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雲天回到樑以柔這邊的時候,老夫人已經離開了,屋子裡就只剩下樑以柔一個人。
“奶奶回去了!你也回去吧!”樑以柔開門見到冷雲天,沒好氣的說道。
冷雲天尚且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就一頭霧水的看樑以柔打算關門,他急忙將腳伸出去,擠在門縫中間。
“別,先別!”
一下他趁着樑以柔不注意,硬生生的擠進去。
“你今天都做了什麼?沒事吧?”他聲音發緊的問道。
樑以柔搖搖頭,眸光如水,落在冷雲天的身上,神色複雜,多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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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回去吧!”樑以柔將眼神移到別處,不讓兩個人的眼睛碰到一起。
“我只是想跟你說說話,沒有其他的意思!”冷雲天倒是很無奈,之前還好好地。
樑以柔心潮翻滾,想到今天下午接到的那通電話——
“喂,我是樑以柔!”樑以柔抱着電話,手還在案板上忙碌着。
“我是顏可嘉!還記得吧?”顏可嘉那邊溫溫柔柔的聲音透過電話,傳了過來。
“啊?是你啊!”樑以柔心中有些彆扭,可伸手不打笑臉人,她還是熱情的說道,可此時臉上的表情,卻有些糾結。
“聽說,伯父出了意外,而我現在又不在國內,所以沒有能過去看望,真的很對不起!”
顏可嘉說話很有客氣,柔和的聲音,讓人沒有反駁的*。
“這個啊,沒關係,沒關係!反正事情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
樑以柔嘴角勉強的勾起一抹微笑,眼神低垂,可不是麼?她很多事情,都已經處理好了。
“還請節哀順變,照顧好自己!”
那邊顏可嘉的聲音,還在繼續,可樑以柔卻沒了接下去說的勇氣。
“顏小姐,您還有什麼事麼?我現在還在忙,不好意思!”
樑以柔衝着電話那邊的人說道,這樣雖然有些不禮貌。
可在這時候,她不想要委屈自己去迎合他人,沒有這個心思,更沒有這個必要。
“那不好意思,打擾了!”
樑以柔或許也意識到了什麼,道歉一聲,就掛斷了電話。
只剩下樑以柔呆呆的對着黑屏的手機,沉默,無語。
“我已經累了一天,不想再說話了!”
樑以柔臉上是顯而易見的疲憊,很多東西都需要張羅的,儘管她們在這裡已經沒了親朋好友。
可追悼會什麼的,她不想要父親去的時候,連個人送花都沒有。
兩人相顧無言。
連冷雲天也在心中思考着,這次過來,是不是一個錯誤!
“我們已經找到那背後的人,這兩天可能會有大動作,你自己好好照顧好自己!”
冷雲天轉移了話題,好像只有這樣,才能讓兩個人的思維頻率,處在同一個區域。
“大動作?”
樑以柔不解的擡眸,帶着困惑和不安。
“或許吧!”
想到他已經得到的那張搜查令,冷雲天冷冷的勾了勾脣角。
“這幾天我可能不在,不過,墓地那邊你放心,我已經要人打點好了,至於追悼會的事情,先推遲幾天吧!”
至少等到將人繩之以法之後,再要人入土爲安。
樑以柔點頭,長長的睫毛卷翹,往上翻卷,精緻的面容,在燈光的照射下,更顯雋永,如同一首小詩,又似一副畫卷。
“我知道了!”
有人接管這些事情,樑以柔心中也是一鬆。
她在這邊沒有人脈,很多事情,也還真難說清楚。
沉默又一次在兩人中間蔓延着,時間似乎也停滯在這一刻。
“那,我先走了!”
冷雲天重新站起來,神情有些無奈,連他自己都不清楚,他們的關係又怎麼會重新回到了原點,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進展。
“我送你!”
樑以柔跟着說道,先冷雲天一步將房門打開。
外面的風透過窗櫺,吹在樑以柔的身上。
冷雲天開着車,疾馳在馬路上。
窗外不斷倒退的景色,見證了他的車速之快,心中回憶着之前跟樑以柔的種種,突然感覺很是荒誕不羈。
當年的他,一直以爲,自己會娶到顏可嘉的,兩個人當年是那麼美好的一對青年男女,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用在他們身上,完全的相符。
、
可誰能想到,多年之後,兩個人竟然因爲莫須有的原因而分開。
之後,他娶了一個連自己都感覺意外的女人。
顏可嘉的身影,在他心中,開始慢慢淡化。
等到多年她回國,才竟然發現,心湖也不過只是蕩起圈圈漣漪而已,至於其他,早已沒了蹤影,又要去何處尋找?
遠在另外一個國度的顏可嘉此時也在沉思,究竟如何做,才能挽回一個人的心?
就算她再聰明,對於人心的把握,誰也沒有百分之百的勝算?更何況,只是有點小聰明的她?
“可嘉,先把這藥吃了,再看書吧!”
這時候,旁邊走過來一個婦女,將手中的藥和水遞了過來,聲音溫柔,可臉上的表情卻凌然寂靜,“媽,我的病,什麼時候才能好徹底?”
冷雲天既然已經跟冷雲昊聯手。
那事情本來還只有百分之三十的把握,如今也變成了百分之六七十,並且,效率大大提高了。
在第二天之後,就已經將屬於胡延濤的地盤給找了個八,九成,於是,這個城市忽然出現一個很有趣的現象。
好像在*之間,這裡警察都突然覺醒了,開始到處檢查黃賭毒,弄的不少地方人人風聲鶴唳。
不過更多的是整個城市的市民,拍手稱慶,這些人就像是這個城市的一個毒瘤。
若是不除去的話,始終是人人胸口上的一道傷疤,人人自危。
而樑以柔的生活,卻還跟之前一樣,完全不受這事情的干擾,關於葬禮的一切都準備好了。
就等到那一天下葬,然後將父母親族的骨灰轉移到這邊,也算是了了她的一樁心願。
“我這邊已經沒有事了,所以……”
樑以柔攤攤手,眼神望向沙發上坐着的冷雲天,對於這個忽然粘着自己的男人,樑以柔忍不住感覺到頭疼。
“我只是不放心!”冷雲天依舊是這副論調。
“你知道,伯父之前曾經很認真的說,要將你交給我!”
樑以柔揉揉自己的額頭,感覺自己的暈眩稍微好點之後,這才仰頭說道。
“既然你確定這樣的話,我也無話可說!你自己隨意吧!”
說着,就要進房間,之前沒有休息好,弄的一整天腦子都不是很清楚。
冷雲天倒是乾脆利索的留下。
樑以柔也懶得管他,也實在沒有這個心力,自從樑榮華去世之後,她整個人好像就略有頹廢。
再加上最近大姨媽的到訪,整個人都不是很舒服,因而也沒有想太多。
可在*上躺着躺着,竟然睡着了,前所未有的睡夢,給她帶來的好處顯而易見,連精神都好上幾分。
再次起*洗漱之後出了房門,竟然發現,冷雲天還沒有走,銀灰色的西裝外套被他脫在沙發上,穿着一身潔白的襯衫。
袖子上的袖釦閃爍着晶亮的光芒,耀花人的眼睛。
身上還穿着樑以柔之前買給小劉的那件比較女性化的圍裙,可那一身的清雋之氣,如何也無法遮擋,儘管是這樣,身姿英俊挺拔,俊逸無雙。
樑以柔呆了呆,想到當年在那件公寓時候,冷雲天下廚時候的樣子,有些恍然。
原來,那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事情,而不是一場美夢。
甚至讓她懷疑那件事情的真實性,她腳步輕移,慢慢地走過去,水漾的眼眸放在男人的身上,側眼看着他的俊顏。
怪不得人們都說,認真的男人最帥,可如今看來,會做飯的男人也很帥,尤其是會認真做飯的男人,尤其帥!
她的眼眸像是從深潭中浸染出來一樣,清亮,透徹。
“你醒了?快去準備準備,要吃飯了!”
冷雲天剛剛將炒鍋中的菜盛出來,馬上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樑以柔,笑着說道,看着她那疑惑的眸子。
他不禁出言解釋道,“我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所以將自己認爲比較有營養的都買了點,你嚐嚐味道如何!”
冷雲天推搡着樑以柔出門。一邊笑着爲自己做解釋。
樑以柔扭頭,聲音飄忽不定,“你爲什麼要這樣做?”
冷雲天不禁啞然而笑,這女人還真是!對她好,這都還不好了?
“無關其他,只是承諾!”他隨便找了一個理由應付,之後才又接着催促,“已經要開飯了,趕緊去洗洗手!”
樑以柔恍惚的離開,有些失魂落魄,腦中不斷迴盪着他剛剛說的話,之後不禁勾脣一笑,。
連眼中都帶着淚花,在燈光的照射下,晶瑩剔透,如同潔白透明,耀人心目的水晶。
“爸,謝謝你!”
謝謝你爲我做的這一切,只是,女兒不孝,或許不能按照你的想法來了!
一晚上,任憑冷雲天如何逗笑,她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也不插言,更不答話。
面對這樣的她,冷雲天終是忍不住詢問,“以柔,你在想什麼呢?”他的眼中還帶着關切和若有若無的憂慮。
“沒有!”樑以柔勉強的笑笑。
突然,她捂住了腹部,手中的筷子應聲落地。
乒乒乓乓的聲音,讓冷雲天倏然擡頭,馬上就臉色一變。
“怎麼回事?肚子疼麼?要不要去醫院?”他的聲音發緊,帶着焦慮不安。
樑以柔卻輕笑着搖頭,臉色依舊蒼白如紙,卻費力地打起精神,小腹處有熱涌不斷地朝下面席捲而去,讓她難以招架。
這已經是第六天了,還是如此的洶涌。
讓樑以柔尷尬之餘,有些擔心,這是最近傷心過度的原因?還是身體的問題?
冷雲天依舊在說話,“我帶你去醫院吧!”說着,就要過來抱人。
樑以柔急忙騰出一隻手推嚷着他,“不用了!”
她臉上發紅,跟那蒼白之色映襯着,整個人看起來,略顯狼狽
“不去醫院看看,那怎麼可以?”
冷雲天此時也有些着急,連說話都帶着幾分怒意。
“就算是伯父去了,可你也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樑以柔禁言,不吭聲,最後在冷雲天的強勢下,只能無奈地解釋。
“我只是大姨媽來看我了!”
冷雲天尚且還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有些愣神,將眼神放在樑以柔肚子上時,才猛然驚醒。
“那我去給你弄點紅糖水?”他試探着說道。
好像當初顏可嘉這時候,他都會給她準備,思緒偏移,冷雲天的表情有些恍惚。
樑以柔心不斷下沉,像是掉進了千年形成的冰窟中,透徹心扉。
“算了,我自己可以的!”
樑以柔將冷雲天的手推開,硬撐着下地,卻因爲腳部虛浮,一下子栽倒在地。
冷雲天心中一驚,急忙將人抱起,往屋子裡面走去,將人放在*上,蓋好被子之後,才又急忙出去。
在路上,他還買了不少的薑片,好像聽人說,熬些紅糖姜水應該不錯。
他將東西放在車上,可眼睛撩到放在車裡的手機,不禁皺眉。
拿過一看,原來是遠在其他國家的顏可嘉。
他皺眉撥了過去,顏可嘉的聲音,從那邊傳來,嬌俏的女聲,一如當年。
“雲天,我要回去了,你來接我吧!”
冷雲天在這邊皺眉,擡腕看看自己的手錶,眉心擰起。
“你什麼時候到?”
之前既然已經答應她,等她回來的時候,他去接人,那麼,到現在他就不會食言。
“我啊,半夜兩點,可以麼?”
冷雲天尚且正在猶豫,那邊顏可嘉清晰可辨的聲音已經通過聽筒傳了過來。
“那就這樣,我要登機了,一會機場見咯!”說完這句話之後,那邊的顏可嘉直接掛斷了手機。
冷雲天站在原地,眼眸暗了暗。
顏可嘉將自己小巧的手機塞進口袋,收拾好自己有些沮喪的心情,臉上重新揚起微笑來,拉着箱子往登機安檢口走去。
從來沒有想過,要用這樣死纏爛打的方式,要冷雲天重新接受自己。
可若是在得到和失去之間選擇。,無論什麼方式,她都會去嘗試。
冷雲天回去的時候,樑以柔已經在*上沉沉的睡去。
或許因爲身上的被子太厚,額頭還殘存着滴滴汗水。
冷雲天拿出帕子擦拭了幾下,這才安心的出去熬紅糖姜水。
等到她再次起來時,她轉眼看到旁邊檯燈處的那張便利貼,於是她皺着眉頭伸手過去取下來。
“以柔,紅糖水我已經給你熬好了,在廚房溫着,你醒來之後,千萬喝點!醒了之後給我電話,無論多晚——冷雲天”
不得不說,此時的樑以柔心中是有些感動的,她甚至還將這片紙上面的幾個字唸了一遍又一遍。
手指不斷摩挲着這一張小小的紙片,眼前彷彿能看到冷雲天蹲在地上,手指捏着筆,將他們寫下的場景。
她勾脣笑了笑,這才慢慢地往外面挪去。
果然,在廚房找到了冷雲天那所謂的紅糖水,用小火不斷在熬着。
樑以柔掀開鍋蓋,一股姜水味撲面而來,她心中一動,這裡面放了薑片吧?用勺子攪了幾下,便見到了還在鍋底處陳列的幾片薑片。
她牽牽脣,盛了一碗出來。
白色的熱氣裊裊上升,打溼了她額角的鬢髮。
樑以柔絲毫不覺困擾,反而頗有興致地抿了一口,從來讓她視作爲難吃的東西,好像就在這*之間,變得好喝不少。
她一口氣咕咚咕咚下去,喝了一碗,全身貌似出了一身汗,似乎感覺整個人身上的毛孔已經疏鬆開來。
將東西重新整理好,這才慢悠悠的回了房間。
看到那依舊被放在*頭的那張紙片,猶豫半晌,纔拿起了手機。
找到冷雲天的電話,撥了過去。
很快,那邊已經接通,她鬆了一口氣,望望表,現在已經午夜兩點半了。
她之前都以爲冷雲天已經睡下,如此看來,她心中頗不是滋味。
若不是因爲自己,他應該也不會這麼累吧?心中的愧疚和懊悔慢慢佔據了整個心神,她卻在下一秒被打入十八層地獄。
“喂,你好,這是冷雲天的手機!”那邊清晰地傳來一個女聲。
樑以柔整個人如遭雷擊,這個聲音,她再熟悉不過,就在之前,她還曾經接到她的電話。
顏可嘉!
這女人是顏可嘉。
隨即,她的嘴角勾起一個諷刺的微笑。
冷雲天,他果然好忙碌啊!
他以爲自己是誰?難道是這個世界上的救世主麼?難道沒有他,自己就過不下去麼?
樑以柔直接將電話掛斷,爲了防止他再打過來,她直接將電話關機了。
躺在*上,輾轉反側,就是無法入睡。
、
冷雲天從那邊的便利店走出來,便看到顏可嘉拿着他的手機,在發愣。
“怎麼了?”他問道。
從她手中拿過自己的手機,隨意翻了幾下,眉頭不禁皺起,將手中的袋子拋在顏可嘉懷中,眉心擰緊。
“剛剛樑以柔打電話過來!你沒在,所以我接了,只是還不等我說話,她就已經將電話掛斷了!”
冷雲天聞言,掃了她一眼,默不作聲地按了回撥鍵。
可那邊機械的女聲,讓他臉上的表情更難看。
顏可嘉在一邊木木的看着,好像,心痛的感覺,越來越嚴重了,怎麼辦?
“你沒說什麼吧?”
冷雲天猶自不相信,不由出言問道。
顏可嘉心中像是掀起了狂風巨浪,拍打在岸邊的礁石上,轟然作響,心裡略顯委屈的她還是笑了笑。
“你覺得,我會說什麼呢?”她揚着笑臉,眼眸卻冷卻如冰。
冷雲天表情冷了下來,眸中寒光四射,帶着凌厲和肅殺之氣。
顏可嘉一愣,眸中帶傷,垂頭斂目,渾身透露着一股哀傷。
“你覺得,我是這樣的人麼?”
她嘴角勾起一個諷刺的笑容。,將身上的袋子往旁邊一甩,推門下車,打開車廂後蓋就要取行李。
豆大的淚珠,像是珠玉一般紛紛滑落。
那種梨花帶雨的感覺,如同曹雪芹在紅樓夢中描述的林黛玉,悽楚的眼神落在遠處站定的冷雲天身上。
她將心一橫,委屈的控訴道,“我們多年的情分,還不及一個只相處過幾年的女人?”
冷雲天腳步動了動,嘴脣嗡動,依舊沒有說話,只是喉結在不停地滑動着,似乎想要說什麼。
“冷雲天,你知道我這幾年經歷了什麼麼?”
她聲音嘶啞,手中的行李箱杆被緊緊地攥在手中,纖細的手腕僵硬地放在行李箱上。
冷雲天看着正處於激動中的顏可嘉,腳步微動,朝着她這邊走過來。
顏可嘉本來漂亮的雙眸瞪的大大的,通紅一片,長長的睫毛被淚水打溼,掛着晶瑩剔透的淚花。
她神情頗爲激動地指着冷雲天,身子甚至因爲怒氣還微微顫動着。
可下一秒,她直接雙眼一閉,暈倒過去,躺在地上,如同一朵凋零的白茶花。
“可嘉——”
冷雲天心中一緊,緊走兩步,將人摟在懷中。
看着那蒼白的脣色,急忙將人給抱起來,放進車子後座,一路疾馳,往醫院開去。
茫茫的夜色中,一輛黑色的奔馳,逐漸消失在其中。
一路飛奔,等到消息出來之後,冷雲天徹底驚訝。
“你說什麼?先天性心臟病?不可能!”冷雲天聽到醫院院長的診斷,不假思索的回覆道。
“冷總,這沒有什麼不可能的!”
院長拿着手中的病例單,給冷雲天看。
“這是我能從國內找到的,關於這位小姐的全部病例!一直到幾年前,顏小姐離開國內,應該是出國療養,否則,她的身體遠遠不如現在的健康!”
冷雲天像是受到了巨大的重創,雙手顫抖的從他手中拿過那一疊病歷單。
上面清清楚楚的寫着由幾個出名的國內專家共同參與的治療,眼睛越睜越大。
“這不是……”
他從裡面抽出一張病歷單來,那上面清清楚楚顯示的時間,就是在顏可嘉當年離開自己之後。
而且更嚴重的診斷是,病人心臟無法負荷,已經陷入暈厥。
可如今的顏可嘉……
依舊看上去好好的。
他想到顏可嘉剛剛回國的時候,跟自己說的那番話,好像她說什麼,自己並不清楚什麼的,可自己完全給忽略了。
“冷總,想必顏小姐之前在國外,也是做過手術的!”
這時候旁邊的院長,爲他解了難題,說出了答案。
“那你覺得,會在什麼時候?”冷雲天沉默半晌,問道。
院長拿過病歷單,研究一會,才說了一個較爲確切的日期來。
“應該是這時候吧?不然,顏小姐估計就危險了!”
他並不是這方面的專家,不過也在這方面稍微有些涉獵,因此,他能說出這樣的話,也算是有的放矢。
冷雲天沉默了,默默地轉身出門,站在顏可嘉的病房外面,腳步始終無法移動,就像是她剛剛說的那樣。
她究竟經歷了什麼?心中默默想了會,他還是堅定地走了進去。
看着*上像是紙人一樣的顏可嘉,當年兩個人之間的一樁樁,一幕幕出現在他的腦海。
之前一直被他所忽略的東西,也重新被他記起,比如說,她從來不去做些跑步,遊戲之類的事情。
又或者說,她身上總是會帶一些稀奇古怪的藥,並且,是空白的藥瓶,而無任何附加的標籤。
還有,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失蹤一段時間的她,而等到回來之後,整個人瘦的就跟皮包骨頭一樣。
當年他還曾經打趣過她,說她出去減肥了!
可如今……
他將頭埋在臂彎中,腦中一片空白,想到自己當初的糾結,就好像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在不斷地嘲諷着自己。
本想要離開的他,此時也沒了離開的理由,就算感情已經淡了,可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還在。
顏可嘉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就是白白的天花板。
在往前面一掃,觸目而視,全是一片白色。
這是醫院!
估計是她這輩子最熟悉的地方,嘴脣蠕動,想要叫人過來,張張口,卻發現自己發音困難。
費力地將手邊的杯子揮到地上,噼裡啪啦的聲音,迴盪在整個房間之內。
“你醒了?”
門被人推開,熟悉的嗓音出現在這安靜的病房中。
顏可嘉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眼神閃爍,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馬上將頭一轉,讓自己不要跟這個男人對視。
“你送我來這裡的?”
顏可嘉打破了這整室的寂靜。
“嗯,你昨晚暈倒了!”
冷雲天直接說道,平鋪直敘,一點都沒有誇大其詞,或者是添油加醋。
“那你知道了?”
顏可嘉抖抖嘴脣,冰涼的淚水順着白希的臉頰不斷滑下,消失在烏黑的髮際,轉瞬不見。
“若你說的是你的病,我已經知道了!”
冷雲天冷聲說道,一邊說着,將手中剛買到的早餐放在桌上。
一晚上沒睡的他,依舊高大挺拔,神采奕奕,只有眼睛裡面的紅血色,暴露出他如今的情況。
讓顏可嘉有些心酸。
她想要隱瞞的,不想因爲自己的病,而得到他的心,她不甘心。
“我當初不是故意的!”