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回國,他心中也有了要面對一切的準備。
包括冷雲天在內。
樑以柔聞言倒是鬆了一口氣。
只是表情還是有些悵然若失。
兩個人不出意外,變成了整個宴會廳的主角。
隨着他們的步子出現在宴會廳的門口,男的帥,女的俏,引來不少人的關注。
樑以柔有些尷尬的拽拽裙子,總是感覺他們的眼神。
像是赤,裸裸的,想要將她剝光一樣。
搭在顧澤陽胳膊上的手指緊緊地攥成一團。
顧澤陽無奈地低頭,湊近了她的耳邊。
“深呼吸,放輕鬆!這裡沒有什麼洪水猛獸!”
樑以柔聞言,倒是尷尬的笑了一笑。
纔跟着對方的步子慢慢地走下臺階。
來到衆人面前的她,才真正讓人看到了她的本來面目。
“樑小姐?你不是……”
其中有個女人似乎看出她來,猛然驚呼一聲。
被塗着丹蔻的長指甲在空中輕顫着,最後猛然捂住嘴巴。
一臉震驚的看着樑以柔。
樑以柔不明所以,正要過去詢問。
卻聽到自己身後譁然一片。
她拽着顧澤陽循聲望去。
整個身子僵在原地,無法動彈。
冷雲天被顏可嘉挎着胳膊走了過來。
那近乎於完美的兩張臉上,一個嚴峻肅穆,一個和善友好。
冷雲天穿着一身深色的西服,看起來穩重至極。
至於顏可嘉。
樑以柔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一身晚禮服。
頓時都有種脫下之後,轉身就走的心情。
“這裡面,你最漂亮!”
顧澤陽看到樑以柔眼中的悵然和悶悶不樂。
不由開口笑着說道。
樑以柔嗔怒的看了他一眼,心中一鬆,不由輕輕地喘了口氣。
身邊已經騷動一片。
冷雲天當初當着那麼多記者的面,說要娶樑以柔爲妻。
只是現在跟這位美女走在一起,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貓膩?
不少女人眼神炙熱的看着顏可嘉身上的衣服。
紛紛開始打聽,這衣服是哪個知名設計師做的。
至於樑以柔這邊的衣服,完全被人扔在腦後。
不言不語,不管不恩。
冷雲天當然在走近會場時候的第一眼,就看到在衆人面前,呆站着不動的樑以柔。
他心中一動,在觸及在樑以柔身上的衣服時。
眸中閃爍着不悅的光芒。
顏可嘉此時也頗爲懊惱。
怎麼她挑了一件這樣的衣服?
雖然她對自己本人很自信,可終究在這種場合跟人撞衫。
是一件尤其愚蠢的事情。
更無語的時候,撞衫的人。
還是樑以柔。
她此時認爲的,最大的情敵。
想到這裡,顏可嘉放開了冷雲天的胳膊。
笑着朝樑以柔那邊走過去。
兩個女人在衆人矚目的視線之下,成功會晤。
顏可嘉揚着小臉,魅力十足。
“以柔,好久不見!”
完全一副我們很熟,幾乎是姐妹的模樣。
讓樑以柔不禁鬱卒。
她尷尬的衝着洛顏可嘉淡淡一笑,輕輕地點頭。
“嗯!”
幾乎連敷衍都沒有那種力度。
顏可嘉臉上的笑容變得尷尬起來,有些訕訕。
“以柔,我們過去吧!”
顧澤陽剛好看到兩個人交流的這一幕。
急忙走了過來。
臉上帶着熟悉的笑容。
只在看到顏可嘉的時候,眼神中帶着警告。
雙臂攬着樑以柔從這邊走開,朝着人流涌動的地方走去。
顏可嘉孤獨的站在原地。
低頭,垂眸。
整個人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麼。
大廳裡面擺滿了桌子,穹頂的水晶燈構造紛繁複雜,流轉出朦朧的光線,乳白色額桌布鋪就在桌子上,在燈光的照耀下,盈盈生輝。
“很無聊嘛?”
顧澤陽說道。
樑以柔輕輕地搖頭,抿脣不語。
眼神放在遠處的人身上。
這裡有不少人,她都曾經見到過。
只是沒有什麼交流。
視線終究纏繞在這個大廳裡面最耀眼的一個男人身上。
看着那熟悉的側臉。
樑以柔狼狽的轉身,不欲再看。
每看一次,她的心裡面就像是針扎似的疼痛。
開始逐漸從心口,慢慢擴散到全身每個細胞。
顧澤陽看着身這個散發着悲涼的女人。
想要將人攬在懷裡面,細心呵護,就像是園丁,對花園中的小苗一樣。
只這小苗有了自己的思想,不能與自己爲伍。
“我自己可以的,你其實可以不用管我!”樑以柔笑着對身邊的顧澤陽勸說道。
顧澤陽卻是淡定的搖搖頭。
“什麼事情也沒有你重要!”
近乎炙熱的表白,樑以柔狼狽的轉身。
聞着旁邊男人的味道。
心神搖晃。
“顧澤陽,你不要這樣對我,不然我會對前面的路看不清楚方向!”
樑以柔咬咬脣瓣。
不是她這個人不知道好歹。
已經學過依靠過一次人了。
然後受傷,接着成長,吃一塹長一智。
“以柔……”
顧澤陽有些無奈地揉揉眉心。
他從來不知道,對一個人好,竟然會這樣的艱難。
“真的,你給我時間想一想!現在,去做你該做的事情吧!我沒問題的!”
樑以柔繼續遊說他。
顧澤陽無奈地嘆口氣。
好像只要遇到關於樑以柔的事情。
他都比較容易妥協。
樑以柔繼續衝着他搖頭。
顧澤陽只有轉身離開,背影帶着點孤寂和寥落。
讓樑以柔心中有些擔心。
“喲,這不是樑小姐,冷夫人嘛?怎麼這麼快,就又有目標了?聽說這個男人,還是剛剛從國外回來的富豪?”
旁邊有個尖銳的女聲忽然從後面響起來。
讓樑以柔心中一緊。
轉頭一看,竟然是一個自己完全不認識的女人,不由有些錯愕。
“請問,你是……”
女人捂着嘴巴,嗤嗤一笑。
眼底閃現着厭惡與鄙夷的神色。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最近你都做了些什麼!”
樑以柔聽到她帶着惡意的話,忍不住有些頭痛。
她做了什麼?
她做的事情很多啊,這怎麼一一說的過來?
“你究竟想要幹嘛?“
女人湊近了樑以柔的耳邊,聲音刻意壓低,可還是壓不住那其中滿含的怒氣。
“我想要幹嘛?我想要將你醜惡的嘴臉給撕開!讓所有男人都看看,你是怎樣一個水性楊花,見異思遷的女人!”
樑以柔忍不住瞪大眼睛看着她。
在她的生命中,似乎還真沒有出現過這樣的人物!
“水性楊花?見異思遷?”樑以柔重複地說道。
近乎於喃喃自語的聲音,還是不可避免的滑進了對方的耳朵。
於是臉上的表情更顯鄙視和嘲弄。
諷刺的看着樑以柔,譏笑道。“難道你以爲,你當初做的事情沒有一個人心中清楚麼?你簡直是癡心妄想!”
樑以柔整個人感覺茫然不知所措。
她眨了眨眼睛,難道真的做過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嗎?
看着樑以柔那無辜的樣子,女人眼中嫉恨的眼神一閃,手指高高的擡起,就要落下。
樑以柔還來不及反應,整個人僵直在原地,睜大了眼睛不閃不避地看着那個從小到大的巴掌。
甚至在最後,模糊的閉上了眼睛。
“住手!”
鼻息突然涌入一股淡淡古龍水的味道。
那樣的熟悉,甚至勾起了她之前封閉的不少回憶。
聽得那帶着憤怒的聲音在耳邊迴盪着。
樑以柔的脣角高高的翹起,昂頭看着這一幕。
冷雲天的右手,正緊緊的攥着女人纖細的手腕。
那力度之大,讓對面的女人臉色蒼白,直冒冷汗。
“冷雲天,你是個瘋子,快放開我!”
女人掙扎的朝着冷雲天叫喊道。
冷雲天冷酷地看着她,眼神凌厲如刀,一刀一刀的凌遲着她。
這邊的動作太大,驚動了不少人。
尤其是一直注意着這邊的顧澤陽。
馬上朝着這邊便擠了過來。
“怎麼回事?有事麼?”
他走到樑以柔面前,低頭小心翼翼地詢問道。
樑以柔輕輕地搖頭,只是眼神還放在女人的身上,皺眉。
她究竟做過什麼樣的事情?她怎麼就不知道?
“你們都被她給騙了,她完全是水性楊花,見異思遷的臭女人,虧得你們還將她當做寶物一樣放在手裡面呵護着!”
女人說起來這個沒完沒了。
眼神惡毒的像是淬了毒的匕首,在利刃處,閃着鋒利的寒芒。
“我是水性楊花,我是見異思遷,你有什麼意見?這是我的人生,我願意怎樣就怎樣!似乎與你無關!”
樑以柔從冷雲天的身後站起來,嗤笑道,忍了這麼長時間,她終於忍不住了。
“都是你們這些臭女人,都是你們,不然的話,阿豪也不會離開我!我也不會失去我的小bb!都是你們,都是你們!”
控訴一樣的話,像是刀子一樣捅在樑以柔的心上。
讓她臉色忽然一白,血色盡失。
顧澤陽擔心的看着她。
“以柔,還好吧?”
都是他的錯,若不是強拉着樑以柔過來。
想要顏可嘉跟冷雲天故意表演親密動作給樑以柔看。
誰知道,反而在今天受傷最多的人,是樑以柔。
“沒事!”
樑以柔從顧澤陽的手掌中掙扎開,慢慢地走到冷雲天和那個女人面前,揚着臉跟她說道。
“在這個世界上,你能考的人,就只有你自己!靠山山倒,靠水水流,所有的一切,都要靠你自己!男人,不過生活的一種調劑品,有了,也可以生活,沒了,也不會對你的人生造成太大的傷害!”
樑以柔的話讓在場的人身軀一震。
冷雲天皺眉看着此時的洛以薇,她臉上的決然,一清二楚。
讓人忍不住觸目驚心。
顧澤陽則狠狠地攥緊手指。
嘴脣因爲憤怒而抿的緊緊地,目光凌厲如刀,帶着殺氣朝冷雲天衝過去。
究竟這個男人傷她有多深?
竟然能讓她說出這樣的話來?
那個女人看着樑以柔,神情微怔。
很久之後,才仰頭哈哈大笑起來,眼中噙滿淚水,順着臉頰簌簌而下,狀似癲狂。
“你這是典型的站着說話不腰疼!你真的以爲慕總裁喜歡你麼?你真以爲你身邊的男人都爲你而傾倒麼?也不看看你什麼德行!”
女人說起話來,越發的顛三倒四。
慕雲天冷哼一聲,朝着身後的楚天湘吩咐。
“讓人將她丟出去,jk集團的地盤,永遠不歡迎她!”
他眼中閃着陰鷙的光芒,看着那瘋女人的樣子,像是要將她生吞活剝。
反而作爲當事人的樑以柔,則是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模樣。
讓人心生好奇。
“真的沒事麼?”
顧澤陽冷眼看着那女人吼叫着被保安拖走。
便回頭關切的詢問樑以柔。
卻得到她微微一笑。
“沒事,你把我想的太脆弱了!”
樑以柔臉上的笑容有些虛弱。
若不是今天發生這件事情,連她好像都忘記了,在沒有遇到冷雲天之前。
她也是可以一個人生活。
一個人保護好自己的!
周圍人不時地朝樑以柔他們投來詭異的視線。
那其中的含義,不言而喻。
樑以柔剛開始還閃躲幾次,之後索性直接站了出來,大大方方的任由他們觀看。
像是被圈養在動物園裡面的大熊貓。
她的工作,無非是被展覽而已。
看着樑以柔那坦坦蕩蕩的模樣,不少人都驚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