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龍坐在沙發裡不停的抽着煙,不敢回想今天所發生的事情,他不相信婉心就這樣離自己而去了,她是那麼的大度,即便在說陸淇在她房間放火的時候都是那麼雲淡風輕,她不希望自己追究陸淇的麻煩,怕傷了他們之間的父女之情,她想的真周到,處處爲別人着想,卻不想最後卻慘死在陸淇的手中。
陸安一直跟着陸淇跑到大馬路上才停下來,因爲陸淇實在跑不動了,她就停在一輛公交站牌下,周圍的人很多,陸安不想跑上前去跟陸淇解釋什麼,因爲他最瞭解陸淇的性格,越是追她,她越是跑,這樣反倒是追不上她,而且路上車太多,他擔心陸淇會出什麼危險。
陸淇大口大口的喘着氣,然後看到公交車停在自己面前,她一看車號,原來是去D醫院的,她隨着人流躥的上了車,她要去醫院找臧言。
陸安一看陸淇上了公交車,不知道她要去幹什麼,現在她正在傷心,怕她出什麼意外,陸安連忙招了一輛出租車,然後緊緊的跟在陸淇上的那輛公交車後面。
公交車在S市的D醫院停了下來,陸淇興沖沖的跑進醫院裡,她知道岑溪那個賤人就在裡面,她上次聽陸安說了把她救了在這家醫院搶救。
陸安尾隨着陸淇進了D醫院,他不知道妹妹究竟要幹什麼,但是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陸淇肯定是來找事的。
這樣想着,陸安不動聲色的跟在陸淇的後面,他看到陸淇快速的跑到了護士服務站,指手劃腳的好像是在打聽着岑溪的下落,陸安心裡一緊,陸淇果然是來找事的,但現在岑溪應該還在重症監護室吧,想到這裡,他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實在不行,等過會陸淇要硬要闖進去的時候,自己再出來攔她。
陸淇雙目噴火的看着值班的小護士,大聲喊叫:“你們是怎麼做護士的?連病人出院了都不知道?”
“小姐,這裡是醫院,請您不要大聲喧譁。”值班的小護士估計是沒見過像陸淇這樣說話這麼衝的,看着她猙獰的臉,心中多少有些害怕,但這是工作,醫院裡還有很多需要好好休息的病人,所以她還得硬着頭皮上。
“什麼小姐?你纔是小姐,你全家都是小姐!”陸淇披肩長髮凌亂的散落在背後,有些粘在臉上,模樣狼狽的像個失了勢的女鬼。
“哎,你這個怎麼罵人呢!”小護士急得都想哭了,臉上一片緋紅,平時伶俐的小嘴,在面對陸淇的時候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說你了怎麼着,罵你了又怎麼着,我還打你呢!”說着,陸淇衝動的揚起胳膊,嚇得對面的小護士連忙往後縮了一下脖子。
陸淇的胳膊在半空中被人一把抓住。
“你他媽的不想活了,敢管老孃的閒事!”陸淇痛恨的低頭朝拉着她胳膊的那人一口咬下去。
“啊!”臧言痛的立刻甩開陸淇的胳膊,但是自己的胳膊卻還在陸淇的嘴裡咬着。
他只是看到陸淇很過分的和一值班的小護士鬧了起來,因爲認識她,所以他纔會出手,但沒想到,她不但蠻不講理,還這麼惡毒,幸好自己一直對她沒有任何的好感。
陸安一看這滑稽的場面,知道自己在這裡待下去過會兒被臧言看到了肯定會很尷尬,於是他悄悄的照着原路返回。
陸淇冷笑一聲,然後擡起頭看向被自己咬的可憐的人,當她看到臧言一臉痛苦的瞪着自己的時候,一下子懵了,原來自己下這麼口咬的人居然是自己最愛的男人。
“言?你沒事吧?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是你!”陸淇看着臧言的胳膊上被自己發狠咬的那兩排清晰的牙印很快速的被鮮血印染上,有些慌張的不知所措。
“哎呀,您流血了,快過來,我幫您包紮一下。”站在前臺的值班小護士,雖然不知道剛剛和自己發神經的女人和這位好心的幫自己忙的先生是什麼關係,一看到這位先生剛剛飛揚跋扈的脾氣全沒有了,變得溫順而聽話,但是這位先生幫了自己,而且現在又受了傷,她本身就是護士,所以給他包紮義不容辭。
說着,小護士手裡拿了一袋子棉籤和一瓶消毒酒精快速的走到臧言身邊,不由分說的剛拉起臧言的手,只覺得身體好像被一股很大的力氣推到了牆上,然後再重重的摔到了地上,一大瓶子酒類瞬間全灑了,濃烈的酒精刺鼻難聞。
“你有什麼資格動我的男人!”陸淇霸道的怒瞪着被自己推倒的那個小護士,忿忿的說:“你要是再敢碰我男人一根手指頭,我就告訴你們院長騷擾患者家屬,讓你院長炒你魷魚!”
臧言厭惡的看着囂張跋扈的陸淇,臉部表情極其不悅。他忍着痛快速朝那個摔倒了的小護士走去,然後歉意的將她從地上扶起來,然後轉過身,聲色嚴厲的說:“陸淇我警告你,我和你沒有任何的關係,你不要纏着我!”
說着,也不讓小護士給他包紮傷口,甩着被陸淇咬得鮮血橫流的胳膊進了沐沐的病房。
留下一臉怔怔的陸淇,她使勁咬着牙齒,心有不甘!
………………
簡靜如聽着沉重的上樓梯聲音,興奮的從臥室裡跑了出來,一定是曲沐陽回來了,這麼長時間,他終於肯回來看看自己和寶寶了。
當簡靜如興奮的打開臥房的門,想迎下樓找曲沐陽的時候,曲沐陽已經抱着一臉欣喜的岑溪上了樓梯,而且直直的走進他和簡靜如的臥房。
簡靜如不可置信的看着沐陽懷裡笑的甜美的岑溪,腦子瞬間石化,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們這是……”簡靜如臉色很不好看的看着岑溪笑嘻嘻的從曲沐陽的懷裡跳了下來,然後在曲沐陽的額頭上輕輕一吻,如蜻蜓點水般。
曲沐陽寵愛的摸摸岑溪的頭,聲音溫柔的說:“乖,從今天起,你就在這裡住下了。”
岑溪看着諾大的房子,頓時歡呼起來:“哦,我要住大房子,大牀了。”興奮之餘她的目光瞥到臥牀上的各種書和零食,不禁皺了一下眉頭,小嘴噘到了天上:“這牀上太亂了,該收拾收拾!”說着便把牀上的各種育兒書和各種零食,全扔到了地上。
她的這些舉動看的簡靜如心裡直冒火,誰能告訴她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沐陽,你是不是該跟我解釋一下。”簡靜如把背靠在臥房的門上,有些不高興的問,她盯着曲沐陽帶着寵溺的眼睛,心裡的火正越積越大,她想找一個出爆發一下。
曲沐陽雙手抱胸的笑笑:“你不是看到了嗎?”
看到了?簡靜如微微一揚胳膊,他們什麼時候這麼好了?她怎麼不知道,而且剛剛曲沐陽說這裡以後就是岑溪的家了,難道他們倆個好上了?
這樣想着,簡靜如的心裡極其不安。
把牀上的東西全都扔過完了,看着有些皺巴巴的牀單和被罩說:“我不喜歡睡別人睡過的東西。”
“好,除了牀都換掉。”曲沐陽點點頭,然後居然俯下身子幫岑溪一塊撤牀單被罩。
“哎,別撤,這是我新換的。”簡靜如站在牀尾處,大聲喊道,,岑溪纔不管她那些,和曲沐陽興奮的玩起了撤牀單的遊戲。
岑溪把撤下來的牀單一卷,然後一扣扣到了曲沐陽的身上,然後她開心的大聲笑:“啊,終於逮到了一隻大老鼠。”
滿頭的黑線條順着曲沐陽的額頭流了下來,他從沁想過,自己會有一天和岑溪這樣玩鬧,雖然她是失憶加弱智了,但又有什麼關係,她還是她的岑溪。
簡靜如受不了的看着兩人嬉戲打鬧,氣的直翻白眼,但考慮到自己肚子裡還有小寶寶。她只能恨恨的離開臥室,去客房休息去了。
曲沐陽把牀單從頭上撤了下來,然後一把把岑溪裹住,然後一臉邪惡的笑意:“別動哦,小心着火。”
岑溪立刻真的不動了,然後一雙驚恐的大眼睛看着曲沐陽,鼻子開始沒規律的吸着氣,好大一會兒,豆兒大的淚水便啪啪的從眼框裡鑽了出來。
“你怎麼哭了?”曲沐陽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剛剛明明玩的挺開心的岑溪。,怎麼瞬間就淚如泉涌了呢!
“你欺負小溪,小溪不和你玩了。”岑溪一生氣,撲通一聲躺在牀上,閉上眼睛裝睡覺。曲沐陽無奈的看着躺在牀上生氣的岑溪,苦笑着然後也爬到牀主去哄她,他從來沒想過會有這麼一天,岑溪一變臉,自己就得像一條討好主人的哈巴尾似的搖着尾巴去衝她撒嬌,這不是他的風格。
岑溪一看曲沐陽也爬到牀上來了,然後輕哼一聲,小臉扭到了一邊,然後把牀單捂住了腦袋,不理睬曲沐陽對她的任何示好。
………………
簡靜如回到客房裡,越想越生氣,越想就越覺得委屈,她情不自禁的拿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號碼過去。
“喂,張薩克,陪我聊會兒天。”簡靜如的聲音變得有些柔和,聲音裡的哽咽一下子讓對面張薩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處:“怎麼了?你怎麼了靜如,你的聲音不對。”
“告訴我,你是不是愛的我好苦?”簡靜如很言情的問張薩克,記憶一下子回到了他們倆人談戀愛的時候,越是回憶以前的甜蜜,簡靜如明亮的眸子裡的淚水越是越來越多,最後盛不下了,才呼啦一下子全滾了下來。
“你怎麼了?你跟我說。”張薩克緊張的問簡靜如,雖然她拒絕了再次和自己重新和好的意思,但這並阻止不了他愛她的程度。
簡靜如聽着電話裡,張薩克一如從前般溫暖。善解人意的聲音,然後淡淡的笑了一聲:“沒事,我只是心情不好,發泄一下而已,別放在心上,時間太晚了,我要睡覺了、”再不敢聽下去張薩克的聲音,簡靜如直接掛了電話。
腦子裡不斷的回憶着今天和曲沐陽一起回來的岑溪,感覺哪裡不對勁般,。究竟是哪裡不對勁呢?
簡靜如突然想起來,岑溪應該是懼怕或者是討厭曲沐陽的,而今天的岑溪卻顯得格外的喜歡信賴曲沐陽,就像小孩子喜歡纏着大人般,簡靜如突然從牀上坐了起來,目光流轉,然後一臉得意的起身在抽屜裡翻出一些零食,然後大步的朝曲沐陽的臥室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