖頭奶聲奶氣的說:“不想。”
臧言努力的擠出一絲笑容:“沐沐真乖,沐沐要快快好起來,然後和我一起去看媽媽好嗎?”
沐沐使勁點了點頭。
………………
曲沐陽看着如同睡着般的岑溪,疲憊的臉不再有往是的孤傲和神采,憔悴間有一種無助的美感,讓人心疼而緊張,他盯着岑溪緊閉的雙眼,咬牙切齒的說:“再不醒來小心我真的跟你急,小心我不會再讓你見到兒子,我把沐沐送到國外去!”
回答他的依然是窗外一片蕭瑟的風聲。
岑溪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她夢到自己在一條望不到頭的街上,街上有賣各種好吃的好玩的東西的人,她自己走在熱鬧的大街上,口渴的厲害,想買一瓶水喝,於是她從口袋裡掏出僅有五塊錢,然後來到一個賣水的人那裡,說要一瓶水,那人很快速的接過錢,但是就在下一秒人便消失了,岑溪口渴的難受,然後她四處張望,想找那個賣水的人,但無論她怎麼看,怎麼找,周圍除了那些賣東西的小販,還是賣東西的小販。
岑溪看着自己的錢被別人拿走了,卻沒有買到水喝,自己現在又是口渴難忍,她着急的哭了起來。
臉上帶着晶瑩的淚花,眼睫毛輕輕眨了眨,看着有些動靜的岑溪,曲沐陽連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俯下身子,盯着岑溪的眼睛,生怕錯過了她醒來的時刻。
|“水……”岑溪緩緩的從嘴邊溢出一個字,然後伸出舌頭舔了一下乾裂的嘴脣:“我要喝……水……”
這次沒有看錯,岑溪的確是醒了,曲沐陽激動的張着嘴,想說什麼,卻因爲心情激動而說不出來,他連忙拿水桌子上的杯子,然後給岑溪倒了杯水,拿着小勺子輕輕的小心翼翼的一勺一勺給餵給岑溪喝。
突然感覺到泉水般的甘甜,岑溪咧開小嘴開心的笑了笑,然後如飢似渴的喝了起來。
灌了幾勺之後,曲沐陽覺得岑溪是醒了,於是連忙按下了牀前的電鈴,叫醫生。
一邊給岑溪細心的喂着水,一邊從桌子上的紙盒裡抽出幾張紙巾,小心給岑溪擦着嘴角流出來的水漬。
不一會兒,幾位醫生快速的推門進來,拿着一些小儀器,然後在岑溪的身體上檢查着。
或許是屋裡的人太吵,或許是身體上外傷太難受,岑溪不禁皺了皺眉頭,好吵!
幾位醫生看完之後,然後又接頭接耳的說了一翻,然後出來一名戴着厚重眼鏡的中年醫生,很職業的對曲沐陽說:“病人現在除了身上的皮外傷,基本上沒什麼大礙了,至於病人到底恢復到什麼程度,這個要到等她醒來之後再下斷定了。
曲沐陽緊張的看着躺在病牀上的岑溪,眉頭微微皺着,想醒但又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而醒不過來。痛苦的小臉扭成一團,頭不自覺的來回搖擺着,曲沐陽雙手緊緊相握,緊張的全身冒了汗。
………………
婉心坐在沙發裡想事情,正想得出神的時候,突然感覺一盆涼水從天點而降,婉心一個激靈然後從沙發上跳了起來看着一臉得意的陸淇拎着剛倒完了水的水桶,正嘲諷的看着自己。
婉心的心裡一股怒火無處可發,她氣得牙齒使勁咬着自己的嘴脣,她向來是不受誰的氣,但現在面前欺負她的人是陸明龍的閨女,她輕笑一聲,然後面無更讓再次坐在了沙發裡,打開了手機音樂,連耳機也沒有戴,諾大的客廳裡放着《小三》,然後一臉享受的把後背靠在了沙發裡。
聽着《小三》這首歌,陸淇心裡的火更大了,她快步走上前去,然後把婉心手裡的手機拿過去狠狠的摔在了地上:“誰是小三?啊?誰是小三?”
婉心一愣,躺着也中槍,自己明明只是想聽聽音樂平復一下自己剛剛的怒火而已,陸湛還是接二連三的找自己的麻煩,頓時覺得有些不快,不想再忍着努力,於是冷笑着走到她身邊:“你說呢?”
其實婉心是不知道陸淇和臧言之間的事情的,只是陸淇心虛,而且她現在因爲臧言的事情有些精神分裂了,最重要的是她看不慣婉心,她不喜歡任何女人佔有自己的爸爸,她的爸爸只能是她媽媽的!
“當然是你這個狐狸精,勾引我爸爸,你比陸明龍小那麼多還想和他在一起,說,你不是爲了陸家的錢財是爲了什麼!”陸淇憤怒的瞪着婉心。
既然都說出來了,若是不做些什麼反而是對不起陸淇給自己按的這個名頭,婉心莞爾一笑,已經走到陸淇的身邊,然後輕輕揚一下嘴角:“你說的一點兒也沒錯,我就是要把你爸爸的所有財產全都裝進我的口袋裡,怎麼樣?你爸爸心甘情願,你能怎麼着!”
說着,婉心臉色一涼,一個耳光毫無預兆的甩在了陸淇的臉上,陸淇驚叫一聲,然後捂着被婉心打疼的臉,怒火中燒的看着婉心:“你這個狐狸精,你給我等着!”
說完轉過身快速的跑到樓上去了。
婉心冷冷的一笑:“這輩子還沒有敢對我動手的人呢!”陸淇這個小毛孩子竟然趁着陸安和陸明龍都不在家裡,而欺負自己,以爲自己怕了她不成爲,若不是以後還有用到她,婉心早就想辦法把她超出陸家了。
正想着的時候,陸淇已經抱着一大團衣服,快速的從樓上跑了下來,然後趾高氣揚的跑到婉心面前,氣焰囂張的把一大堆衣服扔到了婉心的臉上,瞬間,大片大片的碎布滿天飛。
陸淇便在這些飛舞的碎布間掐着腰哈哈大笑,媚眼間,冷冷的朝婉心豎了豎中指。
婉心很淡定的看着自己那些名貴的衣服在瞬間變成爲碎布片,然後冷哼一聲,果然是孩子,居然還對她豎中指,真是要多幼稚就有多幼稚。好吧,藉着今天陸明龍和陸安都不在家,趁着陸淇把自己的怒火給點燃的份上,她就好好的小教訓一下陸淇。
想到這裡,婉心優雅的人沙發上站了起來,然後走到廚房裡,端起一盆洗菜還未倒掉的水,然後快步走到陸淇面前,在她還未做出任何反映之前,嘩的一下一盆髒水從陸淇的身上魚貫而下,她的長髮上還掛着幾片綠色的菜葉。
婉心驕傲的拍拍手,自己這是以其人之道還至其人之身,最多算是自衛罷了。
“啊!”受不了被婉心戲弄的陸淇,突然仰頭一聲長吼,這一聲吼,嚇得婉心快步移到樓上,看着陸淇眼睛腥紅的帶着殺人的目光朝自己走來的時候,婉心已經快速跑回自己的房間鎖上門之後,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然後躺在牀上看電視了。
陸淇發了瘋似的在外面敲婉心房間的門,時不時的啊嗚一聲,如同受傷的野貓般。
“哈哈,陸淇,你不是喜歡臧言嗎?我偏不讓你得意,就算我不愛他,我也要霸佔着他,不讓你有任何的機會。”岑溪的眼睛裡佈滿了嘲笑。
“不是不讓我和你爸爸在一起嗎?我偏要,偏讓你看看我們在一起有多幸福!”婉心開心的笑着,然後故意挑起陸淇的怒氣般,站在的地扭動着屁股朝陸淇做了幾個鬼臉!
“陸淇你不要臉,臧言不喜歡你!”
“我就要和你爸爸在一起!”
“我和臧言都有兒子,你這輩子不要再想打他的主意!”
“等我和你爸爸生了孩子,看這個家裡還有你什麼位置!”
岑溪高傲的臉和婉心狂放的臉交疊的出現在陸淇的面前,她眼睛一會兒看看岑溪一會看看婉心,突然像發瘋了般,使勁紀着自己的頭髮,然後往牆上撞,直到撞得牆上有了一片殷紅……
醫院裡,曲沐陽緊張的看着岑溪睜的越來越大的臉,然後雙手在她面前來回的晃動,嘴裡輕柔的說着:“小溪,你醒了,你感覺怎麼樣?”
看着面前越來越清晰的一雙大雙,和那張帥氣的臉,岑溪不滿的皺着眉頭:“好痛。”
“哪裡痛?是不是全身都痛?”曲沐陽聽着岑溪說痛,恨不能將這些痛都替岑溪揹着,但奈何他沒有那個異能。
幾位醫生一看病人醒了,全嘩啦一下子擠了過來,然後這個看看岑溪的眼睛,那個摸摸岑溪的額頭,然後又開始了交頭接耳。
曲沐陽不再管那幾位醫生的談話,而是一臉驚喜的看着神情越來越自然的岑溪,輕輕撫着她紅腫的臉問道:“小岑,你還認識我嗎?”
“曲沐陽。”岑溪怪異的說着,然後不明所以的看着滿臉擔心的曲沐陽說:“奇怪,你是誰你自己都不知道了嗎?”
知道他的名字就好,聽到她還能叫出自己的名字,曲沐陽一股暖流襲遍全身,他驚喜的是岑溪還記得自己,只有在她內心深處的人她才能記得,曲沐陽漂亮的脣角揚起一抹笑,僅僅一秒鐘而已,他的眼睛裡立刻有了惶恐之色,岑溪說話的口氣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